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画之上诸人还来不及留念,重山已过,众人目光相交,已经没有了自己家园的踪影。是哀怨,是彷徨,是茫然,是激愤,是希望被信手打碎的愤慨?
旭日贯空,冻风连天而起,卷起地面寒意无双,逆袭而上,绝青天云气。
数十重山影之后,已经西去千里,前面一马平川,触目所及尽是幽幽白雪,却有呜呜咽咽的箫声自雪地中传来,历刖将操控巨画飞行的法诀教与楚羽,自半空落下,直至箫声起处。
凤吟雪?
原本以为一人往西北,一人往正东,天涯相隔,不知要何时才能再见,未曾想及二人居然会在此处再见,远远站定,凤吟雪停下箫声,二人四目相对,竟然不知将说些什么。
“这几日历兄可还安好?”轻轻一句,自凤吟雪口中道出。几日不见,凤吟雪的气色大有改变,气质之中酝酿出一种平和娴静,隐隐泛着蓝光的长发飘起处,轻抚着她倾国倾城的容颜。
凤吟雪未去东极万里深渊寻那异火涅槃,现在身处此地,想必是在火凤族扶桑树上涅槃进阶,那么方才凤落幽忽然出现相助与历刖,必定是因为凤吟雪。
看着雪中玉人,粉色的衣裙显得极为淡定,旭日当空,发丝之上流转的光泽清晰可见,历刖感慨道:“若不是你祖父相助,历刖此刻怎能再见吟雪?”
“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我虽已经不再责怪与他,但是凤族长那番作为,吟雪实在难以接受,若不是他,吟雪又怎么会双亲逝去?今日来此,吟雪是想告知历兄莫要往西,历兄应该转身向北,西去必是重重围阻,北去才多几分希望。”
在历刖面前,凤吟雪终于肯提及自己父母与凤落幽的那些过往,但是也仅仅是一句带过。究竟凤族二分之时发生了何种事情,他人不说,凤吟雪不说,历刖也不会去问。
历刖与凤吟雪虽然宗师做媒,但是二人此刻都没有未婚夫妻的觉悟,依旧淡淡的交谈,多年的老友一样,未有太多心灵的悸动。
或许二人结局已成定数,相遇之时已经无需激动和感慨,静待自然就好。或许正是这种平淡的语气,温婉的画面,才使得在二人相处的数个画面,那扶桑树下凤吟雪凄然的面容,在历刖心中定格成永恒。
“雪儿……”历刖一声轻唤,凤吟雪听得历刖唤她雪儿,微微一颤,双眼直视历刖眼眸。即便是她这种心性的女子,在历刖唤出“雪儿”二字之后,也觉得群山渐远,凤吟雪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与历刖已是未婚夫妻。
二人怔怔相视,历刖柔声道:“雪儿可否与我同赴归云?”
“吟雪终须去东极。我舅舅说过,历兄你是我族少有的奇才,若是吟雪不努力,怎么能配得上历兄?既然长者有命,宗师为媒,吟雪断然不会负历兄!”凤吟雪收回自己的眼神,她本就是个性鲜明的女子,空谷幽莲一样,即便是真成了谁的妻子,也不会甘做那强者的附庸。
“吟雪你将我挡在此处,莫非是要我一人往北,留下族人一路向西作为诱饵?”
“历兄……”凤吟雪轻叹一声,没了声音,她早就知道历刖不会丢下诸多族人不管,独自一人逃生,此番与历刖一叙,心中也为抱有多大希望。
此刻凤吟雪心中也多有矛盾,她既然已经被许配给历刖,自然要为历刖着想,期望历刖孤身向北,避开异族兵锋。可是作为历刖未婚妻,她又希望历刖带领族人一路杀出,这种顶天立地的血性男儿,才真正让她心仪。
在两种思绪斗争之下,凤吟雪依旧希望历刖孤身往北,是好意?是考验?
历刖却没有那么多的计较,豪气干云,爽朗道:“这西去的数千族人,只要历刖还有命在,必定护着他们周全。吟雪切去东极,若是历刖不死,必在归云之内静待吟雪前来,哈哈哈……”
自怀中掏出历刖赠送的酒坛,凤吟雪嘴角浮起一片笑意,历刖已经飞身离去,她眼前雪地唯有留下一双坚实的脚印。玉手轻轻抚摸酒瓶,凤吟雪脸色突然霞红,扭头看向西边,满眼忧郁。
骄阳虽然如火,但是在这寒冬之中,只不过能为漫山遍野的冰雪妆上一层鲜妍的衣饰,历刖片刻便追上了楚羽操控的巨画。
楚羽见历刖飞来,出声问道:“那箫声肯定是大嫂所奏,大哥虽然诸事都能折服我。但是这男女情事,大哥却不如我甚多,若是换做是我,早就将她拐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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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湖南天气变冷,带着手套码字(我没火炉,没暖气),手有点僵硬,只能保证一天三更了,老妖尽力了,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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