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雪飘起的长发,微微透出一抹幽蓝,这正是历刖不曾得到却正要离别的美丽,如今居然隐隐有一种被雨打风吹的痕迹!
“历兄,六弦便六弦,大丈夫不拘于物,早先伏羲创琴,琴止五弦。今日历兄手中尚多一弦,为何不奏?”凤吟雪将长箫放于身后,箫尾缀着二块竹佩,随风飘荡。二佩相摇,风移佩动,相击清脆响。
“既如此,雪儿为何停下箫声?”洒脱起身,历刖走到凤吟雪身旁,轻轻摘住那两块摇动的木佩,入神把玩。
这是历刖第一次叫凤吟雪“雪儿”,这么亲呢的称呼,还只有凤吟雪尊长叫唤过,此刻历刖这般称呼她,二人也未觉丝毫不妥,长者之命,媒妁之言,历刖这般称呼也不无理由。
为何停下箫声?凤吟雪自己也是不知,男女情爱之事,她也全然没有接触过。她生性洒脱无比,平和的心性之内,自有一番执着,这点恰似历刖。今日历刖怒伐古月树,她亦是愤然离家,单论性格,确实蛮多相似。
只是历刖终究是历刖,凤吟雪终究是凤吟雪。
凤吟雪自长袖飘起,手中一张新琴,琴尾处被烧焦的痕迹异常惹眼,她道:“这琴是吾族梧桐树上断枝被天雷击断,被吟雪拾得,量形而作。今日就赠与历兄,琴名长风,奏雷音之鸣,高山流水之声,愿历兄直挂云帆济沧海,到时再奏一曲阳春照白雪!”
历刖抱琴在怀,看着凤吟雪久久不语,随后长袖一挥,对楚羽道:“楚兄,该启程了……”
幽幽一句,道不尽千言万语。历刖手一拨琴弦,“徵”的一声,清越长鸣。
凤吟雪站立不动,长袖赭裙随风飘舞。
若有缘,有缘就能期待明天,总会相逢在灿烂的季节。
万里深渊远在极东之处,凤吟雪已经离了火凤一族,不能在那扶桑树上涅槃,找寻炼狱明火之事已经迫在眉睫。历刖固然想要前去,可是他只能早赴北方。因为他尚有一事要做,那就是陆氏部族之人被风族救走,到底结局如何,历刖依旧放不下心。
离别在即,历刖长袖一甩,仿佛要斩断丝丝缕缕的牵挂,踏雪北行。
山势蜿蜿蜒蜒的游走,凤吟雪细细看着历刖留赠的酒壶,白玉春葱般的指头拔开壶口木塞,仰头喝下,闭上眼睛不看历刖二人离走的背影。
只是轻轻闭眼间,两滴清泪自脸畔滑落。
再坚强的女人,都有其落泪的理由。凤吟雪是为愤然离家,抑或是为祖父的悲哀,抑或是为今日被指婚,抑或是东极深渊远去百万里,抑或是与历刖相别……
轻轻挥衣袖,白云已飘远,唯有山风呼啸,一遍又一遍。凤吟雪不说,谁又知道她流泪的理由?山脚历刖一回头间,正好看见凤吟雪泪珠渐落……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
凤吟雪翻身上马,难得的轻喝一声,往东而去。
“木头兄,你未婚妻东去数百万里,你怎么不去追?”二人走在雪地,凡人一般,留下二行清晰的脚印。
当人愁绪到了极点,便是寂寞,寂寞之后,走路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一种消遣的理由。
“楚兄弟,你刚刚不是叫我大哥?怎么现在就要改口,难道楚兄弟方才又是一时口误?”离别的苦闷依旧笼罩历刖心头,此刻调侃楚羽,不过是稍稍缓和自己的情绪罢了。
“大哥,你还真该随嫂子去那东极之地,归云虽然是我族根本之地,天涯阁虽然功法万千,但是人生长久,大哥随时都可去得。嫂子远赴万里深渊,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就狠心让她一人赴险?”说着楚羽就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历刖,他这番话说语气间有一种少有的正经,几声“大哥”也叫的极为自然。
不同凤吟雪同去东极,历刖的确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大战舞阳时,历刖便感觉乾坤戒指中有一法宝碎裂。
历刖手掌张开,正是一块裂开的玉佩,上铭“见性”,当初历刖初次见到陆起及一众陆氏族人时候,曾经赠送两块玉佩给陆起一双儿女。所赠陆莺为“凝神”、赠陆立为“静气”,分别对应他所留的“明心”、“见性”两块玉佩。如今“见性”玉佩忽然碎裂,定然是陆立出事!
“我去北地,确有要事。早先异族扫荡八千里清山,陆氏部族全族被屠,陆氏部族尚存的族人被风族带走,我大哥陆起的唯一血脉也被风族之人带走,近况如何,我实在担忧,眼下归云之外时局混乱。若我和吟雪远去东极之地,一去一回不知要多少岁月,我怕去的晚了,世事变迁,对不起陆氏部族的上千族人!”历刖站定雪中,回首南面看向先前陆氏部族所在方向,神色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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