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相互节制
房山闻听,猛然抬起头,他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种光彩。我一看,有戏!于是摆手阻止梁兴说下去,向两边大喝,“来人呀,还不将房将军扶起来,看座!”接着,我温言对他说道:“我久闻房将军大名,火狮子的威名更是如雷贯耳,只可惜你我一直无缘相见,更没有想到,相见竟是在如此情况,我们竟然是敌对两方,可叹!可叹呀!”
房山听候有些激动,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房山乃一介勇夫,更是大人的手下败将,实在是愧对大人的抬爱!”
“房将军此言差矣,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要挂在心上。莫以为败给我的手下有何难看,实不相瞒,巫马天勇的身手在我手下乃是排在前三位的猛将,就连你们的统帅南宫飞云,千招之内想要败他,也是不易。房将军在巫马手下能撑过许多时候,身手当在天榜百名之内,有何惭愧?”我继续温言安抚,“如今南宫飞云大败,行踪不定,不知房将军有何打算?”
房山又是一阵沉默,半天没有说话。
我看看他,“房将军如果不弃,本公目前正在组建兵团,想请将军来军中任命,以房将军的身手,封侯拜爵指日可待,不知道本公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得到将军的效力呢?”
房山还是不说话,但是我可以看出他很激动,只是心里还有些犹豫。我向梁兴使了一个眼色,梁兴马上会意,他用力一拍身边的桌子,“好你个房山,傲国公大人好言相劝,你却总是不理,莫非你以为本公不敢杀你!来人,将他拖出去,给我一刀一刀的细细剐了!”门外的刀斧手应声走进,拉起房山就往外拖。房山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口中高喊:“傲国公救我!傲国公救我!房山愿意为国公大人效命!”说完,一下子瘫倒在地,眼泪哗哗的流下。谁说人不怕死,那是他没有面临死亡,如果到了那一刻,就算他铁一般的汉子,也会产生恐惧。这是我仔细研究了房山的资料后,和梁兴安排好的一出戏,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让他绝望中又有希望,看着他的样子,我知道,我已经彻底将他的心理击跨。如果他继续硬下去,我不会拦住梁兴,而且一定会将他杀了,而现在……
“且慢!”我高声的阻拦,扭头对梁兴说:“战国公大人莫要生气,房将军只是一时考虑,想来他没有及时回答,是因为在想如何为本公效力!是不是呀,房将军?”我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房山说的。
房山好象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的点头,“是呀!是呀!”
梁兴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狠狠的一拍身边的桌子,不再出声。我又温言安抚了房山一会儿,然后命人将他带下去服药,修养。
看着房山下去,我和梁兴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端起一杯凉茶,刚要喝,“报……”门外又传来亲兵的一声吆喝。今天可真忙呀,一波一波的。我放下茶杯,“进来!”
一个亲兵跑进客厅,“启禀殿下,皇上派人前来送旨,要两位殿下立刻入宫,不得有误!”
我看了一眼梁兴,心想:高占会有什么事情,竟然用如此激烈的言语?一时间,我有些惶恐……
我和梁兴赶到皇城,迎面正好碰上刚刚从皇城出来的钟离胜和向宁两人,他们老远就看见我们,出声和我们打招呼。我和梁兴也连忙迎上去,向两人恭身施礼,“国师、大帅真是巧呀,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两位。”
“呵呵,原来是两位国公大人,正要去找两位大人算帐,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们可要好好的赔偿我们呀!哈哈哈……”向宁一副要找我算帐的模样,他开口向我说道。
我一时间有些迷茫,看着钟离胜两人,十分奇怪的问道:“什么算帐?算什么帐?大帅让本公有些迷糊了!”
