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信念
对此白牧臣也征求了讹兽的意见。这家伙不敢多说,但是神色之中还是表现出了赞赏与肯定。
俯仰庐距离无忧亭大约又是两三里的山路,这段路途比较陡峭,对于众多高手来说却也不算什么。不过到了这个高度,山上开始覆盖起厚厚的冰层,很多地方的结冰厚度竟然超过了一尺。
由于浓雾的阻隔,众人的视线大约只能投射百余米。但是白牧臣例外,这小子戴上四眼面具之后,竟然能看清千余米之外的景物。只见漫山银装素裹,七分壮观,三分灵秀。可恶的浓雾,将这天下一等一的美景包裹的严严实实。
众人在俯仰庐前停下了脚步,准备再次休整一天。据说在“俯仰庐”之中最可怕的就是无休止地磨蹭,所以在山下就准备好了大量的食物。吸取了在“无忧亭”中的经验,白牧臣生怕进入“俯仰庐”之后,几个人再次分开。所以白牧臣让讹兽将身上的食物和淡水全都卸了下来,根据每人的所需,各自带好自己十天的饮水和食物。
这一下讹兽乐了,自己堂堂圣级妖兽,再也不用当挑夫了。
“俯仰庐”就在眼前。仔细看去,这个建筑一点也不起眼。木质的四壁,茅草搭成的屋顶。在浓密的茅草上,还覆盖着厚厚的冰层。似乎在许多人看来,一拳就能将这个草房子摧垮。但是经历了这么长的岁月,这个貌似弱不禁风的小建筑却偏偏屹立不倒。
“俯仰庐”前,依旧有这三个字的题字,还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反正时间还长,白牧臣就静下心来静静感悟这几个字,并且与前面的“通九幽”、“致虚无”、“反顾台”和“无忧亭”相互对照印证,争取能够得到更多的启发。
这一次,就连其他人也都纷纷加入进来,仔细品味这几个字的意蕴和味道。
“看出什么门道没有?”白牧臣从沉迷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其余诸人早就各干各的了,于是便随意问道。
雾枫笑呵呵地说道:“什么也看不出,就是几个字嘛!不过,写得挺漂亮的。”
其他诸如夜轻寒、何琳琳、毛小羽和诸小侯也是同样的反应。
不应该!几个人或许还没有站到异能界的巅峰位置,但天赋个个不低。比如那夜轻寒,年纪比白牧臣还小,但是灵力值却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两万五。放眼整个人界、妖界,估计都是年青一代中的最强者。如此天赋之人,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感觉?
而且在白牧臣看来,想从几个字体上获得太多的启发,或许有些难度。但要是得到一些简单的感悟,应该是不难的。偏偏这几个年轻一辈的翘楚,一个也没有反应。难道,是自己神经质、反应过于灵敏了?
不过修为的事情不能强求,白牧臣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也没有强行要求大家继续参悟,只是认真准备步入“俯仰庐”便是。
大约休息了一整天的时间,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调整到了最佳。各自带好自己的饮水和食物之后,正式步入“俯仰庐”。
一脚踩进“俯仰庐”,所有人的感觉又是一阵猛然的变化。那种满眼浓雾的感觉不再,换来的是一种月明星稀的环境。周围是漫无边际的戈壁,到处是散碎的石块石子儿,压根没有什么动植物。虽说到处弥漫着一股山间的气息,但是却有些死气沉沉。
四下望去,没有东西南北。也就是说,没有了来路和去路,方向感荡然无存。
不过,这一次白牧臣显然过于小心了。因为与进入“无忧亭”不同,现在大家还是紧紧的站在一起。白牧臣瞥了瞥讹兽,发现这家伙正在紧张兮兮。于是他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大兔子,放心吧。既然大家已经各自带上了饮水和食物,不会再给你背上的。”
讹兽当即满眼感激地看了看白牧臣,简直要上前亲一口。
“大兔子,咱们要向哪个方向走?”毛小羽一把揪住讹兽长长的耳朵。这丫头原本是带着闯迷宫的心情进来的,没想到这里的环境太肃杀寂寥了,不仅没有一点味道,反而极端压抑。意兴阑珊之余,这丫头便急吼吼地问起了讹兽这个没有一句真话的向导。
讹兽胆怯的看了看毛小羽,不过还是表示自己真的不清楚。
“别难为它了!这等近乎神迹的东西,它一个小小的兽族怎么可能知道。”白牧臣将毛小羽的小手拍了下来,讹兽顿时如蒙大赦。
白牧臣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知道这讹兽家伙还是知道一些东西的。比如上次它就说漏了嘴,说什么“无忧亭和俯仰庐与修行有关”。既然与修行有关,难道是不停地锻炼,提高耐力吗?据说以前那些人一直走到了死,或许是准备不足吧。这次大家准备了这么久,应该具有一定的优势。
于是白牧臣挥了挥手:“这样吧,四周的环境一模一样,想必也没有什么来路与去路。既然如此,不如咱们一同往前走,走到哪里算哪里如何?当然了,看到俯仰庐内这个大大的戈壁滩,咱们还是尽量省吃俭用一些。以前不是准备十天的食物和饮水吗?这样吧,每日的用度减半,勉强支撑二十天吧!”
