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冰与火各自固守着自己的阵地,黑炎虽猛,却在一时之间无法冲破小夏布下的这层蓝冰光罩,但小夏的脸上却逐渐出现了汗珠,那扑面而来的熊熊烈焰在不断侵蚀着光罩的厚度,而已经稍微变得薄起来的冰罩已经无法阻止黑炎传递过来的热力。
可尽管如此,小夏还是咬着牙,不断以神力控制着水气填补着冰罩,只是在地狱黑炎的吹拂之下,大气中的水气含量越来越少,小夏心中也无底,不知道还能够支撑得了多久。
见久攻无功,蚩尤一声大喝,一边催动着黑炎,一边却舍身扑来。
小夏看得大骇,她现在要维持冰罩的存在,根本无法移动半步,眼看蚩尤扑至,小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举起数种兵刃,然后全数砸在了冰罩之外。
咔嚓数声,冰罩上出现了数条头发丝般大小的裂隙,小夏尚还来不及以更多的水力把裂隙填补上去,只见蚩尤又是一声大吼,六条手臂齐舞,不断以那半透明的兵刃挥击而下,在冰罩上制造更多、更密的裂隙。
不行了,已经快到极限了!
小夏恨恨地想道,她体内的神力,包括净水戟中那本该是深不见底的水力,现在都已经快有枯竭的迹象,魔王的力量是难以想像的,特别是它催发的地狱黑炎,这不应该在人间存在的烈焰,能够迅速地吞噬大气中的水气,而仰赖水力而存在的冰罩,在此消彼长之下,已经完全依靠小夏的神力与净水戟中的水力而存在,但现在,在蚩尤挥舞各种兵刃狂击之下,能够存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当冰罩消失,大概除了小夏能够依靠自身的神力不受黑炎之害外,其余的人会在瞬间被烧为飞灰。
一想到这,小夏更加不要命般的催动所能够运用的所有力量,为的无非是拖延多一点时间而已。
只可惜,拥有半神之力的小夏,所能够拖延的时间实在有限。
在蚩尤不断的攻击下,冰罩迅速地崩裂,但见魔王再次发出一声咆哮,那六臂齐齐挥下,轰然一声爆响,小夏惊惧地看着身前的冰罩碎裂成无数的冰块,然后迅速为黑炎所烧融,在这一刻,小夏头脑中一片空白,连魔王一手持刃朝她斩来也没有反应。
“小夏!”
一声熟悉的声音在小夏耳边响了起来,她有些茫然的回过头去,只见一片红光映红了她的双眼,在那片红光中,一条手臂自她身旁伸了出来,那条坚强而有力的手臂迎向魔王劈下的巨刃,五指一拢,便举重若轻的接下那足以将她斩道的巨刃。
红光渐渐散开,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他如同从火焰中涅槃的凤凰,身体的表面上覆盖着如同火焰一般的红光,只是不同于蚩尤的黑炎,他的这层火光给人以温暖的感觉。
男人的双眼,呈现出一银一红的奇异状态,那乌黑的发丝中,似乎每一根发丝也透出了红光,让他的头发看起来像是火焰在燃烧一般。
我看着愕然的小夏,淡淡一笑道:“我回来了,小夏,带着更强的力量回来了。”
五指一缩一弹,魔王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飞退,似乎它不敢相信,区区一个人类竟然拥有正面弹飞它的力量。
但是,我有,解开了力之锁后的我,已经拥有与魔王一战的力量。
我走到小夏身前,张开了手臂,一声长啸中,狂暴的气流自我脚下掀起,我的上衣一阵猛拂之后,便纷纷如同飞舞的蝴蝶般碎裂而开,被向上狂冲的气流卷上了半空。
在我的背上,一个古写体的“力”字渐渐成型,那似乎代表着力之锁的全面解放,怒放的红光如初升的太阳一般,照亮了黑夜之下的东京塔。
被红光之气一冲,蚩尤的黑炎也为之一低,无复方才的威势。
一个个繁复的符号出现在我的胸前、双臂,那代表着天下万千力量的符文一现,比之魔王毫不逊色的威压自我身上爆发,那庞大无比的力量竟托得我微微浮空而起。
看着脸上浮起错愕神色的蚩尤,我那红光大盛的眼睛里浮起无数铭符,最终,这些符号不断重叠,形成后背那同样的一个力字。
下一刻,我挟带着万均之力朝魔王挥出了一拳。
“战吧,蚩尤!”
心之域中,拥有黄金双瞳的另一个我轻轻闭上了眼睛,顿时,在他的额头中间出现一把金剑模样的图纹,而剑之图纹中射出一道光芒,直接没入了我的眉心。
下一刻,我只觉得全身都要燃烧起来一般,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但那阵高热来得快去得也快,呻吟声方起,高热又像退潮般消失得干干净净,然后,我看始看到一些纷杳的画面。
“不要分心,现在,我要导引你的心神去追溯那最初的起源,你就会明白,你我存在的意义了。”
另一个我淡淡的说道,但我眼前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我所看到的,是每一个轮回中的我!
就如同在观看着记录电影般,画面中掠过穿着不同服饰的我,从式样上看,是从近代向古代演变,每一段轮回,皆释放出庞大的经验,这些充满着大量信息的经验如同长江大河般不断冲刷着我的灵魂,我咬着牙苦苦忍受着,一时间接受到如此之多的信息,我的自我在渐渐迷失,太多轮回的人生重叠在了一起,让我差点忘记今生的自己。
所幸,我还牢记着一个赵小夏。
一想到她,心中那块最柔软的地方便会传来阵阵温暖,于是,我拼了命的回忆着小夏的音容笑貌,回忆着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以此来作为在轮回与经验的大河中,令我不会迷失的道标。
当这时光逆流的流动越来越快的时候,我承受的痛苦也跟着越来越剧,脑袋像是要爆炸了一般,识海里充斥着无数的信息,让我忍不住拼命大叫起来,到了最后,脑海轰的一声,然后,所有的信息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清明。
我喘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全身力气被抽离得一丝不存似的,这时,另一个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好好看看吧,看清我们的起源,与那无可推卸的责任!”
我抬起头,看到了一片与天相接的绿野,在地平线的地方,一株参天大树直耸入云。
此情此景,我相当的熟悉,这不正是我第一次解放轩辕锁时所看到的画面吗?
心念一起,画面便为之一换,我发现自己来到了那大树底下,与初次来到此地一样,大树之下站立着许多模糊的身影,但这一次不再像隔雾观花般看不清楚,那些模糊的身影正渐渐的清晰起来,于是,我看到了一付令我终生难忘的画面。
在这大树底下,竟站满了诸多神话中才会出现的生物。
人面马身、虎纹鸟翼的神兽英招;身如巨虎,九头人脸的开明灵兽;还有我相当熟悉的,九尾虎身,长有人头的山神陆吾;以及其它许多叫得出名字,或叫不出名字的上古神民、异兽。
我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自己空间跑到了什么地方,竟然在这里见到如此多的传说生物。
其中,陆吾越众而出来到我的身旁,我才发现,比起陆吾之影,它的真身要来得巨大得多,那男子脸孔上一片严肃的神色,但在凝视了我一番,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终于还是来了。”
一声低沉悦耳的男子声音响了起来,站立在一旁的山神异兽分往两边站开,陆吾亦踱着脚步走到我的身旁,同一时间,所有生物皆伏下了身体,然后,一个男子往往朝我走来。
他身披帝甲,仪态不凡,双眼顾盼之间,便让人生出敬畏之情,我发现自己无法直视这男子的目光,也学其它异兽般低下了头,直到他走到我的身旁。
“轩辕锁,锁千年,本来吾以为这一天永不会到,那么你也可以像个普通凡人那般过着自己的生活,但这一天,始终还是到了,既然如此,吾便让你看清所有的真相吧。”
男子淡淡说道,随后他伸出手,在我眼前一拂。
那一拂,仿佛让我经历了万世沧桑。
我看到了一付付奇异的画面
远古的平原战场之上,两队声势浩大的军队不断向对方冲刺,当双方在平原相遇的那一刹那,在震天的喊杀声中,让人心神悸动的战争在那一刻爆发,无数的生物倒下去了,又有无数的生物踏着同伴的尸体向前冲杀,血与火在战场上蔓延,连天空也被染上了一层鲜红的颜色。
战正炽,一声悠扬的号角色响了起来,战场的一方便升起一个初升的太阳,我于巨树底下所见的男人,身披战甲,手持黄金长剑,驾驭着一辆烈焰奔腾的战车冲向了敌阵;而另一方的阵营中,一声巨大的兽吼响了起来,敌阵中的生物纷纷自中分开,一个巨大的身影迈开大步迎向那烈火战车,它拥有野牛般的头颅,却有着人的身体,那六条手臂上挥舞着巨恶的兵器迎向了战车上的男子。
两者相遇的一刹那,整个天地顿时绽放万丈红光。
我差点没尖叫起来,在这一瞬间,我知道自己看到了远古的那一场旷世之战,那牛头人身的正是大魔神王蚩尤,而与它敌对的,驾驭着烈焰战车的男子,除了黄帝还会有谁?
莫非,轩辕锁竟然和黄帝有关系?
当我脑海中浮起这个猜测的时候,画面又是一变。
那是一付残阳之下的情景,魔神蚩尤那巨大的身躯倒在了战场之下,它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自它体内流出来的血,已经染红了战场;而它的灵魂则被五道闪烁着不同颜色的铁链紧捆着,黄帝正站在它的身前,高举着黄金之剑大声说着什么,只见蚩尤的灵魂不断地咆哮着,但随着黄帝手中金剑一划,蚩尤的灵魂便被分成了五份,随后被吸入五块飘浮在半空的石头当中,当蚩尤灵魂消失之后,五块灵石各自绽放不同的颜色,黄帝手一招,应龙大风等五只神兽便出现在他的左右,黄帝郑重地把五石分别交给神兽。
“把蚩尤的灵魂,分别带到天之涯、海之角,吾黄帝以龙的名义起誓,蚩尤将永不能回归人间!”
此话一毕,五神兽皆发出一声长啸,便分别自不同的方向离开,而黄帝身后的众多将士则发出震天的呼声,呼声远远地回荡在古战场之上。
这时,黄帝的身后走出来一个女子,她形象奇特,竟是人身蛇尾,我知道那应是女娲大神的血裔,属于那一个时代的神女,只见那神女拿出一块石碑,然后以奇异的音调念颂着我不明白的秘语,而蚩尤的尸体则渐渐化为无数白色的光点,然后尽数被吸进了石碑之中。
看着蚩尤的**消失,黄帝身后的将士爆发出更加巨大的欢呼之声。
激动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眼下的心情,我只是全身颤抖着,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但到现在为止,我还不清楚黄帝为何要让我看这些,而这些画面,又和我有何关系。
突然,画面再变。
画面回到那绿野巨树之下,在这里,只有黄帝一人。
他面对着大树,缓缓把那斩杀了蚩尤的黄金之剑拔了出来,再插入了地面。
接着,他说出一段话,一段让我震惊莫名的话,我一边听,一边摇着头,几乎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当黄帝说完之后,黄金长剑嗡的一声,化为漫天金光消失在空气中,只剩下黄帝低低的一声叹息悠悠传了开来。
“你可明白了?”
黄帝和另一个我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一阵恍惚后,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心之域中,另一个我再次问道:“你可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发现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苦笑一声,我低声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轩辕锁、黄帝,原来是这样子。”
“所以。”黄金双瞳的另一个我伸出手搭在我的肩上:“从一开始,我们的肩上便注定要背负那最沉重的使命,这是我们的责任,在此之前,我们已经享受了千百世的自由时光,那么现在,便是我们覆行使命的时候了。”
另一个我收回了手,朝我们的前方一拂,一片金光出现在我们的身前。
“去吧,你还有机会,只要能够在蚩尤尚没有补全自己之前击杀它,那么,你还能够保持自己的意识生存下去,否则,我只能被迫全面苏醒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凝重的点了点头,击杀蚩尤,不只是为了整个人间,同时,也是为了我自己继续保持自我的意识,还有,为了小夏!
那么……
我默默说道,轩辕锁第二重,解放吧,力之锁!
在经历了一遍千百世的轮回,以及黄帝为我开放那一段段被尘封的回忆后,我也明白了如何开启力之锁,那是我与生俱来的本能,只是在千百世的轮回中,我遗忘了,而这一刻,我全部记起来了,包括那些不想记得的事情。
但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知道不能回避,如是我退缩了,那么我失去的,将会是自我的意识,还有小夏,为了这两样最珍贵的东西。
为了这两样最珍贵的东西。
我握紧了拳头,力锁的解放让我全身散发着如同火焰一般的红色光气,我大步一迈,走进了金光中,然后回到了现实的层面,刚好看到蚩尤一刀斩向愕然的小夏。
为了这两样最珍贵的东西,蚩尤,我一定要杀了你!