钟离胜咳嗽了两声,也笑呵呵的对我说:“圣上着令两位国公组建兵团,今日在殿上商议,要从武威和青州两地拨出二十万人给两位国公大人,说是要做为兵团的基础,我和向大帅虽然有些不愿,但是两位国公大人乃是我明月的栋梁之才,为了我明月的安定,我们也只好忍痛割爱了。二位大人真是好福气,得到圣上如此宠爱,我和向大帅真是赔了老本了,两位大人是不是很高兴呀!”
我心中一下子明白了,高占叫我来,可能就是这件事。看来他还是对我们并不放心,只是我和梁兴组建兵团是他亲口说出,无法反悔,所以从武威和青州拨出人马给我们。在他想来,那些人毕竟是向宁和钟离世家的兵将,不是我的亲兵,即使将来我和梁兴不受明月的控制,这些个修罗、夜叉兵团的主力也不会和我一心的,而且如此一来,也可以封住外面人的嘴,显示他对我们的宠爱和信赖,嘿嘿!真是老奸巨滑,只可惜他没有想到,钟离世家和向宁已经归顺于我,更没有想到,这原本就是我和他们之间的协议。这样也好,一来可以消除他高占对我们的猜忌,让我们可以在外面没有后顾之忧,全力发展我们的势力;二来他这样也省却了我们的麻烦,如果武威和青州调拨人马给我们,我还正不知道如何与他解释这件事情,好!好!这一下你高占真的是作茧自缚。我向钟离胜和向宁一拱手,“两位的好意,本公心领了,嗨!圣上如此宠爱,令本公更觉身上的重任在肩呀!”说完,我们都一起哈哈大笑。
“两位国公,圣上现在在乾宁宫等候,还是请赶快去面圣吧,莫要让圣上等的太久!”钟离胜提醒我,然后一拉身边的向宁,向宁马上明白,也拱手对我二人说:“好啦!国公大人先去面圣,记着!两位大人可欠了本帅一个情,要请客呀!”
我知道,现在京城内的耳目众多,我们不能表现的过于亲密,不然势必会引起高占的怀疑,于是我和梁兴也向他们一拱手,“大帅和国师如果赏脸,今晚本公在提督府摆酒,还请两位一定要赏光呀!”
“本公就不去了,还是请大帅代表吧!”钟离胜神情冷漠,淡淡的回绝。
我们又客套了两句就分开了,我和梁兴转身走进了皇城,不过此时我心中的疑虑已经烟消云散了。我们来到了乾宁宫,让宫外的侍卫前去通禀,不一会儿,侍卫跑来告诉我们,高占在殿内等候,让我们自己进去。我和梁兴不再犹豫,抬脚走进乾宁宫。
大殿之上,只有高占和几个太监,看见我们走进来,高占一脸的笑容,“两位皇儿来了,快快坐下!正阳这几日没有早朝,听兴儿说是去找媳妇了,不知是哪一家的女儿有此福气,要不要朕给你做一个媒人呢?呵呵呵……”
我和梁兴一进大殿先向高占施礼,我一听高占如此问我,斜眼恶狠狠的瞪了梁兴一眼,妈的!这个家伙真是一个大嘴巴,见谁都说,他妈的就不能将嘴巴把牢一点,估计现在整个京城里,一半的大臣都知道了我许正阳跑去见媳妇的事情了,死梁兴!看我回去以后怎么收拾你!身边的梁兴可能感受到了我的怒气,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有劳父皇牵挂!不要听梁兴胡说,儿臣乃是去见一个朋友,只是由于一些原因,并没有见到,让父皇见笑了!”我恭声回答。
“好了,好了,不管是朋友,还是媳妇!先坐下来!”高占笑呵呵的说道,一旁的太监端来两个锦凳,我和梁兴谢过高占后,各自坐下。我欠身向高占一拱手,“不知父皇这么急将儿臣招来,所为何事?”
高占此时脸色一紧,正色的说道:“是这样,明日武威的大军就要来了,我已经命令武威的兵马进驻飞龙军团的驻地,青州兵马进驻西山大营。正阳和兴儿可还记得我要你二人组建修罗和夜叉兵团?”
