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个陈聪的口供里说,当时打电话给他指使他发电子邮件的人是个女的。吴清的确是女的,但是根据我们收到的‘死亡光碟’内容,以及时间上的证据显示,当时吴清已经死了。也就是说,这个凶手很有可能是个女的!”
“但是,老爸,有没有可能,这个凶手是事先操控吴清将内容录好,陈聪接到的电话,是吴清的录音呢?”我提出了自己的一个假设。
“不可能。”老爸摇了摇头,坚定地说到,“你想想,当时陈聪接到电话时,曾经第一时间做出了拒绝,这是无法预计的。其次,就算凶手预计到了陈聪可能会拒绝,也不可能那么精准的知道对方拒绝的方式,无法通过录音,给出准确的对应回答。”
“嗯,有道理。”我点了点头,老爸的分析,让我对整个案情,有了宏观上清晰的概念。这可能就是所谓高度的不同吧。
“行了,遥遥,张弛有度也是一个合格警察的必要素养,去陪陪你妈,换换脑子。”老爸点起一根烟,很享受地靠在椅子背上,对我说道。
“嗯,知道了。”我站起身来,拿起放在书桌边上的暖水壶,为老爸加满水,然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下午剩下的时间,是在陪着老妈看既矫情又无聊的韩剧中度过的。我并不喜欢看韩国的电视剧,因为在我看来,里面的演员,无论男女,都是“人造的”,剧情千篇一律,内容又臭又长。但是,出于对老妈的关心,我毅然坚持着陪老妈看完了“三集连播”,并且在这个过程中,还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与老妈探讨着剧情。
一夜无话,老爸的出差,也伴随着我失去了搭市局一哥顺风车的待遇。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早早出门,自己打车来到了市局。走进刑侦大队的办公室,我将外套脱下来挂在自己座位的椅子背上。经历了这段时间的警察生涯,我早已经失去了一开始对于警服的新鲜感。再加上最近天气变得越来越热,成天穿着警服,非要被捂出一身痱子不可。
“哎,小遥,你怎么还穿着长袖啊!”就在我刚刚坐下来,打算给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小仙人球浇点水时,刚走进办公室的张勇,手里提着一塑料袋的包子,对我说道。
“废话,警服是长袖的,我有什么办法?”我白了张勇一眼,一只手拿起我的水杯,往小仙人球上浇水,一边说道。
“第一,我们刑警不需要每天穿警服;第二,李局没告诉你我们有夏装吗?”张勇大大咧咧地坐在我对面的办公桌旁,将装着包子的塑料袋放在了桌面上,慢慢打开来。
“我擦,我忘了领了!”我哗啦一下站了起来,惊呼道。因为我忽然想起来,之前办公室那边的人曾经通知过我,让我有时间去后勤领夏装。结果最近忙得没停过脚,把这事儿给忘到脑后去了。
说着话,我就朝着刑侦大队的办公室外面走去,结果和正要进来的刘队撞了个满怀。
“哎,小遥,干什么?虽然我知道我长得很有男人味儿,但你也太直接了吧?咱们不兴**的啊!”刘队揉着自己的胸口,嘴里还不忘“占便宜”。
“哎,我说刘队,是你走路不长眼,捧着个文件夹,头都不抬往里冲,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啊!”我也揉着自己磕在了刘队下巴上的额头,跟刘队“争执”起来。
“不说这个,小遥你一大早急着干嘛去啊?”刘队好奇地朝我问道。
“小遥这是要去后勤领夏装。”坐在办公室大门边上的张勇,转过身朝着刘队说道。
“哦,那你先放一放吧,这事儿不急。”刘队恍然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道,“走,咱们先去会议室,等郭义和蚊子一到,咱们马上开会。”
“怎么?有新情况?”我激动地问道。
“是有新情况,一会杨伟也会过来列席会议。”刘队点了点头,朝着我说道。
不等我继续发问,刘队率先朝着第二会议室的方向走去。我看了一眼正在啃包子的张勇,便跟在刘队身后,也朝着第二会议室的方向而去。
杨伟作为市局的法医,他来列席会议,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方大利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而且,尸检报告一定有了新的发现,否则的话,没有必要让负责解剖的杨伟亲自列席会议。
我和刘队进入会议室,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不久之后,啃完包子的张勇,也推门走了进来,在我的旁边坐下。又过了不长的时间,蚊子、郭义还有穿着一身白大褂的杨伟也陆续来到了会议室中。
“小杨,给大家将一下尸检报告的内容吧。”刘队看人都来齐了,便朝着杨伟说道。
“好的,刘队!”杨伟朝着刘队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打开了事先准备好的投影,投影投射在投影墙上的,是一张被“开了膛”的方大利尸体图片。
杨伟走到投影墙跟前,然后拿起红外笔,点着方大利的尸体说道:“死者方大利,年龄37岁,生前患有高血压和高血脂等病症。在对尸体的解剖检查过程中,确定死者是死于脑溢血。”
“这个结论,之前监狱方面就已经确定了,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我朝着杨伟问道。
“有!”杨伟朝着我点了点头道,“在进行了细致的解剖之后,我们发现,在死者的食道内壁以及胃部还有小肠中,都发现了一定量的氨甲环酸药物成分。”
“氨甲环酸?是干什么用的?”蚊子疑惑的问道。
“氨甲环酸,是一种致死的药物。”杨伟向我们解释道,“准确的来说,氨甲环酸是用于‘安乐死’的药物之一。世界上有很多种‘按了死’的手法,包括注射催眠剂将患者催眠,然后再注射氰化物,还有服用过量巴比妥类安眠药等等;而口服氨甲环酸,算是目前最先进的‘安乐死’方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