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前辈高人
法师的宿命心里高兴,自告奋勇做起导游来。给众人讲述桂林的地情。
这桂林地情与其他大不相同,似苏州襄阳都有主城,襄阳城,苏州城。城下分布各个村镇,隶属各自地面。就像隆中卧龙岗也是襄阳地界,归襄阳城管辖。
桂林地界极大,却没有主要城池,十二个村寨各统一方,互相关系或紧或和,纷繁复杂。
彪彪熊他们以前所在的南溪寨在这十二个寨子里是最大的一个,也是实力最强的一个。法师的宿命和彪彪熊毕竟是玩家,还是小兵级的,对自己寨子到底强在哪里也搞不大清楚,只知道南溪寨的寨主“老山龙”在这十二个寨子里武功最高。
南溪寨与宝塔寨,骆驼寨结盟,与北边的叠彩寨,宝积寨,阿峒寨,虞寨联盟颇有间隙,几个寨子的npc见了面争斗一番的。
还好,这两个联盟中间还隔了几个寨子,有这第三方阻隔,各寨子又各有各的活动区域,两个联盟的人也不甚容易遇在一起。
法师的宿命道:“整个桂林,能让这两方人见了面不打起来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西山西峰寺附近,再一个就是咱们刚才在的那座独秀峰。在npc们眼里这两个地方就是圣地。绝对不允许动武的地方。”
舒儿惊奇道:“就是我们刚才在的那座山么?一支独秀独秀峰,好名字。那里为什么是圣地啊?”
法师的宿命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再前面不远就是我们和那位老人家约好的树林了。这游戏里也过了一夜了,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一片属于三不管地带,由于野兽稀少平时没什么人来的。”
众人履小道走到一片林中空地上,法师的宿命左右张望道:“我们说好了是在这见面的啊?怎么没有人?”
恍惚道:“不会是不等你们走了吧?”
忽然头上有人道:“小子胡说八道,我老人家岂会做那失信于人的事?”从树上跳下一个人来,落地无声,显然是个高手。
这人一落地便纵身过来,在恍惚头上敲了一记,又后纵回去,咦了一声,满脸的惊奇,说道:“奇怪,奇怪!”
这人一出手周文几个学武的人无不惊讶。法师之外就是周文离了恍惚最近,这人来去如风,出手似电,周文身体还未作出反应的时候,这人已经后纵回去了。
这人样貌约莫五六十岁,头发灰白,一张长方脸孔面色赤红。颚下生着短胡茬子,一身灰布衣服是中原服饰,大手摸着下巴的胡茬子满脸的惊异。
法师的宿命喜道:“老人家,我和彪彪熊回来了。我们借到二十个金币了。”
那人挥手道:“去去去,没看我老人家正在想事情呢吗?啊!是了,这不是武功,是法术了!那个挨打的小子,你学的是不是法术?”
恍惚揉着脑袋道:“我有没有惹到你,你老人家怎么能出手就打人呢?我就偏偏不告诉你我学的是法术。”
那老头哈哈笑道:“你这小子蛮有趣的。嘿嘿,我老人家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言而无信,你说我老人家不守信约,自然就要教训教训你了。教你小子个乖,以后不要在背后论人是非。”
对着法师道:“我只是叫你们两个小子带了二十个金币回来,却没让你们带二十个大活人回来,若不是和你们有约在先,我老人家才不会现身出来。”
舒儿道:“法师没有带二十个人来啊,我们一共只有九个人嘛。听说这里有一位武功大高手,我们是特意拜见前辈的。”
那老头呵呵笑道:“小丫头片子,少来贫嘴。武功大高手么?老头我是当不起了。你那点皮毛的狐媚功夫也少往我老人家身上施用。嘿嘿,今天是什么日子?我老人家回去倒要翻翻黄历了。遇到个会法术的小子,会媚术的丫头。那个大个子,看样子也有一点功夫。呵呵,你这小子大白天还是穿了一身黑衣服,气息隐藏的不错嘛。我老人家差点就把你露过去。那个背着棍子一脸坏笑的小子,气脉悠长,这些人里内功倒是数你最高明了。咦?这位姑娘,身后背的可是长刀木犀么?那鬼谷谷主是你什么人?其余几位英华显现,高明处却不是在武功上,我老人家可看不出来了。”
这老头把几个人数了一遍,说的人人惊奇。最为惊讶的莫过于伊东了,自己的武功家数还没跟别人提起过,便是希洛也不知道自己身后这把长刀名叫“木犀”。没想到被这老头一口叫出来了。伊东失礼道:“鬼谷谷主正是家师,不知道前辈怎么称呼?”
那老头笑道:“原来拿老鬼也坐不住收起徒弟来了。我老人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不跟你们说。你们叫我老人家,老头都没关系。且先把正事做了。呔,傻小子,你过来。”
彪彪熊道:“您叫我吗?”
那老头道:“不是叫你是叫谁?还有人比你傻么?”
“哦。”彪彪熊挠了挠头走了过去道:“来了,您老有什么吩咐?”