“儿臣当然记得!”我和梁兴都恭声回答。
“其实,这几日里,朕一直在思考,那南宫飞云身受皇恩,而高飞身为皇子,却犯上作乱,当然是他们狼子野心,但是南宫飞云手握铁血军团五十万大军,也是一个原因。想那铁血军团乃是我明月的第一大兵团,如果统帅和皇家中人相勾结,野心膨胀,叛乱之说也是十分正常。听说武威和青州两军各有重兵数十万,如果有一日他们也心怀不轨,那我明月势必战火再起,朕心中实在是忧虑。正好我儿目下组建军团,缺兵少将,所以我和钟离国师和向侯爷商议,从他们手中各自拨出十万兵马,归入我儿修罗、夜叉兵团之中。正阳和兴儿都是我明月百年难见的良将,相信有这些兵马相助,必将纵横天下,而且还可以削弱藩镇的力量,不知正阳和兴儿意下如何?”高占十分慈爱的对我们说道。
嘿嘿!这高占真不愧是一代帝王,做事滴水不漏,不但理由充分,而且此举当真是一箭双雕,换个人,可能真的被你这段精彩的说辞无言以对,可惜你的想法,我一清二楚。当下我面露为难之色,半晌才开口道:“父皇对儿臣的关爱,儿臣十分感激,但是儿臣实在是有苦衷,一来这行军打仗,麾下的兵马调度,必须要服从统帅的命令,从某种角度而言,身为统帅要和将士们一起同甘苦,共患难!慢慢的调教,才能在兵团中烙印下主帅的影子,打仗时方可万众一心,调动灵活。青州、武威两地的兵马,经过向宁和钟离国师的多年调教,已经形成了他们自己的风格,如果换由我指挥,恐怕难以改变,反而会因为两种观念的冲突,使得战力下降,士卒迷惑!”我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高占在听到我拒绝之后,脸色一变,但是慢慢的又缓和下来,我偷眼一瞧,又继续说道:“二来,父皇从武威和青州调兵给儿臣,想必国师和侯爷都不会心甘情愿,毕竟那是他们的兵马,今后势必会给儿臣一些难看,儿臣害怕因为这样,影响儿臣和他们的关系事小,但是如果让他们对父皇产生不满,那真的是儿臣的罪过!”
高占闻听,哈哈大笑,“我儿一心为朕,其心可嘉。朕相信正阳和兴儿的实力和能力,摆平那些兵马,必不在话下。如果是因为第二点,正阳产生顾虑,那就放心吧!我已经和国师和向帅谈过,他们虽有些不愿,但是为了我明月的大局着想,他们还是同意了,而且并没有什么不满。好了!就这样决定,明日正阳和兴儿就前去上任,着手开始组建兵团,还有原来的那些城防军,也划入你们的旗下,至于怎样划分,你们二人商量,回头给我一个报告就行了!”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我说道:“正阳还有没有疑虑?
“儿臣还有一事,那就是这兵团的规模父皇是否有限制呢?
“恩,这件事情嘛!我看就每个兵团二十万吧,你们自行负责征兵,我儿可有意见?”
“儿臣害怕这军饷的问题,父皇知道,朝中的风气,儿臣害怕这军饷到手时,已经被剥的差不多了!”我一步一步的紧逼。
“正阳的担心也不是没有理由,只是朝中的国库也不宽裕,这样吧!朕从国库中拨出一千万金币,供你们二人组建兵团,而且这笔拨款朕一次给你们,并且设专款由你们直接从户部领取,任何人都不能挪用,不够的地方嘛,你们可以从你们的属地征收!”高占胸有成竹。
我闻听假装一楞,有些不解,“父皇,您是说我们的属地?”
