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雪重新拿出四只木制黑色酒樽,往极深杯口之中倒满酒液,楚羽迫不及待的拿起酒樽,轻轻一闻,满口饮尽,赞道:“好酒!”。却见历刖与凤凌江微闭双眼,微笑不语,杯中已空。
良久才听到凤凌江开口道:“小友既说好酒,想必深得酒中数味吧?”
楚羽看到凤吟雪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大窘,想要回答,却有不知道从何说起,楚羽对于美酒,不过是纯粹的喜欢罢了,要他真个说出酒中意味,实在难为他。
“这酒有种浓烈的梦莲香味,先前极其浓烈,入喉之后,莲香散去,腹中百芳发而幽香,变幻莫名,回环萦绕五脏,实乃佳酿。”历刖轻轻的道。他一杯入喉,脸上衍生淡淡的满足。
“哈哈……那小友再饮一杯,试试如何。”凤凌江拎起酒坛,将四人酒樽倒满,此时酒壶中青翠的酒业业已泛出淡淡殷红。
楚羽噙酒入口,温润无比,他并不咽下,只觉鼻腔之中,百味环绕,千种芬芳,那香气清雅、醇正、袭远、持久,萦绕口鼻,直入胸腹!舌底生津,任凭酒业滑下喉咙,呆呆坐在那里,精神恍然若失,久久无语。
“好酒!”楚羽嘴唇微开,齿颊余香回转胸腹,立时一眯眼,轻轻放下酒樽。
“历兄,我舅舅藏酒可不像我这般小气,定能让你尽兴!”凤吟雪轻抿一口,微笑道。
“我何时说吟雪小气了?英气逼人如吟雪,我族怕也是千年难见一个,哈哈……”历刖又是一杯入喉,静静感觉“醉春”韵味。
“先前历兄说‘你带的那点小酒喝完,就喝喝我这男人的酒’,还不是在讲吟雪小气?”凤吟雪几杯酒之后,满脸微微红晕,连带着淡红的头发,淡红的衣袂,看得楚羽使劲灌酒,尝言:秀色可餐,莫不是这楚羽以秀色下酒?难怪喝得这般奔放!
“历小友既然有一种男人的酒,何不拿出大家共饮?”凤凌江微笑看着凤吟雪,话却说向历刖。
“前辈说笑了,我那酒切实太过辛辣、冷烈,难免前辈不喜。”历刖说着拿出酒坛,放在桌上。
凤凌江看到酒坛上那副红色的寒梅卧雪图,就知是凤吟雪所为,略一沉吟,抬头似笑非笑看着凤吟雪,满眼调笑,可凤吟雪就是无动于衷,只管给历刖二人倒酒。
凤凌江给自己满上一杯,一口饮下,但觉一股火焰从舌尖烧到腹底,喉咙一阵辛辣,慨然赞道:“果然是男人的酒,我约有数千年没有喝到这种酒了!今日重温,往事历历在目!”
“前辈莫非也去过陆氏部族?”历刖追问。难道凤凌江也和陆氏部族有渊源?
“陆氏?我当年并不是在陆氏喝的这种酒,而是在此处往北数千里外的风氏部族。”凤凌江又是一杯下肚,满眼落寂。
“照前辈说来,风氏部族和陆氏部族甚有渊源?”
“百万年前,我遗族与异族大战,族民四散各地,陆氏部族,风氏部族,以前应该都是一个分支,这两个部族的烈酒,就完全是同一种醇香!”
听了此话,历刖早早藏在心底的疑问就有了答案,他刚刚离开陆氏部族时遇到的风氏族人,果然是陆氏亲族,既如此,那么陆缺与陆立被那人带走,也就不需他再去担忧。
“可叹陆氏部族业已烟消云散了 !”历刖仰头喝下杯中酒,仿佛眼前又出现在陆氏部族的许多往事。
“这些天八千里清山之内,异族要建立城池,大肆扫荡我族民,我也略有耳闻,只是我凤凰一族圣树有损,守卫圣树,不得丝毫怠慢,不然我总得救出一些族民……”凤凌江提及八千里清山遗族处境,也是唏嘘不已。
“前辈不必自责,我族归云之外的族民何止百万,前辈倾凤凰一族全族之力,又救得多少?只有统合百万族人,凝聚一起,方有自保之力。”几人饮到酒意浓处,历刖豪气渐长。
“哈哈哈……一统归云之外百万族民!小友好气魄!”凤凌江开怀大笑,同为遗族之人,前浪哪怕后浪推!
“木头兄!我们才天仙修为,你现在就说一统天下,千秋万载,不觉得太早了?”楚羽脸色殷红,醉态可掬。
“只是归云之外我族分布散乱,各为其政,想要整合百万族民,不过是我心中遽然升起的想法罢了,我只是痴人说梦罢了,前辈怎会不知!”历刖端子酒樽,走到窗口,看着窗外银装裹城,人踪灭,飞鸟绝,背影散发出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执着,唯见梧桐分绿上纱窗。
“莫说遗族百万众,单单是我凤凰族千百族民,如今就分为冰、火两支,我族两支,数千年来,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何论他族?”道及凤凰族旧事,凤凌江面色黯然,看向凤吟雪的眼神充满无限内疚。
“哦?凤凰族二分?不知所为何事?”历刖问道,凤凰族号称先天三族之一,实力强大,却为何会分裂,历刖与楚羽正襟危坐,待凤凌江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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