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沧海那片云
南京记录着我从小到大的快乐,记录着我儿时的梦,在南京的每一个角落里,不管是深街老巷还是现代摩天楼群里,都仿佛可以看到我曾经的影子,那些儿时的纯真在时间的研磨下也碎了许多。
当我站在江边去回忆曾经逝去的童年时,感觉自己挺像一位老者在这里正感叹时间的匆忙,我喜欢一个人吹江边的风,特别是春风,虽然现在是冬天有些冷,但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吹风。看着江中大小不一的船儿经过,感觉它们很美,像一幅游动的画,每天都在不停的变化着它们的色彩与风格,而这幅画在我的记忆里也看了十几年了,十几年它一直在动着,而画之魂却未曾变化过,可我在这些年间变了许多。
我有点不想长大,长大后我埋没了太多的纯真,污浊在我曾经稍有纯真的心中留有块块斑驳,我也在不断变化自己做人的原则,只为了适应长大,我觉得生活其实很简单,只是太多复杂的人把它变得复杂了。
这个世界有时挺可笑,总是喜欢无缘无故的给人开玩笑,让人出其不意的受到它重重的一击,我也没有想到三年后的今天会再次碰到洛溪。
这天沈小朵正拉着我穿云走雾的漫步在南京的大街小巷时,我突然的就被前面一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脸给凝固了,愣在了那里,不再随着沈小朵的手而改变行走的曲线,我拉住了正在透过落地窗户欣赏店内饰品的沈小朵,沈小朵看见的时候也惊呆了,接着就是对方惊呆了。
洛溪依然是那样的有气质,而且变得更漂亮一些了,在她的右边站着的那个男的我也很熟悉,也许沈小朵更熟悉,因为他是沈小朵的上任男朋友,叫韦森。他们两个跟我们一样也是手拉着手,我们四个当时的表情只能用呆若木鸡来形容了,岂止又是呆若木鸡,简直是呆若木鸭,呆若木鹅。
定在那里我们也都没有开口说话,也许当时根本就不需要说话,一切都很明白,一切也不需要任何理由,不管周围的环境是怎样的,我们四个一直是沉默的,我一直看着洛溪,三年了,今年是第三年了,我想看清她是什么样子,可是她始终是低着头,不敢正视我,她应该觉得亏欠我吧!
在我们凝固了很长的时间之后,我先开口说了话,我不想再这么一直沉寂下去了,我说:“你们回来了?”我还是笑着说的,不过表情应该挺僵硬的。
洛溪蜻蜓点水般点点头说:“是,放假了。”
我怀疑她是不是没吃饭还是吃饭了没吃饱,自言自语似的,我是很勉强才听到的,我又问:“过的还好吧?”
洛溪还是那个语气说:“挺好的。”
我都快要郁闷死了,她是不是一直准备这样的回答下去,我说疑问句她说肯定句的,我说你就不能说一个疑问句关心我一下么,也让我回答一下,起码也满足一下我以为你还关心我的心理,我等了半天也没等出来,我看还是算了吧!照这样下去估计等到黑夜姑娘来了,她也难说出来,我干脆来个直接点的,我说:“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问过之后心里还为自己优秀的语言能力暗自欣喜,她这会儿应该说点什么了吧!不过她的回答让我再次失望到谷底,她这会儿肯定句都不说了,直接一个否定词否定了我。
她说:“没有”。
我挺无奈的,不过我也明白,即使我知道她还关心我又怎样,她已经不是我世界里的人了,我的世界里已经有了沈小朵,而她的世界里也有了韦森。沈小朵跟韦森倒是没有什么话说,他们是因为感情不和自然分手的,而我们却不是,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一直在说话。
我这么一直看着洛溪跟她说话,沈小朵开始有点不乐意了,她用又长又细的指甲很用力的按在了我的手背上,我也是在剧烈的疼痛之下收回了注视洛溪的眼神。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多少话要说,大部分时间还是沉默,后来就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回去了。
洛溪的突然出现又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晚上我回了一趟家,再次打开了我尘封接近三年的小箱子,里面封藏着我对洛溪所有的记忆,看着那些相片、书信、那些洛溪送给我的礼物,我思绪开始飘的很远很远。
