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很无辜的把脸上的水擦了擦,对小米说道:“怎么你每次都是选择我啊,麻烦你下次看准点。”
小米不好意思的对我摆摆手,然后急忙转向贾林生,对他说:“先生?我们也知道你不是女士啊!”
贾林生听后没直接气晕过去,抚了胸口半天才说:“人家女子才说无才便是德呢,你们两个大老爷们跟着凑什么热闹,都什么年代了,还一点知识和技术含量都没有。听好了,先生的意思不是指性别,准确的说我是一个给人下葬时的先生,但我可不是什么风水先生,我的任务呢,就是等风水先生给死者选好墓地后,我再去帮死者家属的忙,包括礼节性的东西,这么说你们可能不明白,我就简单的给你们举几个例子。就比方说你家里长辈去世了。”
小米刚听到有意思的地方,突然见贾林生用手指着自己,立马大怒道:“你家里长辈才去世了呢,怎么说话呢你。”
贾林生眼一瞪,愣了半天,才指着我说:“好好,罢了罢了,是他家长辈去世了总可以了吧。”
我一听,站起来杀人的心都有了,幸亏娃娃及时上来拉住了我,并赶紧对贾林生说:“师傅,你怎么这么说,你换个方法行么?”
此时我和小米都有种错觉就是我们一致认为贾林生的任务就是在等风水先生给死者选好墓地后,他去帮死者家属的忙,而帮忙的内容就是让家属狠狠k一顿,以解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
贾林生听后,无奈的耸耸肩,对我和小米说:“行了行了,是有人家里有长辈去世了,你们说这样好不好?”
我听后直接让他折服了,你说人家又没得罪你,人家长辈死了你还问好不好?但我实在不想和他胡搅蛮缠下去,就挥挥手让他赶紧往下说。
贾林生看我们这回没有异议了,就说道:“他们肯定要做的事就是给死者换大殓之服,准备入棺,可是在什么时间给死者换衣服,入棺等都有讲究,这时他们就要找到我,我会通过死者的生辰八字和他死亡的时间地点等进行推算,确定了时间才可以按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还有,在风水先生为其定好墓地后,挖墓穴葬也是有讲究的,由谁来挖,什么人要回避,几时挖,怎么挖,那真是每一锹,每一铲都是很有讲究的。这些只是我工作中极少的一部分,更多的我也没必要和你们两个小辈说,万一你们偷学了怎么办,那我不是无缘无故又多了两个徒弟?”
因为已经被他所折服,我和小米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听他说完后,我们就进里屋去睡了,实在是没心和他计较了,和他讲话,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一种慢性自杀,以后如果见到有心脏不好的人要和贾林生谈话,我们一定千拉万拽,百般阻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一夜无话。第二天很早就被贾林生叫了起来,我们吃了老人家为我们做的早点,还喝了纯天然无污染的刚挤出来的牛奶。然后就起身向老人告别,在临走的时候,我塞了二百元给两位老人,他们起初说什么都不肯要,后来在我的坚持下,最终妥协。
因为去焦赞墓我们是没办法开车的,所以就仍把车暂时放在这里,我们徒步前去,其中难免又是装作游客状东走西瞧的。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随便吃了点带来的食物,然后回去开车从另一条相反的路离开,并告诉两位老人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转转。在车开出二十里地见到一处浓密的森林后,我们决定就在此地休整,其实也没什么事可做,只是研究了下我们先前拍好的照片,从而决定了晚上重回焦赞墓的山路,此次去焦赞墓我们认为只带一些水和必要的工具就可以了,毕竟只是去填堵虎子留下的盗洞,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东西带多了反而是一种累赘。
在晚上九点多,已经是黑乎乎的看不清彼此的样子了,我们用迷彩车套把车裹了起来,还不放心的又在上面加了些树枝作为掩护。
然后我们就借着朦胧的月色通过先前定好的路向焦赞墓出发。
这条山路不知道多久没有人走过了,等我们到了目的地时已经是三个小时后,而且我们在途中还走偏一次也浪费了许多时间。看着每个人的灰头土脸的样子就十分来气,尤其是看到我被荆棘划破的运动服,心下想这连焦赞墓的皮毛还没碰一下,就已经这么狼狈,后面肯定不好过。
我们在焦赞墓的四周转了几圈,确认没有人后,立马开始了修补虎子盗洞的工作。