那老头拿出一本书来,想来就是那本彪彪熊要买的书了。丢给彪彪熊道:“翻开,学了。”
彪彪熊道:“我还没给您钱呢。”
那老头一瞪眼道:“要你学你便学,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彪彪熊哦了一声,翻开书来。那人道:“怎样?领悟多少?”彪彪熊苦脸道:“不信啊,还差一点,领悟了百分之五十五,学不到。”
那老头哈哈笑道:“数目正好。你来看了。”径自走到一棵大腿粗细的树前,吐气喝了一声,双掌拍出,咔嚓一声巨响,那树从中折断,横飞出三米去才撞到另一棵树上,轰然拍倒地上,树枝树叶哗啦啦作响。
现场这十一个人全都惊呆了。
十一个人里,有断木能耐的只有一个黑色。但是他是凭了黑色刀之利才办得到。如果换一把普通的利刀他怕是砍都砍不进去。黑色的攻击力多半是在那把黑色刀上,所以他把刀看得比什么都重。
这老头双掌断树,这份掌力也太强了些,周文不由得惊道:“降龙十八掌!”
老头哈哈笑道:“这可不是降龙十八掌,而是我老人家自创的巨灵神掌。掌力虽然相差不多,招式精妙却有所不及了。不过这巨灵神掌是由外而内的功夫,练掌法的同时又练内功,内功中有带着气功护身的笨功夫心法,尤其适合这个笨小子这样的人修炼。只要肯下苦功,日后在武林中也未必便比人差了。”言语之间显得颇为得意。
彪彪熊道:“这功夫好是好,可是我学不了啊。”
那老头气道:“你以为我刚才那一掌是做耍子的吗?照我刚才的姿势,找棵大树去拍,拍着拍着也就学会了。”
彪彪熊又应了一声,找了一棵大树,学着老头刚才的动作两掌一同拍出。啪的一声轻响,大树纹丝不动,连树叶也没落下一片来。老头骂道:“笨小子,没吃饱饭么?用力打!”彪彪熊应了一声,举掌再拍。
老头道:“好,就这样,先拍个一千掌来。”转过身来对伊东道:“没想到今天能见到老鬼的徒弟,来来来,乘着现在有空,我见见老鬼交出来的徒弟是个什么水平。”
伊东何其聪慧,知道老头要考量自己的功夫。这老头一口一个老鬼的叫着自己师父,也不知道是敌是友。出谷的时候师父说过,他一生骄傲孤僻,朋友没有几个,对头倒是不少,叫自己多加小心的。对这老头不由得大起戒心。拔出长刀木犀来刀尖指向斜下,说道:“我练了功夫没多久,武功不成,请您老多多指教。”
老头嘿嘿笑道:“稍稍指点一点无妨,指点多了岂不是便宜了那个老鬼?小丫头爽利点。来吧。”
伊东也不再多语,身法展开,身子如同御风飞滑出去一般,双手握住长刀向老头挑去。
老头叫道:“好女娃,这鬼步的轻功也学来了。”向旁闪身躲开也不回击。
伊东也料这一刀一定不中,早预备了后招,长刀转过一刀斜下斩向老头。老头再次避过。如此老头只是躲避,既不招架,更不反击。伊东连攻了十余刀,刀势绵绵不绝,如大海后浪而追前浪汹涌而来。
老头摇头道:“不对不对。”只一矮身竟然到了伊东侧面,左手在伊东手臂上一搭右掌已经按在伊东背上。伊东后背受力一推,啊的一声,向前踉跄几步方始停住。舒儿的惊叫了一声,叫道:“伊东姐,你没事吧?”叫完便惊觉自己过虑了。这老头双掌断树,威猛无俦,当真发力打在伊东身上,怕是伊东已经化作白光复活去了。
伊东转过身来对舒儿一笑道:“谢谢舒儿,我没事。”对着老头道:“请前辈指点。”伊东是当真心服,这老头只攻了一招就击中了自己背心,想起老头那惊人掌力,伊东也不禁一阵心悸。
老头道:“不对不对,错了错了。练的全然不对。你这鬼步初学乍练,配合不上刀法也就罢了。这套上善刀法却从根本上搞错了。”
伊东一脸恳切道:“我师父沉默寡语,只是给了我武功书让我在谷里修炼,却从没有指点过我练习方法。这套上善刀法到底哪里不对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老头笑道:“这个老鬼,莫非真想用那不言之教不成?不是,以他那脾气是懒得理你吧。呵呵,看在跟他那一点交情的份上,我老人家便提点你女娃儿一下。剩下那些玩家也听着了。在这游戏里,所谓高级武功,在威力上也未必便比中级武功要强了。这高级武功之所以高级,是因为只有高级武功才有所谓的精神底蕴在里面。只是明白了招式运用还不能算得学成,还必须理解武功中的精神意境,做到身与心合,才算是习得妙法。不懂武功意境的,使之出来总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这一套上善刀法实是武林中极高明的刀法。在你手里却是不伦不类,画虎不成反类犬。听着了,所谓上善如水,水几于道。绵绵呵,其用才不尽。上善刀法使出来连绵不断,由始至终只是一刀。平稳淡和,无隙不入。如溪之潺潺不断,海之茫茫不尽。既无狂风骤雨,又无炫目纷华,质朴平实当中才有莫大威力。你这刀耍的棱角分明,浪潮汹涌,龙蛇起陆的,好看是好看了,哪里有半点如水意境?如果你刀中不是这么急躁,我老人家哪有那么容易就抢近了你身的?想当年,这套刀法在老鬼手里用出来……嘿嘿。”
伊东眉头紧皱,苦苦思索,问道:“可是我们是玩家,又没真的学过武功,怎么做到身心合一啊?”
