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色的雪,是来自天上的,众神的眼泪——
那是在何处听过的传说呢?
用着仅剩一只的眼睛,慎二紧紧盯着那个从天空缓缓飘落的,带着无与伦比的美丽的身影。
蝴蝶般的双翼以仿佛将要拥抱整个世界的姿态完全伸展了开来,绯红色的雪花裹挟着那个身影,在蝴蝶型双翼的扇动下舞动着——那是一个太过于美丽,又太过于诡异的身影。
被白色的礼装包裹着的身躯,完全被污浊的血液所浸透,让人联想到死神镰刀的巨大月刃上也沾满了和衣服上一样的干涸的暗紫色血液,赤红色的双瞳闪烁着如同野兽一般疯狂的气息,却又蕴涵着无比空洞的虚无……
那是如同被钉在了十字架上的耶稣一样,圣洁而又残酷的场景。
眼前这个集美丽与污浊,端庄与疯狂,野蛮与庄重各种矛盾于一身的存在随着那漫天飞舞的绯雪一同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不要……不要……”
库鲁缇娅紧紧抱着虚弱至极的慎二,颤抖着的嘴唇发出了呻吟般的哀鸣。
骑跨着死亡坐骑,停在了慎二边上的berserker也紧紧盯着那个散发出强烈不祥感的身影,伴随着她在尸身血海中穿行着的死亡战马,此刻却发出了轻微的颤抖。
连死者也感受到了恐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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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那个……”
saber紧紧握在手中,代表着她的荣耀与胜利的妖精之剑,却无法给她带来任何安全感。
在那个身影出现的一刹那,有某种东西改变了,仿佛就连空气都变得粘重了一般,那是地震来临,海啸发生那样,灾难降临时所带来的无比压抑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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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魔术师的切嗣,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彻。
如果要他来形容的话,那个身影就是“根源”,或者说是与之无比相似的东西。
这就是魔术师们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么?
讽刺的想着对现状没有任何帮助的问题,切嗣从一边的口袋里摸出了香烟,可是原本应该放在另外一边口袋的打火机却已经不知去向了。
——这是切嗣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束手无策”。
————
慎二认识那个身影,“他”,或者说是“她”,不,应该说是见过才对,在最近出现的几个糟糕至极的噩梦中。
那里面,有自己的,也有库鲁缇娅的。
原来……是这样的么……
想起了萨莱蒙德斯死前所诅咒的话语,慎二用并不宽大的无力双臂紧紧抱住了颤抖着的库鲁缇娅,然后用尽全力,将想要传达给黑甲少女以及卫宫切嗣的话语吼了出来。
“berserker,那个是昔拉,最初的灭世者!曾经在审判日将世界毁灭了一次的,堕天使昔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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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
弱小可是贪婪,孤独却又傲慢,痛苦,却想要活下去。
多么丑陋,并且矛盾的生物啊。
——吾名为,昔拉
——乃天命之传播者,神恩的执行者。
——赐予人类平等的死亡。
——那才是,主无上的慈悲。
——吾即,最后审判——
——然后,屠杀开始了。
那是一场在最后直至今日也被归咎于人类自身的莫名其妙的错误,毫无道理的杀戮。
幸存下来的人们,怀着恐惧,悲哀,痛苦的心情,将那绯雪降临到大地上的一天称之为——
审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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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er——!”
“……支援berserker。”
即便不用saber大声喊出来,切嗣也知道,现在优先的行动顺序是什么,操虫使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姑且不论,而且身为佣兵兼职魔术师的切嗣也根本不知道昔拉、审判日这些宗教性的东西。想到这里,在切嗣的脑中却莫名地闪过了那个代行者——言峰绮礼的面庞。
但是有一点非常明确——那个,绝对是不能够出现在世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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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等,saber”
在摆好了架势的saber背后,berserker轻声呼唤道。
“你的宝具,应该已经被封印了才对吧?”
在与lancer的一战中,因为大意而被伤到了手指的saber,由于那个能造成无法愈合的伤口的宝具,现在应该也无法用力挥剑才对。
“那点小伤,完全不会影响到我的剑。”
虽然saber本来就是不甘示弱的好胜性格,但是在面对黑甲少女时,这种不想要输给对方的心情尤为强烈。
“……是吗?也许这就是所谓同类的竞争意识吧?”
“?”
