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听到这句口信之后,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因为这个口信的内容实在太出乎我的预料了,让我完全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虽然心里很震惊,但是表面上还要装作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梅乐夫人在向我说完口信之后,便将手中的照片交还给我,然后起身告辞而去。
对于梅乐夫人而言,这也是一种解脱吧。望着梅乐夫人离去的背影,我觉得对于欺骗这样一个有着优良品质的女人,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但现实总是这样,也许我的这次欺骗,对于梅乐夫人而言,也是对二十多年的一次承诺的终结,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只能用这种牵强的想法,来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些。
当梅乐夫人离去不久之后,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刘队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将口信的内容告诉了刘队,刘队在听到了口信的内容之后,也觉得非常纳闷,坐在沙发上,紧紧皱起了眉头。
“刘队,你觉得这个口信是真的吗?”我看着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说话的刘队,不禁开口问道。
我始终不愿相信这个口信是真实的。我宁可去怀疑梅乐夫人对我们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而给了我们假的口信,我也不愿意去承认真实的口信,就是梅乐夫人所告诉我的这个地址。
因为这个口信实在是太具体、太直白了,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刘队并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是依然坐在沙发上沉思着。我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打断他思路的时候,于是只能也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待着刘队思考的结果。
显然,这个口信的内容的确让刘队也很头疼。长时间的思考,让刘队都有些坚持不住了。
上帝的眷顾,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这次也不例外。可能上帝是出于我平时表现实在不怎么样的考虑,这次的灵光乍现,恩赐在了我的身上。
正当我打算趁刘队思考的时间,把放在茶几上的茶杯收拾一下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我将从来到瑞士,到现在的所有事情串联了起来,而串联起来所有事情的结果就是,让我能够合理的解释这个口信为什么如此的直白与精确。
其实,这是一个思维方式的问题。我们习惯了将很多事情进行有机的结合联想。举个例子,就好像当我们看到一个赤身**的人在马路上大摇大摆的行走,常识会让我们认为这个人是脑子有病。但事实上,我们在很久以前都是赤身**的在世上行走,这其实是最原始的我们的状态,是最合理不过的一种行为。只是今天的我们,将这种合理的状态摒弃掉了,所以我们觉得本该最合理的东西,看上去不合理了。
换句话说,这个赤身**走在马路上的人,不一定是因为脑子有病,而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出门比较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用很单纯的想法,去印证一个看上去很不合理的行为,以此让不了解内情的人,产生过多的想法。
这件事情也是如此。‘魏老板’留下了一个很直白的口信,这个口信是要传递给知道所有事情前因后果的,他的接班人的。因此,当不是他接班人的其他人,在不知道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的前提下,在得知这个口信之后,肯定会想我们一样,因为这个口信的直白和准确,而去怀疑这个口信的真实性。也会因为这种怀疑,而做出错误的判断,甚至将这个口信当成是错误的假口信,而弃之不顾。
这就是‘魏老板’的目的。魏老板利用了人们常有的一种心理,在这个口信中制造了一个陷阱。这可以很好的保护这个口信的传达。如果,我们因为不知道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而得到这个口信,就会对口信的内容产生怀疑,这就是‘魏老板’的目的。
想通了这一点,我忽然觉得,这个魏老板是何等的老谋深算。居然在口信本身上,制造了一个陷阱,让不该被知道口信的人,自然而然地陷入这个陷阱之中。
我将我的想法叙述给了刘队,在叙述的过程中,我尽可能地将这个抽象的心理技巧,叙述的具象一些。事实证明,刘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在我将自己的思路叙述到一半的时候,刘队就明白了我所要表达的意思。
“没错了,这是一种嫁接与口信本身的心理陷阱。这个‘魏老板’真的很不简单啊!”刘队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道,“小遥,这次干得漂亮!”
面对刘队这种直接地夸奖,我有些不知所措。刘队没正形惯了,忽然这么正经地夸奖我,一下子还真没适应过来。
虽然说面对刘队突如其来的夸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但是俗话说,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跟着通常没脸没皮的刘队在一起,我也学会了如何厚脸皮:“呵呵,那是,那是。”
看到我如此没脸没皮的表现,刘队不禁莞尔:“我说小遥啊,你跟谁学的?怎么一点不懂得谦虚啊?好歹跟我客气两句不是?”
对于刘队的责怪,我也没多客气什么:“这人聪明了,没办法的事情,我跟你在这个问题上要是客气了,不是显得我忒不诚实了嘛!”
“得,祖国又培养了一个没脸没皮的警察出来,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了!”刘队继续跟我打起了嘴仗。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当一件事情被捋清了思路之后,总是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感,可能这就是我们平时说的成就感吧。
“对了,言归正传,咱们接下来该干什么呢?”我将话题扯回了案件上。
我们来瑞士的时间很有限,没有时间让我们去享受这点突破的喜悦。很多事情都需要尽早去做,这样才能在事态发生变化之前,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调查,让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在面对这个案件的过程中,一定要迅速,否则事态就会很快发生变化,而一般情况下,事态的变化很少会往好的方向去发展。大多数时候,我们将要面对的事态变化,都是将案件扯进更深的阴谋与谜团当中,让我们疲于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