高占一叹气,“嗨!这也是朕叫你们前来的第二件事。如今东京危机已经过去,朕封你们做了公爵,朝中的大臣们议论纷纷,说正阳和兴儿年龄不够,而且没有什么战功,担此大任,难以服众。朕思来想去,他们也不是没有道理,朕当然明白我儿的才能,而且在此次东京之危中,更是劳苦功高,可是无奈下面的群臣都一起反对,朕又不能将他们都杀了,所以只好委屈我儿外放,一来远离这京城的是是非非,让那些人无话可说;二来也好在外立下一些战功,到时朕再将我儿招回京中,让那些人也无话可说,你我父子再享天伦之乐!”说到这里,高占不由露出一脸的黯淡。
我更是一脸的悲痛,语带哭腔,“父皇,儿臣不愿离开父皇,请父皇将儿臣的爵位给抹去,儿臣愿意只做一个九门提督,只要不离开我皇!”说完我努力的挤下了两滴眼泪,梁兴也在此时表现出不舍之态。
高占也是一脸的悲伤,不过这次我看出来他是真的动了感情,他哽咽着说:“朕又何尝愿意离开我儿,只是众意难平,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这样吧!朕再命令户部,给我儿多拨出五百万金币,以状我儿声色。”
我还是一脸的不情愿,但是又没有办法,有些委屈的说,“既然如此,儿臣也不让父皇为难,儿臣遵命就是了!”
“不知正阳和兴儿想去哪里,只要我儿提出,朕一定答应!”此时高占的眼眶内闪着泪光。
我装做思考半晌,然后有一本正经的和梁兴商量了一下,恭身回答道:“父皇,儿臣和梁兴商量了一下,以为既然是为我皇效力,自然应该前往最困难的地方为父皇分忧解难,才不负父皇的疼爱。所以儿臣想前往凉州,想那飞天皇朝对我明月百般的索要,要钱我们给钱,要人我们给人,然后还要贡献粮食、金币和美女,我明月实在不堪重负,以前飞天皇朝势大,我们敢怒不敢言,但是现在那飞天的朝廷败落,势力大降,文无贤臣辅佐,武无名将出征,实在已经不足为虑,我明月为何还要向他们伏首,趁此时机,我皇应该有所作为,儿臣不才,愿意领修罗兵团驻守凉州,保我明月疆土,令我皇无忧!“
一旁的梁兴也起身施礼,“父皇,正阳所言及是,想我明月地处炎黄大陆极北,物产贫瘠,多年来被那飞天皇朝压迫的喘不过气,凉州有正阳驻守,已经足够。儿臣闻听通州的闪族如今叛乱再起,,想那闪族世代受我明月大恩,可是却生性叛逆,正阳既然愿为父皇抵御外敌,那儿臣向父皇请命驻守通州,为父皇清剿内患,闪族不平,儿臣誓不回京!”
高占闻听,龙颜大悦,他十分开心的说道:“有人说我儿手握兵权,势必会图谋不轨,今日让他们听听,我儿全心为我明月,哪有半点不轨,真让他们羞煞!好,就依我儿所奏,明日早朝便宣布,让天下以我儿为楷模,正阳和兴儿明日不必上朝,专心处理兵团的事物。兵团的帅印、令旗和令箭我明日回派人送去。你们先回去吧!”
我和梁兴再次向高占跪下谢恩,然后转身出了乾宁宫。
出了皇城,我和梁兴相视一笑,没有想到,原来最困难的部分,就这样简单的解决了,是运气还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从今天开始,我就可以从那些复杂的政治斗争中暂时的脱身出来,全心全意的为我们的兵团努力了。我扭头对身边的梁兴说道:“大哥,我请你喝酒,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喝一顿,庆祝我们就要有自己的军队了!”
“好呀!但是你要请客!”梁兴也十分高兴。如果是平常,我一定不愿意的,但是今天不一样,我翻身上马,对亲兵说:“回府!”
一行人向提督府行去,我和梁兴在马上有说有笑,正行进间,突然就听有人高喊一声,“国公大人,请留步!”
