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和卫宫切嗣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天。
在慎二斩钉截铁地说了不会接受牺牲爱丽丝菲尔的条案,而切嗣明确表露出了要成为“拯救一个人的正义之士”(和斯蒂法尔说到这点时,慎二为了忍住笑的脸扭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形状)的情况下,两人在一起也产生不了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切嗣需要更多地和爱丽丝菲尔待在一起调节一下变化后的心情,而慎二——
毫无疑问,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被起源弹彻底破坏的伪体结构使得慎二这一年来经过恶魔之卵改造的身体又变成了最初的羸弱,虽然在**能力方面大概勉强达到了十来岁少年的水准,但这也无法使他比原本的六岁小孩起到更大的作用,在没有了强化后身体的情况下,如果想强行启用身体里的灭世者之力,那么会发生什么样的糟糕事态都不奇怪。
不过,反正原本就不是自己该有的力量,在成功说服了卫宫切嗣后,慎二反而由于暂时摆脱了一直纠缠着的黑色梦魇,而感到分外轻松。caster和他的master都随着那个空间的崩坏而彻底消失了,如果情报没错的话,其他的servent和master因该也在那个世界中遭受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现在,因该都不会主动出击才对。
剩下的俩个问题,想办法将爱丽丝菲尔和圣杯分开以及将圣杯的不对劲传达给想要得到圣杯的saber,前者的话最低限也能够依靠斯蒂法尔作为巫妖王的力量,不过那是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会想要使用的力量,而后者的话,从saber的性格来看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换言之,现在是难得的可以好好休息的时间。
至少,对于慎二和斯蒂法尔来说,在得到了切嗣以及saber这两个可靠盟友的现在,终于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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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作为间桐家据点的小公寓中,还有一名正处于生死关头的少女。
“呜呜——哇啊~~~~~~~~~~~~~~”
一边发出无意义的呻吟般的惨叫声一边在白色的床单上滚来滚去的,正是三人之中原本最狼狈却最快恢复过来了的库鲁缇娅。
将如同火烧云一般红地发亮热地发烫的脸颊埋在了松软的棉被里,顺便将自己也裹在了里面,如同草履虫一般蜷成一团地在床上来回滚动着。
“好害羞啊————!”
在昨天,自己由于魔力丧失过多而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再加上那个噩梦般异常清晰的世界的缘故,自己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和慎二说了很多让人现在想起来就觉得超~级不好意思的话。
虽然当时的危急关头在旁人看起来很可能更像是惹人怜爱撒娇而已,但是现在事后在本人看起来这可是难以接受的大胆行为。
【虽然昨天慎二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也挺帅的……可是就这么抱、抱、抱、抱——噫——讨厌!讨厌!讨厌!】
想起自己被那股温暖所吸引,不假思索就抱了上去的行为,库鲁缇娅下意识地红着脸嗅了一下抱在怀中的被窝,然后又因为太过于害羞而在床上打起了滚。
【反、反、反正现在的慎二只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小鬼而已嘛!】
滚了好一会儿,库鲁缇娅才停下来思考起了现状。
【……待会到底该用什么样子去面对慎二呢?】
现在,对于二人来说,互相之间都是完全不存在任何秘密了,和另外一个人共享着自己的全部,对于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的库鲁缇娅来说,这种感觉既让人觉得新奇,却又有些困惑。
【他,会不会介意我知道他的过去呢?】
想起慎二可能会因为这个原因和自己产生隔阂,虽然库鲁缇娅相信慎二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个理由就讨厌自己,但是即便只是因为如此而不愿意面对自己,库鲁缇娅就觉得胸口一阵发紧。
【希望,能够带给慎二温暖。】
慎二的过去,绝对不能够算得上是什么愉快的记忆,而是不折不扣的黑历史。想要带给对方幸福——这样想着的少女,不知不觉中就忽略了自己在对方眼里,同样拥有黑暗过去的事实。
【——该怎么做呢?】
库鲁缇娅认真地烦恼了起来,而在抱着被子歪头思考的少女面前,房间门被猛地打开了。
“缇娅——身体怎么……呃?”
