第二章 别动,本小姐正在帮你脱衣服(本章免费)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这才发现我仍然以双手紧紧扒住他胸口衣衫的暧昧情状骑坐在他身上,终于再厚的脸皮也挡不住了,一下子红成了烂熟的番茄,一跃跳起老高,手足无措地僵立当地。
随着我的跳起,美人立即反应迅速地站了起来,顺手拉拢衣襟,身上脱了一半的铠甲装铛铛作响,却丝毫没有破坏他身长玉立的美好身材,反而衬出一股逼人的英气——我囧心未去,色心又起,仰头盯着那足足高出我一个头以上的身影开始计算:这该有一米八五了吧——
“姑娘——”带着疑问的语声响起,及时地阻止了我的口水下落,只见“美人”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屋子,目光渐渐从惊奇转为迷惘。
想到他很可能是在访友途中被我一砖头敲昏在路边,我心虚地干咳了一声,干巴巴地介绍:“你好,我叫傅清华,是n大二年级的学生,很高兴认识你。”说着故作大方地伸出手去。
他迷惘的眼神转了过来,望着我伸出的手发呆。见他没有伸手来握的意思,我只好讪讪地收回了手。完蛋了,肯定是刚才的表现让他产生了强烈的不信任感,怕我借握手吃他豆腐。
他像根本没有察觉我的尴尬,只是皱起眉头,喃喃道:“此地——”
“那个——刚才下大雨,我见你晕倒在路边,怕你着凉,所以——就带你回家了——”阿弥陀佛,希望他没有看清是谁打晕了他。
“贵府的布置好生奇怪——”
“咦——”我家布置很奇怪吗?我不由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沙发、茶几、电视机、音响、落地灯——没什么奇怪的吧,好像大部分公寓的客厅都是这么布置的。呃,也许大明星的品味跟我们寻常百姓不同,像我们这种小家小户的装修布置,恐怕有点看不起吧。
想到这里,我豁然开朗,仇富心理油然而生,表面上却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问:“那——怎么样才不奇怪?真皮地毯?黄金马桶?钻石痰盂?”
仿佛被我一连串的疑问吓到,他眉头皱得更紧,似乎正在苦苦思索,呼吸越来越急促,到最后竟然忍不住抬手捂住额头,急促地道:“我——不记得——”
“啊——”我吓了一跳。不记得?难道——
那些电影中小说中的情节一幕幕跳过我的脑海——我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是吧,刚才那一砖头把眼前的美人敲成了失忆?喂,编剧太不负责任了吧?这什么滥剧情啊?打回去重写!
眼见他苦苦思索的痛苦表情,似乎这个剧本重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次祸闯大了,明天报纸娱乐版头条说不定就是:当红明星遇袭失忆,暴力少女身陷囹圄——好在刚才那一幕他也不记得了,真相只有天知地知我知,绝不能透露出去。
虽然坚定了誓死捍卫真相的决心,但见到他一脸痛苦和茫然,我又不免有些内疚,刚才熊熊燃烧的仇富之火已经被丢在了九霄云外,忍不住劝慰道:“想不起就别想了,洗个澡然后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就想起来了。”
我不由分说将他推进浴室,把毛巾、沐浴液、洗发水、牙刷、牙膏的所在一一指给他看,顺手帮他关上了门。
忽然又想起他身上那套淋得湿透的奇怪戏服,家里只有我和老妈两个女人,好像没有男装,怎么办——我一阵翻箱倒柜,终于在老妈房间的箱子底下翻出几套男装来。
我对着这几套叠得整整齐齐烫得平平整整的男装发了呆。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老爸,我没出生他就去世了。这几套男装看来应该是未见过面的父亲的遗物,被母亲珍而重之地压在箱底,也许在我没看见的时候,也会拿出来对着偷偷落泪,却从来不让我知道。
我怔怔地看了半天,才从中拿出一套看起来有些古老的运动服,走到浴室门口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把衣服放在门口了哈。”
正要把衣服放到架子上,呼啦一声,门忽然开了,他整整齐齐地穿着铠甲装站在门内,迷惘的眼神从衣服移到我拿着衣服的手再移到我身上,停顿在我的胸前,紧紧地盯着不放。
“喂喂,你在看哪里啊?”我被他肆无忌惮的视线看得一阵脸红心跳,本该是义正词严的斥责语气,出了嘴边才发现变成了轻飘飘的柔声疑问,似乎还有些挑逗的意味。
话一出口,我的脸就更红了,一边暗暗骂自己不知廉耻,另一边却偷偷地往上挺了挺胸,今天被凌飞那头猪伤害的小小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让这样的超级美男为我驻目,想来我傅清华的身材也不算太差,怎么都不能说“看起来和男人没多大差别”吧!