我开始翻看着每一张相片,相片上的我们很开心,很幸福,仿佛已经抓住了世界最幸福的种子,只需要等待发芽开花结果,我们的笑容也都是很纯真,很干净。那些书信我也开始翻看着,它就像我们爱情的年轮,每走一步都会被记录下来,那些文字仿佛又把我带入了三年前,那些记忆太美好,以至于想都不敢去想,我怕这个世界会让我失望。
我读到其中一句时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读下去,上面写道:“我不想做你头上的云,也不想做你从你身边经过的风,我只想做你身边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孩,不管你走到哪里,我只想陪着你一起走下去,不管路有多远,你走的时候永远别忘了带着我,别把我弄丢了。”看着这句话我感觉有点头晕,想哭,她确实是走了,从我的手中走丢的,但不是我把她弄丢的,是她弄丢了我。
看完所有的书信我心里挺不爽的,一下子我记起来太多太多不该再记起的事情,一种伤感也在心里滋生蔓延着。夜里,我第一次失眠了,一直在想我的高中,我跟洛溪的爱情,那是一个踏遍了整座南京城的爱情。
第二天,我去了一趟以前在一起读过的高中,校园里还是原来那个样子,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这个学校我已经陌生了,只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也记不起太多了,只能零星的记得我曾牵着洛溪的手在月色下漫步时留下的长长的影子,黑色的影子不断移动着,很清晰。
我走到了窗户前看着曾经的座位,我也看到了洛溪的座位,还有沈小朵的座位,当时沈小朵坐在我的前面,而洛溪坐在沈小朵前面一个人的右边。现在这三个座位已经换成了另外三个陌生的人,看着那三个座位我又想起了许多关于我们三个之间的事。
我想到洛溪以前经常喜欢给我带一些零食放在我的桌子里面,而沈小朵却经常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偷我桌子里面的零食吃,沈小朵吃的时候都是大模大样的,还招呼别人吃,就像是她自己买的似的,这样子能不被洛溪看到么,她看到了还了得,硬是说我给她的,说我什么“拿我的东西泡别的妞,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白眼狼。”结果她三天没理我,我的确挺冤的,只好嬉皮笑脸的哄她,哄了三天我才把这事给摆平了,后来吓得我都不敢跟沈小朵说话,沈小朵一拿我的东西我就抢过来。
还有一次,沈小朵让我给她编小麻花辫,我当时也是闲着没事,而且洛溪也没在,就给她编呗!可是我还没有编几个呢洛溪就过来了,我一害怕就把手收了回来,却一时忘了手里还抓着个小辫呢,沈小朵的头也直接被我给拉过去了,沈小朵当时就是一声惨叫,接着就是破口对我吼,她叫两声不要紧,这可害惨了我,洛溪以我跟别的女孩太亲密接触为由又是好几天没跟我说话。
想到这些事觉得挺可笑的,这间教室真的是记录着我太多美好的过去,过去也永远是过去,不是现在也不是未来,我明白,我会让这些过去成为今天的过去的。
既然他们两个我也碰到了,为了显示一下我胸襟的博大,也为了交流一下感情,我就把他们两个叫到了我们家,我的目的还是想看看洛溪,上次我没看清,一个我曾经的初恋,忘记她哪有这么容易,但我确定我已经不再爱她了,因为我已经有了沈小朵。
其实让她到我们家来也是我妈的意思,我妈也挺想见她的,毕竟她以前也到我家来过几次的,她的待遇跟现在的沈小朵差不多。我在高中刚跟洛溪刚认识时,我妈还挺反对我谈恋爱的,后来看到我成绩不仅没有下降还进步了,她老人家也没再说什么,对洛溪渐渐的还挺喜欢的,以前还经常念叨她呢。
我妈知道她要过来了挺高兴的,提前半天就开始研究菜谱了,看到我妈忙的热火朝天的,像在搞宴席似的,我挺为她自己打抱不平的,我对她说:“妈,您都快五十的人了,学会享享福行不行,每次都搞这么多东西谁吃的完,随便搞搞就行了,她现在也不是您的儿媳妇了,没必要跟欢迎贵宾似的。”
我妈倒是不领我的请,看都不正看我一眼,像是生了我这么个儿子让她丢人似的,她说:“你说的是什么话,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那你们没做成夫妻,不过也交往了快两年了吧!难道还抵不上一日夫妻,我真为有你是我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感到悲哀。”