也只能如此了。大家都是实力强横的异能者,少吃些东西不是什么问题,无非战斗力会降低一些。但是在这么一个没有生命的环境中,战斗力显得没那么重要。
在白牧臣的带领下,大家一直向前走去。趁着所有人都不在意,白牧臣偷偷瞥了一眼讹兽。发现这个大兔子竟然没有什么反常情绪!呵呵,看来自己想的差不多。要是讹兽真的知道其中的隐秘,看到自己走错路应该不会这么坦然。若是它不知道其中隐秘,那就算了,误打误撞也是唯一的办法。
行进了近乎一天的时间,至少走了三百里的路程。由于脚下都是碎石,走起来极其不舒服。一开始众人还能轻易承受,到了后来就不行了。特别是毛小羽和诸小侯,气鼓鼓地低头不语,仿佛有些后悔。
当然,这比她们两个以前的表现已经好多了。埋怨归埋怨,毕竟没有逃滑偷懒。无忧亭消除了她们的懒惰情绪,对于她们在这里的坚持打下了不错的基础。
其实,若是有目标的走路的话,哪怕三千里五千里也无所谓,因为毕竟知道早晚能到达。问题在于现在没有任何方向感,甚至走得路是对是错都不清楚。说句不好听的,假如白牧臣选择的方向是错误的话,那么几个人坚持的越久,就距离出口越远!
而且另外一个原因在于: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单调了。除了碎石头,还是碎石头,连根花草都没有。一天了,天空中的月亮依旧,连个位置都没有变化。在这种单调、深沉而压抑的环境里走十里地,比在外面走一百里地还难受。
“牧臣哥,你选的路到底对不对啊!”毛小羽终于忍不住了。她现在不畏惧劳累,但是却隐隐害怕走错了路,与正确的方向越走越远。
诸小侯也点点头,表现出了同样的疑问。
没等白牧臣回答,何琳琳却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道:“就继续往前走吧!要是选择了别的路,想必咱们还是会这么疑问的。当初四下里一模一样,就说明咱们根本没有选择。”
白牧臣笑道:“琳琳说的不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别担心那么多了,担心多了也没用。没有目标,咱们就自己设定目标。再走一百里,然后停下来休息怎么样?”
这是个不错的办法,众人均点头称是。
一百里之后,依旧是同样的环境。众人围坐在一起,纷纷取出食物和水,小心地吃了一些。每顿饭只吃半饱的滋味不好受,但是总比最后饿死要强一些。
作为众人的带头者,白牧臣的心思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执行的失误,损失可以弥补;但是决策的失误,那将会万劫不复。
面对月色下那没有尽头的茫茫戈壁,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呢?或者说,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
随后的情况非常可怕。
一行人连续走了十天,三四千里的路程,竟然依旧是不变的景色、不变的命运!
幸亏白牧臣提前打了招呼,饮水和食物还够十天用的——每餐减半后的量。但是随着每一天的度过,这群人心底的恐惧就越来越大,危机感越发强烈。要是真的等到十天以后……?
更加着急的是白牧臣。因为他的时间太紧迫,距离人族和血族的太山之战越来越近了。早出去一天,就能早一日赶到兽魂塔。再者说了,万一在“遗落之渊”和兽魂塔内,再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当然,眼下最该关心的还是食物和饮水问题。白牧臣决定:大家再次节俭饮食饮水,将本已经缩减的十天的库存,尽量拉伸到十五天。若是十五天之后还不能找到出去的方法,那也只能认命了。
据说人的生命极限是在没有食物和水的前提下,生存七日。这样一来,或许还有二十天的时间能够支撑。
“牧臣哥,咱们是不是真的走错方向了?”毛小羽和诸小侯真的有些犹豫了。
“怎么,想走回头路?”白牧臣叹道,“即便是错了,也只能走下去。一半的食物和饮水让我们支撑到这里,那么剩下的物资也仅仅能够支撑咱们回到原点,你说是不是?”
“嗯……”俩丫头不敢抱怨白牧臣,但是心中的恐惧却越来越浓重。
同样的,虽然夜轻寒和何琳琳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也在担心,担心弹尽粮绝那一刻的到来。哪怕是一向思维大条、胆色极壮的雾枫,也是一脸的愁云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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