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爱信不信。”男人不欲在这话题上多做解释:“不过那男人身上的‘蚩尤石’非夺不可,所以我才找你来帮忙。”
“没问题。”小孩嘿嘿笑道:“既然强夺不太可行,我们就用其它方法好了,你们大人的弱点多得去了,就看我怎么对付他好了。”
“哼,别太小看他们,一切以‘蚩尤石’为重,你别耍太多那些有的没的。”男人起身,随手丢下茶钱,便转身离开。
小孩也从椅上蹦了下来,拍拍屁股说道:“真是无趣的家伙,打打杀杀有什么乐子,还是看我的手段吧。”
他三蹦两跳来到伙计身旁说道:“真是对不住了,你看过了我们,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请你上路吧。”
b市华侨医院是这邻近几个市里设备最先进,规模最大,环境最好的医院,医院更配备了教授级的医学专家小组,其中几位教授还是世界知名的专家,他们都是各自医学领域的权威人物,这些无形的资产,更让华侨医院身价倍升。
当然,这样的医院也不是普通人能够随便消费得起的,因此,华侨医院也被称为贵族医院。
此时,华侨医院的急诊部,已经有一群医生护士在边上等着,甚至急救用的设备也在旁边待命,就在一行人望穿秋水之时,四辆汽车呼啸着驶进了医院的大门,也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快走”,这一行人抬担架的抬担架,拖氧气瓶的拖氧气瓶,大家一拥而上,马上便围在了救护车的车门旁,这阵仗,即使是市领导也不过如此。
车门拖开,车里的护士小心地把一个女孩抬上了担架,接着熟练地把各种维持生命的紧急设备往女孩身上用,然后这一群医生护士便迅速地和这个特殊的病人一起进入了急救室。
最前面的一架奥迪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苟,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苍桑,却让他看起来更有男性的成熟魅力,但现在,这个男人却一脸愁容,一个大腹便便的五旬老者迎了上来,两人四手相握。
“老徐,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我不能没有他啊。”男人用力一握老者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老徐点着着,不断用手轻拍男人的手掌:“你放心,古先生,华侨医院的实力如何,你是知道的,自一个钟头前接到你的电话之后,我已经令医院最好的心脏专家赶了过来,他现在就在来b市的飞机上,三十分钟后便会出现在手术室里,所以你尽管放心好了,令媛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哎,有你徐大院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男人感概地说道:“玥玥她妈死得早,我又把心思都放在生意上,这些年来,没有多关心玥玥,以致她得了这病,一检查已经是中期的症状,我真是对她们母女俩不住啊。”
“你也别这么说。”徐院长领着男人朝急救室走去:“你为了令媛这病,已经费尽了心思,只是现在要找到合适的心脏不容易啊。”
男人担心地说道:“我就是怕这个啊,玥玥这病拖太久了,现在发病的时候越来越频繁,我真害怕哪天就突然失去了她,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先生,令媛还需要你,你可不能先自己崩溃了。”徐院长正色说道。
两人便在急救室门外的走廊座椅上坐下,半个钟头之后,专家来了,再过了两个钟头,女孩被送进了重。
重症观察室位于医院的疗养大楼之上,说是观察室,却是一间环境优美的套房,如果不是旁边放着各种医疗设备的话,那看上去便和某高级公寓的套间没有什么分别。
女孩躺在床上,双眼茫然地看着贴满了星星月亮的天花板,她已经忘了来这个房间已经有多少次了,她只知道,这房间可以说是她第二个家,自从三年前第一次发病之后,她一个月这中总会有一两次光顾这间房间,而最近,这个次数正在变得频繁。
她抓了抓自己的胸口,那身体下面的跃动微来微无力,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像没上链条的钟表,突然就不动了。
我快要死了吧。
她如此想道,转过头看向窗台,窗台边上放着她喜欢的花--天堂,那充满了生命力的花卉,和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天堂鸟,多少好听的名字,我死后,你能不能把我带到天堂,妈妈她,会不会也在天堂等着我呢。
女孩痴痴地想着,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泪湿衣襟,她凄凉地笑了一笑,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平静地对待死亡。
她还年轻,人生只走过了二十几个年头,她不想就这样死去,还有多少东西没有经历,她想好好地谈一次恋爱,享受那爱和被爱的滋味,感受那被关心,被呵护着的感觉。