一声大吼,我带起红色的光气,迎向了那牛头人身的凶灵,迎向了,那千年之敌!
死境之地上,包裹着炎与热的风在吹拂着。
风吹动君夜月的一头黑发,冥王半跪在黑地之上,看着身前尚在燃烧的火团,他突然觉得,风,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冷过。
在蚩尤的焰风之下,冥王妻子的遗体已经烧成了灰烬,在那一刹那,君夜月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一直以来,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为的全是自己的妻子,要把年轻的她,重新唤醒回到这个人间。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那火焰不只烧毁了他妻子的遗体,还把君夜月所有的希望付诸一炬。
突然,君夜月笑了起来,带着温柔,而又决绝的笑容。
“莞清,你再等一会,很快,我就会到那边去陪你了”冥王站了起来,缓缓转过身体,手中的魔枪在嗡嗡地鸣叫着,君夜月看向了东京塔底的方向,此时,那里红色与黑色的火光正纠缠个不休。“但在那之前,我要让那毁去你身体的家伙付出代价,哪怕,它是魔王!”
力量是什么?
这是一个非常抽象的问题,它看似简单,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完美的回答这个问题。
例如,一个人能够举起三百公斤的物体,那么他可能是一个大力士,拥有很大的力气,但力气只是力量的一部分,却不是力量的全部。
而力之锁,却是让我掌握了世间的所有力量,它可以是物理性质的破坏力,也可以精神层面的念动力,甚至可以控制重力或者引力,总而言之,只要是这世间能够存在的力量,在力之锁的状态下我便能够使用。
而在我的胸前与手臂上出现的符号,每一个铭符代表的便是世间的一种力量,拥有诸多力量控制权的我,已经是世间难寻敌手。
只是,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价也就更多。
而我付出的代价,便是时间。
这付身体能够承受诸多力量的时间,极限只有一分钟!
所以,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宝贵的。
我挟着周身的红光,朝着蚩尤挥出了一拳,刹那间,拉扯、挤推,各种不尽相同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朝魔王袭至,一时间,蚩尤发现自己竟然连一丝闪避的空间都没有,它大吼一声,六件兵器分从不同方向扫出去。
瞬间,我全身铭符一闪,蚩尤周围的力量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让它挥出去的兵刃扑了一个空,然而那所有的力量,都被我集中在了一拳之上,而蚩尤只抬起一块半透明的盾牌来抵挡。
这几下变化之快,完全出乎蚩尤的意料,于是那几乎集中了全力的一拳,重重轰在蚩尤盾牌上的时候,红光爆涨中,那面半透明的盾牌瞬间粉碎,散成诸多无形的灵能粒子。
没有了阻碍,我一拳重重击在了蚩尤的胸膛之上,那半透明的身体马上凹了进去,魔王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然后被我一拳击得飞了出去,它掠过的地方,风压刮起了一道沟壑。
还没完!
我双眼茫然地看向魔王所在的方向,双腿一屈一蹬,地面被我踩得尽皆塌下,在眨眼之间,我来到蚩尤的上方。
“斩魂!”我大喝一声,那道界异宝来到我的手上,但这一次,“斩魂”所绽放的不只是三尺红锋,而是如怒泉喷涌般迸射出一大片红光,那一大片红光不断扭曲着,我举起斩魂,向蚩尤挥下,斩下的仿佛不是一剑,而是一大片空间。
蚩尤那双牛眼突然为之一缩,它突然一声长啸,自它的体内爆发出一大蓬黑色的火焰,黑炎具有难以想像的侵蚀力,一和斩魂之上的红光接触,那片红色的空间便迅速地收缩。
但最终,红色的空间还是掠出了黑炎朝魔王斩下。
魔王猛的以一兵刃插入地面,让疾驰的身体略微一顿,跟着改变了方向,那红色空间擦着它的身体斩落到地面上,地面像豆腐一般被无声无息地切开了一道裂痕,我手持“斩魂”往向一拖,地面被削出了一大片,石粉纷飞中,我再次挥舞着这一片红色空间切向魔王。
魔王怒目圆睁,剩下的五件兵刃在同一时间击中红色空间同一个点,咔嚓一声,这片红色空间便粉碎了开去,而同时粉碎的,还有我手中的“斩魂”!
没有时间去惋惜这件陪伴了我这么久的兵器,我一手放开斩魂的残渣,复又一握,接着,无数红色的拳影瞬间轰出,没有一丝声响,魔王的灵体上便出现了数以百计的拳印,接着,密集的爆击声才响了起来。
蚩尤先是一愣,随后发出声声愤怒的吼声,仿佛是渲泄着它的愤怒一般,无穷无尽的黑炎狂旋如龙自它体内飙发了出来,那地狱的黑炎可不是我这种**凡胎所能消受得了的,我连忙脚一点,人向后退开。
魔王却突然望向了我,手上的五件兵刃朝我一挥,顿时,黑炎爆冲,几乎在瞬间便烧上我的身体,我眼中银芒一闪,人已经消失在一片火海之中,但复又出现的时候,我的一条左臂正冒着黑烟,虽然方才我以念锁那瞬移之力及时脱出黑炎的范围,但左臂还是被烧伤了,那黑炎异常恐怖,只是被灼烧了一下,我的整条手臂便已经从里到内都熟透了,基本上,里面的神经已经坏死,连肌肉也被烧得有些收缩。
我强忍剧痛,眼睛中银芒又是一闪,身形遁入虚空,再出现时,已经来到魔王左近,就着它那包裹在黑炎中的身体,我伸出仅存的右手,五指一张,轰的一声,魔王的黑炎以更炽烈的状态燃烧了起来,但在瞬间,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蚩尤为之一愣,我却没有心思去跟它解释,即使它使用的是恐怖的黑色火焰,但只要我制造出一片真空的区域,便能够把它的火焰抽离,失去黑炎掩护的蚩尤,马上成为我暴虐的对象,剩余的一手勾起无数的拳影,让重力在我身上暂时失效之后,我挥拳的速度去到一个恐怖的境界,几乎是一个照面,蚩尤便硬吃了我不下百记的重击。
于是,魔王的灵体,已经布满无数的拳印。
但蚩尤始终是古往今来,最为强大的大魔神王,又哪会任我百般暴打,而我从刚才开始便呈现出压倒性的攻击,终于激起了它的戾气。
于是,当一阵压抑的,有如吟唱一般的低语响了起来的时候,魔王身体周围突然出现了无数的黑色光点,当这些黑色光点出现的时候,我本能的感觉到危险,瞬间而已,我马上作出了判断,迅速地朝后急掠。
“吼!!”
魔王一声暴喝,那些黑色光点闪了几闪,便消失在它的身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些小东西已经出现在我四周,密密麻麻的数量根本不存在任何一丝闪避的空间,眼看它们呼啸着朝我聚拢,我只来得及作出一次瞬移。
剧烈的爆炸声响了起来,死地之上,不断有黑色的火龙冲天而起,震得大地摇晃不已。
当爆炸的余灰落下时,我摇摇晃晃地从一片黑烟中走了出来,即使及时地使用瞬移,但我无法全部抵御黑色光弹的轰击,现在的我全身没有一块好肉,不少皮肉被炸了开来,鲜血流满了全身。
要不是有击杀魔王的意念支撑着,恐怕我现在已经晕死了过去。
我摇了摇头,让被轰炸得晕晕沉沉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默默计算了一下,我还只剩下三十秒不到的时间,不能再浪费下去,必须集中全力,把魔王彻底消灭才行。
握紧了拳头,我转向身后的黑烟,突然,烟中风声大作,呼的一声,魔王一脸狰狞的出现在我的身前,那高大的身躯完全把我淹没在它的阴影之下。
大喝一声,声震全场,我挥出红光大炽的一拳,试图逼开魔王,和它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但我没想到的是,魔王竟然不闪不避,硬接了我的一拳。
轰雷般的声音响了起来,魔王身后的大地被我的拳压掀起了一大片,碎石漫天飞舞,蚩尤却像是个没事人般看着我,用它那低沉的声音说道:“天真啊,人类,吾承认你拥有凡人所难以企及的力量,但是,莫非你认为这样的力量便足以击败吾,甚至,击杀吗?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没有拥有完整的力量,但吾身为战争与毁灭之王,又岂只是这么一丁点力量,只不过吾一直避免使用过强的力量而已,和你一样,没有**的支撑,过强的力量会让吾的灵魂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害。”
它说到此处,却停了下来,只是默默举高了它剩余的五件兵刃,不知为何,当蚩尤举起那五件兵刃的时候,我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颤抖,那是在大毁灭来临之前的恐惧!
“可你已经拥有威胁到吾的实力,那么,就让你看清楚吾力量全开的情景,然后,人类啊,带着最深沉的恐惧死去吧!”
说完,蚩尤五兵划下,我的双眼中,所有的颜色被屏弃,剩下的,只有最深沉的黑色。
那是,唯一的颜色!
没有剧烈的爆炸声,只见以蚩尤为原点,一条黑色的火流如同导火线般向前方烧去,下一刻,炽烈的地狱之火呈扇形地烧了开来,那黑色火焰所蔓延的地方,大地在瞬间被烧融,地面塌下,从石隙中喷发出更加炽热的火焰,把附近的高楼大厦也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经不起黑炎的焚烧,火焰中的大楼发出一声声哀号声倒了下去,震耳欲聋的声响中,魔王前方一公里内的建筑被夷为平地,甚至在黑炎的高热下,地面被烧裂烧断,竟然出现了深不见底的断层。
连蚩尤身后的东京塔,也在产生断层的剧烈震动中,不断地倾斜了身体。
小夏茫然地看着前方,那带着焦热的风吹拂过来,似乎连她的秀发也被微微烤焦,蚩尤的攻击来得太快太猛,当小夏反应过来之时,身前已经是一片火海,所幸她和幽若二人没有处于魔王的攻击范围内,如若不然,她相信在这一击之下,三人已经被烧成了灰,即使小夏拥有女娲之力,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结果是不会有一丁点的改变。
处于烈焰范围外尚感觉到皮肤像是烧着般的炎热,那么在火海之中的他,又会怎样?
一想到这里,小夏突然感到害怕起来,害怕就些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便在她想放声大叫的时候,火海之中响起了一声长啸,接着,一道红光自火海中冲天而起,红光带着纠缠的黑炎,一直升向了高高的夜空中,一个转折后,便朝着蚩尤射来。
蚩尤感到一丝意外,它刚举起手中兵刃,下一刻,脸上已经挨上一记重拳,轰的一声,魔王被击飞出去,身体一下子穿过了东京塔,落到了后方的黑暗之中。
红光冲下地面,又是一声大响,一大蓬石雨裹着灰烟冲上了半空,片刻之后,一个人影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我走不到两步,忍不住跪倒在地面,现在的我完全能够以体无完肤来形容,尽管在魔王这灭绝式的大型杀招击出后,我及时制造了一个真空领域隔绝了黑炎,但蚩尤的力量实在太恐怖了,真空领域坚持不了两秒钟,就为黑炎所侵蚀,要不是我尚处于力锁解放的状态,单这一击,便足够让我死上一百次不止。
“阿强!”
小夏的声音让我疲惫不堪的精神稍为清醒了一些,视线之中,小夏快步跑进,我看到她脸上带着一串泪水,这丫头一贯坚强,很少见到她落泪的样子,但现在她却哭了,是看到我这付惨状吗。
我勉强笑了笑,想让小夏别太担心,但我知道,我现在的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果然,小夏一见我的笑容,哭得更厉害了,她也没说什么,一跑到我的身边,一手便往我虚按一掌,倾刻间,浩瀚的水之力流进我的体内,迅速而有速的滋补着我的身体。
如同干枯的土地初逢甘露一般,我的身体迅速吸收着这充满了生机的水力,蚩尤所造成的伤害顿时减轻了一两分。
稍向恢复了力气之后,小夏扶着我站了起来,在一片火光中,我看向东京塔后的黑暗,在那里,传来魔王一声不甘的吼声,我默默说道:“小夏,你先走吧,有多远走多远。”
“不要!”