保持着右手举起推门而入的豪放姿势,慎二连着脸上的笑容一起凝固在了门口。
而由于对方突然闯入还没反应过来的库鲁缇娅,就这么保持着抱着被子的样子与慎二戴着眼罩,只剩一边了的眼睛呆然对视着。
虽然年幼,却已经开始变得微妙了的少女的曲线,白瓷般的滑嫩肌肤,从娇小的双肩垂下的金色秀发,由于抱着被子的姿势而遮掩地恰到好处的柔软身躯,频临爆发边缘而水汪汪的鲜红眼眸……内衣?内衣是什么?
“对……对不起——!”
“难道不会敲门吗你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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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的道歉和恼羞成怒的呵斥同时传到了系着围裙,正在和许久没有见过的日式厨具搏斗着的斯蒂法尔耳中。
“……看起来精神不错嘛,那俩位。”
浮现出了许久不见的柔和笑容,斯蒂法尔又低头摆弄起了已经三次翻面失败的荷包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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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动了。”
慎二双手合十,有些感动地进行着饭前的寒暄,一边重新扶正了由于少女并没多少力道的巴掌而稍稍有些移位的眼罩,在库鲁缇娅终于冷静了下来之后,斯蒂法尔的中式午餐也终于陆续上桌了。
“虽然切菜是没有问题,不过火候的掌握果然还是不行了。”
用标准的执筷方法利落地品尝了一下自己花了将近俩个小时做出的几道菜后,斯蒂法尔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头。
“咦?都挺好吃的呀?”
俩手各抓一只筷子,用十分别扭的方式夹起菜的库鲁缇娅歪着头有些不解地说道。
“你太天真了!”
“噫————!对不起————!”
猛然敲桌的斯蒂法尔让库鲁缇娅反射性地道了歉。
“如果对火候放松条件的话,是绝对无法成为一流厨师的!!”
“那个……你是巫妖王……来着吧……”
在不知为何燃了起来的斯蒂法尔身后,慎二有些没底气地提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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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真是宝贵的悠闲啊……”
饭后,除去将正在厨房与餐具继续奋斗着的斯蒂法尔,慎二如同猫一样眯缝着眼睛将散发着柔和香气的绿茶小口小口啜进了嘴里,而库鲁缇娅则是有些踌躇不安,又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这样懒散的慎二。
“唔呒……怎么了呢?”
大概是觉察到了缇娅的不对劲吧,慎二一边如同猫在打呼噜一样满足地叹了口气,一边向扭扭捏捏的库鲁缇娅出声询问。
“那、那个……”
像是被惊吓到了似的瑟缩了一下,库鲁缇娅用着有些异常高亢的语调说道:“回想起不久前的话……就会让人感觉现在这样真是不可思议呢……”
无论是现在正在狭小的厨房哼着感觉有些古老曲调的斯蒂法尔,又或是正在和自己对话的慎二,虽然在这之前三人之间也是有着基本的信任关系,但仅仅数天发展成这样平和的日常确实谁也没有想到的。
“嘛……你这么说也没错……”
慎二用杯口蹭了蹭下巴,脸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对我来说的话……大概就是,那个力量对于我情绪的影响比起想象中还要严重吧。”
“慎二你的意思是……”
“随时都要提防被力量吞噬,这样神经一直都如同绷紧的一根弦,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是会让周围的人感觉很阴沉才对。”
“也就是说……”
“当年。”
慎二有些得意地挺起了小小的胸膛。
“姐姐可是有“雷龙大概比你要迟钝一点吧’这样称赞我哦!”
“那应该不是称赞吧——!”
雷龙的话,据说是用剑捅了屁股后要过三天才会反应过来觉得痛来着。
“那、那个……”
觉察到话题被渐渐扯远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却毫无进展,库鲁缇娅有些局促地想要将说些什么。
“……?”