一个浑身上下被黑色劲装包裹住的人拦在队伍的前面,只见此人一身的皂黑,一个斗大的斗笠戴在头上,斗笠边沿垂挂着黑纱,无法看清他的模样,身高八尺,消瘦的身材,但是依稀间可以感觉到一股摄人的阴冷之气。此人站在路当中,将我们的去路堵住,沉声高喊:“国公大人,请留步!”
“大胆,何方狂徒,竟敢挡住两位国公,找死!”在前面开路的一个亲兵队长,慌忙大声的呵斥,要知道无故阻挡一品大员,乃是大不敬之罪,他纵马上前,手中的马鞭在空中打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带着呼哨向那人抽去。只见那人未做任何动作,身形向后飘去,移动间单手伸出,两指夹住鞭梢,胳膊用几乎旁人无法看到的幅度轻轻的一抖,那亲兵已经凌空飞起,伸手间他的手指隐泛乌光,我发现此人的手竟然是用乌金玄铁制成。看到我的亲兵飞起,梁兴大怒,也未见有任何的动作,身体自马背上腾空而起,宛如一只冲天的怒鹰,人在腾空之时,单手凌空一抓,只见那个飞起的亲兵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锁链牵引,向梁兴飞来,在将要接近梁兴之时,梁兴悬浮在空中的身体突然向前一冲,抓住那个亲兵向下一甩,只听那亲兵一声惊叫,身体已经落在马上,而梁兴此刻则是一个凌空的回旋,轻飘飘的落在自己的马背上。路上的行人早已经从有人拦住我们的道路之时就聚在一起,而今看到梁兴如鬼神般的身法,都齐声尖叫起来:“夜叉!夜叉!”
我命令亲兵将围观的众人驱散,催马来到那个黑衣人面前,冷冷的看着他。此人此时已经蓄劲待发,刚才梁兴的表演已经让他十分震惊,原以为修罗、夜叉只是浪得虚名,他一直不明白为何主人一直对这两个人持有如此之大的兴趣,还让他亲自来请这两人,如今心里方才明白,这修罗、夜叉当真是有真材实学,单看刚才梁兴的凌空摄物和沧海一粟的功夫,当今武林中就已经可以进入天榜前二十名,现在看见我催马上来,心中竟然有些紧张。我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黑衣人,此人往我面前一站,周身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就象一个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而且还散发着一种邪气,不过我很喜欢这种人,他令人不安,但是却让人能够防范,不象一些口蜜腹剑之徒,令人防不胜防,也许我也有一些邪气,竟然对此人产生了一种好感,但是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目光宛如两柄利剑扫过,那黑衣人身体不由得一阵颤抖,我用阴冷的声音说道:“你是何人?竟然挡住本公的道路,还殴打我的卫兵,你可知仅此两项,就已经是杀无赦的大罪!你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嘿嘿……”我冷笑着,笑声中隐含真气。
当我嘿嘿的笑声传入那黑衣人的耳中,犹如一柄重锤狠狠的砸在他的心中,令他的气机大乱,真气竟然有些不受控制,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脸色,但是我知道此刻一定是已经煞白,不过我十分佩服他,竟然能够硬抗我六成功力的摄魂之音而不倒,此人的功力当排在天榜百名以内,我不由产生了一种爱才之心。过了好一会儿,那黑衣人才缓缓的说道:“小人依礼拜见,未想到大人的亲兵二话不说,先抽打小人,如果不是小人学过一些功夫,恐怕现在已经难以站在这里,没有想到大人手下一名小小的亲兵,竟然也不同凡响,竟然让在下用了五成的功力方才甩起,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呀!”他说话缓慢,语音中略带颤抖,想来是我刚才的摄魂之音让他也略受小伤。
我闻听仰天大笑,笑罢我压低声音,“你档住我的路,我的亲兵就算将你打死也不为过,你明白吗?不过念你一身的功夫,而且在我气机压迫之下,竟然还有此胆量与我这样说话,有性格!我喜欢!刚才的无礼之过,我就不在和你算了。好,现在将你的来意告诉我,我很忙,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我话语中再带真气,我要将这个倔强之人,打的没有一点的脾气,虽然我原谅了他,但是小惩还是要有的,不然将来有那么多人来烦我,我还有何威严。
那黑衣人听完以后,身体又是一阵颤抖,终于无法再抗拒我的真气,单膝一软,跪在我的马前,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喘息半天,他才用沙哑的声音缓慢的说:“多谢修罗大人留情,其实小人乃是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邀请大人,只是小人一时有些不服,请大人勿怪!”
