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刘队,按照你的分析。如果没有发生刘红玲的案子的话,张康乐是绝对不会去让别人知道他老婆给他带绿帽子是吧?”我问到。
“小遥很聪明,没错!”刘队投来了赞赏的目光,示意我说下去。
这让我无比尴尬地开口问道:“这跟刘红玲的死亡有什么关系啊?”
刘队被我气得翻了翻白眼:“小遥,你,我还以为你想到了呢!”
“嘿嘿嘿~~~~”我尴尬的不知道怎么接,只能发出几声干笑。
“张康乐因为刘红玲出轨被自己撞破,而造成刘红玲跟他离婚。他不但失去了自己最爱的老婆,还让自己感到很受伤,很委屈。”刘队停了停。
“哎呀,刘队,别吊我们胃口了,这能说明什么呢?”我这会已经安奈不住内心的好奇,催促起了刘队。
“说明,在这种感情的纠结下,张康乐需要发泄。需要把自己内心中的难过,委屈,受伤全部说出来!但刚才我们说了,张康乐很爱面子,不想离婚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也就是说,离婚后,他也不可能跟他身边的人去说他离婚的真正原因。”
“也就是说,他不能向自己身边的人发牢骚发泄这种难过的情绪,但这种情绪一定是要发泄出来的。所以,他跟不认识的人说了他的感情经历?”我接过刘队的话分析道。
“没错,还记得我们今天上午的分析中,张康乐在改试卷的当天晚上,还和同事约着去喝酒。也就是说,平时张康乐好喝两杯。”刘队继续分析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看到刘队眼中的炯光更盛了几分。
“虽然平时张康乐自制力很强,喝酒很少喝多。但是当他和刘红玲离婚后,内心无比压抑。于是出去一个人喝酒,在喝酒的时候,很有可能遇到了一个很聊得来的人。于是张康乐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讲述给了这个陌生人,以此发泄自己的情绪。而这个陌生人,出于对张康乐的同情也好,自己的责任心膨胀也好,在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就设计杀害了这个不守妇道的刘红玲!”
“也就是说,刘红玲的死,跟这个陌生人有关,甚至就是这个陌生人杀了刘红玲?”我一边消化着刘队刚才的话,一边说道,“但刘队,这也只是你的推测,咱先不说有没有这个陌生人的存在。就算真有,咱们找起来也跟海底捞针一样啊!”
“小遥说得对,这只是我的推断。不过,小遥,你要记住,办案的时候,证据是根本和前提,但直觉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刘队对我说完,转身发动了车子,“走,回局里开个会,把我们的发现跟他们两个也说说,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坐在车子的后座上,看着刘队的背影,感觉上变得好像是那么的熟悉。
“办案的时候直觉也很重要。”这话和老爸说的一样呢,难道这就是经验吗?我不禁宛然一笑。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局里。
“小遥,呦,穿上警服挺帅的嘛!”
“刘队,出去啦!”
“嘿,蚊子,我抽屉里那罐茶叶是不是你拿走啦?”
走进办公室后,一些离大门比较近的同事,纷纷抬起头来与我们打招呼。
“刘队,你们回来了?”张勇也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转身向我们打着招呼。
“废话,要不你看到的是鬼啊!”刘队又恢复了一副地痞流氓的嘴脸。
“刘队,有什么进展吗?”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郭义,也凑了过来。
“得,这次出去还真有点新线索!”刘队说着话,朝着第二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把方大利的资料,一起拿过来,我们一起分析一下。”走到第二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刘队转过身朝着郭义说道。
而其他人,则跟着刘队走进了第二会议室。简短截说,当大家纷纷坐定。最后进来的郭义,将影印的文件分发给每一个人。随后,刘队将今天下午去张康乐所在学校,进行寻访的过程,进行了简单的描述。并且,将所发现的新线索,以及相关的推断,说了出来。
“小遥这次做的不错,发现了很关键的一个线索。以后大家在进行询问的时候,就要像小遥这样,抓住每一个细节和线索。”这句对我的肯定,成为了这次刘队会议陈述的结束语。说完这句话,朝着满脸兴奋地望着他的我,挤了挤眼睛。
看到刘队那欠打的表情,我心中刚刚因为被表扬而燃起的一丝ji动与澎湃,就像海浪一样,一下子就被拍死在了沙滩上。
对刘队这吊儿郎当的性格,经过两天的适应,我已经不会再有多大的反应了。目光从刘队的身上挪开,看着手中的文件夹中的文件,暗暗皱了皱眉头。
“下面是自由发言时间!小遥,我看你在皱眉头,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在座的各位帅哥会帮助你的!”刘队将身体向后一靠,两只脚顺势就放在了会议桌上,交叉摞了起来,双手放在脑后,表现的那叫一个惬意啊!
听到刘队的话,我差点没喷一桌面的血!什么叫“在座的各位帅哥会帮助我的”?这话也说得太,太那啥了吧?
我装作思想很纯洁的没听懂他的话:“我是想问,死者刘红玲的家人呢?为什么报告上没有关于她家人的内容?而且,案件发生这么多天,也没有人来认领遗体,不是很奇怪吗?”
“这一点也不奇怪。a市作为全国一线的大城市,人口流动量非常大。外来务工人员也非常的多。而死者刘红玲正是外来务工人员中的一员。死者的祖籍在m省的一个小农村,父亲是个农民,母亲因为早年得过一场大病,造成半身不遂,生活起居都需要有人照顾。刘红玲还有个妹妹,却是因为母亲的病有着较大的开销,所以没有上大学,留在了农村照顾母亲。而死者在去世之前,每年都会往家里寄一笔钱回去。”郭义向我简单介绍了死者的家庭情况,“之前周队下达了命令,据说是李局亲口指示。在案件没有得出结论之前,先不要告诉死者家属。一方面是防止死者家属来公安局闹事,影响办案效率。另一方面,按照死者的家庭状况,尤其是死者母亲的身体状况。不让死者的家人知道,可能对他们这个家庭更好一些。”
“也就是说,按照李局的指示,目前刘红玲的家属,还不知道她去世的消息,自己的女儿死了,却都不让知道。这样合适吗?”我不禁有些纠结。
“有的时候,谎言未必都是坏的。你想想看,一个半身不遂的老母亲,常年靠药物维持生命。年岁已高的老父亲又要照顾家里,还要下地干活。如果知道女儿死了,他们会怎么样?母亲的身体是肯定不能远行的,而能来a市的只有那个老父亲,或死者的那个妹妹。一个从小生活在农村,性情单纯的小女孩,一个人孤身来到a市,你不觉得太过于危险了吗?而如果是死者的老父亲,千里迢迢的跑来,就意味着家里的一切重担,都要落在一个十几岁大的小女孩身上,又要种地,又要照顾母亲。如果让他们知道了刘红玲的死,那只会让这个本就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家庭,雪上加霜啊!如果是我,我宁愿让他们一辈子不知道刘红玲死了的事情。”刘队仰头望着天花板,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看着刘队那一脸忧伤的样子,我不知怎的,仿佛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眼前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