慎二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一个劲小幅度晃动身子的库鲁缇娅。
一脸呆相的慎二也好可爱——不、不对!
“慎二——!”
“哈?”
没错,自己是要将这份心意传达出去,将自己的这份心情告诉面前的人。希望对方也能和自己一样感受到幸福。
“还记得,我昨天说了什么吗?”
就这样继续下去——然后——
“你昨天有说了什么吗?”
“……”
主啊,这里有个笨蛋。
“话说昨天战斗太激烈了嘛,不过你像一个小鬼一样使劲粘着我不放记得还算清清楚楚来着。”
大概是误以为库鲁缇娅还在紧张昨天的事而耿耿于怀吧,为了能让对方放松下来,故意用损人的口气说着俏皮话,一般来说的话,大概就是库鲁缇娅借故闹一下,然后二人重归于好这样的情况。
虽然库鲁缇娅也不是不能理解慎二这特有的体贴。
但是——这份喷薄着汹涌而出的杀意又是怎么回事?
“慎~~二~~”
向着这个将少女之心当做蛞蝓一样践踏完后,还悠然自得地撒上了一层盐的家伙露出了清爽的笑容。
“嗯?”
“你这只笨蛋雷龙——————!!”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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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从客厅方面传来的吵闹声,让斯蒂法尔不禁笑出了声,但随后,脸色又有些微微暗淡了下来。
“力量……对于情绪的影响么?”
听到了有些在意的消息,斯蒂法尔的手腕轻轻一翻,散发着可怖气息的霜之哀伤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原来如此。”
在那绝世魔刃上,镌刻着符文的剑身中,出现了一道蛛网般细小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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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就觉察到了,自己是“异类”。
确实也一直按照周围的期望在努力着,取得了不俗成绩的同时,也从他人那里得到了与之相称的信赖和评价。
但是,在不知不觉中,就从“要做”,变成了“要为他人的期望行动”这样稍稍有些偏离了初衷的行为。
而看着抚养自己的义父那欣慰的模样,些许的疑惑也能够暂且置之不理。但是,在心里已经非常明白了,作为圣职者来说就像一个玩笑一样不合格的自己。
在缺乏这么做的必要动力的同时,却又像是被逼到绝路上了一样拼命去磨练自己,而作为教会异端的讨伐者“代行者”取得了令人啧啧称奇的成就之后,却又能够轻易放弃至今以来所取得的成绩,毫不犹豫地投入远坂时臣门下去学习一直以来对抗的魔术。
即便是严格如时臣,也对于作为弟子的自己在学习的过程中表现出的莫大热情赞赏有加。而对于自己本人来说,那只是在绝望的道路上迈得更远了。
因为,一直以来自己在所行走的道路上从未找到找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满足。
所以,自己才会如此渴求着与卫宫切嗣相遇,如果能够与理应和自己同样虚无、同样缺乏着存在意义的卫宫切嗣相遇的那话,那么就一定能够改变些什么……至少自己是这么期盼着的。
然而,这个期望却又一次落空了。
自己再一次,陷入了无尽的虚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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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漫天的绯雪下,人们在痛苦挣扎的姿态深深映入了绮礼的眼中。
——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周围的人们在奔跑着,喊叫着,仿佛这样做就能从这个噩梦一般的世界里醒过来一样。
——茫然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绮礼终于发现了自己一直以来所追寻的东西。
人们那疯狂的姿态在绮礼眼中带着异样的美感,让注视着这一切的他感受到了无比的满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打心底里为这份从未有过的充实感到欣喜的同时,一种让他几乎想要落泪祷告的冲动让他歇斯底里地大声笑了出来。
当然不会发现了。
父亲大概也会大吃一惊吧,作为圣职者一路挣扎着走过来的自己。
真正寻求着的,是毁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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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刚退,笔电风扇就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