何况,她还放心不下她的父亲,那个把所有的爱都灌注在她身上的男人,为这她这个病,父亲这几年老得很快,本来一头漆黑的头发,现在不知长出了多少根白头发,她害怕自己这一走,她的父亲会受不了,甚至精神会为之崩溃。
女孩想到这里,不由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捂得更紧,只有这种紧实的包围感,才能让她感受到一点点的安全,但心底那对死亡的恐惧却一点一点地滋生,就像一拔墨水一般,迅速在她的心里化了开来。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观察室里,一个生命快走到尽头的女孩在发出无声的呐喊,那种对生命的留恋,化为强烈的念波扩散开去,然后,被“他们”接收到了。
入夜,女孩刚吃过晚餐,她的父亲刚来看过他,他本来要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女儿,但女孩却拒绝了,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父亲的生意,她的懂事让父亲老泪纵横,一时百感交集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女儿像孩子一样哭了。
女孩什么也没说,她知道父亲这些年活得太累了,他想念自己的母亲,因此多年来一直没有再娶,一是出于尊重去世的母亲,二是为了顾及自己的感受,父亲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身上,但自己却无法为父亲分担一些什么,所以女孩所能做的,无非是尽量地让父亲对自己感到放心,为此,在父亲面前时,女孩总是现出最美丽的笑容。
父亲走了,保姆为她铺好了床被之后,也到隔壁的房间休息,观察室里又只剩下女孩一人,但她却反而喜欢这种宁静的孤单,在这个时候,她不用看到父亲担心而伤心的眼光,不用看到别人怜悯的目光,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就像正常人一样,除了不时胸中传来的微微绞痛。
对着月光,她轻轻地唱着歌,歌是小时候母亲哄她入睡时唱的,听着听着,她也学会了,在每个临睡前的夜晚,她都会轻轻地给自己唱上一遍,歌声里,她会产生一个错觉,仿佛母亲就在边上看护着自己,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安心,能够安然地睡去。
于是,歌声越来越低,当她长长的眼睫毛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时,女孩沉沉地睡去,风轻轻地扬起了窗帘,从窗户外吹了进来,温柔得像母亲的手一般,抚过女孩的脸庞,为她吹去了两眼的泪水。
不知道睡了多久,女孩迷迷糊糊听到一个声音。
声音问她:“想要活下来吗?”
开始,女孩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那个声音却不厌其烦地问着,最后,她终于听清楚那其中的意思。
“你是谁,是神仙么?”她闭着眼睛,发出梦呓一般的声音。
“你不用管我是谁,只需要告诉我,你想活下来么,像一个健康的人一样活着。”声音像是从很过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在女孩耳边喃喃低语。
“我要活下来。”女孩迷糊的想,自己大概是做梦吧,如果是梦,那自己奢侈地想一想,也不过份吧,于是她继续说道:“我想活下来,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我可以让你继续活着,但是。”那声音略微一停,接着说道:“那是有条件的,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不劳而获得,更何况是得到额外的生命,那是需要代价的。”
女孩觉得好笑,神仙也谈代价,但她还是说道:“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我能继续活着。”
“那好,你要记得今晚的承诺,现在,你安心地睡吧,明天醒来,你会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那声音如是说道。
浓浓的睡意毫无先兆地涌起,女孩突然陷入了沉睡之中,就这样,她一夜无梦,当清晨的阳光唤醒了她时,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无比慵懒地伸了一下懒腰,然后发现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房间里很安静,所以,她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心脏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那是从没有过的生命韵律!