切!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可没跟我睡过一次觉,就是穿着衣服睡的也没有。我真有点佩服我妈这思想,有时候感觉她挺固执的,有时却又比我们这些年轻人还开放,真为有这样的妈感到高兴。
客人还没来呢,我妈就摆满了一桌子五颜六色的佳肴,飞的走的都有,就是没有水里游的,因为我没告诉我妈洛溪最爱吃的是酸菜鱼。
韦森和洛溪来的时候我妈招呼的挺热情,我跟沈小朵站在一边根本就没说话,不过还是挤了点笑容,起码也得让他们知道我的热情好客,洛溪看到我的笑容也跟着挤了点给我,她挤的比我挤的应该难看多了。
在餐桌上他们也是很少说话,偶尔说一点也是只言片语,还不如不说呢,反正整个饭局期间挺安静的,大部分都是吃东西的声音,只有我妈不停的招呼他们吃,问洛溪一些问题,我才不管他们呢,我只管吃我的,你不吃饿着,这一招是我跟苏墨学的,苏墨只要一进饭局就是吃,不管别人怎么搞他不问,你喝你的酒,你说你的话,他只管吃他的饭,从饭局开始他可以一路到底,一直吃到结束。
一开始我觉得苏墨这样做挺不礼貌的,后来经过几次我都是饿着回去之后,才发觉苏墨是最明智的,他的方法值得借鉴,所以现在我也是一有饭局先把自己填饱了再说,那吃的都是赚的,就算喝多了全给吐了,那至少也曾经来过吧!就像我的初恋,开始的时候多美好,虽然结束时有点痛苦,最终什么都没了,但曾经的拥有也挺好的。
我妈的手艺相当的好,做出来的菜都是色香味俱全,要不在学校吃饭的时候我怎么会感觉像在吃猪食呢,没色没味的,我一看到学校菜里的那几个油星子我就知道石油肯定又涨价了,要不怎么会连油都不舍得放呢。
吃饭的时候,我的两只小夹子肆无忌惮的活动在桌子上的各个区域,吃的也是酒足饭饱的。他们俩吃的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沈小朵也跟我一个德行,吃的应该也挺好的,因为吃过的时候我又看到了她的招牌动作,不过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的有点含蓄。
我在吃饭期间也有注意洛溪,我也只是想确认一下她跟我记忆里的洛溪是不是一个人,中途我还给她夹了一块排骨呢,不过为了不让沈小朵有意见,我给沈小朵夹了一块更大的,还是沈小朵比较可爱,看到我给她夹肉吃,笑的跟朵花似的,洛溪就不同了,只是低着头说了声谢谢,像睡着了似的。
吃过饭走人的时候,我就站在楼下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一点点远去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冲动在主导着我做出反应,于是我对着他们的方向喊:“韦森,好好照顾洛溪,如果你让她受伤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韦森也转身对我喊:“我会的,你放心好了。”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我的眼睛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我们也开始放年假了,苏墨、夏一昂和关亭都回家了,只有庞小郁为了陪她女朋友暂时待在南京,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挺感伤的,看着昔日的伙伴向四面八方散去,真怕是永远的分别,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我是把苏墨和夏一昂送进车站才离去的。
离开车站还没走多远我就看到了艾柯柯,她就站在她宝马车的旁边对我笑呢,她说:“走,上车,送你回去。”
我挺奇怪的,她不会就是来送我回去才来的吧?我问她说:“你到这里干嘛?送我?”
艾柯柯简单的说了一句:“你来干嘛的?他们也是我朋友,我就不能送他们么。”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到跟前去?哪有在外面这么远送人的。”
艾柯柯说:“我这不是怕伤感么,我最怕送人离开了,远远的看着反而还好一些。”
我冲着她笑了,并捎带着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就进了她的宝马车,她把我送到了我们家的楼下,我刚下了车她就对我说:“年假有什么安排没?”