而为了不被发现,我们连根烟都不敢抽,只是埋头苦干。因为虎子呆在矿区已经很久,矿工作业要比我熟的多,所以在他从没有打过盗洞的前提下,他使用了我们矿工的“s”型下底洞,说白了就是不是直上直下的坑,而是竖着挖几米,横着挖几米,一直到底。虽然我不知道真正的盗墓贼是怎么挖盗洞,不过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用这种方法做的好处就是不会因为上面下雨而直接露进底部雨水,也不会有泥石掉进来,坏处就是工作量非常的大,在没有其他人帮忙往出送土的情况下,一个人是很难提高速度的,如果只是一直往前挖,挖出的土堆在自己的身后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把自己困死在洞里面。
不容我再想,小米已递给我一把便携式的铁铲,说白了就是能折叠的铁铲,也就是我们在矿区作业时用的铲,而把它做成能折叠的样子是因为方便携带,直接挂腰上就可以,你想,我们不能在下矿井坐升降机的时候一人抗把铁铲吧,这一转身一回头的,还不得把周围的人拍趴下。
我们四个人四把铁铲拿好后,都傻了眼,因为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我们没想到,就是去哪找土填埋这盗洞呢?而我们到现在也没有发现虎子把挖出的土送到了哪里,估摸着一定在远处,当下无奈,只能由我和小米去远处挖土,然后用衣服包裹着拿回来,而贾林生和娃娃的任务就是把我们带回来的土倒在盗洞里,然后用铁铲拍实,这样就不会在某一天因为填的土不实而再次凹陷进去,被人发现。正因为虎子是运用“s“型挖的盗洞,我们也不担心土直接掉进墓室中。
在若干个来回后,终于填平了这个盗洞,其实也不是完全填满,只是把上面竖着的一段填好。
此时的我和小米就像脱水的病人一样,从头到脚都使不出一点力气了,因为在山里原始的环境下徒步行走是特别特别累的。我们心里难免又在无声的诅咒着贾林生,因为这次分工是他安排的,看着他那个轻松样子,我就恨不得跳起来一脚把他从前面的断崖处踢下去。
贾林生看着我们的样子,幸灾乐祸的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看就知道是好吃懒做、娇生惯养的主,干这屁点事就累成这样。别不服气,你看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我还一点都不累!”
小米大喘几口气后说:“行,佩服,佩服,没见过您这么脸皮厚的!”
贾林生指了指自己鼻子说:“我脸皮厚?开什么玩笑,我是为你们好,年轻人就该多锻炼锻炼,说实话,虎子才是脸皮厚的,他挖的盗洞,还得咱给他擦屁股!”
我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实在是受不了贾林生的说话方式,看来和他说话不仅能把你气死,还能把你恶心死。
在休整后,我们按原路返回了汽车那里,途中仍是免不了和贾林生吵来吵去,说着也奇怪,有时候我和小米自知和他说话是受罪就懒得理他,可他却总是偶尔假装无意的说几句我和小米的坏话,于是我们又舌战了起来。
待到了汽车旁时,天已大亮,看了看表后发现已是清晨六点多,也亏得赶回来的及时,如果再晚点的话,就极有可能被日出而作的村民看到。
忙了一晚,又吵了一晚,实在是累了,在简单的吃了点饭后,贾林生带着娃娃走上了一处山坡。我和小米懒得理他就打开准备好的睡袋自顾自的睡了,准备为今晚的挖盗洞计划而养精蓄锐。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突然被脸上的一股冷水而浇醒,就在我还不明白是怎么个情况的时候就听到小米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他娘的有病是不是,老子和你拼了。”说完就腾一下站了起来准备和贾林生拼命。
看到事态不妙的娃娃过来急忙拉住已经扯着贾林生衣领的小米。这时我才知道刚才是贾林生用水泼的我们,也不禁掳袖子准备揍他丫的。
好不容易被娃娃拉开的我和小米整理了几下衣服,刚刚冷静下来就见贾林生背着双手若无其事的说道:“急什么眼呢,谁让你们两个睡的那么死,怎么叫都没有反应,不采取点措施怎么行?都说了嘛,年轻人,没耐心!”
我和小米听了楞了下,片刻后就又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于是场面混乱的不得了,就在我好不容易挣脱娃娃的阻拦抓住贾林生的时候,他却突然大声说道:“不想知道从哪打盗洞你就动手!”
我听后已经举起的拳头实在是落不下去了,毕竟要是光打洞的话我和小米是没问题的,可这寻找打盗洞的位置却不是我们的强项,他不仅要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地方,还必须是能保证直通墓室的位置。而在矿区,几乎都是有技术员告诉我们从哪下手我们就从哪下手,如果真是自己找的话,可能我和小米一辈子都找不到矿藏的。
贾林生得理不饶人,挑衅的说:“你动手啊,倒是动手啊,来,你照这打。”说完他还把脸伸到我近前。
我犹豫再三,还真是下不了手,可就在我这一楞神的当,小米却哇哇叫的冲了过来,挣脱了一样愣神的娃娃的阻挡,一记漂亮的左勾拳打在了贾林生来不急伸回的脸上。
“啊!”的一声惨叫后,贾林生捂着脸痛苦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