女孩不由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发现自己并不是在作梦,莫非,昨天夜里的那个梦是真的?这一刻,得以继命的欣喜让她忘记了一切,她只觉得这是一个奇迹,而忘记了,她昨夜答应过的所谓代价。
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无尽的一片虚空,以及无以计数,造型各异的剑!
我便站在这一片虚空中,那无数锋利的剑锋,清晰地照出我无数的身影,我看向最近的一柄巨剑,造型古拙的巨剑剑锋之上映出我惊恐的脸,下一刻,我发现每把剑所反照出来的脸容各不一样,有大笑、有恐惧、有愤怒、有悲哀。
这是哪?
我朝这无尽的虚空大吼,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微弱,在这看不到尽头的剑之世界里,我的存在是那么的渺小,渺小到随时有可能消失。
金石之声响起,如龙长呤,那千万长剑纷纷碎裂,一瞬间,看到这万剑齐碎的模样,我无来由地感到一阵神伤,像是心里什么东西也跟着碎掉了,觉得空空落落的样子。
剑碎之后,无尽的虚空中出现了一道门扉,一条人影从那门中进来,他脚踏虚空,一步步朝我走来。
那身影无比熟悉,待走得近了,我才惊见,那人和我长得一般无二,我们相视而立,就如同照着镜子一般。
“你是谁?”我惊问道。
那和我一横一样的人面无表情地说:“我就是你,但,你却不是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突然,我感到一阵恐惧,似乎在这个人面前,我仿佛随时都会消失,无论过去还是未来,一切有关于我的印记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这种强烈的恐惧感像毒蛇一般紧紧咬住了我的心脏。
“什么意思,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他冷漠地说道:“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在这里呆得太久,于你无益,回去吧!”
他伸手一拂,我的视线迅速被拉远,仿佛一股无形的吸力把我吸走了一般,在看到他最后一眼时,我看到他和我唯一一处不一样的地方。
他有一双金色的眼睛,金瞳之中,无数铭符时隐时现,铭符无数,轮回亦无数!
我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湿透了我的睡衣,望向窗外,天际泛起了鱼肚白,天色已近黎明,我下了床,来到窗口,贪婪地吸了两口清新的空气,这狂跳不已的心脏才渐渐缓了下来。
从衣架上的裤子摸索出一包烟,我颤抖着手为自己点上一根,烟草的香味被我吸入了肺叶,转了一圈后方从鼻孔中喷了出来,我看着自己独自微微发颤的手,感到一阵熟悉。
有多久,我没有从恶梦中惊醒了?
想还没遇到小夏之前,我不时会梦到自己去到一个满是游魂的世界,每一次,我都要拼命从那世界里逃脱出来,每一次从床上惊醒,我都会觉得全身发抖,比看任何恐怖片更甚的恐惧会牢牢占据着我的内心,直到东方发白,我才会适应过来。
但遇到了小夏后,我开始走向修行一途,随着道力日盛,虽然命盘不稳的本命之相依然如故,但就算遇到了邪秽,我也不会再像以前一般害怕,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有能力自保,但刚才那个已经记不清楚详细内容的梦境中,我却重温了那充满了无力感的恐惧,那种一切存在的痕迹会被瞬间抹去的恐惧,现在仍在心里回荡。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你死后,你的朋友、你的亲人,甚至你最爱的人,会在一夜间忘掉了和你相关的所有一切事情,就像你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于这个世界上一般,在那梦境里,我便是产生了这样的恐惧。
梦境的具体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望着一轮徐徐升起的金黄火球,我却感到无比的熟悉,那就像,某个人的眼睛一般。
关于我出现银瞳的情况,我们从排水村回来后,小夏已经和我说过,再结合最近无缘无故头脑里跳出大量道术功法一事,小夏帮我归纳出两个可能。
其一,可能我前一世甚至好几世前,是具有大修为的人,而临终前将这些道术功法以秘术封印于灵魂之内,等转世之后,在机缘巧合之下开启,小夏推测,有可能是在上海时突然接受了高僧嘉宗大量的灵力,灵魂受到了刺激而使这封印渐渐开启。
其二,则是有人以我的身体为器具,把另一灵魂封印于其中,而这些知识,则是属于另一个灵魂所有。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让我感觉到困扰,试想想,有一天你突然冒出许多不属于自己的想法和知识,你会是怎样的感觉,我敢担保,你一定会像我一样,不断地问自己。
我是谁?
