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刘队二人,在知道了为什么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之后。变得更有些迫不及待要见到魏老板这个奇怪的人,脚下的步子也不由放快了许多。
到后面,我们甚至一路小跑,好像害怕去晚了就会见不到这个人了一般。
结果事实证明,的确是没有见到这个人。当我们来到魏老板的小饭馆门口的时候,卷闸门已经紧紧的锁了起来。
“额,这个魏老板不会是跑了吧?”我看着紧锁的卷闸门,狐疑地问刘队。
“估计你猜得没错,只怕这家伙还真就是跑了。”刘队说着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往回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头,伸手拉住了刘队的警服外套。刘队回过身来,看向这个老头,而跟在刘队身边的我,也好奇的转身朝着这个当街“拉警察”的老人看去。
这个老头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旧棉大衣,大衣上有很多破洞,有的是虫蛀的,还有的应该是不知道在哪里划破的,有些大的破洞,里面的棉花都朝着外面绽露着。老头的脸色有些枯黄,上面还有一块一块厚厚的泥渍,头发很长,但因为很油很脏的缘故,光亮的紧贴在头皮之上,枯瘦的身体,明显是因为营养不良造成的。
老头望着转过身来的刘队,龇牙一笑露出了他满口的黄牙。我看着这个老头,心中不由的一酸,想起了几年前才去世的外公。外公当时,是因为糖尿病引起的并发症——脑梗,再加上年岁大了,住院后经历了多次病危的抢救,终于在一次抢救时,因为抢救无效而去世。当时在病床上的外公,就像面前这个老头一样的骨瘦如柴,仿佛稍一用力,就能将其小腿掰断一般。一瞬间,我的眼睛红了起来,泪水在我的眼中不受控制的打转。
“老人家,有什么事儿吗?”刘队很客气的向这个可怜的老人询问道。
“嘿嘿,这是一个男人,让我交给你的。”老头子笑着,从自己的破棉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纸片。
“谢谢您!”刘队伸手接过老头子手中的纸片,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五十元钞票,递给了这个老人。
“俺不要你的钱!之前给俺这个纸的男人,也要给俺一箱子钱,俺都没有要,只是抬手帮个忙而已,咋能要你们累钱呢!”老头子两只手在面前舞动着,操着浓重的中原省的口音。随即转身,顺着人行道小跑着离开了我们的视线,仿佛害怕我们上前去硬要塞给他一般,逃也似的离开了。
“哎,这才是真正的君子啊!现在社会中那些人模狗样的富甲官宦,在为人立世上,还不如这位老人家呢!”感叹着,刘队转身看向我,发现我的眼圈通红,关切道,“小遥,你怎么了?我承认这个老人家品德很高尚,但不至于感动成这样吧?”
“不是,只是看到这个老人,让我想起了去世的外公!”本来强抑着的感情,在这一瞬间,终于抑制不住,眼泪如决堤的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我伸出右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轻声地啜泣着。
“想开点吧,人终归有一死,很多事情是我们无力去改变的。”刘队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每个人,只有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才会真正变得成熟与坚强。”
“嗯,没事,我只是触景生情而已。外公在生前是最疼我的。”我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水,渐渐调整着自己那泛滥着悲伤的心情。
“好啦,让我们看看这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刘队说着,展开了那张对折起来的白纸。
我的注意力,也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伸头朝着纸条上看去。
“刘警官,李警官,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找我的。你们一定有很多事想问我,但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们,我不能说。以刘警官的聪明才智,肯定很快就能意识到我瞳孔的奇特之处。我相信这是让你们对我产生兴趣的最大原因。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就好像我能够移瞳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各种无法理解的神奇与诡异,希望你们能够珍重,有些东西,陷进去了,就永远也出不来了!”
纸条上写着这样一段莫名其妙,哪儿哪儿挨不着的话,让我看得一头雾水。
“虽然我不是完全明白这个‘魏老板’的话,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早就预料到了我们的举动。”刘队将纸条对折起来,装进了自己的警服外衣口袋。
“嗯,是啊,这个‘魏老板’真的让人觉得很神秘。”我也点头,肯定着刘队的说法,“现在这个‘魏老板’不见了,我们该怎么办?”
刘队看了我一眼,回答道:“怎么办?找别的地方买饭呗!”
说着,刘队转身,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我们在离市局不远的另一家小餐馆,买了米饭和几样菜,然后提着几个装着一次性饭盒的塑料袋,回到了市局刑侦大队办公室的第二会议室内。
“呦呵!这么长时间啊!你们不会是?”蚊子见我们回来,一脸猥琐地开起了荤玩笑。
“滚蛋!蚊子,你是不是觉得最近皮痒了,姐给你松松!”我把提着的盒饭放到会议桌上,对着蚊子比划了比划拳头!
“我,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蚊子缩了缩脖子,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行了,赶紧吃饭吧,我们刚才出去遇到了点事儿,咱们边吃边说!”刘队说着,从塑料袋中,掏出盛着米饭的塑料饭盒,挨个递了过去,然后将我提的这袋子里,装菜的塑料饭盒拿出来,打开放在了会议桌中间。
吃饭间,刘队将我们出去之后的对话,包括我们的猜测,以及遇到那个老头,还有老头给我们一张纸条的经过,详细地描述了一遍,然后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张纸条,递给了右手边的张勇。
张勇打开,看着纸条上的字,渐渐皱起了眉头。
(今天,是我外公去世两周年的日子。我的外公一生受尽磨难,最终因为糖尿病引起的并发症,医治无效而辞世。外公辞世前的身影,如今想来,依然历历在目。偶尔梦回念转,在梦中见到外公,让我的心总是隐隐作痛,在描写这一章的老人时,我边哭边写,不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