小夏大叫一声:“我不准你呈英雄,打不掉就跑啊,硬拼不过我们可以智取啊,我们一向不是这么干的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却只想着硬拼。”
我脸上露出苦笑,蚩尤的力量,已经达到以力破巧的程度,在压倒性的绝对力量面前,智取只是一个笑话,那就像蚂蚁再怎么使计,也无法打得嬴人类的道理一样,彼此间的力量过于悬殊的时候,一切的智谋就只是苍白的摆设。
“没用的,小夏。”我不敢去看小夏,害怕看到她的样子,会让我想退缩,想抛下一次带着小夏浪迹天涯,凭我们的力量,只要不直接面对蚩尤,我们便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我无法这样做,或许以前的我能够这样想,但经历了心域中的那一切后,我知道就算自己愿意逃避,但另一个我,绝对会在我选择逃避的一瞬间全面苏醒,然后我的意识将会被抹去。
当然,小夏不知道这一切,而我,现在也没时间和她说明。
“小夏,我只剩下最后一个机会了,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构造破坏吗?”我继续说道:“那是无视力量的攻击技巧,如果能够击中蚩尤的魂线,即使它是大魔神王,也会在一瞬间崩溃,就算无法击中魂线,但只要能够破坏它的构线,也可以对它造成很大的伤害,然后以此来拖延它补完自己**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还可以卷土重来,对它时行第二次的攻击,这才是我的目的,明白吗小夏!”
这时,狂风再起,魔王的气息迅速逼近,小夏忙点了点头,我拍了拍她的手,然后一声清啸,身上红光再起,我迎上了魔王。
刚才的话里,我只说出了目的,却不敢对小夏保证我会活下来,因为我心中,实在没有一丝把握,如果不能击崩魔王,那时力量全失的我,绝对会在暴怒的魔王手下丧命,而最好的结果,便是在丧命的前一刻,另一个我全面苏醒,而我要赌的,便是以构造破坏的技巧将魔王击杀。
不成功,便成仁!
被我一拳轰退的蚩尤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反而它心头的戾气更盛了,大老远便可看到它那一双腥红的眼睛,我再一次长啸,迅速拉近与它的距离。
机会只有一瞬,而我的时间,只余下十几秒了!
当红光黑气即将相会的时候,我猛的一停,背后的巨大古符红光大作,伸出右手,我向关蚩尤虚按。
突然间,蚩尤飞扑的身形在半空定了下来,在魔王的身体四周,空间产生了不断的扭曲,魔王的灵体状态本来无视重力的作用,但我以力之锁下制造的重力束缚,却是连灵体也逃脱不了的技巧,于是蚩尤只能在离我五米处的跨度大声吼叫,却移动不了分毫。
束缚魔王的时间有限,我不敢浪费一分一秒,一见定住了它,我另一只眼睛里银芒大盛,念锁之力全面解放!
银色的瞳孔中,魔王的身体表面渐渐出现了银色的构线,构线越来越多,把魔王的身体全部表现了出来,那纵横交错的银色丝线代表着蚩尤的构造,果然,连神魔也存在着构线。
但单有构线还不够,我还必须找出任何存在构成的本源之物,魂线!
我平举起右臂,拇指竖起,食指伸出,手掌成手枪的开状,食指便是枪口,拇指便是瞄准器,我虚拟着手枪的模样指向魔王,闭上一只眼睛,集中自己的全部心神,想像通过拇指这个瞄准器观察着魔王。
下一刻,一道若有若无的金色丝线出现在那众多银线之中,魂线出现了!
我还来不及高兴,那金色的丝线又突然消失了,我知道是自己的注意力不集中的缘故。
这时,离力锁消失还有五秒钟的时间。
深吸一口气,我再次凝视着蚩尤,额头上不断地淌下汗珠,时间又过去了一秒。
再一秒。
魂线像是一个羞涩的姑娘,在我凝神注视之下,它渐渐又显露出那飘渺的身影。
就是现在!
我在心中大喝一声,中指作出扣动板机的动作,意念之力以食指为引,集中成一束射向了魔王。
却在这个要命的时刻,魔王比我预料中早了一步摆脱重力的束缚,它微微偏了偏身体,于是我的念力子弹擦过了魂线,只击中了几道构线。
功亏一篑!
轰一声,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余下“失败”两个大字。
被击中了构线的蚩尤,左边的半边身体,手臂连同着肩膀在刹那间崩解为无数纷飞的灵能粒子,魔王痛吼一声,随后看向了我,眼睛里射出要把我撕烂的凶芒,而我在击出这一击后,背后的符文终于消失了。
力锁解放的时间在这一刻到达了极限。
没有了力锁的支撑,我全身没有了力气,身体像快散架的机器一般,我无力地坐倒在地上,顿时万念俱灰。
而蚩尤剧吼一声,身形冲向了我,劲风扑面中,魔王那剩下的三条手臂挥舞着兵刃朝我当头落下。
死亡已经临近,我苦笑一声,默默说道:“解放吧,轩辕锁第三重,命…”
在最后一个字快要念出来的时候,一柄黑色的长枪突然自天而降,魔枪洞穿了魔王的身体,并把它钉在了地面上。
这突然的变故让我最终还是没有念出最后一个字,眼前黑影一闪,面无表情的冥王出现在我的身前,他看向我,然后一掌按在我的额头之下,一股强大的灵力源源不绝自冥王手掌中输入我的体内,让我已经枯竭的力量又重新滋生开来。
“王先生,我知道自己做出了天大的错事,现在来说这些可能有些迟了,但我还是要尽自己的一点心力,我自己惹下的麻烦,我会自己解决,虽然我知道一定无法消灭蚩尤这个魔王,但我还是有办法让它伤上加伤,那么,在这段时间里,你们还有第二次击杀它的机会,这算是我对自己做的错事的一些补偿吧。”
君夜月说到这里,露出罕有的温柔神情:“最后,请你把幽若他们也带走,那两个还只是孩子,他们随着我走上错误的轨道,希望你们能够把他们带回正确的人生轨迹里去吧,那么,永别了!”
说完,他抽回了手掌,淡然地走往魔王,看着冥王,我感受到了,他那决死的心!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
此刻已经是魔王复苏第二天的凌晨,朝阳的阳光有气无力地从窗帘后透了进来,在那仅有的几缕光线中,无数的白尘在飞舞着,如同生命的无数浮沉一般。
冥王已经完蛋了。
他为我输入的灵力让我恢复一些行动的力气后,这个已经站在凡人境界顶点的男人便背着我走向暴怒的蚩尤,在那一刻,我很想拉住他,但伸出去的手却收了回来,然后我头也不回地往相反的方向跑,最终和小夏一人一个,把幽若和小操偶师带离了现场。
冥王虽强,却终究只是个人类,可以说拥有半神之力后的小夏已经能够稳吃他,而解开了力之锁后的我,甚至可以把他秒杀,但这个男人,却依旧走向了蚩尤,如同夏夜那扑火的飞蛾一般,走向那最华丽的死亡。
是的,非常华丽的死亡啊。
当我们才离开死境之地没多久,东京塔的方向便腾起一道电蛇交集的巨大光柱,那道光柱中,我感受到了来自冥府的气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是冥王以自杀的方式全数引发碧落黄泉这柄魔枪之中那庞大的死亡力量。
而结果,作为只是凡人的冥王确实已经足够自傲了。
因为他拉了东京塔方圆五公里内的事物作为陪葬,而东京塔的原址上出现了一个直径宽达五百米的巨大深坑,那场景就像是给陨石给撞到了一般,这付画面在早晨的新闻给播放出来之后,相信整个日本都沸腾了。
可惜,魔王还是没有死。
我不知道在那种近乎灭绝式的冲击之下,它是怎么活下来的,但东京上空还飘浮着蚩尤的气息,证明魔王还活着,只是,在那种攻击之下,只是灵魂状态的蚩尤应该也不会太好过。
活动了一下左臂,感觉还是刺痛无比。
在回到酒店之后,小夏二话没说就把净水戟中的水力源源不断地输入我的体内,把我这付差点就要崩溃的躯体一点一滴地修补起来。
庞大的神力激荡引起了姬冰心等人的注意,当空虚和其它的人挤进我的房间内时,我已经沉沉睡去,而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见到小夏还在输入水力,可见整个过程的辛苦与漫长。
结果所有人都留在房间里看着我,看着我这付残败的躯体在吸取了净水戟近八成的水力后,渐渐恢复过来的样子,到了凌晨五六点的时候,这修补工作方告结束,这其间,竟然耗去了四五个小时。
但即使如此,被严重烧伤的左臂还是无法如常的活动,我自己保守地估计了一下,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完全康复,而要再一次打开力之锁,则要在五天之后,但我们,可能没有这个时间了。
幽若在知道自己的养父战死之后,曾不止一次想要冲出房间去,只是她的身体太虚弱了,因此被其它人很快地拦了下来,小夏勒令让素晴几个女孩子看着幽若,她可不想冥王的努力就此白费。
反倒是操偶师安静了不少,这个小男孩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冥王发掘出来的,但得知冥王死后,他没有像幽若一样的冲动,只是那深黑的眼瞳里,不时闪过锐利的光芒。
早上八点钟,呼吸着郁闷的空气,我从床上下来,并招呼大家下楼去吃早餐,然后再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东京在进行了一次军事行动后,整个城市几乎已经处于封闭的状态,即使是东京的帝国酒店,也不复以前的繁华,尽管这里离东京塔还是蛮远的,可经过一夜的折腾,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呆在东京市里。
如果不是日本军方实行了空中管制的话,相信会有许多人拼命要逃离日本了,可就算如此,现在东京的国际机场里还是挤满了要离开的人,要不是出动了自卫队去维持秩序,怕是已经闹出人命来了。
简单的吃完早餐后,众人回到了我的房间里,电视还开着,正播放着一则新闻,昨天的那个男记者再次乘坐在一架直升机上前往东京塔,东京塔的原址上还是现出一个巨大的黑色深坑,如同远古巨兽的大嘴一般,张大了血盆大口朝向天空。
大家也没说话,便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来,还好帝国酒店的房间够大,十几号人勉强还挤得下去,于是每一双眼睛都瞧向电视,多了解一下现场的情况,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有帮助的。
电视画面上,日本记者以日语迅速地说着什么,这时,机仓内“咦”的一声,然后也不知谁的手臂伸了出来,朝着下方指去,还急急用日语说着什么。
摄像机的画面一阵摇晃,很快的,摄影师把摄像机对准了下方,然后焦距在不断地拉近,于是我们从电视画面中看到,那黑色的巨坑中,有一个白色的点在蠕动着。
顿时,众人心里格登一声,难道那是还没有死透的 蚩尤?
电视里,记者激动的叫了一句,然后我们便看到画面的距离不断的拉近,应该是直升机往下降的缘故吧,随着直升机高度的下降,那坑中的东西越来越清晰了,当直升机保持一个适中的距离后,我们终于看清楚那白点的样子。
说起来,那不能称之为白点,而是一堆粉红色的,不断在蠕动的肉团!
倾刻间,房间里便响起了翻江倒海的呕吐声,小夏还好一些,素晴那几个女孩已经忍不住跑到厕所里大呕特呕起来了。
相信看到这付场景的人,没有几个能够面不改色的,因为那画面实在有够恶心的,那不知名的肉团像巨大的虫蛹似的粘在深坑的一角,然后肉团往里面不断地在蠕动,像是千百条肥虫一起往里面挤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更恐怖的画面出现了。
那肉团似乎感觉到直升机正在向它靠近,突然,肉团里抽出十几道肉筋,那些肉筋挥舞着射上了半空,从电视的画面看,下方的肉团白光一闪,然后画面便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接着,竟然还有数条白色的肉筋抽进了机仓中,把画面上的记者缠住了脖子,接着拖下了飞机。
再接下来,剧烈的摇晃之后,一声声惨叫中,电视画面便变成了雪花点的模样,过了一分钟后,画面才要转回到了电视台的室内画面。
“刚才,那是什么?”问这话的是姬冰心。
这个冰美人刚才虽没有像素晴几人一样跑到厕所去呕吐,但脸上表情却也非常难看,特别看到那大肉团之后,脸都变青了。
“不要告诉我,那东西是蚩尤?”随后,她又补了一句。
一下子,房间内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了我,我低声叹了一口气,沉重地点头说道:“不错,那应该是蚩尤,而且,它已经开始进行补完自己的行动了。”
“补完?”
近乎一半的人叫了出来,他们明显不知道魔王补完是个怎样的概念。
于是,我只得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大概地说了一遍,当然,我隐去了在心域中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交待我是如何突然领悟力锁解放的,只有小夏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看得我心虚无比。
“所以,灵魂状态下的魔王是不完整的,非要打个比喻的话,只能说现在灵魂状态的它,这个容器对于它的力量来说相对小了些,一旦它使用全力,那么这个容器就有破碎的危险。”我尽量拣简单的说:“而它的**是被封印在蚩尤碑当中,只是石碑已经被冥王破坏掉,所以蚩尤得不到自己的**,但它是大魔神王,因此,为自己制造一个肉身这样的事情是难不倒它的,所以,这就是它的补完计划,一旦让它拥有了肉身,那么,除非远古的诸神复出,否则,人间无人能制。”
“你也不行吗?”