我摇摇头,说真的,我一点安排都没有,一个多月我想我应该会像以前的年假一样随便的挥霍青春。
艾柯柯笑着说:“没有安排就好,到我酒吧里来吧,我这个时候需要人手,当我保镖就行了,高薪,你回去考虑一下,尽快给我个答复。”
她的话挺让我吃惊的,我还是点点头说:“行,我会考虑的。”其实我觉得这个还是很有考虑的必要的,在里面工作应该不会有坏处,年假也不能总玩吧!所以我决定要慎重的考虑一下。
洛溪打来电话说她现在就在我们家楼下,我透过窗户果然看到她站在外面的平地上,手里还抱着一个木匣子,看着很眼熟。她突然的来找我,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不过也挺奇怪,连蹦带跳的就过去了。
当我大跨步冲到她跟前的时候,她首先的举动就是伸手把那个木匣子递给了我,并且说:“这个还给你,它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接过木匣子,这才发现这是我曾经送给她的爱情见证,一个檀木匣子,里面有两个站着的小人,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就像当年的我们是一对,手拉着手,而且我在上面都写了名字,男孩上面写的是杜晨夕,女孩上面写的是洛溪。我记得我送她的时候我曾经对她说:“他们两个不管时间怎么变化都依然待在里面手拉手不会变,我们以后也要像他们一样的手拉着手不要变。”她当时是点头的。
我轻轻的打开匣子,里面的两个小人依然是手拉手没有变,那个男孩上面依然还写着杜晨夕,可是那个女孩上面却没有了洛溪的名字,我合上匣子,开始抿着嘴对着她点点头。
洛溪这个时候就转身要走了,我迅速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我记得以前都是我给她暖的,放在我的怀里,放在我的脸上,那个时候我是不会让她的手这么凉的,而现在她的手这么凉我却再也不能帮她暖了,因为她挣脱了我的手。
我说:“你等等,我有话要对你说。”
洛溪愣在了那里,也没有看着我,我说:“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只说了一句话就不再见我了么?”。
我们当年分手时很简单,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就离开了我,当时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分手吧!”,然后她就走了,从此我就再也没见过她,我也找过她很多次,也曾一个人在她们的楼下等了一夜,可是结果都是无功而返,就连见都没见到一面,我一直都觉得很委屈,因为我连分手的原因都不知道。
洛溪挺深沉的说:“你记得我们当年的约定么?我们说过要一起考上南京的那所学校,你考上了,而我却没有,我却被外地一所大学录取了。”
这又怎么了,这又与我们分手有什么关系,我挺郁闷的,我们也没说过有一个考不上的就分手,我问她:“这有什么关系?这怎么又会成为你分手的理由?”
洛溪说:“你相信距离产生美么?”
我说:“我相信”
洛溪却摇摇头说:“我不相信,距离只会让俩个彼此熟悉的人变得陌生,我不想我们的初恋由于一方背弃而终止,初恋太美好,我只想记住它的好,就这些。”
原来她的理由如此简单,而我却为了这个简单的理由想了接近三年,最终还是没有想明白,我对她说:“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们一定会成为陌生人?你是在不信任我们的爱情么?”
洛溪说:“不是我不信任,是我更相信现实。”
我问:“什么现实?”
她却说:“你懂什么,你当年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屁孩,有很多你是不懂的。”
洛溪是比我大两岁,可是两岁基本上是没有差距的,她却总说比我懂得多,她把自己说的跟情圣似的,我看她差一点都能说她吃过的盐要比我吃过的米还多,我看这就未必了,怎么说我这二十来年来也得吃个一二吨米吧!她要是吃这么多盐早变成木乃伊了,说不定这会儿正在中央博物馆大厅里陈列呢。
我越想越觉得她做的太过分,就因为她不相信那一句话就把我们的爱情中断了,让我不知道原因的痛苦了这么长时间,我真为她这种荒唐的做法无语,我就不明白了,一份简简单单的爱情为什么要把它变得这么复杂,也许这一辈子注定我们只能做个昔日的恋人,而不会更高的升华了。
洛溪再次要走的时候,我问她:“快三年了,你有想过我么?”
她轻轻的转过脸对我笑了,她说:“有,很多”
我终于又看到她笑了,笑的很真实,就是她当年跟我在一起时的那种笑,很美,很干净,我满意的点点头,可是眼泪也在点头之间出来了。
洛溪终于是背对着我走了,走的时候她也哭了,虽然我没有看见她的眼泪,但是我看到了她擦眼泪的手势,很坚定,很无奈,很纯真……
我要去艾柯柯酒吧上班的事告诉了沈小朵,不过她挺不乐意的,再一听我给艾柯柯做保镖,跟她走的这么近就更不同意了,我就感觉沈小朵这人心眼挺小的,我跟她商量了好几天才同意,本来时间就紧迫,再耗个几天年假就过去了,我知道沈小朵心里有什么打算,她就是想让我每天都陪她玩,我这个免费的搬运工她使用的可是不亦乐乎。
去酒吧工作的第一天,艾柯柯就带着我挑了一套服装,说是工作服,我看有点不像,两千多的工作服我还真不敢要,我当时提着打包好的纸袋手都有点颤抖,我对艾柯柯说:“你们酒吧里的工作服不会都是这种高级服装吧?你也忒奢侈了吧!”
