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影鬼影(15)
杜姑娘暗暗点了点头,她也知道奴悉诺罗使用的正是吐蕃绝技“血魔功”,运功时全身充血,功力较之平时强上三倍,若是被他的拳掌击中,身上如同火烧,血流加速,最后精力竭尽而亡。而使用这种武功的人也须付出代价,功力消耗相当严重,使用的时间越长,需要要恢复功力的时间便越久。使用一次,最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功力。如今奴悉诺罗使出“血魔功”,看来是抱定了两败俱伤的打法。
整个演武场变得死一般寂静,风影与鬼影仿似在众人眼中消失了一般,没人再去理会。在场外观看的中原群雄竟似置身场中,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止,手心全是汗。红得晃眼的奴悉诺罗,散出阵阵热浪,所有人的脸上都变成了红色,闷得透不过气来。
沉寂……沉寂……世界一片沉寂……
谁也没有动一下,好闷热的天气,已有人开始昏昏欲睡。
奴悉诺罗越来越红,他已变成了一个太阳,是黄昏血红的残阳。
风吹过,奴悉诺罗鼓起的大袍呼呼作响,已停了很长时间的奴悉伏丑突然又狂嚎起来,凄厉的声音撕心裂肺。杜姑娘突然叫了一声:“小心。”奴悉诺罗身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一片红光如滔天血浪,直扑向杜姑娘四人。人已如一支血箭斜射而起,半空中突然停住,伸出血红的巨爪,向杜姑娘头上罩去。 红光扑面而来,杜姑娘呼的一掌推出,把这股力道推开,奴悉诺罗巨爪已接近头顶,身形轻移,拂尘迅速卷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拉,奴悉诺罗便落到了面前。
马天佑被红光震得身形晃动,见奴悉诺罗落地,挺剑便向他刺去。奴悉诺罗手腕仍被拂尘緾住,见马天佑长剑刺来,冷笑一声,手臂挥动,竟把杜姑娘扯到一边,迎上马天佑长剑。随即甩开拂尘,他也忌惮拂尘射出毒针。右手短杖快如闪电向杜姑娘扫去。
既然“血魔功”厉害之处是以拳掌击人,何以奴悉诺罗还拿着短杖作武器?原来他是害怕杜姑娘拂尘里射出的毒针,不敢过于近身,故此以短杖作武器,保持一定的距离,随时提防她放出暗器,等有机会,再近身以空手去攻击。
武尚文举起半截枪柄,用力向奴悉诺罗后背击去。奴悉诺罗竟不闪不避,短杖仍快速前扫。武尚文心中一凜:“难道他不要命。”心念方动,枪柄已“砰”的一声重重击在奴悉诺罗背上。武尚文正暗自庆幸得手,一股大力从奴悉诺罗后背反弹回来,半截枪柄差点脱手飞出,一连后退几步方始站定。
奴悉诺罗料不到他居然力气如此之大,被枪柄击中,人也晃了两晃,但有“血魔功”护体,身上已失去了疼痛的感觉,便不再理会。手上短杖又已被杜姑娘拂尘緾住,一股浑厚的内力传来,人被拖得向得走了一步。说时迟那时快,颈上已被一条软鞭緾住,却是云遥出手。
奴悉诺罗怒极,抖开拂尘,反手捉住软鞭,用力便扯。云遥禁受不住他的力道,向前跌去两步,手中仍紧紧握住长鞭。
奴悉诺罗更怒,用上十二分力道,拼命去扯。手上一轻,只道云遥已经撤手,刚想把手中鞭扔开,背后风声又响,急忙跃开,只听“啪”的一声,一条软鞭落在他站立的地上。
却见仍是云遥,手中仍是拿着一根软鞭,只是较之方才,却是短了一截,也细了一半。原来此鞭却是从方才云遥手中拿着的长鞭中抽出,鞭上遍布小刺,锋利异常。刺上浸毒,被鞭扫中,身上便会被刺划破,毒气便侵入血液当中。
此鞭乃当年云遥母亲所用,配合杜姑娘的拂尘针,被武林中人称为双绝。如果被内力深厚的人捉住长鞭,挣脱不得之时,按动机关,藏在长鞭内的另一条软鞭便会滑出。当对方满以为得手,已被这条布满毒刺的软鞭已神不知鬼不觉抽在了身上,让人措不及防。
长鞭落地,旋即弹起,向奴悉诺罗横扫过去。云遥边打边笑嘻嘻的说道:“大怪物,有胆就来抢啊。”
杜姑娘见此情景,心中一阵激动,仿似又回到了当年与姐姐并肩作战的时候。哈哈笑道:“原来小丫头也会用这条鞭啊。”
云遥也是哈哈笑道:“什么小丫头,快叫姐姐。”两人一边说笑,手下却毫不放松,一下把奴悉诺罗迫得手忙脚乱。奴悉诺罗心中又惊又怒,怎奈是对着两条毒虫,哪敢大意。
马天佑见云遥与杜姑娘占着上风,谈笑风生,便再次挺剑向奴悉诺罗刺去。剑刚刺出,突然背后风声响起,奴悉伏丑已放下抱着的奴悉达奴,手执弯刀从背后劈来。
马天佑回剑一挡,“当”的一声,震得手臂发麻,人也向后跌退两步,尚未站稳,一股热浪已迫至后背。原来奴悉诺罗见他跌入自己的攻击范围,即时一掌击出。
云遥大吃一惊,这一掌若是击中,马天佑焉有命在?毒鞭疾如闪电向奴悉诺罗头上劈去。杜姑娘与武尚文也同时向奴悉诺罗攻击。
奴悉诺罗一心要杀了杜姑娘为弟弟报仇,不想与马天佑两败俱伤,便把掌撤回,舞动短杖,挡开面前兵器。
马天佑逃过一劫,暗叫侥幸,面前寒光一闪,弯刀又已劈到。不敢再夹在中间出招,急忙闪开一旁,展开“浮云剑法”,从侧面攻向奴悉伏丑。武尚文恐马天佑不敌,提着两截断枪过来相助。
演武场上刀光剑影,尘土漫天,直杀得天昏地暗。
场外观看的中原群雄见云遥从长鞭中居然又抽出一条毒鞭,瞬间便扭转局势,不禁啧啧称奇,以为此番可以克住奴悉诺罗。时间一长,云遥心中却暗暗叫苦,虽则是拿着毒鞭,奴悉诺罗不敢轻易近身,但对方强劲的内力散发出来的阵阵热浪,迫得自己透不过气来。身上衣衫已然湿透,一张粉脸红得如同落日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