问这话的是素晴,小姑娘睁着大眼睛一扑一闪地朝我看来。
在昨晚,我和蚩尤战斗的灵力激荡,只要是稍具灵能的人都能够感应得出来,只是素晴等人不知道是什么人能够进行那种级别的战斗,昨晚,红色的光照亮了整个东京上空,即使是普通人也知道那里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何况是空虚这些高手。
在我和小夏回来后,又经过我的解释,他们才知道昨晚正面硬撼魔王的人是我,但现在,当素晴这样问的时候,虽然我很想拍胸口跟她说没问题,但我还是选择了沉默。
事实上,如果我愿意,只要解开第三重的轩辕锁,这种状态下的蚩尤,我完全可以瞬间秒杀,但是,那代价却是自我意识的永远消失,那就意味着要和小夏永远天人永隔,不,这比天人永隔更痛苦,如果我只是死了,那么我还可以通过轮回和小夏见面,但问题是,解开了第三重轩辕锁的我,将会彻底的消失,天上人间,永远再没有我的痕迹,连灵魂的碎片也没有!
所以,我不敢回答素晴的这个问题,房间内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却于此时,电视里再度爆出一个相当震撼的消息。
“日本军方,将会在今天中午12点整,对东京塔的原址进行无差别轰炸行动,请尚停留在东京市内的人员马上离开,十点后,东京市将进入全面戒严的状态!”
小夏把日语一字一句的翻译了出来,日本军方,继昨天的军事行动之后,更加大型的行动,终于还是展开了。
毫无悬念的,日本军方的军事行动再次以失败告终,他们除了把东京塔原址破坏得更加厉害一些外,基本上没有任何建树,反而在那里留下了战车飞机的残骸,以及数以千计的人类尸体,而这些尸体,则成为魔王补完**的最佳原料。
通过上清宫的人脉,我们依旧住在帝国酒店里,相信现在东京市内只有我们十几个人还呆在此地了,电视也没有再转播现场的画面,但拉开窗帘朝外看,东京塔的上空正纠缠着一大片黑色的云。
那透着极强、极恶的瘴气云,把末日般的气息在高空上不断地蔓延着。
所有的人都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即使在下午的时候,由上清宫的宫主带队,一行共三四十人的两宗好手与我们汇合,这种气氛也未见好转一些。
事实上,大魔神王的力量已经不是凡俗所能克制得了,所幸的是上清宫可谓是出尽了血本,那还穿着夏威夷短裤的老头几乎把上清宫中珍藏的宝贝都拿了出来,按他的话说,如果人间化解不了这一劫,那留着这些宝贝也没什么用了。
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看不到一点希望。
没有所谓的作战计划,在上清宫宫主拍板决定之后,集合了中土最强力量的战斗,被定在了明天八点的清晨。
虽然西藏布达拉宫,以及世界的能人隐士已经纷纷有了行动,但是在时间上而言,他们的援助是极其有限的,一旦给魔王拥有了**,那再多的人也只是送死而已,而经过我们的估量,最多还有三天,魔王的**就能够补完。
所以,明天的一战事关重大。
在决定了此事之后,所有的人都回到各自的房间,进行最后的准备。
我和小夏是唯一的例外。
“小夏,我们出去逛街吧。”看着窗外的夕阳,我突然说道。
说实在,我和小夏的情形比较特殊,即使现在和别人一样静修,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而明天,则是关系重大的一天,这里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将把性命永远地留在东京塔那巨大的深坑中,甚至,我和小夏也会是那些人中的其中一个。
不,只有我。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当小夏出现危险,我就再顾不得许多,绝对会打开第三道轩辕锁,让另一个我全面苏醒,如此一来,即使我永远消失了,但我最爱的人,最珍惜的宝贝,却不会有事,这样的买卖,我觉得值了。
所以,从这一刻开始,到明天早上的八点,都是我们最珍贵的时间,我要用剩下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尽力气去爱小夏,只有这样,当那一个时刻来临的时候,我才不会留下一点遗憾。
对于“逛街”这样的提议,小夏欣欣然的接受了,她像一个恋爱中的小女人一样,哼着歌跑回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用她的话说,既然要约会,就要打扮得最漂亮。
于是,当小夏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出现在我的身前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钟头。
街道上静悄悄的,夕阳已经快落到地平线的另一边,红色如血的天空上,一大团黑色的瘴气云煞风景的堆积在东京塔的上空,时而有侦察机在头顶上呼啸而过,在这个曾经繁华,如今却有如死域的城市中,我和小夏手拉着手,没有目的的游荡着。
如果不是魔王现世,可以说现在的气氛是非常愉快的,我们就像两个超级富豪一般,把名为东京的游乐场整个包了下来,在这个游乐场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甚至关掉了手机,如此一来,就再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至少在明天八点之前,我们的时间都是属于自己的。
我们逛着街,许多商店的大门还开着,这时,小夏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拉着我兴奋的跑进去,然后看到自己喜欢的,就会吵着让我买给她,在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斩妖除魔的赵小夏,也不再是隐者村高高在上的神女,可不是女娲大神的后裔。
此刻的小夏,只是一个热恋中的女人,是我王强的女人,如此而已。
我看着小夏满心高兴地淘出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在离开的时候,我把钱放在了柜台上,至于这些钱以后的人有没有收到,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渐渐的,夜幕降临了,我和小夏在一家超市里拿走了许多吃的喝的,然后我解放了念锁,带着她一个瞬移来到一幢大厦的天台,在解放了力锁之后,似乎连念锁的能力也得到了增强,现在不只瞬移的距离拉大了,而且还能同时带着一个人穿越空间,当然,这种奇妙的旅程,我只会跟小夏共享。
我们拿着一大堆食物便在大厦的天台上席地而走,这幢大厦极高,事实上,东京的高楼大厦都动辄在几十层以上,从天台看下去,整个东京被一层黑暗包裹着,连风吹过来,都带着一丝压抑。
我从口袋里摸出几根蜡烛,然后再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以火术把蜡烛点上,笑呵呵地对小夏说道:“看,这就是我们的烛光晚餐。”
小夏没好气地对我翻了一下白眼:“切,没见过这么小家子气的烛光晚餐。”
但她还是配合地把从超市带来的食物摆了出来,一下子,地面上放满了吃的东西,有罐头鱼、干制鸡翅、寿司以及日本的清酒,数了数,还有十几样之多,也算是颇为丰富了。
把清酒倒在一次性酒杯之中,我和小夏一人一杯,然后轻轻地碰了碰。
“干杯!”
嘻笑一声,我们都把杯中的清酒喝了个干净,接着又吃起了其它的东西,像是存在着某种默契一般,我和小夏都把明天的事情避而不谈,只聊一下以前的趣事,当聊到我们第一次在地铁中相遇的时候,小夏这丫头直接捧着肚子倒在我怀里大笑,说是从没遇到一个这么胆小的男人。
我晒道,如果看到一个在自己眼前从容召唤出恶鬼,然后还能保持微笑的男人,那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而是一个神经病。
话毕,小夏再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但不知怎的,我在她的笑声中,竟然听到一声哭泣。
我们玩得很晚,当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小夏一付意犹未尽地说道:“我先去洗个澡,然后再过来聊天。”
我笑着打发她走了,然后自己冲了一个凉水澡,在擦着满身的水珠时,感觉到身后有人在凝望着我,我旋风般转过身体,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不,那是另一个我。
“已经决定了?”他轻轻地问我。
我点头:“决定了,如果有那个必要,我会解开第三重轩辕锁。”
镜子中的我也跟着点头:“是为了那个女孩?”
我沉默,良久说道:“不错,我还没那么伟大,会为了全世界牺牲自己,但为了她,我会!”
镜子中的我也跟着沉默,最后说道:“她是一个好女孩。”
我的嘴角逸出了笑意,她当然是,在我心里,她便是我的一切,她就是,我的世界!
镜子恢复如初,我穿上睡袍,打开了浴室的门,门外,极其昏暗,只有床头那黄色的小灯泡发出蒙蒙的灯光,充满了诱惑。
小夏在房里,是的,我嗅到了她淡淡的香味,走出浴室,小夏穿着宽大的睡袍,一段羊脂白玉般的小腿从睡袍下伸了出来,看得我口水直流。
“啪!”
床头的灯也给小夏关掉了,窗外的月光从她的背后投了进来,显出了一个完美的轮廓,小夏轻轻柔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呆子,还站在那干嘛,快过来。”
我暗叫一声要命,现在才知道这丫头妩媚起来时,真是要人的命。
走近床边,我笑着说道:“怎么,赵大小姐该不会想本人吧。”
小夏却不说话,突然她伸出一手勾住我的脖子,就把我往床上拉,顿时,我压在了她的身上,香风扑面,怀中一片柔软,让我丹田小腹之中腾起了熊熊的热火,只见小夏媚眼如丝地看着我,带着一分哀伤,又带着九分娇媚的说道。
“你又如何,明天将是未知的一天,即使以你我之能,也不敢保证能够活着下来,既然这样,有一些东西,我本来想着结婚后再给你的,现在看来,不给你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这样说你明白了没有,呆子。”
最后一句话,她的声音已经细得跟蚊子似的,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用力抱紧怀内这具火热的躯体。
“吻我。”小夏闭上眼睛,轻轻说道。
奉着这道圣喻,我狠狠吻上小夏的香唇,丁香之舌马上滑入我的嘴中,一付任君品尝的模样,我也不可气,细细地体味着小夏这初吻起来。
渐渐的,我们两人都模糊了,忘记了明天将要到来的灾厄,忘记了恐惧,只记得这一刻的香甜,如果这是一个梦,我但愿永远都不会醒来。
身体的不断摩擦,已经让我感到血脉贲张,小夏的唇如甘泉般甜美,如最致命的毒药,即使一吻之后我会死去,我却无怨无悔,相比起那种灵魂也会消失的死亡,能够死在小夏怀中,也是一种幸福。
但这一刻,冰冷和死亡这种字眼明显离我们相当的遥远,此刻,我们剩下的,只有疯狂和激情。
月亮悄悄的闭上了眼睛,房间里,大被掀起,仅有的两件睡袍被抛了出来,两具火热的身体终于贴在了一起,在这一刻,无论前方是天堂还是地狱,我们都愿意共同面对。
缠绵缱绻……
在痛苦和狂喜的颤抖中解放,我们气喘吁吁的紧拥着,用尽自己的力气和生命,去把对方抱紧,告诉对方,在这个黑夜中,他不再是孤独的一人。
泪水,在小夏的脸上滑落,是幸福,亦或痛苦,但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因为,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从今往后,她的灵魂,将永远和对方纠缠在一起,至死方休。
“我爱你,小夏。”我呢喃着:“无论今世还是来世,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在雾霭晨光中,我醒了,刚好看到小夏的脸。
淡金色的阳光下,小夏的小脸红扑扑的异常可爱,而初试**后,她的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媚意,那光洁圆润的琼鼻之下,是两片红润的朱唇,如同的花朵一般诱人,让我忍不住轻轻吻了她一下。
唇分,小夏醒来,看到我的时候,脸一红,人便往被子里缩去,这丫头一付害羞的样子可惹人怜爱,我望向窗外,突然想要不就这么带着小夏远走高飞好了。
随好摇了摇头,就算我肯,小夏也肯定不干。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我只希望今日一战,小夏能够活下来,她还那么年轻,又那么漂亮可爱,上天一定不忍心让她死的。
看着被子里小夏蜷起身体的样子,她竟然在被子里又睡着了,我不禁莞尔,突然想到,她就这样把身体给了我,但我却还没办法给她一个名分,不行,要做点什么才好。
于是我轻轻拍了拍小夏,小夏动了动,却没有理我,我也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睡着,只得轻轻说道:“小夏,我现在没办法给你一场婚礼,但一颗结婚戒指还是办得到的,你等等我,我现在就去买一颗来。”
说完,我下了床,梳洗一番后穿好衣服就出了门,接着一溜烟地跑出了酒店,就算首饰店没有开门,我也可以用瞬移跑进去,最后记得把钱留下给人家就好。
我兴致勃勃老早跑出去买结婚戒指,但房间里,小夏却没有像我想像般睡着的。
我一走,她便起床,床单从她的身体上滑落,小夏站了起来,回过身,窗外的阳光照在她不着一缕的身体上,她看向床上,床上那洁白的床单上染着一片殷红。
下一刻她笑了,笑容如同清晨中绽放的百合花,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圣洁,但在那笑容中,却带着一点点的哀伤。
“阿强,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带着对我的思念,好好的活下去啊。”
轻呤声中,小夏走向了浴室,她冲了一个温水澡,又一番梳洗后,穿上了衣服,并留上一张纸条后,小夏走向了门边,出门前,她又望了一眼那张两人抵死缠绵的大床,然后带着一丝决绝,她毅然走出门外。
大门关上,彻底地,把小夏的身影合上。
房间里,只有小夏淡淡的体香仍旧存在,只有白色的灰尘仍然在飞舞着,但是,人去,楼空。
当我买到一颗美丽的钻戒回来之后,看到的便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我心脏大力的一跳,手一抖便把戒指掉到了地上。
“小夏!”我大叫一声,随后跑到她的房间。
敲门按铃,里面没有一丝声音,我一脚踹在门上,直接把门锁给震飞了出去,房间内还是一付同样的情景,床上的被褥折得整整齐齐,小夏分明没有回来过。
那么,她去哪了?