老头道:“我又不是玩家,怎么知道这事?你这出手有章有法的怎么又不会武功了?去去去,我老人家说的够多了,丫头回去自己想。”
黑色突然纵身出来,抱拳失礼道:“今日有缘能得见前辈高人,小子黑色,所学的也是高级武功,还望前辈能够指点一二。”
老头一看黑色,咦了一声道:“神通刀?这种刀在江湖上也有个几十年没见了吧?也好,我老人家也有兴趣,就跟你这黑小子过几招。”
黑色拔刀全力出手当头便斩。老头惊道:“好一把凶刀,好凶的刀法!”避得两下不敢再避,回手反击。连出了三掌,黑色终于没避得过,被老头一掌拍道肩上。他可没有伊东那般好运了,给整个拍飞了出去。黑色妖刀把持不住脱手掉落,正是刀刃向下,竟然半截插到土地里,虽然桂林土质沃软,然而这妖刀之利亦是足以骇人了。
众人大吃一惊,连忙赶了过去。只见黑色面色痛苦,倒地难以支撑,闲人赶忙掏出灵药来给黑色服下了。舒儿面带急色道:“你这老头干什么!”周文连忙打断道:“舒儿,不得无礼!”
老头俯身拔起黑色刀来,说道:“好!好!好!好一把凶刀,好快的身法,好狂暴凶残的刀法。居然能逼得老夫不得不下狠手,玩家当中,老夫仅见!若能在戾气当中保住一点仁心,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只不过老夫阅历虽然不说广博,这华龙大陆的高明武功也有所听闻,却从没听过那家使用神通刀的有这般刀法。那神通门虽有神通术,武功却并不高明。小子武功来历可否见告?”这老头不再自称我老人家而称老夫,显然是认真起来了。
周文和黑色交情好,见了黑色受伤心下着急,摘了铁棍出来道:“晚辈学的只有高级内功,还望前辈能够指教。”
老头气道:“胡闹,我老人家是什么身份?是谁说要过招就过招,说要指点就指点的吗?你们一个个全上来要我指点,我老人家岂不是吃亏吃的大了?”
黑色服了闲人的药,伤势又不甚重,站起来道:“前辈,我这个兄弟所学武功稍差,还请前辈提点一下,黑色以武功来历交换如何?”黑色这一下受了伤,但也得了好处。知道这老头武功高明,有心让周文也能获益。
老头哼了一声道:“小子鬼道。也罢,这是最后一个了。买一可不送一。由那小子,过来吧。”
周文刚才是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也知道大有好处。铁棍斜指道一声:“请指教。”抡起铁棍向老头攻去。
老头随手抵挡,过了几招,老头道:“棍法不怎么样,开合太大,失于刚猛。虽然比较纯熟毕竟是低级武功,在你能够突破瓶颈之前不说也罢。这轻功是神行百变功夫,神兵谷千机老人是你什么人?嘿嘿,最奇怪的是你这身内功了,如此精纯锐利的内力,老夫还真是没见过。莫非是少林金刚伏魔功?也不像,佛家武功没有这般霸道。咦?铁棍中竟然还有剑气!奇怪奇怪。”
老头口上说着,手里却半点未停。招架回击,看似跟周文斗了个平手。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是老头有心相让,要看个明白。
老头终于一掌拍到铁棍上,周文铁棍把握不住,脱手飞出,周文也退了三步。
老头道:“小子不错。居然只退了三步。内功不错。你这棍法失于刚猛,能发不能收,岂不知刚久必折的道理?但是你武学修为已过与此,如能注重些柔力变化,未尝不能够成为中级武功。轻功是神兵谷千机老人一路,用的也不怎么样,‘神行’是没有的‘百变’也谈不上,要下些功夫。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内功,精纯凌厉,了不起。了不起的功夫。这是什么内功可否见告?”
周文道:“多谢前辈指点,我的内功是叫做剑元录,却是以外所得,没有门派的。神行百变也是。”
老头看了周文一眼,见他说的诚恳,呵呵一笑道:“剑元录,好功夫。那个黑衣服小子,现在该告诉老夫武功来历了吧?”
黑色道:“且不忙。锈剑,还不把你压箱底的功夫拿出来请前辈品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