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者!本心如剑,自然不惧心魔,斩去执念,斩去心魔,又何尝不是斩去本心,我以心魔为剑,何尝不是以本心为剑?此种剑意,才是自己的剑,不遵循前人所为,不被后人所仿,才是我剑神十三剑!”
十三剑飘在雪空之中,十二把长剑缓缓在他周身飞动,傲视苍穹的气质不由自主散发开来,剑神风姿,剑神思想,果然非常人所能理解!
“剑神去归云峰,所为何事?”历刖看着尊准飞去的方向,轻轻抚摸手中沉渊古剑,剑神十二把古剑在空中缓缓转动,历刖手中沉渊古剑也以一种独特的韵律轻轻颤动,彷佛剑神十三把佩剑一出,它沉渊便不再寂寞。
剑神沉寂百万年,最多的便是寂寞,百万年身处古月树中,的确会让任何人腻味,以至于烦躁,更至于疯狂。
百万年的孤独,剑神十三剑似乎感觉到历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便把百万年困顿古月大树种的孤寂化作笑容,随风消逝。
“吾百万年未曾入世,即日被小友一语道中心中诸事,自然是要找顾惜风叙叙旧,看他手中星辉长刀,是否一如往昔那般笑傲天下!”剑神身形一转,面向正北,哪里正是归云峰所在。
归云峰滔天的刀意蓬勃升起,在剑神收回十三古剑之时,归云峰上顾惜风便早有感应,勃然的刀意,毫不掩饰的放射开来,将自北而来的寒风渗透,仿佛无限北风当中,便充实着顾惜风的无穷刀意。
剑神与刀神,到底有何种过往?
沧澜水寒,由长泽而来的数十万遗族之民在此安营,天微微明亮,便有两道身影来到此处,正是历刖与剑神十三剑。
十二把飘动的古剑之前,楚羽与御魂带着一干族人站立雪中,见空中古剑飘动,隐隐约约浩大之极的剑意传来,御魂微微一愕,满眼震惊。
“你!你乃何人?”御魂已经微微猜到剑神身份,但是却又不敢肯定,他此刻已经初涉刀道,眼前十二柄古剑中那种磅礴的剑中大道,他人不说,御魂心中已有感应。
但是剑神陨落百万年,御魂怎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三剑!”剑神轻飘飘的话语出口,却像一柄重锤砸在众人心上。
竟然是剑神十三剑!
剑神竟然没有陨落!百万年前一人十三剑独守归云一条通道,传闻一战之后陨落,无人再听闻剑神踪迹,比刀神顾惜风还要来得神秘。
至少刀神还在归云峰,独自守卫遗族腹地百万年。
“拜见剑神!”御魂单膝跪下,在此遗族先辈之前,纵使男儿膝下高贵无比,剑神当此一拜。即便眼前剑神手足全无,白发苍苍,若一风烛残年的鳏夫。
“我本一漂泊剑客,何能当你一拜?”轻柔的剑意将御魂托起,剑神目光一直停留在归云巅峰,未有转换。
“晚辈不仅仅是拜剑神前辈,更是参拜吾族百万年前大战之中的诸多先烈,还请前辈成全!”御魂语气坚决,风骨俨然就像他背后负着的破军长刀。
剑神不答,飘身便上归云峰,口中说道:“历小友随我一见刀神顾惜风!”
漫天白雪,无边风舞,可是归云顶峰,佳木实多,秀且繁阴,竟然不见白雪痕迹,一片郁郁葱葱。
剑神衣袍着地,像是不行走上峰顶一般,速度也慢,沿途白雪纷舞,衬着剑神身影更显孤寂。
归云峰山腰一道石门,高达百丈,当日楚羽硬闯归云峰,便是在此处被阻住,只能望见峰顶,不能见顾惜风一面,当夜遗族宗师与遗族诸神交锋,傲视天下的凛然刀意也便是从此门之后,归云峰顶发出。
一道空空的石门,门上伤痕累累,似是止战之殇,飘摇百万年。
门上二字,用上古妖文书写“归云”!
这便是吾族归云峰!历刖心中感慨,多少族民百万年的希冀,今日就在眼底。
门后巨大石碑无数,历刖聚起目光,透过石门隐隐可以见到当先一块石碑书写:“吾族至此界万年,归云血战,剑神十三剑陨落于此处正南千里之外……”
过此石碑,但见另一处石碑写道:“吾族至此界万年,归云血战,龙族族长应龙陨落与此处正东百里之外……”
“吾族至此节万年,归云血战,此处正东万里之外,麒麟一族族长麟无双率全族死战,唯留老幼共一百三十七……”
……无数石碑,尽是此种文字。
此种石碑,放眼望去,数不胜数!记载着遗族百万年前大战之时泣血哀歌,死者无上荣耀,生着奋勇向前……
历刖沉默长久,但听得剑神说道:“十三剑前来拜望,顾兄可否开门一见?”
声音温和轻柔,似是百万年不见的老友,百万年后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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