“喂,你别整天一付闷闷不乐的样子啦,你看,临出差前我还要陪你出来散心,你至少要笑一笑嘛。”小夏拿着手掌在我眼前晃着说道。
公司最近接了一个单子,是外地的,本来应该是我去的,但自从小夏把我之前的异状和我说了一遍后,我的状态便老起不来,小夏担心我应付不来,便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
她明天便要离开,但今天还抽空拉着我出来散心,还挑了最热闹的城市广场,便是想让我分分心神,便整天记挂在出现异况的事情上,对于她的苦心,我自然是知道的,虽然现在还是高兴不起来,但我还是勉强的一笑。
小夏直接扯着我的嘴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这才叫笑,懂吗?”
这丫头用力得紧,掐得我嘴巴发痛,我不由连连叫道。
“我知道了,赵大小姐,你饶了我吧。”
听我叫饶,小夏这才罢手,她拖着我的臂弯,便一头钻进人堆里。
“你看这里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故事,同样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我知道你现在对自己的情况感到相当苦恼,但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凭空多了一些你不可能会知道的东西,说起来,那还是你赚了,你想想,要不是这样,你现在有这么厉害吗,都快追上我了。”
我们挤在人群里,也不去管走向哪里,只是随着人流走,而小夏则边走边说。
“我害怕。”我苦笑道:“你不知道,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到第二天醒来,谁也不认识我了,就像我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般,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比死更可怕。”
小夏紧紧抱住我的手,使尽了力气抱着。
“你放心,就算全世界都不记得你,我也会记得你的,我保证。”
“真的。”我心里一甜,脸上的愁容也舒展了几分。
“真的!”小夏伸出一根手指:“不信,我们拉勾勾。”
我也伸出了一根手指,和小夏紧紧地扣在了一起。
“好了,那现在不准你苦着脸!”
“是,长官。”我大喝一声,就在人群里行了一个军礼,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小夏“扑哧”一声笑开了,连忙拉着我朝另一边走去。
“快走快走,丢脸死了。”她俏脸潮红,难得的露出害羞的神情。
我嘿嘿一笑,突然一手揽过她的腰,让她不由低叫一声,我附在她耳边说道:“小夏,谢谢你,你说得多,这样算起来,我像突然得到了巨额财富的穷小子,怎么算也是赚了,不应该愁眉苦脸才对,天大的事当被盖,我不会再苦着脸让你担心了。”
“哼,你知道我担心就知道,说说,要怎么赔偿我?”小夏朝我伸出一掌,像要讨什么东西似的。
我一手抓过她的手:“就罚我一辈子都离不开你吧。”
小夏听得脸上又是一红,啐道:“怎么听着好像还委屈了你一样,真臭美啊。”
我哈哈大笑,多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心中也暗下决定,即使将来出现了我所担心的事情,我也要奋战到底,这是为了小夏,更为了自己!
小夏明天要出差,我们便想着今天大玩特玩,中午吃了一顿西餐之后,还想着到游乐场去疯玩一把,却不想汽车才刚发动,公司便来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打进我的手机里的,我一看是公司的号码,知道一定又有重大的委托来了,因为我有交待过秘书小然,如果没有要紧的事,别随便打我的电话,小然是个很尽职的职员,她总能将各种委托以重要的程度划分详细,然后拣出急需解决的委托呈交给我们。
有了小然的帮忙,我们在处理业务上的确省心了许多,现在她打电话来,那一定是公司来了她不能对委托事项做出决定的客人,换言之,也就是大客户。
我朝小夏无奈地一笑,按下了接听键:“小然?”