艾柯柯说:“当然不是,只有你才会有,你是我身边的保镖,跟他们是有区别的,起码跟我要搭配,再说了,你总不能穿着一身学生装做我的保镖吧?”
她说的倒也挺有道理,我也就不再推辞了,拎着纸袋就到试衣间把衣服给换了,这两千多的衣服穿在身上的确是舒服,穿这么高档的衣服也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那穿在身上档次一下子就上去了,感觉更别提有多美了。我说怎么有的人省吃俭用的就为了买几件高档的衣服,原来从心里会产生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穿着这套衣服我怎么看都看不出自己是学生了,倒有点像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东家大少爷,不过我还是感觉艾柯柯挺破费的,我在她那里最多也就一个月,再说了我就是一临时工,我应得的工资就是只给这套服装也超了。
我的工作挺简单,形影不离的跟着她就行了,有东西的时候再帮她拿着东西,除了她去卫生间的时候我不用跟她之外,其他时刻我都是跟在她身边,她开车的时候我就坐在副驾驶上面,她跟别人谈事情的时候我就坐在她旁边,我倒没觉得我是一个保镖,倒挺像个食客的,有饭局的时候也带着我去,反正她有的也会有我一份,这日子过的也挺惬意。
沈小朵在我工作的时候也喜欢来找我,一旦她来,艾柯柯也总会给我一些自由的时间让我陪她,如果艾柯柯没事她也会跟我们一起玩,跳舞或者聊天。艾柯柯也抽空教沈小朵怎样去跳舞,沈小朵挺有跳舞天分,至少要比我有天分,她学的很快,跳的也很好,她们两个也经常的在舞池里一起跳,一会脸对脸一会背对背的,好的跟亲姐妹似的,玩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她们两个也挺有姐妹缘分的,才几天她们的关系就变得很好了,尤其是她们俩站在一起的时候还挺有姐妹相的,典型的瓜子脸,身高也差不多,体型也都是好条子,就是两个人的行为不一样,艾柯柯相比要稳重一些,沈小朵却很轻飘飘的,这也是因为她们两个属于不同阶层的缘故吧!
从12月28日我生日的那天开始,艾柯柯就放我的假了,沈小朵还说一定要给我过生日,这倒也挺稀奇的,反正我从小到大也没过几次生日,只能怪我出师不利被我妈生的不是时候,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着大团结呢,谁还能想起来我的这茬事,所以我的生日总是被更热烈的新年气氛给埋没了,到现在我对生日都没有什么反应了,过不过都一样,反正觉得大团结还更有味道。
放假的第一天,沈小朵挺早的就来找了,我就知道沈小朵会这样,所以我起来的时候没事就把手机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我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手机等电话,每天第一个电话肯定都是沈小朵打的,这根本就不用怀疑,我也是已经习惯了。
有时我起来的早一些,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心里就会想“沈小朵快要打电话了”,只要我没事我就喜欢看着手机等电话。我起的早的时候也很少给她打电话,我怕惊扰了她的美梦,反正沈小朵睡到自然醒的时候会给我打电话的,只是她可从来都没有怕会惊扰了我的美梦过,我的大部分早晨还都是被手机铃声给惊魂醒的。
沈小朵打扮的挺漂亮的,脸上抹的也是姹紫嫣红的,见到我之后就挺得意的笑着,我看到她这样的笑容就渗得慌,只要她这样的看着我笑,百分之八十没什么好事,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不好不坏的事,反正好事我是一次都没碰到,今天可是好日子,心里就想着她能破例一次。
沈小朵得意的笑着走在我的前面,挽起我的胳膊,脸上的笑容随之变得可爱多了,她说:“今天你是寿星,寿星最大,我听你的,你说我们今天干嘛去?”