哼!你家主人邀请我,我知道你家主人是那家的神仙?我冷冷一笑,对他说道:“好了,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黑衣人闻听大喜,恭身向我施礼,“那小人为大人领路!”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不会去的。告诉你家主人,就说本公和梁大人不是小猫小狗,让人随便呼来唤去,而且我对于见你家主人没有半点兴趣!”我冷冷的说道。说完,我催马就要离开。
“大人请留步!”黑衣人一听,脸上的喜色一扫而光,急急的喊道:“大人,请原谅小人适才的无礼,我家主人说让我务必请大人赏脸,乃是事关大人前程,更是事关万人的性命。若是大人责怪小人刚才的无礼,小人愿意以命相抵,只求大人前往一叙!”他不顾我亲兵的抽打,冲上前跪在我的马前,不停的磕头。
“你的性命本公没有兴趣,本公是不会去赴会的。好了如果你再拦住本公的道路,定杀不饶!”我厉声喝道。说完一拽缰绳,径自离开。
那黑衣人在地上跪了半晌,仰天长叹,“主人,由于属下的任性,没有完成使命,实在是有愧主人的嘱托,属下只有一死以报主人的厚爱!”说完,从身上拔出一把短剑,扬手刺向自己的喉咙,就在这时,他只觉一缕微风拂过,手肘酸软,手上再无力量握住短剑,那把短剑‘铛’的一声掉落在地上,他睁开眼睛,发现我和梁兴不知何时已经返回到他的身边,我骑在马上,冷冷的说道:“好汉子!因为没有完成使命,竟然要一死以报你家主人,看来你家主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至少可以让你如此效命。嘿嘿,我突然对你家主人产生了一点的兴趣,如此人物我倒是要见一下,前面带路,我与梁大人跟随你前往一见!”我一直在注意这个黑衣人,虽然我已经离开,但是我的气机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见他要自杀,我突然心中一动,弹出一道指风制住他的曲池穴,也就在那一刹那,我突然产生了与他那个神秘的主人一会的想法。
那黑衣人闻听大喜,向我连磕了几个头,然后起身为我们领路。我吩咐我的亲兵先行回府,我和梁兴起身形跟在他的后面。
穿过闹市,走出东京城的北门,前面的黑衣人突然提气加速,我和梁兴紧跟其后,大约行进了两刻钟的时间,我们在东京城外山间的一座小庙前停下,我举首环视,来东京半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东京还有如此幽静的地方,这里群山环绕,庙前有小溪潺潺流过,耳边回响着动听的鸟鸣,隐约间还可以听见从庙中传来阵阵的诵经之声,一时间我有种恍若世外的感觉,好象回到了十万大山中师傅的洞府,好一处清幽的胜地,这里似乎完全没有被那月余的战火所熏染,我和梁兴都沉醉在眼前的美景之中。
那黑衣人走上台阶,轻叩门扉,不一会儿,从庙里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庙门打开,一个妙龄的小尼姑从庙中探首出来,看到那黑衣人,她的神色一喜,“大师兄,你回来了!主人等的有些心焦,那两个杀人狂请来了吗?”
“师妹莫要失礼,两位国公大人正在门外等候!”那黑衣人语气焦急,连忙制止住。然后转身对我和梁兴恭身施礼,“两位大人请勿见怪,家师妹年幼不懂事,请不要放在心上!”
