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充满悲伤的回忆,即使是我这个对他毫无好感可言的人,听了之后也会觉得难过。
虽然我没有经历过被在乎的人所背叛,但是并不代表我不理解这种感受。我忽然觉得,这个平日里看上去叱咤风云的魏先生,也有着自己心里的无奈与悲伤。
可能这就是人一出生时就会哭的原因,哭的不是这个世界的苦,而是自己内心的痛。
“你和我们合作,并对我们进行考验,绝对不会只是为了得到我们手头的密码这么简单,说吧,究竟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不忍心让这个虽然看上去显得很年轻,但实际岁数已经不小了的魏先生,继续在我的面前被自己心中的悲伤所折磨。
“其实你们应该能猜到,我想让你们做的事情,就是替我去取得藏在贵州的‘上帝的钥匙’。”魏先生的恢复能力很强,或者更准确得来说,是他的自控能力非常强,在一瞬间,就将自己心中的悲伤掩饰了起来。
“魏先生,请恕我直言,你有着强大的人力和装备等各方面的资源,为什么要和我们合作,让我们去贵州替你寻找‘上帝的钥匙’呢?”刘队依然从很客观的角度提出了问题,完全没有受到刚才魏先生情绪转变的影响。
“那是因为方式的原因。”魏先生转过身望着刘队笑道。
“方式?”我和刘队对望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解。
“没错,如果我大张旗鼓安排自己的人前往贵州寻找‘上帝的钥匙’,那么肯定会被盯着我位置的那个小鬼给盯上,到时候难免会在中国境内发生冲突。而按照我的做事方式,一旦发生冲突,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贵州当地的治安。但是,如果由你们去的话,就会显得隐秘很多,不容易被那个小鬼盯上,而且就算盯上了你们,我们也可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你们与那个小鬼派去的人发生冲突的时候,我可以悄悄安排人对那个小鬼的人进行突袭,这样可以更好的控制冲突的影响范围。”魏先生说道。
“换句话说,就是让我们作为探路的工兵,为你寻找‘上帝的钥匙’,然后在找到之后,便对我们下手对吗?”刘队讥笑道。
这并不是因为刘队不信任魏先生,而是魏先生根本没有让我们信任的理由。我们和他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而且我们对他也没有什么深入的了解。如果按照魏先生的方案行事的话,就相当于我们将自身的安全交付在了魏先生的手中,这种冒险的行为,显然不应该出现在我和刘队的身上。
“随便你怎么想,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合理也是最有效的方案,而且对于你们来说,并没有多大选择的余地。”魏先生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强势的他,说起话来充满了威胁的意味,让人很不舒服。
我和刘队再次对望了一眼,然后刘队便对着魏先生说道:“你所说的储蓄密码,应该就是我们在方大利的别墅中,所得到的那张照片背面的第二组数字吧?”
魏先生冲着刘队点了点头:“没错,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找到那张照片的,但是的确是那张照片背后的那组数字。不过,听你的话,看来那张照片的背后,被加上了新的数字,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另一组数字的意义,可以吗?”
刘队摊了摊双手道:“不好意思,虽然告诉你没什么,但是我就是不想说。”
刘队的无赖行为,并没有让魏先生感到不快,反而让魏先生再次对刘队露出了赏识的目光:“你真是个既聪明又有个性的人,一般好马在被驯服之前,性情都非常的烈。”
“谢谢您的夸奖,不过很可惜,我这匹好马自由惯了,并不想被驯服。”刘队也老实不客气地说道。
“是否被驯服,不是由马决定的,而是由驯马的人。”魏先生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但很快便掩饰了下去,“不说这个了,我为你们准备了车子,现在你们先去我为你们准备的酒店休息一下,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会让达尔来接你们,然后你们一起行动,去苏黎世的苏黎世储蓄银行将那本笔记取出来。”
“取出来之后呢?我怎么联系你?”刘队提出了疑问。
“接下来你们就可以带着笔记回国了。我会给你们充足的时间,让你们解决国内的事情,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我会直接联系达尔,告诉你们出发去贵州的时间。”魏先生向我们说到。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之前从柏格路来这里时所乘坐的那辆奥迪q7被发动了,听到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我知道我们现在可以离开这里,去魏先生为我们安排好的酒店休息了。
经过一夜的折腾,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在隐隐作痛,我的确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我转身便朝着那辆被发动的车子走去,但就当我走了几步之后,发现之前站在我身边的刘队,并没有跟我一起过来。
我好奇的转过头,发现依然站在原地的刘队,正在跟自己对面的魏先生说着什么。因为日内瓦湖畔的风比较大,所以我完全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刘队,走吧。”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在这里消耗了,于是大喊着催促刘队。
“我在这里和魏先生再谈一下去贵州行动的细节,你先回去休息吧。”刘队转过身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先去酒店休息。
的确,对于贵州的行动,我们处于一种绝对被动的条件之下,很多事情如果不去跟这个魏先生争取的话,我们将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所谓合作,是双方都持有对方想要的东西,但却不能通过强硬手段去夺取的前提下,所产生的一种方式。如果任意一方能够通过强硬手段夺取的话,那么就不构成合作的条件了。
这就好像国与国之间的道理一样。当两个国家都不能通过强硬手段去获取对方手中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就会产生国际贸易。而一旦其中一个国家可以通过强硬手段去夺取对方国家手中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很多时候贸易就不存在了,取代而来的是侵略与战争。
我并不知道刘队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跟魏先生谈合作,但我实在没有精力留在这里去听他们二人的讨价还价,于是我便独自登上了车,回到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