“王先生,请你马上回公司来,事情很紧急。”
“没问题,是谁来了?”我朝小夏看了一眼,她点点头,没有反对我的决定。
“陈天华陈老板带着另外一位客人过来的,据陈先生说,这位客人的身份比他只高不低,所以我才马上通知你。”
“那好,请两位客人稍候片刻,我10分钟后到。”
我挂上了电话,然后汽车打了一个弯,调头朝公司的方向驶去。
到了百谊大厦,我和小夏一起乘着电梯直上十层,“叮”一声电梯门打开,小然亲自守在了接待前台,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一见我们从电梯里走出来,这个戴着眼镜,充满了知性美的女孩马上迎了过来。
小然递给我她手中的文件夹:“王先生,客人的资料我只查出来个大概,希望对你有用。”
我称赞了小然一声,她办起事来即迅速又细心,心里决定这个月把她的薪水提上一提,那是她应该得到的。
翻开文件夹,里面只有一页纸的资料,但这一页纸上却包括了客人的相片和基本的背景资料,此人名为古振声,是b市地产业的巨头,身家殷厚的富豪。
我大致浏览了一下资料,心里有了个底,便和小夏一起走近办公室里,陈天华见我进来,哈哈大笑站了起来,和我两手一握。
“多日不见,王先生风彩依旧啊。”
“哪里哪里,陈先生才是满脸春风,想必生意越做越大吧。”
我和陈天华寒暄了几句,然后我看向他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此人面容高古,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人随便一站,却和陈天华一样透着鹤立鸡群的独特气质,但他脸上双眉深锁,似是心中有难觉之事。
我朝他点点头:“想必这位便是古振声古先生吧?”
陈古二人皆有些意外,古振声点点头,算是默认,而陈天华则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行啊,王老弟,我还没介绍呢,你倒把人给认出来了,这也好,省得还要把时间浪费在介绍上。”
我微微一笑,招呼着陈古二人到会客室坐下,小然给我们送上四杯咖啡,便知心地为我们合上了会客室的大门。
“陈先生,照你这样说,两位的时间相当紧?”
“是很紧,古先生今天下午还要赶回b市去。”陈天华点头说道。
古振声看了看我,又望向了小夏:“这位是?”
“赵小夏赵小姐,是比我还在行的业内资深人士。”我略一带过,不欲在此事上多做解释:“古先生,还是先说说你的情况吧,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即使我解决不了,赵小姐也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古振声像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低下头叹了口气,再抬起头时,眼睛里竟出现一片蒙蒙水光:“两位,请救救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古先生,你别太激动,有事慢慢说。”我看古振声一付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由连忙说道。
陈天华也在旁边连连安慰,古振声的心情才平复了下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就算家财散尽,我也要保住她一条命,所以,二位请一定要救救她。”
我听出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不是出现了极其棘手的事情,像古振声这样的人是不会说出如此示弱的话:“古先生,请你先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吧。”
“是这样的。”古振声点头说道:“我的女儿一向身体不好,三年前,更是查出了先天性心脏衰竭的重症,这几年来,我给她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院,为的就是治好她的病,在这方面的专家都向我提出做心脏移植手术的建议,但由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样体,所以小女一直都没时行这样的手术,而她的身体也每况愈下,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把我自己的心脏给她,就在一个星期前,她因这个病又出现了休克的症状,我连忙把她送到b市最好的医院--华侨医院,但在住院的第二天,小女却。”
说到此处,古振声露出古怪的神情,像是害怕我们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于是我说道:“古先生,我们什么样的怪事都见过,什么事你尽管说。”