那个小尼姑这才发现站在他师兄身后的我和梁兴,不由得神色一紧,香舌一吐,然后正色的对我和梁兴起手施礼:“小尼不知两位大人在此,言语不敬,请大人恕罪!”
我朗声一笑,“无妨,我们本来就是双手沾满血腥,小师傅不必担心,你对我们的赞誉实在是令本公有些惭愧,是不是,大哥!”我扭头对身边的梁兴笑道。
梁兴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那黑衣人闻听我说笑,紧绷的身体为之一松,“两位大人大量,小人先在这里谢过两位大人的大量!”说完深深一礼,“家主人在庵内恭候两位大人,请随我师妹前往,小人就先行告退!”看我点点头,那黑衣人恭身向外逸去。
我抬脚向庵内走去,来到门边,我突然停下脚步,扭身向正要立开的那个黑衣人问道:“一路劳烦,还不知阁下的姓名!如不唐突,能否告之阁下的姓名?
那黑衣人一楞,他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询问他的名字,身体一颤,回身恭身回道:“小人姓雄,名叫雄海!”
我点点头,“雄海,若你有一日想要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功名,可以来找我,我会给你一个好的差事!”说完我不再看他,在那个小尼姑的诧异目光之下,昂首走进。留下了满脸愕然的雄海。
这个小尼姑庵不是很大,进了庵门是大雄宝殿,两旁是厢房,院内除了一个巨大的香炉,没有任何奢华的器具,小院内打扫的十分干净,大雄宝殿内传来的诵经声虽然不大,但是我依然可以感受到那种佛家的清净、出世之念。在小尼姑带领下,我们绕过大雄宝殿,向后院行去,就在这时,两声木鱼的敲击声从大雄宝殿内传来,声音如重锤敲在我心头,令我的气机微微一乱,我扭头一看身边的梁兴,只见他也正扭头向我望来,看来那木鱼声的怪异,他也感受到了,我心中有些诧异,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尼姑庵中竟然有此种高手,虽然和我相较,还远远不行,但是却十分的淳厚,令我不由得收起了轻视之心。
来到后院,这里有一个小院,没想到还别有洞天。我们在小院前停下,那个小尼姑刚要敲击院门,只听从院中传来一个十分娇美的声音,“妙音,可是两位国公大人到了?”声音柔媚,隐隐间有一种荡人心魄的感觉,我心中暗自一惊,好厉害的魔音灌耳,如果不是我和梁兴的功力深厚,恐怕要出丑了。我不待那妙音回答,连忙提声说道:“在下许正阳,连抉拜兄梁兴,得高人相邀,在此等候!”声音中隐含金石之声,一时间回荡在院中的靡靡之音一扫而光。院中一阵沉寂,半晌那柔媚的声音再次响起,“妙音,你先退下。许大人和梁大人应邀而来,小妹未能远迎,还请恕罪则个!”话音一落,院门轻轻被打开。
我和梁兴相互看了一眼,抬脚走进。一进院门,我不由得一楞,只见院中的一棵大树下,一张石桌,边上摆着几个石凳,石桌上放着一个碳炉,一壶水已经烧开,‘卜卜卜’的冒着热气,一个妙龄少女背对着我们坐在桌前,发觉我们进来,她没有回头,依然全神贯注与面前的茶盘之上,我和梁兴没有出声,因为我们知道这茶道最讲静心和全意,丝毫的打搅都会影响到茶的味道。半晌,那少女才出声道:“贵客光临,让两位大人站立许久,惜月实在是不好意思,两位大人请坐!”说完,那少女扭过身来,对我们微微一笑,举手请我们坐下。
我只觉眼前一亮,好一个美人,当真是国色天香,身上一件淡黄色绸衫微微颤动;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越是看久,就越觉那眼中宛若大海般深邃;白玉般的脸庞,隐隐透着晕红之色,令人一见为之倾心;鬓如雾,松松挽着一髻,鬓边插着一支玉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我扭头一看梁兴,发现他早已看呆,我也不由得暗叹此女的魅力。只见她一指身旁的石凳,“两位大人请坐,且一尝梅惜月亲手烹制的香茗!”