他直勾勾地看着,竟然还伸出右手,食指直往我胸部戳来。
喂喂——虽然我承认,我的身材不算太差,可是胸袭这种事,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完了,这次引狼入室了——我的心里大叫,脚却像生了根似的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眼见手指越来越近,再也忍不住恐慌,控制不住地闭上眼睛尖叫起来:“啊,救命啊,杀人啦放火啦强奸啦——”
我闭上眼睛叫了半天,才发现胸前并没有传来让人恐惧的触感,偷偷睁开眼睛一看,却见那根手指停在距离我胸前两厘米处,他正惊恐地抬头看着我,似乎被我的尖叫吓到,半晌才弱弱地问:“那——是猫吗?”
“啊?”
我的大脑暂时当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我今天穿的是哆啦a梦的睡衣,胸前好大的一只机器猫。意识到他看的指的说的都是机器猫的时候,刚才的所谓胸袭完全是个误会,我大大松了口气,却不知道从哪冒起一阵无名火,一把把衣服丢给他:“快洗澡!洗完自己睡客房!”
说完“砰”地关了浴室门,进房间一头倒在了床上。经历了我有生以来最倒霉的这半个晚上,我早就全身酸痛四肢抽筋外加头疼欲裂,一沾枕头睡意就汹汹来袭,不一会就睡得人事不知了。
这一觉睡得特别香,梦到我穿越到了一个遍地美男的神秘国度,我色迷迷地用食指抬起一个绝色帅哥的脸,邪笑着说:“美人,给本小姐笑一个!”
风光正好之时,一阵响亮的铃声杀风景地响起,我猛地伸手拍掉闹钟想继续美梦,铃声却不屈不挠地响着。我咬牙切齿地问候了闹钟的祖宗三代,十分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才发现枕边的手机一亮一亮地闪着蓝光,原来是它侵扰了我的好梦,一不小心就委屈了闹钟一家。
“喂!”我按下应答键,眼睛又不争气地闭上了。
“傅清华!”一听那上课点名一般的声音,我的瞌睡立马醒了一半,几乎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危险。天杀的凌飞,连睡觉都不让人安生。
“凌学长,拜托你不要大清早地点名好吧?”我没好气地说,“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大清早?傅清华,你确定你用的是北京时间吗?现在好像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两点多?啊,惨了惨了,今天下午好像有课!”我猛地跳了起来,差点连手机都丢了。
“你总算还记得下午有课,”凌飞好整以暇地说,“日本文化史,刚刚上完一节。”
“——”我张口结舌僵在当场。日本文化史的老师怀孕请假,最近一直由凌飞代课。
“而且——我记得,你好像——欠我一个男人。”凌飞几乎是一字一拖地说出这句话,我简直能想象到他镜片下的眼睛一定带着嘲弄的表情,嘴角一定挂着揶揄的微笑,
呃,男人——我惺忪的记忆终于恢复了,昨天下午的一幕重新回到脑海,该死的!男子一万米——
“唔,今天旷课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只要你按时把男人交出来。”
“真的?”他忽然如此宽宏大量让我有些难以置信,再一听到他后面的条件,顿时蔫了半截,“咱外院的男人这么少,还大多是老弱病残天残地缺,让我到哪找啊?”
我一口气说完,忽然意识到凌飞也是“咱外院的男人”,顿时舌头打结,吃吃地道:“我——我不是说——”
“那你就去其他学院借一个。放学前一定交给我,否则就等着日本文化史重修吧。”
他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出了最后的威胁,就掐断了电话,让我一个人擎着手机气结当场。
“破飞机死飞机烂飞机——”我像念咒一样把凌飞从头到脚骂了个遍,恶狠狠地打开了房门。
开门的瞬间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俊秀无比的男子,似乎被我开门时恶狠狠的气势惊到,呆呆地望着我。我也忍不住一呆,用力揉了揉眼睛,omg,原来昨晚那一幕不是梦!我抓了抓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大感懊恼,刚才那呲牙龇嘴恶形恶状的样子一定全都被美男
看在眼里了,傅清华呀傅清华,在美男面前一定要注意形象!
我强装镇定地理顺了头发,傻傻地咧开嘴,露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笑容:“morning,帅哥。”
帅哥身子往后一缩,俊秀的脸上泛起红晕:“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呀?”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在他眼里我傅清华成什么人了,一大清早就跟我说男女授受不清,“老子又不是要强暴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似乎被我的话惊吓到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姑娘刚才——不是说‘摸您’吗——”
“我说的是morning啦!没学过英文啊?”