一时间,我脑袋乱成了一团,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抱着头坐在了地板上,忽然,我看到柜子上用烟灰盅压着一张白色的便签纸。
我马上扑过去,一把抓过便签纸,纸上,是小夏清秀的字迹。
“阿强,原谅我,没来得及和你道别,我就离开了。我不敢和你说再见,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阻止我的,对吧。”
仿佛小夏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了起来,从纸上的字里行间中,我看到小夏淡然,而带着一丝哀伤的脸。
突然之间,我觉得心好痛,我不想再看下去,怕心脏承受不了,但我还是逼着自己看下去,看着这张充满了不祥味道的白纸。
“我走了,昨天冥王近乎自杀式的攻击给了我一点启示,如果牺牲我一个人,能够救得到全世界的话,我愿意,我很傻对吧,如果换作以前的我,这种赔本的生意打死我也不会做的,但是,自从神力在我体内觉醒之后,不知怎的,我突然有了这种悲天悯人的情怀,也不知道是我的天性,还是女娲大神的神性在作怪,但是我,无法违背这种来自本心的意愿,更何况,如果能够看着你活下去,那我死了,也算是值了。”
看到这里,我的泪水再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滴,把白色的纸张打得湿透。
小夏你这个笨女人,以为这样做我会很感激你吗,不会,我会恨你,恨你那么自私,恨你那么绝情,竟打算把我孤零零地扔在这个世界上,然后在无数个黑夜里想着你吗!
我在心底大声呼喊着,感觉心像是在滴血一样,但忍着心痛,我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你知道吗?当你的力锁解放之后,我有一种很不安心的感觉,好像你随时都要离我而去,我很害怕,也不知道为何会生出这种感觉,但当我决定为世人牺牲我的那一刻,我领悟到全部的神力了,女娲大神曾经在唤醒我神力的时候问过我,我为了什么而要得到力量,我说为了守护重要的东西,但这个答案是不完全的,因此我获得了只是一半的神力,现在我知道,那个答案是牺牲,因为人类是女娲大神创造的,当人类的危险来临之时,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牺牲自己而挽救他们,这便是我们神女真正的责任,当我领悟到这一点,我已经拥有全部的神力,同时,我也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你随时会离开我这种感觉了,那是因为轩辕锁的第三重,对吧?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可直觉告诉我,一旦你解开了,你就会消失,是吧,而且,你决定一旦我有危险,你就会解放第三道锁,是吧,你不用否定了,当你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种带着决别味道的温柔,让我心如刀割,既然你可以为我牺牲,为什么我不可以呢,所以,答应我,别追来,只要带着对我的思念,活下去,可以吗?”
“不可以!”我一声大吼,随手把这一页便签纸揉成了团,再狠狠地扔到了一边。
“小夏你这个笨蛋,难道你不知道,没有你的世界,我根本没办法去面对,何况,毁灭蚩尤本来便是我的天责,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在抢饭碗吗,所以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的!”我放声大叫,声音足以吵醒尚在梦乡里的其它人。
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现在已经快八点了,也就是说小夏已经走了整整快一个半钟头了,扑到了窗沿,我突然笑了。
“或许,我们两个都是笨蛋吧。”
猛一拧头,我望向旁边的镜子,镜中浮现出另一个我的样子,他轻轻说道。
“有决定了?”
我狠狠地点了点头:“身为男人,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女人替自己去死,这让我这大老爷们的脸以后往哪搁啊!”
“那么……”
“那么……”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说道:“解放吧,轩辕锁第三重--本命之锁!就算是死,我也要小夏活着,因为……”
“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猛然间,整个帝国酒店为之一震,紧接着,一道比太阳更加耀眼的金色光芒冲天而起,它直上九宵,然后在高空转了一个弯,朝着东京塔的方向飞驰而起,光芒中,我全身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一般,而我的手中,更握着一把剑,金光闪烁的长剑。
那是,黄帝的配剑!
“小夏,等我!”
一声大喝响彻了整个东京的上空。
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车,小夏正开着它往东京塔方向开去,现在还没到七点,她要赶在上清宫那一票人八点的战斗开始之前搞定这件事情,如此一来,才能把伤亡降到最低,同时,也能够把中土正道大部分的力量保存下来。
更重要的是,她的男人可以继续活着。
想到了他,小夏的嘴色便不自觉地逸出了一丝笑容,想起昨天那个疯狂的夜晚,在痛苦与快乐的顶峰,她释放了自己,把全身心和灵魂都献给他后,在没有一丝遗憾之后,她才选择了离开。
而这一离开,便是永别。
但小夏没有后悔,她只希望,能够活下去的他,平时没事的时候多想想她,清明节的时候再为自己上柱香,然后快快乐乐的活着,这样就足够了。
一边开着车,小夏一边胡思乱想着。
也不知道他的戒指买到了没有,不知道他买的戒指合不合自己的品味,只可惜没办法看上一眼;不知道他看了自己的留言后会有什么反应,是暴跳如雷还是痛哭流涕,应该是后者居多吧,男人有时候就像是小孩子一样不可理喻,一边说着男儿有泪不轻弹,一边却又会一些事情抱头大哭,何况自己做的还是如此伟大的事情,他不哭也太没良心了吧。
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小夏来到了东京塔的附近,车子停了下来,小夏下了车,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倒抽了一口冷气。
在她的身前,一付战争过后一般的场景呈现在她的眼中,残砖断瓦比比皆是,以往耸立的高楼如今却东倒西歪,在战场一般的街道上,战车飞机的残骸隐没在倒塌的墙砖之下,烈焰把建筑和大地熏成了黑色,空气里,还透着硫磺的味道。
小夏握紧了拳头,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前面走去。
走过一段段可以用废墟来形容的路面后,小夏终于来到东京塔的原址,这时,此地如同电视画面上播放的场景一般,东京塔消失的,在它原来的地方上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深坑,如同被陨石狠狠地亲吻了一番,小夏站在坑沿望下去,下方黑糊糊的一片,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时,风中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小夏半眯起双眼,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深坑一角的地方,在阳光照耀不到的阴影里,一大团白色的东西正在蠕动着,小夏脸色一变,运起目力看过去,顿时,那一边的情景清晰地出现在了她的眼中。
蚩尤补完的那大肉团比昨天所见,已经肥大了不少,只见那不断朝着中心位置挤动的肉团上,有不少人正被它挤进去,那些人基本上都是士兵,看来是第二次轰炸非但没有灭了魔王,反倒送给了它不少的肥料。
那肉团上还拨动着无数的触角,每一条触角上都紧紧纠缠里一个人类,每过一段时间,那些触手便会把人类丢进肉团中,然后一点点把他们挤进肉团里,成为蚩尤的养分。
“恶心的怪物。”小夏低声说道,她随手一招,一团水气便出现在她的手上,已经得到女娲血裔全部神力的她,现在召来的水气不再是蒙蒙的白色水状物,而是透着蓝光的液态状。
小夏朝着白色内团一挥,蓝色水气团如箭疾驰,于半途炸裂成四五道水箭,全数刺入了巨大的肉团中,水箭一没,那肉团上被刺中的地方迅速结晶化,一块块巴掌大的冰晶不断浮现,把肉团冻伤了一大片。
顿时,肉团中传出巨大的痛叫声,听着像千百人同时哀号一般,要不是现在是大白天的,那准得让人以为是百鬼齐嚎了。
很明显的,大肉团受了伤,尽管这伤不重,但由神力所造成的冻伤可比飞机大炮的攻击有效多了,那肉团一阵不规则的扭动后,蚩尤的头渐渐从肉团中冒了出来,只是这一刻,它拥有了实实在在的**。
幸好,这具肉身还没有完全成型。
魔王睁开眼睛,瞬间便看到了小夏,更看到小夏身上隐而不发的强大神力,蚩尤咆哮了起来。
“又是你,带着女娲神力的女人,难道你以为凭着不到一成的女娲神力,能够对吾造成什么伤害吗?”
“伤害?”小夏浅笑,摇了摇头:“不,我要杀了你!”
“狂妄!”
蚩尤的大喝在深坑中响了起来:“虽然吾现在还无法自由活动,但也有办法抹杀那些烦人的小虫,要杀了吾,你便来试试吧。”
“不是试,是绝对要杀了你!”
小夏的眼中爆起精芒,无数水兰色的铭符自她眼中浮起,此时,她的眼睛好生美丽,但她却闭上了眼睛,同一时间,她激活了全部的女娲神力,在接下来悬殊的战斗里,她没有保留实力的必要。
于是,本来晴朗的天空,渐渐汇聚起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白色的雾气像是和黑色的瘴气云争夺着地盘似的,两色不同颜色的气体在东京的上空互相掠夺着,不时有闷雷的声响在天空划过,然后,天上竟下起了毛毛细雨。
便在这一片细雨中,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自小夏身后出现。
“女娲!”
蚩尤认得这个熟悉的身影,这让它不由叫了出声,但随后,它发现那只不过是女娲的一个意念残影,所携带女娲神力只是相当少的一部分而已。
存在于太古神圃中的女娲大神灵魂碎片的投影,由于小夏激活全部活力的缘故而出现在了人间,小夏要行使全部的力量,她便是一个至头重要的关键,只见她看了蚩尤一眼,然后一句话也没说的伏下了身体。
接着,女娲大神的投影把她那巨大得过份的双手按在了小夏身上,奇怪的是,她的手并没有停留在小夏的背上,而是直接进入了小夏体内,渐渐的,小夏体内似乎存在着某种吸力,竟把女娲大神的投影渐渐地吸入体内。
只见地面之上,巨大的女娲投影一点点地进入小夏的体内,到了最后,当女娲投影的脸和小夏的脸重合的那一瞬间。
世界,似乎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小夏睁开了双眼,眼中是一片奇异的蓝色世界。
她笑了笑,然后跟着张开双臂,蓬一声,一道蓝色的光柱自她体内迸发,卷着漫天的雨粉直上去宵,而小夏的身影,则渐渐淹没在一片蓝色的光芒中。
雨停了,不,准确的说,是漫天的雨水无端地停顿在半空之中,由无数雨水所形成的水珠,如同珍珠般在半空反射着柔美的蓝光,一种巨大的压力出现了,它虽然没有凌厉的气势,但万物在它面前,却不得不谦卑的伏下身体,因为它是,万物的创造者,女娲大神的气息!