梅惜月,这个名字好熟悉,我突然响起了那个翠鸣阁的花魁,那个号称能够颠倒众生的梅惜月,莫非就是眼前之人。我虽然久闻她的大名,只是我素不喜那风月之地,所以一直无缘相见,没有想到……我突然觉得越来越有意思,这个梅惜月看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呀,我一拉还在发呆的梁兴,来到石桌前坐下。梅惜月纤手盈盈为我和梁兴倒上两杯茶,“大人请用茶,此乃是惜月专门请人从南边的拜神威带来的特产,雨前的云雾,相传此茶乃是要处女在黎明之时上山,以舌尖采集,以**温热,所以此茶入口,隐约间有少女体香和**,非常人能够尝到。”
我闻听端起茶盅,轻轻闻了一下茶香,然后放在唇边,品了一口,当真是好茶,我闭上双眼静静的回味,半晌我脱口吟道:“海棠花下赏春光,一树冰势向粉墙。都爱红妆吟又醉,风飘是谁香?好茶!当真是好茶!”我大声的赞到,“能够品此茶,想来惜月姑娘也定不俗!”
“大人过誉了,梅惜月不过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本是俗人一个,只不过随风附雅罢了,大人莫要在嘲笑奴家了!”她一脸的羞涩,楚楚动人之态,令人怜惜。
“英雄不以出身论,风尘多是奇女子,梅姑娘未免有些过谦了!”我哈哈一笑。
我们又闲谈了两句,我神色一正,“梅姑娘今日叫我们前来,想来不是品茗那么简单吧。许某是一个性急之人,还请梅姑娘直言以释心中的疑惑!”
梅惜月没有想到我如此的直接,要知道但凡男人坐在她的面前,无不为她的美貌打动,神魂颠倒,恨不得与她多说两句,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的男人。她先是一楞,以手掩嘴,轻轻一笑:“大人如此的直白,竟令惜月不知从何说起。”停了一下,她神色也是一正,“不知大人怎样看待正与邪?”
我微微一怔,随即哈哈一笑,“正邪自古没有定义,那有什么正邪之分,在本公看来,正就是邪,邪就是正,关键看它最终的结果如何,正用之错就是邪,邪用之对就是正!”
梅惜月闻听神色一变,她低头深思半晌,毅然抬起头,“不知大人可曾听说过百年前的青衣楼?”
我和梁兴都是一楞,“可是那数百年前,加快大魏帝国没落的青衣楼?”
“正是!不知大人有何看法?”梅惜月神色间有些期盼。
我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人常谓是青衣楼使得大魏帝国分裂,炎黄大陆再起战火,要我说都是狗屁!天下分分合合,原本常事,何必怪罪于青衣楼。想那大魏帝国原本就已经老态龙钟,朝堂上群魔乱舞,朝堂外民不聊生,灭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青衣楼只是恰逢其事,有那么一个女人深得昏君的喜爱,她能做出什么祸国殃民之事。那些名门正派自己没有能阻止大魏帝国的灭亡,却将那罪过强加在一个女子,一个家族的头上,笑话!笑话!”我大声说道,因为我的气机感到,在小院之外还有许多的人。
梅惜月神色激动,她站起来向我深深一拜,“多谢大人执正义之言,惜月不胜感激!”
我连忙扶住她,“梅姑娘为何行如此大礼?本公只是凭良心说话,何必如此客气!”
“数百年来,有那么多的人,只有大人能凭良心说话,惜月安不感激!”梅惜月的眼中泛着泪光,“实不相瞒,两位大人,惜月就是那魔门青衣楼的现任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