“说起来我也不敢相信,就算现在想起,也像是在做梦一般。”古振声说道:“第二天早晨,医院来电了,我起初吓了一跳,以为小女的病情恶化了,却听到小女的主治医师说,她的病全好了,他们为她全了全身的ct扫描,没有发现任何出现病灶的器官,就像小女的病,在一夜间奇迹般的消失了似的。当时我就傻了,以为医生在开玩笑,连连追问之下,我才接受了这个事实,那天早上,我自己开车连窜了十几个红灯,一路狂奔到了医院,在看到小女那健康的笑脸时,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吗,我高兴得简直要疯了,我感谢老天爷,是他把我的女儿还给了我。”
古振声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可见当时的他是多么的欣喜若狂,可下一刻,他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愁容。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时,小女却又病倒了,而且这一次的病来得毫无先兆,那天晚上我和她一边吃着晚餐,一边愉快地聊着天,但极其突然的,她双眼一闭,就这么倒在餐桌上,当时我吓坏了,马上驱车把她送往医院,但医生们却诊断不出她得了什么病,连最先进的仪器,也只得到一个结果,那就是,小女的身体正常得很,但她却没有了意识,就像一个植物人似的,我的世界一下就崩溃了,她才刚好没多久,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又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就在医院里守了她一夜,可就在那一夜,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古振声吞了一口口水,神情紧张地说道:“那一夜,我听到很多细细的声音在我耳边说话,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起来,然后,然后我看到很多白色的影子,大概有个那么多,而且这些影子的样貌和小女颇为相似,它们绕着小女的身体转着圈,感觉就像一个个迷路的人一般,但我完全醒过来时,那些影子就消失了,然后第二天,第三天,我又再次看到了它们,而且它们越走,便离我的女儿越远,我感到害怕极了,那情况就像女儿的灵魂要离开她的身体一样,我请教了许多高人,但一个个对此都束手无策,还好我和天华是好朋友,前些日子无意听到他曾经找你们解决了一次相当麻烦的事情,于是我就打了电话给他,要他带我来见见你们,两位,请你们救救我的女儿,我不能没有她,真的不能没有她啊。”
古振声说到此处已经声泪俱下,此时的他不是什么地产巨子,不是什么顶级富豪,而是一个担心自己女儿的父亲!
在听完古振声的描述,小夏拉着我从会客室出来,我看她神情有异,必是有话要说,便让陈古二人稍候上片刻,便跟在小夏身后来到我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了,小夏,你听出什么来了?”我问道。
小夏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古先生的女儿是中了一种邪术,名为移魂夺魄!”
“移魂夺魄?”我连忙问道:“严重吗?”
“有些棘手,但不是完全无法可破。”小夏说道:“此术会让人的三魂七魄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无体可附,若时间拖得过久,人会魂不附体,身体虽活着,但魂魄却会消散,实于死了没有分别。但此术也非全无法可以破解,只要以渡厄金针施定魂之术,分别锁住人体七穴,便能将七魄留住,再施‘返魂术’召回四散的三魂,让魂魄各有所依,此术便破,但它棘手的地方是破法之后的第一个晚上。”
“第一个晚上,怎么说?”
小夏正色道:“因为之前受邪术所致,人的三魂离体,七魄不依,实与死亡无别,离体的魂魄会让黄泉阴司判断此人已死,但我们将此人魂魄归集之后,却会让阴司误以为有人强行续命,此时它们会派来拘魂鬼卒,要强制把魂魄拘回地府,如果你要救她,便势必和鬼卒为敌,只要将鬼卒击退,过得一日,魂魄完全融入了人体中,此时即使阴司地府要再过问,却也毫无办法可想,只是这样一来,你势必会得罪了阴司地府,我怕它们会找你麻烦。”
我摇头说道:“即使得罪了阴司地府,但人我还是要救,你没看到古振声那可怜的样子,要是他女儿真个死了,他可能也会同赴黄泉,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她女儿命不该绝,完全是邪术作崇,就算来的是十殿阎王,我也要和它们理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