真新鲜,认识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实惠的话,突然有点全国大解放,农民翻身做了主人的感觉,这话听着就是舒坦,在我心里还真有个小小的打算,我说:“上午先去洗2个小时的桑拿,然后再来两个小时的按摩或者足浴,下午就去星巴克弄两杯咖啡浪费一下青春,体验一下白领阶层的生活,晚上就找个地方吹个蜡烛吃个蛋糕,一天的行程就结束了,接着回去睡觉觉。”
沈小朵听了好像不怎么满意,也没表个态,我问:“行不行?”
沈小朵不满的噘噘小嘴说:“不行,我们应该是这样的,上午是逛街时间,目标是玄武区的步行街,下午是建邺区的步行街,累了我们可以去喝杯咖啡,如果还有时间我们就去看场电影,晚上再去吹个蜡烛吃个蛋糕,这个安排还是比较有情调的,我们就按这个执行吧!走吧!先去宣武区的步行街”
沈小朵拉着我就往前走,根本都没留给我商量的余地,刚才还说听我的呢,这么快她就忘了,难道她是说听我的是作为参考意见。我是翻身做主人的农民又一下子变成了农奴,那感觉就像刚要放到嘴里的一块牛肉突然掉在了地上,大冷天的好不容易暖热的被窝突然被泼了一盆凉水,我当时就泄了劲,都没有多少激情。
逛街的时候她又说要保护我,就站在我的左边挽着我的胳膊,不过最终这还是我的活,她站在左边也没什么用,有车她也不是推的,而是往相反的方向拉,有几次我都是差点横尸街头,还好我练过,跑的快。
下午时间也没喝成咖啡,主要是她一直都没觉得累,我倒是累的也差不多了,南京的这个时候挺繁华的,建邺区的整条街都摆的花花绿绿的,而且人也特别多,每年到这个时候我就感觉中国的人口的确是挺多的,站高一点一眼望去都是人头,高高低低的还连绵起伏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沈小朵还拉着我见缝就插针的直往前冲,挤的我都是满头大汗的,而且这也挺消耗体力,快到晚上的时候我已是精疲力尽了,对庆祝生日也没有多少激情了。
晚上的生日是在艾柯柯的酒吧房间了举行的,本来我跟沈小朵是准备去钱柜一边唱歌一边吃蛋糕的,艾柯柯打来电话让我们一定要到她那里去,说她什么都准备好了。
艾柯柯的确是什么都准备好了,房间里布置的挺漂亮的,昏暗的灯光,茶几上许多红色的蜡烛放在高脚的酒杯里,还有两瓶波尔多红酒,做工细致的巧克力蛋糕,看着还真有点生日的味道,虽然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却感觉酒吧里的所有人都在为我的生日欢呼舞蹈的,心里挺爽的。
我们也不是只在她房间里活动,也在酒吧的大厅里活动,喝酒跳舞,挺疯狂的,像三只疯狂的小青蛙。在我们疯狂的半途中,艾柯柯从包包里掏出了一沓现金放在了我的面前,她说:“这是5000快,一部分是你的工资,一部分是你的生日礼物,喜欢什么自己买。”
我看着那些现金头晕晕的,也许是我酒喝的太多了吧!我把钱推了过去说:“你干嘛?我不需要钱,今天我很快乐,这就是你给我最大的礼物,我已经接受过了,不要用金钱收买友谊。”
艾柯柯说:“行了,这是你应得的工资,我从来不会用金钱衡量友谊,我只是感觉还是金钱比较实际一点,你要是不拿着我也会用这些钱给你买礼物的。”
我说:“我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呢,哪有这么早发工资的,你还是收回去吧!”
艾柯柯有些不高兴,她说:“让你拿着就拿着,别废话,我不喜欢男人拖拖拉拉的,直接点,这又不是白给你的,想要什么自己买,那也算帮了我的一个忙。”
艾柯柯给了我那一沓钱之后我又喝了许多酒,到走的时候已经醉的**分了,是艾柯柯把我们两个送回家的,我坐在车的后排座位上,手里一直抓着我兜里的5000块现金,手里也一直在流汗。后来就睡着了,至于是怎么到家的,又是怎么好好躺在我的床上的我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床上挺郁闷的,我还以为自己是躺在车上睡的呢,我起床时发现一个包装很好的礼物盒放在我的桌子上,在我仅有的记忆里好像没有带回来什么东西,只有5000块的现金,我挺不解的问我妈说:“妈,这东西是谁送的?”