如同水火不相容一般,掌握创造与生命的女娲大神,和司掌战争与破坏的蚩尤,完全是处于对立的层面,对于女娲的气息,蚩尤反感到了极点,它发出一声咆哮,然后从它那肉团的身体上抽射出几十条触角,像尖锐的刺一般扎向小夏所在的那片蓝光中。
半空中,响起小夏的一声清啸。
那看似无害的水珠顿时如子弹般朝蚩尤一阵猛射,场面那个壮观啊,数以万计的透明水弹疯狂自天下落下,不但把蚩尤的肉触手给打了个稀烂,连同魔王现在的肉身,也给射成了蜂窝,蚩尤一声声巨吼中,白色的肉团不断流下黄色的液体,看着好不恶心。
但蚩尤终究不是泥巴捏成的,它看着受伤虽重,但肉团一阵扭动后,又恢复了白白胖胖的样子,可以说现在的蚩尤虽及不上灵魂状态的攻击力,但**回复能力却是一等一的变态强悍。
而半空之上,蓝光渐敛,现出小夏的身影。
只是如今的小夏,却完全和人类这样的生物拉不上关系。
她的头发变得更长了,而且像是染了色一般,是那种黑中夹着幽蓝的颜色。
一片片的蛇鳞覆盖在小夏的身体之上,小夏的上半身呈的状态,但那些银色的鳞片却遮盖住她胸前的重要部位,一个古写的“水”字闪烁着幽幽的蓝光出现在她的胸前,而变化最大的,却是小夏的下半身,与女娲大神一样,小夏的下半身变成了蛇状,半人半蛇的她便这么浮于半空之上。
小夏手中蓝光缭绕,那半戟半刺的净水戟样子也不同于从前,如今的神器完全变成了长戟的形状,或许,这才是净水戟本来的面目吧。
手持净水戟,小夏如同来自九天之上的女战神一般,她冷眼看向蚩尤,然后握着净水戟朝下一划,天上云团急涌,然后千百道蓝光幽闪的水之箭猛然洒下,那一天重创骨怪群的大范围杀招再现,只是这一次,小夏明显游刃有余的样子,全不似上次一般,杀招发完,自己倒脸色苍白起来。
千百水箭打得蚩尤再次哇哇大叫,连同它附身于其上的石层也给水箭打下了一大片,但这肉团就是能捱,换作别的东西被这么打击法,早就烂得不能再烂了,但蚩尤这大肉团却在一次翻腾之后,又恢复如初。
如同要报复小夏一般,那大肉团上挥舞着无数触角,然后这些触角不断拧在了一起,形成两根犹如蚩尤手臂般的巨大肉鞭,而肉鞭的前面,竟形成了半月锯形的锐器,蚩尤一声大吼,只见白影一闪,两片半月锯便左右交插地横削向小夏。
小夏却不像蚩尤一样移动不便,她蛇躯一拧,迅速地消失在原位,让蚩尤斩了个空,但蚩尤这两片半月锯实在有够无耻,它们完全违反了物理定律,在削不中小夏之后没有按惯性荡开,反而在空中一个旋转,然后追着小夏的后头斩去。
小夏带着一抹蓝光迅速降下,听着后边风声大作,她猛然拧转身体,净水戟拖出一道幽蓝色的半月光芒,被凝聚到极限的水力瞬间便切断了蚩尤的两片半月锯,让魔王又是一声怒吼,只不过它现在这个状态下攻击手段实在有限,而小夏这个神力拥有者又不像人类那般脆弱能够任它虐杀,一时间,蚩尤颇有种拿小夏没办法的感觉。
但小夏自己也清楚,现在的这种状态也不是完全无敌的,虽然启动全部神力的缘故,她变化成半人半蛇的亚神体,以这付躯体能够支配更多的神力,但同样的,这样的状态一样存在着时间上的限制,因为女娲投影能够在人间停留的时间有限,一旦她返回太古神圃,那么她赵小夏又会被打回原型。
因此,一定要在这付躯体的极限时间来临间击杀蚩尤,即使不能,也要在最后一秒和冥王一样,引爆体内的神力,和魔王同归于尽!
这,便是小夏的计划。
“没有时间和你玩过家家的游戏了。”落到地面,小夏看着魔王冷冷说道:“以全力定胜负吧,看看老天给不给我赵小夏一条活路好了!”
说完,小夏举起了净水戟,这神器腾起一道蓝光直上九天,下一刻,天上的云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一般,缓慢的旋转了起来,紧接着,整个日本岛也开始震动了起来,日本周围的海域上,风浪突然变大,海潮卷起冲天的水气,不断的拍打着岸边。
渐渐的,龙卷风在海面上成型了,这些连接着天地的旋风把海面上的水,一点点地吸上了半空。
连接着天和海的巨大龙卷,把日本海面上的海水,不断地抽离了起来,从高空鸟瞰,五道巨大的水龙卷呼啸着狂旋,把日本海域搅得波涛汹涌,场面好不壮观。
小夏缓缓地升上半空,她高举着净水戟,神器向天空腾上一道湛蓝的水光,水光没入了天上的云气中,那情景,仿佛小夏的那道蓝光,成为了支撑着天空的支柱一般,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自然而然的由她身上散发出来。
蚩尤不见动作,身为魔王,以它的见识,自然知道小夏接下来的攻击,必定是以神力引动天地威能的绝杀,如果是普通的道术,即使是禁术, 蚩尤也不会放在眼中,但由神力发动的攻击便不一样了,神力支配着世间的力量,在神力支配下发动的攻击,等于术者和天地威能一起发威,其威力是不可想象的。
但蚩尤现在处于**补完期,现在的它,攻击力比灵魂状态下更加不堪,唯一的依凭,便是这具尚未完成的肉身,那强大的修复能力,只是这样的能力,在女娲血裔接下来的攻击里,能不能够起到作用,魔王心中也没底。
于是,它只得拼命加快**补完的速度,期待在天上那一绝杀临身前,能够多一些对抗的筹码。
五道吸取着海水的龙卷,渐渐的朝云层上空的蓝色光柱选拔,龙卷呼啸着扯动着云层,高空之上,云气变幻莫测,云翻云涌中,龙卷全数集中于蓝光之上,轰一声,爆发出一股强劲的旋风,刮得附近的云层纷纷散了开去。
只见小夏壮若天人地浮于半空之上,而那道水蓝光气则像道标一般,让抽取着海水的龙卷相互盘旋在了一起,五道水龙卷在不断地互相拧结、旋转之下,渐渐地形成一道最为巨大的龙卷,远远看去,如同一条天龙自天而降,正挥舞着利爪就欲扑向自己的死敌一般。
整个东京上空风云不断地变幻着,小夏头顶上所形成的这一道直径足有一个蓝球场宽度的水龙卷,几乎把日本海域的海平面狠狠地削掉了一公分的水量,那被龙卷风吸上来的鱼虾,还不时地从高空掉下去,形成另一种奇观。
小夏面容肃穆,她以强大的神力控制着日本海域上的水力,才形成这么一道夸张的水龙卷,也幸好日本岛四面环水,要不然还真找不到如此充沛的水力。当五道龙卷最终融合完成之后,小夏知道,攻击的时机也跟着来临了。
“消失吧,蚩尤。”小夏淡淡说道,跟着,那持着净水戟的手跟着往下一划,带得狂旋的龙卷也倾泄了下来。
洛水冲击!
以神力控制天地水力形成的巨大水冲击,以巨大龙卷的外形,卷动着巨量的水力,扯下高空的云气,像一条怒龙般咆哮着冲向了蚩尤,龙卷未到,那狂乱的风压把魔王尚示补完的肉身狠狠地贴在坑壁上动弹不得,而随着龙卷高度的下降,风压如万均之物一般,压得较为上层的地面已经纷纷裂开。
被风压挤裂的地面,一道道小臂粗的裂痕不断出现,碎石被卷上了半空,被冥王重创后所形成的巨大坑洞,在风压的肆虐之下,其外沿再次粉碎,蛛网般的裂痕在坑的边沿蔓延着,紧接着,坑洞的表层结构在无以伦比的压力下纷纷粉碎,地面被压下了一层。
压力作用下,深坑的坑壁上也跟着出现了裂痕,随着裂痕越来越多,大地开始颤抖起来,当水龙卷的一端接近深坑的时候,大地像发生了八级地震一般,剧烈的颤抖着。
但诡异的是,这剧烈的颤抖,竟然在延伸到深坑外一两公里左右的距离便消失了,于是,一圈裂痕出现在了边缘地带,像是和其它地方划开了界限一般,东京市的其它地区竟然感觉不到半丁点震动。
那是因为小夏把全部力量都集中在了魔王身上的缘故,这高度的集中力作用下,才产生了如此诡异的现象,魔王也知道这一点,但龙卷的风压却把它按在坑壁上不能移动一分,连补完的速度也给拉慢了下来,它想大吼,却别说张嘴了,竟然连抬起头这样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到,于是蚩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大的水龙卷不断地接近。
最终,水龙卷撞上了蚩尤。
世界,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风和水狂舞着,以蚩尤所处的那一点开始,深坑和地面不断地崩裂开来,巨大的石块被挤上了半空,而更多地却陷落了下去,地面呈现不规则的震动,那尖锐的石柱如巨兽的獠牙一般,疯狂地从地面冒了起来,但在下一刻,却为狂风和水龙所挤碎。
到了数秒之后,巨大的、杂乱的响声方自出现,在那其间,还夹杂着魔王的怒吼。
最后,沙石裹着烟尘冲天而起,在半空形成一朵蘑菇的形状。
小夏放下举着净水戟的手,现在,她的手正不断地颤抖着,一阵泛力浮上她的心头,虽然不甘,但她不得不缓缓让身体降回地面,刚才的那一击,已经耗用了她绝大部分的神力,而剩下的神力,已经不足以支持她继续浮空之用。
说到底,她是水力的支配者,而不是风的控制者。
地面上,烟尘不断翻滚着,让人看不清下方的情景,而且由于风和水的冲击,地面上的气息极为混乱,水、风和土三力搅拌在了一起,混乱的气场也小夏无法感知蚩尤是否还生存着。
但在那种灭绝式的攻击之下,尽管蚩尤身为魔王,不死也得重伤才是。
可小夏心中没底,毕竟,蚩尤是连上古黄帝也觉得棘手的对手啊。
这时,地面烟尘尚在翻滚着,突然,烟尘中,有一处地方翻滚得特别厉害。
小夏心头掠过警兆。
可警兆方起,小夏突觉左边身体一凉,跟着剧痛袭来,喷洒出来的鲜红血液让她不由睁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左肩处,十几根肉刺不知何时自下方的烟尘里刺了出来,现在正扎在她的肩头和手臂中。
如野兽受伤般的怒吼声响了起来,下方的烟尘被吼声的音波震得散开,现出了魔王的身体。
此刻,蚩尤身上的大肉团几乎被水龙卷绞杀了一大半,那本来呈圆壮的肉团现在变成一个小半圆形,黄色的液体不断从蚩尤断开的身体处流出,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蚩尤继头部之后,在那上边的肉团里,又长出了两条手臂,而现在,这两条手臂上的十根手指正变成尖且细的肉刺,远远地刺中小夏的身体。
糟糕!
小夏念头方起,蚩尤便大吼一声,双手往下一甩,被肉刺扎入身体的小夏不由自主地被拖了下来,跟着一头撞在了已经粉碎不堪的坑壁之上,顿时,小夏陷进了石壁中。
若换成普通人,只是这一撞便足够要人的命,所幸小夏现在是半神之躯,这种程度的冲击也只让她喷出一小口血,可扎入她体内的肉刺竟开始吸食起小夏的血以及血中的神力来。
“来吧,把你的血和力量都给我吧!”
蚩尤大喝着,双手不断舞动,又把小夏砸向了另一边,剧烈的撞击中,小夏手一震,净水戟带着一抹蓝光掉入了深不见底的坑中去,小夏感到一阵虚弱,在刚才运用绝杀之后,现在又为蚩尤吸食着血与神力,她知道自己再坚持不了多久了。
还是,得同归于尽吗?
看着下方因为得到神力而迅速恢复的蚩尤,小夏露出一抹苦笑,如非情不得已,谁会愿意断送自己的生命,可现下看来,除了引爆体内的神力外,小夏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击杀蚩尤了,而且被它吸食越多的精血,能够杀掉它的机率便越低。
想到这里,小夏双眼闪过精芒,一手捉住身上的肉刺,就欲拔掉向引爆体内神力,这时,一缕金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同时被刺痛的,还有蚩尤。
下一刻,巨大的金光如天神的剑一般自天而降,瞬间,蚩尤扎在小夏身上的肉刺被尽皆斩断,而且那金光像是带着腐蚀性一般,魔王的**一触之下,便融化成了黄水,吓得蚩尤连忙收回自己的肉刺。
小夏一阵恍惚,这时,她只觉得背后一暖,一双有力的手扶往了她的身体。
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小夏艰难地往后望,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熟悉,是因为那是自己把身体彻底地给了他的男人,而陌生,则是因为这个男人竟然有着金色的眼瞳。
“小夏,我来晚了。”
一道金光带着小夏的身体落到了深坑外沿的地面上, 蚩尤因为害怕金光的关系而不敢加以阻拦,于是,当金光带着小夏落地之后,魔王看到小夏的身前,突然多了一把散发着尊贵气息的黄金长剑。
一看到它,魔王顿时紧张了起来,那是因为,在远古的时候,它曾经被这把剑给斩杀了一回。
地面上,小夏亦张大了嘴巴看着这把突然出现的黄金长剑,剑上散发的气息告诉她,这把剑不是凡品,可能和她的净水戟一样同属神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夏,拿起它。”
那包裹在金光中的男人对她说道,小夏回过头看着他说:“阿强,你怎么了,怎么全身散发着金光。”
她想去碰他,却在接触到那金光时被轻轻地弹了开去。
金光中的男人笑道:“我变得更强了而已,好啦,快拿上这把剑,只要有了它,蚩尤也只不过是挥剑一击而已。”
“为什么你自己不拿?”小夏疑惑地问道。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悲哀的神色:“我拿你拿还不是一样。”
半开玩笑的话也无法解开小夏心中的疑惑,她还想再问,男人却严肃地摇了摇头:“小夏,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尽快击杀魔王吧,来,拿起剑,我会和你合力杀了它,然后,我们就去结婚,结婚戒指我可是准备好了的哦。”
听到这里,小夏不由逸出一丝微笑,心中瞬间被甜蜜所灌满,她点点头,然后手按在了黄金长剑的剑柄之上,金光中的男人也笑了,他也伸出了一手,按在了小夏的手上。
“对不起,小夏,我骗了你,以后,可别轻易被男人骗了哦。”
“你说什么?”