说着saber有些听不懂的话,berserker与她并肩站在了一起。
“我的宝具如果能在零距离刺中对方,虽然不如你的剑能够集中于一点进行攻击,不过应该也能够对仅仅是影像的堕天使造成致命伤害才对。”
不过,berserker说着回过头神色复杂地望了慎二一眼。
“慎二和我之间的魔力传输已经被基本切断了,虽然契约还在,但是慎二现在体内的伪装魔术回路已经都被破坏掉了,而另一位缇娅并没有多少魔力,所以……”
berserker冰冷的眸子和saber对视着。
“我现在需要时间。”
“……没想到,还能有和你并肩作战的机会呢。”
saber露出了柔和的笑容,眼中却闪烁着战士才有的无畏的光芒。
“如果在生前能够有和你并肩作战的机会的话,那大概会是一件更加美妙的事情。”
berserker移开了目光,用淡淡的口吻说道。
“我也是。”
“……不”
绯红色的雪花打着旋儿落在了berserker雪白的长发上,少女冷漠的神情透着一丝孤寂。
“我想,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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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宫切嗣来到了慎二的面前。
被起源弹击中的少年显得凄惨无比,虽然比起完全变成了废人的凯奈斯要好太多了,但是在失去了伪魔术回路赋予恢复力的情况下,慎二一时半会根本没有独自行动的力量。
“呜~~呜~~!”
库鲁缇娅使劲将身子蜷成了一个小团,以便自己能够缩在比自己还要矮了一个头的慎二怀里,如同在地震来临前惊慌失措的小兽一般翘起了小半个屁股,用脑袋在慎二胸口使劲拱着,觉察到卫宫切嗣的靠近后,还回过头来发出了如同小动物一般没有半点威慑力的威吓声。
比起一开始的蹭得累,现在库鲁缇娅的形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崩坏着,虽然眼前的场景实在有些可笑,但是以慎二现在的身体状况,连笑一笑的余裕都没有了。
“……是玛奇里家的master,对吧?”
出乎慎二预料的是,在将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以后,切嗣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静下心来和自己交谈,而且看不出有半点的不自在。
这个人的人际关系一定非常糟糕,慎二暗暗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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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嗣站在慎二的面前,一向果决的他却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在少年的眼里,他什么也没看到。或者说,是他认为本来应该看到的东西,愤怒,敌意,憎恶,在切嗣的人生中,这三种感情中的任何一个都比得到的所有祝福加在一起还要多。
然而,被破坏掉魔术回路的少年却显得过于平静了,即便有着些许的敌意,那也是由于想要保护自己抱在怀里的少女而发的。
“情报的交流。”
原本只是想要逼问一下现状的切嗣,却脱口说出了让他自己也难以置信的建议。
“请把你之前想要告诉我的话,尽你所能,完完整整,仔仔细细地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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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圣杯里,有东西……”
切嗣一字一句咀嚼着慎二那少得可怜的描述,虽然情报来源被对方一句“梦里看见的”这样烂到很神奇的理由敷衍了过去,但是情报本身所描绘的确是恶劣至极的后果。
圣杯里还有一个,类似现在在天上暂时还没用动作的堕天使那样的东西,这本身就是一个恶劣至极的玩笑了,而且,就慎二的描述来看,圣杯里的那个性质还要更加糟糕。
“虽然听起来的确很荒诞……”
而且,消息真正的源头更加荒唐。
“……你想要做什么。”
“不是想做什么,而是能够去做什么。”
慎二用只剩下一只的眼睛紧紧盯着切嗣。
“圣杯……必须被破坏。”
切嗣沉默了下来,下意识地抬头撇了一眼天空,飘落绯红色的雪花,让灰蒙蒙的天空显得梦幻而唯美。
“你知不知道,圣杯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
慎二老实地摇了摇头,间桐脏砚说一句藏十句的方式让他对这场战争的起源以及历史根本没有太多的了解,而在他有机会了解这一切时,迫不及待地杀死了老怪物的行为又使他变得更加盲目了。“不过,艾因兹贝伦保管圣杯,间桐制作令咒,远坂提供灵地——是这样没错吧。”
“的确如此,”切嗣的手指由于过于用力而显得发白了,燃着的香烟被他使劲捏成了两截,而对于被烟灰烫伤的手指仿佛毫无感觉一样——这是他第一次在行动中表露出了感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了我的理想……爱丽丝的牺牲,究竟是为了什么——!
“圣杯……”仿佛被烫伤的是喉咙而不是手指,切嗣干涩嘶哑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一个个挤出来的。“就是爱丽丝……爱丽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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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一声巨响从天空中传来,仿佛万雷轰响一般,巨大的雷声响彻了整个天空,水柱一般的粗壮闪电将整个灰色的天空给映照成了惨白色。
“那是……”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这正在发生的一幕膛目结舌。
披着显眼的红色大披风,rider驾驶着那辆更加显眼代表着神王的奢华战车,直接撞上了绯雪正中央的堕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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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以后应该会改在晚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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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q群召人,群号书评区顶置——现在只有10个人啊岂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