我妈说:“是洛溪,昨天她过来了,你没在家,她在这里等了你很长时间,走的时候就放在这里了。”
我看看这个礼物盒,其实不打开我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是一块手表,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送我最多的就是手表,在我那个放着她东西的小箱子里已经存了六块手表了,这是因为洛溪认为手表是时间的象征,她想让我珍惜拥有的时间,让我在有限的时间里永远的快乐下去。
轻轻的我撕开了盒子的外包装,里面真的是一块手表,挺大气的,接着我拨通了洛溪的电话对她说:“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谢谢给我的时间,我很快乐。”
她那边停留了很长时间才说的话,她说:“我也很快乐,你以后也要拥有更多快乐的时间。”
我说:“我会的,你以后也要这样。”
她又沉寂了一会说:“好的!我们一起加油,加油。”
我说:“加油。”我挂断了电话,也永远隔断了洛溪,看着手机上结束时显示的通话时间,一共2分30秒,我们在这2分30秒的时间里只说了5句话,也许这就是距离。
新年的第一天,沈小朵穿的挺喜庆,一件大红的小棉袄加一条深色牛仔,和棕色的长筒靴,不是一般的吸引眼球,见到我就开始乐呵乐呵的,她刚开口说话,没直接把我吓的半死,开口就是一句:“杜哥哥,今天天气挺好的哦!”
我还挺郁闷的看看天,天气是挺好的,还有个好大的太阳在天上挂着呢,不过她怎么突然叫我杜哥哥,这还挺新鲜,第一次听到,我就随便的问了她一句:“你叫我什么?我没听清楚。”
沈小朵蹦到我的跟前,拉着我的胳膊说:“杜哥哥啊!”她说话还挺矫情,我有点发寒,受不了。
我说:“你脑浆没结冰吧?今天这么有礼貌,跟谁学的?”
沈小朵挺不屑的说:“我还用跟谁学,都是自学成才,没看到我这么机灵么?你比我大,叫你哥哥是应该的,再说了这不是新年的第一天么,新年新气象,给你个好兆头,你心里现在挺美的吧?”
她倒是挺机灵的,但我觉得她不叫机灵,狡猾才更合适她,她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不过我心里还真挺美的,她一句杜哥哥长杜哥哥短的,把我身上的血都叫的沸腾起来了,就感觉这丫头说话真甜,听她说话就像吃一份上等的佳肴,甜而不腻,脆而不焦。
我说:“是挺美的,你就这样继续叫呗!反正我也不花钱,多好。”
沈小朵听我都发话了,叫的更是欢畅了,开口闭口都是杜哥哥,我都有点心花怒放。叫了一会她说:“杜哥哥,你今天可是生意兴隆?收到了几个红包?我看有没有我的多。”
我也挺实在的,估计是被沈小朵的“糖衣炮弹”给弄浑了,我掏出爸妈刚给我包的两个红包说:“我就收到俩,其他的比如姥姥姥爷的我都没去呢,估计过两天还能收到呢,没你的多吧?”
沈小朵看着我的钱包笑的挺欢畅,她说:“我和你一样,也是只收到两个,杜哥哥,我还想问你哥问题,好么?”
她今天搞的不是一般的客气,一时我还真有点适应不过来,我又看看太阳,这太阳也是按着正常的轨迹从东边升起的,我粗略的估计沈小朵今天一定有问题,如果一个人突然一反常态很温柔献殷勤的话,百分之八十是有问题,另外百分之二十是精神失常,我开始小心翼翼起来,不能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惨死在她温柔的石榴裙下,我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摸摸她的额头,再试试自己,体温正常没有发烧,怪了。
沈小朵说:“你干嘛?没怎么啊?不是挺好的,我不都是这样的么?”
我仔细的看了她一下,确保一切正常之后我才说:“你今天淑女多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在她美丽面孔下隐藏着巨形魔鬼,挺吓人的。
沈小朵笑的更欢畅了,还有点灿烂,跟朵茉莉花似的,她说:“我一直都很淑女的,你总是不善于发现而已,其实我是有很多很多优点的,以后我都是这样淑女好不好?”
我忙连点头说:“好好好”
沈小朵又温柔的说:“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我说:“当然可以,随便问,不要客气。”
沈小朵说:“我每年去我表哥家的时候,他都会给我包一个红包的,我感觉哥哥给妹妹红包好像不怎么合理吧!你觉得我该不该拿那个红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