小夏马上反应过来,接着,她看到一付不可思议的景象,那曾经温暖的手,那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手,竟然像影子一样穿过了自己的手。
“为什么会这样,阿强,你怎么了?”这时,她再不能保持自己的镇定,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滴了下来。
男人心疼地看着她,缓缓说道:“别哭,小夏,我已经打开轩辕锁第三重,所谓的本命锁,便是解放我自己的真正形态,我不是人类,小夏,直到轩辕力锁解放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原是黄帝配剑轩辕剑的剑灵,而为了把这足够击杀蚩尤的轩辕剑带到你的身边,我没有完全的解放,还保留了一魂,所以,当你拿起剑的时候,我的这一魂才会完全地解放,然后,你会知道一切的答案。”
说话间,男人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带着心疼、爱意、不舍和最后的温柔,消失在了小夏的眼中。
眼泪,在决堤。
小夏张大了嘴巴,只来得及大叫一声:“不要啊!”
下一刻,一片金光包裹了她,那是轩辕剑的光芒,完全解放后的轩辕剑!
小夏,听到我的声音吗?
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回过神来,小夏发现自己处于一片金光之中,眼前没有轩辕剑,没有蚩尤,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但小夏知道,那不是梦,她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不要哭,小夏,用你的眼睛,静静的看,我用最后的力量,把我所知道的,看到的再次展现在你的眼前,你就会知道,回复本体,斩杀蚩尤,本是我无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别为我伤心。
声音落下,如同舞台拉开了帷幕一般,一付画面缓缓出现在小夏的眼前。
那是一片绿色的,看不到边际的草原,一株巨大的树木连接着天和地,那是建木,是支撑着天地的神树,声音在小夏的脑海中响起,尽职的为她解说着。
一个身披帝甲的美貌男子出现在建木之下,他缓缓地拔出了金色的轩辕剑,然后再将之了树下的土地中。
男人缓缓开口说道,声音悦耳好听。
“轩辕剑啊,吾之爱剑,随吾征战千年后的你,终于也拥有了自己的灵魂,本来,吾想把你一同带往太古神庭,和吾一同永远离开人间,但吾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啊。”
男人轻叹声中,轩辕剑一阵摇晃,然后一个虚影在剑的后面形成,那亦是一个男子,有着黄金双瞳的男人,更重要的是,那是小夏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小夏啊的一声,脑海中又响起那个男人的声音,他要她不要激动,继续看下去。
“吾主,是什么事情让您如此放心不下。”半跪在地上的金瞳男子说道。
作为轩辕剑的主人,黄帝轻轻叹道:“虽然吾辈已经斩杀了魔神蚩尤,而且把它的灵魂与**分别封印,但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在遥远的未来,它还会再次出现在人间,到时,没有了吾辈守护的人间,又如何能够对抗得了有熊?蚩尤这个大魔神王。”
“那就让我留在人间吧,一旦魔王复活,我便再斩杀它一次。”金瞳男子静静的说道。
“轩辕剑灵啊,我又何尝没有这个想法,只是人间红尘漫漫,犹以情障难破,若到时你为情而不愿苏醒,可是另一个不小的灾劫啊。”
“不,吾主,我会创造另一个意识,而自我的意识则陷入沉睡,若是蚩尤复出,我那另一个意识又不肯苏醒的话,那么我这个主意识还可以抹掉他的存在,然后全面苏醒,绝对不会出现您所说的那一种情况。”
金瞳男子的话一出,小夏顿时心中一痛,瞬间,她知道自己的男人,一直在害怕些什么,原来,他只是剑灵所创造出来的一个意识,而作为主意识的剑灵,则能够在随时抹杀他的存在。
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太残酷了。小夏心中一阵难受。
不要紧的,小夏。
脑海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为了你,我愿意,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小夏拼命点着头,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么为了你,我会好好活着的。
像是得到小夏的承诺,小夏的脸上浮上了一阵温暖的感觉,像是曾经的他,用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庞一样,但是,这样的情景却不会再出现了,想到这,小夏眼中又是珠泪欲滴。
此情不在,情何以堪啊。
而另一边,黄帝对着轩辕剑默默说道:“如此最好,但却难为了你,还有你所创造的意思,这样吧,我为你施以轩辕三锁,分别封印你的识、力与命,让你在全面苏醒之前,另一个意识不会受到一丝困扰,而能够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好好生活吧。”
于是,随着黄帝把手放到轩辕剑上,黄金长剑连续闪过三道异芒,然后化为纷飞的金色光点,消失在了建木之下。
“轩辕锁,锁千年,去吧,去吧,但愿千年之后,我们不用再次见面吧。”
在黄帝的感叹声中,画面渐渐消失了,而小夏的身前,轩辕剑安静地被握在她的手中,远处,蚩尤正努力地想从深坑中出来。
斩杀它吧,小夏,记住,即使我消失了,但我会永远陪伴在你左右的,所以,小夏,不要犹豫了!
那声音在小夏眼中响了起来,小夏看着手中的长剑,似乎自己握着的,还是那个男人的手,或许,只要记住这种感觉,你就会永远活在我的心中吧。
小夏闭上了眼睛,身后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像是他从后面抱住了自己。
“冲吧,小夏!”
猛睁开眼睛,小夏泪如泉涌。
“蚩尤!”
一声愤怒中夹杂着悲伤的声音在东京上空大声响了起来,随后,一道金光自小夏手中射出,它如怒龙,如烈火,在魔王蚩尤的身上一扫而过。
那一剑,终于还是斩了出去。
距离东京决战的两个月后。
时值秋季,a市中山路百谊大厦的对面街道上,一株枫树的树叶都红得似火一般,这一棵枫树和路边的一排垂叶榕显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原因无它,只因为这株枫树是为了映照它旁边的一家咖啡店而存在。
咖啡店的名字,便叫做“枫”。
现在是下午四点,咖啡店里客人稀少,服务生林凡站在柜台边和同事小声说着笑话打发时间,但这个二十五六岁的俊郎男生却不时把眼光瞄向窗口。
在近一个月来,每天下午的四点左右,会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来咖啡店,她会坐在监窗的位置,点上一杯咖啡,然后打开自己的手提电脑,安静地敲打着键盘,林凡初时并没有怎么留意这个女客人,但后来人家来得久了,又是一个美丽的女性,林凡便多留心了一些。
他发现这个女子用笔记本电脑应该是写着日记什么的,因为她在用的时候,神情特别的专注,而且脸上会不自觉的浮现起缅怀往事的表情,有时,还会露出一种很伤心的感觉,看得林凡也跟着心痛不已,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令这个美女如此伤心。
林凡的举动被其它同事看在眼里,所以有的人已经开始笑他是看上了这个美丽的女顾客,林凡也不否定,他没少泡过mm,但不知为何,对于这个女子,林凡却一直鼓不起勇气和她说一句话,好像在她面前,他便像矮了一截似的。
因此到现在,林凡和这位客人之间的对话,也只不过停留在询问对方需要什么的话上。
大门的风铃响了起来,那位美丽的客人再次出现了。
她穿着初秋的素雅长裙,如一阵清风般飘进了咖啡厅里,她一出现,林凡的心跳马上加速。
旁边的同事捅了捅林凡,然后贼笑着看着他朝那名女客人走去。
“小姐,你需要什么?”林凡尽量保持着平静说道。
“一杯黑咖啡,不加糖,谢谢。”
小夏浅笑说道,然后看着这个脸微微发红的小男生走了下去。
在东京那最后的一场战役中,魔王在轩辕剑一斩之威下完全被消灭了,这一次是干干净净的彻底毁灭,那不完全的**无法像远古时一般,保护魔王的灵魂不损分毫,而要让黄帝不得不采取封印的办法来约束它,**还没有补完的蚩尤,完全无法抵挡轩辕剑的力量,连同**和灵魂,在东京塔原址的巨大深坑里变成一堆肉粉。
但小夏也同时失去了生命中那最重要的男人。
当战斗结束之后,她头脑一片混乱,甚至连自己是怎么回到中国的,她还不甚清楚,在隐者村小住了半个月后,她突然想回到a市,想回到这个和他初次相遇的城市。
于是,二长老带着村中的一小部分年轻人随着他们的神女来到a市隐居。
在这座城市里,有着太多他们两人回忆的碎片,小夏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干,就穿得漂漂亮亮地在这座城市里闲逛,仿佛这样子,她便能感受到,那个男人还是和从前一样,牵着她的小手,行走于大街小巷之中。
而到了下午,她还会回到与那个男人一起创办的灵异咨询公司“灵”的办公室里,处理一些日常的事务,这是她和他一起创办的事业,小夏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公司经营下去,因为这里面,同样也有着他们的回忆。
处理完事务之后,下午四点钟,她就会到公司楼下对面街道的这间咖啡厅来小坐片刻,然后在喝着咖啡的同时,也会用新买的笔记本电脑写下日记。
小夏以前是不会写日记的,但为了记住他,她学会了。
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日记的文档,小夏双手轻轻触上键盘,缓缓打出了一行行字。
失去阿强后第58天晴
秋天已经快过去了,冬天也快来临了,阿强,你在那边会冷吗?
或许,你已经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吧,以我现在的力量,如果你的魂魄还存在于另外的世界,没理由我会找不到的,但上青冥、下九幽,我竟然找不到一丝你的信息,难道你就这样,彻底的消失了吗?
轩辕剑灵,这样的身份确实够拉风的,但我宁愿你还是那个在地铁里看到我和恶鬼半法时,脸都会变绿的胆小男人,因为那样,至少我还能和你在一起。
能够春天的时候和你一起去种树、夏天的时候和你一起去游泳、秋天,那是放风筝的好季节、至于冬天,我想打件毛衣给你,你一定会很开心,对吧。
但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在我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我都去走上一遍、两遍,不为其它,只为记住我们曾经拥有过的东西,只为了,能够呼吸到一点点,一点点你的味道。
阿强,我好想你,有时候,会因为想你而忘了呼吸,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么辛苦的事情,而失去一个人,却只能用痛苦来形容。
你这个混蛋,抛下自己的未婚妻一走了之,我告诉你,你不用指望这样不负责任的走了,拥有了全部女娲神力的我,一定要把这份力量修炼到更强,然后凭借这股力量,我要上太古神庭找黄帝要人,所以,你别指望能够扔下我,然后在别的地方泡mm。
一天你是我的未婚夫,我就要把你追回来,好完成你答应过我的婚礼!
写到这里,小夏点下了“保存”键,然后关上电脑,这时她才发现,咖啡不知什么时候放在她的桌上,而电脑的一角,已经被眼泪所打湿。
小夏连忙把眼泪擦干,一边擦一边说道:“要命,千万别进水短路了才好。”
喝完了咖啡,买了单,小夏走出了咖啡厅,为她收拾桌子的林凡看到,桌上的台布,已经湿了。
打着提倡环保的口号,小夏最近都没开过自己的跑车,她下了班,喝完咖啡就往地铁站跑,其目的自然也是为了缅怀和他相遇的那段时光。
晚上回家,然后到超市买上好的牛肉,嗯,他喜欢黑椒的,还要多买一些,点上三根蜡烛,表示他会爱我一生一世,然后再准备两付银质的刀叉,这样的一个烛光晚餐,他会喜欢吧。
傻傻的想着,小夏买了票走近地铁站里,不知为什么,今天的地铁很冷清,除了小夏,就只有一对母女和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在等车。
列车开来,带起一阵凉风,正考虑着要把牛扒做成几成熟他才会喜欢的小夏,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那一双想事情想得发呆的眼睛突然一亮。
有鬼气!
小夏敏锐地察觉到了。
这时,列车停站,门开,里面的一节车厢里只有一个男人坐在最里面的座位上,他低着头,让小夏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他身上散发着人类的气息,让小夏打消了怀疑他的念头。
上了车,那对母女和黑衣男子同样也上车。
小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鬼气跟着在车厢里弥漫开来,看来,这三人中必有一个是鬼。
小夏如此想道,随后合上眼睛打起盹来,鬼也有分好坏,如果这上来的鬼只是路过,那她就不准备多管闲事,要是那孽障要生事,她赵小夏也不是纸糊的。
列车前进,一路都很平静,除了那对母女在窃窃私语之外。
普通人是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的,但小夏却听得清清楚楚,那是相当恐怖的对话。
“妈,我饿了。”
“好了,宝贝,这里有三人,难道还不够你填肚子吗?”
“是哦,那我们吃谁好?”