“英文——是什么——”他嗫嚅着说,似乎唯恐被我嘲笑他的无知。
我一怔,难道这家伙不懂英文?还是说,被我一砖头敲掉记忆,正好把英文那块一起敲掉了?
“英文——是一种鸟语——”我咧着嘴角说,大出平时被英语系压迫的恶气。谁叫他们平时总是在我们日语系面前趾高气扬,动不动就说我们学的是倭国语言。
“原来姑娘还懂鸟语,真厉害。”他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我,“那‘摸您’在鸟语中是什么意思?”
“一般厉害一般厉害——那是早上好的意思——”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脸皮其实也没有很厚,脸上有些发烧,只好扯开话题,“那个——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很好,贵府的床很舒服——谢谢姑娘。”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被他左一个“姑娘”右一个“姑娘”叫得浑身不舒服,又不是演复古纯情文艺片,叫得这么文绉绉干吗,只好直截了当地说:“我叫傅清华,你可以叫我小傅,也可以叫我清华。你呢?该怎么称呼?”
本来以为他听到“傅清华”三个字多少会有点奇怪的表情,一般人听到我这么恬不知耻望女成凤的名字,就算不哈哈大笑也该面露惊讶之色,没想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却皱起眉头面露痛苦之色:“我——我是谁——”
该死!我又忘记他是失忆人士!没想到昨天那一砖头敲得这么厉害,连名字都敲没了,我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放低了声音温言劝慰:“不要紧,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嘛——”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总不能叫他符号吧,符公子?符同学?小号号——好寒的名字,还不如我傅清华呢。想到自己的名字,我忽然眼前一亮。
“不如这样吧,我赴清华,你就去北大好了!”我得意扬扬地宣布自己的创意,北大清华,复旦交大,这回都圆满了。
“去——北——大——”他迟疑地念着自己的新名字。
“对啊,曲北达。曲线的曲,北方的北,到达的达。”哎,这样一翻译,这名字听起来还满大气的,我真是天才呀!
起了这么有创意的名字,我心情大好,一拍“曲北达”的肩膀,大声说:“走,曲美人,本小姐请你吃饭去!”
这个时节的s市天气总是很好,秋高气爽,天空一碧如洗,一点都看不出昨晚曾经打雷闪电,暴雨如注。
我摸了一下额头,如果不是超级美男实实在在地走在我身边,我还真要怀疑昨晚不过是黄粱一梦。
可是——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是这么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大帅哥,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普通人,一下子失踪得引起多大的骚乱——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停顿在门口报亭上,买了份最新的报纸,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娱乐明星失踪的消息,可是翻遍娱乐版,都是百年不变的某某怀孕某某流产某某分手某某艳照的八卦。我意兴阑珊地合上报纸,却在头版看到一条冲击性的新闻——蓝马××路仓库爆炸!
蓝马!
作为f1铁杆车迷的我立即被这两个字吸引了。英国老牌名车蓝马自从三年前加盟f1之后,成绩一年比一年好,凭借天才车手罗泽尔的加盟获得了去年车队和车手双料亚军,在今年已经进行的大半个赛季中,更进一步占据了车队和车手第一的位置。而且据传七届车手冠军得主、退役车王米夏即将加盟蓝马执掌技术总监,作为米夏和罗泽尔双料粉丝的我,当然会对蓝马的有关消息尤其关注。
不过罗泽尔和米夏都不在s市——他们俩应该都无恙吧——
“啊,我的钱包——”忽然传来的惨叫声打断了我的思考,抬头一看,原来已经走到公交站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奋力从公交车上挤下来,指着前面一个穿黑色t恤的男子大喊,男子听到喊声,头也不回地往前飞窜。
黑t恤一路飞奔,人群纷纷闪避,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中年妇女孤身在人群中奋力往前追,却离他越来越远,脸上渐渐流露出又气又急又失望的表情。
眼见黑t恤从身边飞快擦肩,我脑袋一热,想起一年内在公交车上丢掉的三个手机和两个钱包,不知道从哪里升起一股义愤之情,大喊一声“大家帮忙抓小偷啊”,一捋衣袖就追了出去。
围观的人群随着我这一声大喊骚动起来,终于有几个年轻人站出来追了上去。黑t恤眼见群情汹涌,也有些慌了,七拐八绕地往旁边小巷逃去,我跑得有些气短,但冲着那三个手机两个钱包的深仇大恨,咬着牙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