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刖步入城主府,身旁两侧是葳蕤的花木,御魂早就站在院中偏厅门口,双眼紧闭,仿佛睡着一般,待到历刖走近身前,才睁开双眼。
“你今日不该来的,侯喜早就在府中设局,你这一来,必是九死一生!”御魂轻轻说道,此时的御魂,已经没有半点先前在历刖与侯喜面前的满脸谄媚,而是身躯站得笔直,一杆长枪笔直竖在身后,枪杆着地,用左手紧握。
“那异族高手在城外安营扎寨,你可知道?”历刖低头看着沉渊剑柄,出声相问。
“我几乎日日巡山,怎会不知?”
“为何任凭那异族之人劫掠我族民,你等可算是我族男儿?”将原本一直放在剑柄之上的眼神收起,逼视蕴魂,眼神都似是沉渊剑锋一般锐利。
“侯喜救我性命,我御魂为他所驱使!天经地义,你若是气我冷血,气我失了遗族风骨,大可杀我解恨!”
御魂虽然长枪在手,但是并未有动手的意思,而是将枪杆直插进地面,双手负背,闭眼仰头,只待历刖长剑斩向他脖颈。
到了此刻,历刖心中已经完全明了长泽城中所谓的夜里族人不要外出,所谓的异族高手神出鬼没劫掠族人,与那城主侯喜定然有着莫大的关系。
“哦?”历刖口中道出一字,沉渊撩起,斩向御魂头颅,剑式讯若奔雷。
御魂依旧紧闭双眼,连衣袂都没有半丝移动,任凭历刖沉渊古剑带起杀气无限,嘴角居然勾起一丝安详的笑容,他竟然一心求死!
历刖一剑划过,一步之后一御魂错身而过,径直走向数十丈外的城主大殿。侯喜就在那大殿当中,大殿青色瓦片之上挥之不散的杀气舞动在空气当中,激的沉渊古剑在剑鞘当中仿佛都要跳跃欲出。
殿中那种毫不掩饰的杀气,也许正像侯喜此刻的心情,他从未想过那异族高手居然不能击杀历刖。自历刖昨晚全身而退飞入城中,侯喜就知道今日一战再无可避免。
御魂头发披散,转身看向历刖,方才历刖一剑并未有杀他,而是削去他头上金盔,那金盔正是长泽守将身份标志,历刖的这一剑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就在刚刚二人一个目光交汇的瞬间,历刖已经从御魂如水一般镇定的眼神可以得知,至少御魂自己未曾做过对不起族人的事情,不然怎能在自己满含剑意的眼神之下,还能如此坦然相对?
正是御魂这种坦然的眼神,将历刖沉渊留在鞘中。刚才仅仅是散出剑鞘之外的淡淡剑气就摧裂御魂头上金盔,连这一丝微弱的剑气御魂都不能抵挡,可见御魂已经是一心求死,别无他念,故而未做任何防御。
“我遗族男儿可有不敢担当责任之人?”历刖将身走向大殿,轻飘飘的一句话荡在空中,却重重的击在御魂心头,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不敢担当之人?
千百年来,目睹侯喜种种作为,今日一朝被历刖发现。御魂却只求一死,难道一死就真能了却一切?
未等御魂多想,历刖已经走进了大殿当中,留下御魂枯木一般站在那里,冻风时作,草木飘扬。
殿门对着正东,历刖一脚跨进殿内,在殿中洁净的地面画出狭长阴影。
侯喜盘膝坐在大殿首座,盘起的腿上放着一把长刀,隐隐冒着寒光,侯喜此刻再无先前面对历刖的那种殷勤的笑容,满脸冷意,即使知道历刖走进大殿,也仅仅是略一抬头,右手虚引,邀请历刖入座。
侯喜右手虚引处,正有两方长桌,其中一桌上摆着古琴一章,一个美姬跪坐在桌前,低眉顺目,淡绿的衣衫着地,极其温柔娴静。
“今日历兄来的突然,小弟准备不周,唯有清酒一杯,还请历兄见谅。”
侯喜右手复又握着刀柄,左手一块绸布,洁白如城外遍野的冬雪一般,轻轻的在狭长刀锋上慢慢擦拭,像是在轻抚情人的手臂,闲适的动作当中有一种少见的温婉。
“城主准备让我看你拭刀?”历刖傲然站在大殿中央,虽然侯喜盘膝坐着,一副人兽无害的模样,但是那凛然的杀气自横摆长刀上透刀而出,升腾在大殿当中,从大殿敞开的大门中盈散而出。
“小弟早知历兄剑法精妙,今日想为历兄舞刀,还历兄不要推辞!”侯喜将擦拭刀锋的白绸叠的整整齐齐,四四方方,摆在一旁,握住刀柄,缓步走到厅中,双眼看着手中长刀,一脸的缅怀,一脸的平静。
大殿内部极为阔大,有数十丈的空地,即使侯喜离开首座站到殿中,也与历刖相隔数十丈,远远站定的侯喜,此刻竟然也有一种绝世刀客的风姿。
美姬指尖跳动,波动琴弦,嘈嘈切切,微雨燕鸣一般。侯喜在琴声微一少息的间隔当中,将抱在怀中的刀锋撩出,随着琴声舞动,刀光时隐乍现,一种沙场金戈铁马的悲慨与壮阔自刀式中渗透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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