母亲似乎有些为难:“对面的女人看起来不错,但她一身煞气,还是不要惹的好,就挑那两个男的吧。”
第一百章
女儿高兴了:“好,不过坐在最尾座椅上的男人,阳气太重了,我恐怕吃不了,就吃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吧。”
听到这里,小夏再也忍不住了,她猛然睁开双眼,随后给了头尾两个男人分别一个晕睡符,好保证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孽障,好胆,竟然当着我的面大谈吃人之事!”
小夏一声低喝把这对鬼母女吓了一跳,但它们马上作出了反应,二鬼现出狰狞的鬼脸,张牙舞爪就要往小夏扑来,但现在的小夏已经今非昔比,连召唤都用不上,小夏随手甩出两发天火,顿时把这两头恶鬼烧得哇哇怪叫。
这时,车快到站了,小夏站了起来,也不去看已经快烧成灰的两头恶鬼,但她背过身体,却没看到两头恶鬼竟然在火焰中纠缠在一起,然后形成一头更强的猛鬼。
鬼气狂涨,把小夏施于身上的天火弹了开去,小夏回身,有些意外,她刚想用白电直接把这变异的恶鬼劈死,却不想一片紫色的火光突然在这头恶鬼身上出现,散发着煌煌正力的紫炎把恶鬼顿时烧成了青烟。
紫炎虽厉,但更让小夏吃惊的是,这紫色的火焰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她忍不住叫道:“紫天之炎?”
这时,那坐在后排座位的男子动了,他像睡醒了一般,渐渐抬起了头,然后看向小夏,跟着,露出一个小夏熟悉非常的笑容。
“赵丫头,你这种大马哈的不良习惯什么时候能够改得掉啊,看你这个样子,害我连走也走得不安心,最后连黄帝也看不过,只能把我又送回来了。”
“啪”一声,笔记本电脑从小夏的手中滑落,宣告了它的退役。
小夏掩住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温柔到让自己心碎的眼神,还和在东京要离自己而去时一模一样。
男人张开了手,笑道:“我回来了,小夏,被黄帝大人一巴掌从太古神庭上拍下来,不过现在的我,可不是轩辕剑灵的另一个意识,而是完全的,属于王强的意识!”
车到站,门开,正在外边等候着上车的乘客,看到车中的一个漂亮女人突然大叫一声,一下子扑往车中的一个男人,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乘客们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看两人又哭又笑的样子,还当他们只是一对闹了情绪又和好的小情侣,又有谁知道,他们差点就天人永隔了。
“黑椒牛肉七成熟,喜欢不喜欢?”
“喜欢!”
“1982年的红酒,喜欢不喜欢?”
“喜欢!”
“三根大红蜡烛,代表你一生一世的爱我,反不反悔?”
“不反悔!”
桃园小区中,小夏的屋子里不断传来类似的对话,看着她笑颜逐开的样子,我颇有点再世为人的感觉,这一次,真的得感谢黄帝,要不是他,我大概没办法再和小夏相聚。
在解放了本体之后,我的意识渐渐为轩辕剑灵所冲散,斩杀了蚩尤之后,属于神器的轩辕剑不得再留在人间,因而它回到了太古神庭,也不知道是否小夏握过轩辕剑之故,她的气息让我的一丝思念还缭绕在轩辕剑上。
黄帝察觉到了这股思念,他一时动了侧隐之心,于是以我所残留下来的这具思念为核,为我重塑三魂七魄,又以建木枝叶为躯,为我重造肉身,于是,我重生在了太古神庭。
“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拥有独立的灵魂,也因为不再是轩辕剑灵的缘故,所以轩辕锁的力量已经消失了,黄帝大人只为我保留了紫炎之力。”吃完晚餐,我抱着还有些不相信我复生了的小夏轻轻说道:“所以啊,以后小夏你可不能欺负我,你可是女娲神力的支配者,万一哪天吵起架来,我大概只能躲上上清宫去了。”
“你敢!”小夏马上睁大漂亮的眼睛说道:“你都不知道,东京一战后,明白了事情始未后的姬冰心,一个劲地叹着怎么就没遇上你这种男人,要是你跑上上清宫,冰丫头还不生吃了你!”
说完,小夏的脸上浮上温柔的神色,把她的一脸凶悍渐渐的瓦解。
“阿强,你不会又来骗我一次吧,会不会明天早上起来,你又消失了。”
我心疼地抱紧了她,把她的脸埋在我的胸口说道:“你听听,那里是有心跳的,放心,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小夏,即使你给不长眼的男人骗走,我也会把那男人先干掉再把你找回来的,你想甩也甩不掉呢。”
小夏喜极而泣,顿时在我怀里抬起头来,她伸出纤纤五指对着我。
“干嘛?”我问道。
“笨蛋!”小夏嗔道:“戒指,快把戒指给我带上,你不是说有买了吗,帮我戴上后,明天我们就结婚。”
我为之莞尔:“那戒指我丢在日本的帝国酒店里,说不定现在已经被某个幸运的家伙捡到,那钻戒可花了我不少钱啊,早知道那时候多拿几只出来。”
“跑题了!”小夏马上制止了我继续往题外话跑的趋势。
我握上小夏手掌,柔声说道:“好啦,我明天一大早就去买个戒指来求婚,你看现在秋天快过去了,要不然,我们等冬天下起第一场雪的时候才结婚,那时候,准浪漫得让全世界都嫉妒死。”
对于我这个提议,小夏忙不迭的点头,脸上笑得比向日葵还灿烂。
于是,在这一年的冬季,当天空降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和小夏在a市举办了一次盛大的婚礼,所有我们的朋友都被请了来,虽然不少人在得知我死而复生的时候,都大呼见鬼,特别是空虚那臭和尚,竟然第一时间从普世襅院扑过来,说着要超渡我以免累了小夏,当时我还没动手,小夏直接就是一气水弹乱轰,小小地教训了这和尚一番。
婚礼举办的当天,我们的宝贝徒弟胡靓和他的小女朋友周茹静风尘仆仆的赶到,自然,他们一个做伴郞、一个做伴娘刚好。
至于男女双方来的朋友则各有差异,我这一边来的大多数是自家的亲戚朋友,他们都是普通人,但小夏那一边就不一样了,除开隐者村众人不说,上清宫和普世禅院都派人前来观礼,特别是上清宫,他们的宫主和姬冰心都亲自到场,甚至上清宫的宫主为了和小夏爷爷的至交何老头争做小夏的长辈,喝那一杯小夏亲自端上来的热茶差点大打出手。
最后,这两个老顽童双双被小夏请上座,他们这才罢休。
于是在教堂的钟声中,我们这一场庞大的、甚至有些凌乱的婚礼,终于如期的举行了!
三年之后的一个夏天,我和小夏带着两个孩子,一家四口来到南方的一个小镇旅游。
我们的大儿子出生在我们结婚后的一年,我为他取名小刚,再怎么说,我们这一家子终究不是普通人,要是这儿子不争气,不能撑起这个家那怎么行,所以我给他取名小刚,意喻自立刚强之意。
而小女儿则在一年前哇哇来到这个世界上,当时小夏生完宝宝,一个劲地要我发誓不再生小孩了,我忍着笑答应了,也知道身为女人的小夏,这生宝宝的过程还是蛮辛苦的,而且现在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我也知足了。
小女儿的名字是小夏取的,她取的是小晶,意指我们两人爱情结晶的意思,小刚小晶便是给我们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下长大的,特别是小晶,作为未来神女接班人的她,从一出世,便为二长老菩茹所特别训练的武士保护起来,一律接近小晶五米范围内的灵类妖怪都会被第一时间的肃清,其保护的程度,大概大国的总统也不过如此了。
也不知道是否我和小夏两人的血统比较特别的缘故,小刚小晶分别在一岁的时候,便出现了令人咋舌的灵力,而由于女娲血裔的关系,小晶的灵力比她哥哥还要厉害,这让我们紧张得不得了。
要知道这两个小孩现在年纪还小,虽然隐者村的武士暗中保护,平时又有我和小夏两公婆在身边,但小夏还是不放心,不但暂时封印了他们两人的灵力,还变幻成半神之体,以全部神力为两个小宝宝设下三重强力结界,其结界的坚韧程度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我暗自估摸着,即使是上古的妖魔,大概也破不了神力全开下小夏所布下的结界。
但两个小鬼对于母亲珍而重之的举动没有感到什么,却对小夏变幻成半人半蛇的模样大感有趣,以至于后来为了哄这两个小鬼,小夏频繁的变幻着半神之体,害我也跟着神经衰弱起来。
要知道当小夏变幻成半神之躯时,来自女娲神力的威压,除了小刚小晶这两个小鬼头因为和小夏存在着血缘关系之故而不感到半分压力外,就算是我在这种威压下也会觉得很辛苦,那就更别说生活在我们身边的普通人了。
于是小夏每一次为了哄两小鬼而要实行她的变身战略时,我总得提醒她在自己家里头设下结界,以免影响了其它人的生活。
现在,小刚小晶已经过了要我们抱在怀里的时期,所以我带着一家人来到这小镇旅游,说起来,自从有了这两个小鬼后,我和小夏已经很少出来旅行了。
这个小镇位于海边,风景自是没得说,我们在这里租了一间房子,一住就是大半个月,每天带着小夏母子三人满镇子乱跑,半个月过得即舒心又快乐。
今天我们要回a市了,于是小夏提议带些特产回去,我想想也不错,可以把一些海产带给一些朋友。
所以现在,我们正在一家小超市里。
最后我挤不过一些师奶级的人物从超市里败退了出来,跟着我出来的还有大儿子小刚。
这小子刚从妹妹那里抢到一根棒棒糖,正吃得津津有味,而被哥哥抢了糖果的小晶,哭得差点让我崩溃,还是小夏有办法,马上买了一瓶酸奶给小晶喝上,小丫头现在正咬着吸管吮着酸奶,漂亮的大眼睛上还挂着惹人怜的眼珠子。
现在小夏正还着小晶在一堆师奶里拼杀着,我和小刚正百无聊赖地站在超市门口等着她。
这时,一个青年走了过来,他身上带着开朗的阳刚之气让我不由对他有些好感。
青年在超市旁边买了一包烟,然后走过我们的身边,突然他停了下来,蹲下来笑嘻嘻地看着小刚说道:“这小鬼不错,先生,这是你的孩子?”
青年笑起来很好看,很阳光,一排洁白的牙齿光可鉴人,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显得灵动,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懒洋洋的气息,混合着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构成一种相当特别的气质。
“是啊,小刚,叫叔叔!”我笑着对小刚说道。
小鬼奶声奶气地对着青年喊了一声叔叔,高兴得他差点没翻一个跟斗,只见青年又跑回了士多店,不多时便提着一袋子的糖果走了过来,在小刚的身前打开袋子,青年笑道:“喜欢什么尽管拿,这小鬼真乖。”
我连忙制止,我可不想小刚那刚长好的小牙齿变成了小蛀牙,要不然,准得给小夏一阵数落。
对于我的婉拒,青年并不感到气愤,他只是笑了笑,拍了拍双手站了起来:“很高兴认识你们,先生,我也是来这个小镇旅游的,希望以后还会碰到。”
说完,他又捏了捏小刚胖嘟嘟的脸:“再见了,小鬼,以后可要长成像叔叔我一样迷死mm不偿命的帅哥哦。”
让我奇怪的是,小刚这小鬼平时凶得很,除了我和小夏,谁要捏他的脸,他就像小狗一样一口咬过去,但青年却没有受到这一待遇,小刚只是乐呵呵的笑着,然后咯咯的说了声“拜拜”。
青年走开后,小刚转过身抱住我的双腿叫道:“爸爸,叔叔,很喜欢。”
我为之莞尔,该不会人家一袋糖果就把你这小鬼给收买了吧,真是一个小贪吃鬼。
“那人是谁?”小夏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我看她拿着大袋小袋,还要牵着小晶,连忙跑过去帮忙。
“一个过路的,蛮不错的一个青年。”
“哦。”
小夏转头望去,刚好捕捉到青年拐过一个弯的身影,这时,小夏的双眼突然变得深遂了起来。
“怎么了?”我有些担心的问道,别不会那个青年是某只强大的妖怪,想要来贪图我家两个小鬼身上的灵力吧。
“他身上背负破军星象,七杀、贪狼与破军合称为三凶星,背负此三凶之一的星象,本身应该带着绝杀之气,但在他的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任何凶戾。”小夏眨了眨眼睛,对我笑道:“或许,他和你一样,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吧。”
我摸了摸鼻子笑道:“就算有,那也是另一个故事了,走吧,晚了就搭不上飞机了。”
说完,我帮小夏提着一些东西,另一手则抱着小刚走在前面,而小夏则牵着小晶跟在我的身后,我们这一家四口,便迎着下午的阳光,走上回家的路上。
而那背负着破军星象的青年,则和我们走向完全相反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