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不是这么说啊,这个世界谁不贪生?谁不怕死?”张小史帮小七辩解道。
“那你呢?你不怕死吗?你又为什么要帮我?”小七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望着张小史,认真地问。
“啊?这……这不一样,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我觉得你不应该就这么被……所以我想帮你。”张小史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些语顿。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打开,一阵狂风从门外灌进来,吹起了桌面上的放置的一叠白纸,一个白色的人影站在门外,一张冷峻的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坐在床上的小七。
小七双手捂着脑袋痛苦地挣扎着,那个毛线球也滚到了床下,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线。
“苏叶,你干什么!”张小史站到苏叶面前,朝他怒吼道:“你快住手!她是我的朋友!”
苏叶看着张小史,皱起了眉头,风也停住了。小七感到那自己身上的束缚突然消失了,她抬起头,面带惊恐地打量着苏叶,张小史急忙到她身旁把她扶起,关切地问:“你没事吧?”小七摇了摇头。
“你去过渡劫旅社了?”苏叶冷冷地问。
“我去过哪儿关你这个面瘫什么事?”张小史话音刚落,门口便空空如也,哪还有苏叶的身影。
“这个人,好厉害的修为。”小七感叹道。
“他是我师兄……”
小七听了,回过头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张小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不过他可比我厉害多了……还有,你别要怪他,他一定是因为你是什么坏妖怪,所有才向你下手了。”
“张小史!”
齐易和马桶盖忽然冲进寝室里,恰好见了张小史怀抱着小七的这一幕。他俩先是被小七的相貌所一惊,早就传闻张小史身边有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没想到这是真的,然后马上侧过头过头说了句“你们继续,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便要往门外退。
“你们……等等”张小史急忙放开小七,叫住了二人。
“张哥,你的事情易哥都告诉我了,以前的事情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们计较了。而且,上次我阑尾炎犯了,晕倒在了厕所里,多亏你奋不顾身地冲进火里救了我。老宝我感激万分,今后,你就是我和易哥一样,就是我亲哥。”马桶盖拍着胸脯说。
齐易急忙补充道:“张小史,你别误会,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了老宝一个人,其他我一个也没说,老宝不是外人。”
张小史无奈地苦笑:“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也不想计较,只不过你们今天来找我是想干嘛?”
齐易顿时显得有些难为情:“我们的住处不是被火给烧了吗?所以……”
张小史刚想说什么,但忽然想到了齐心,于是便说道:“那好吧,这楼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喜欢哪间,自己去打扫吧。”
“真的,那太好了!”
两人显得很兴奋。
“对了,齐易,我想问你个问题。”张小史又叫住了正准备出去的齐易。
齐易疑惑地看着他:“你说。”
“你哥哥最近上哪去了?”
齐易不知道张小史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这个,但还是告诉了他:“家里好像办一件什么事情,把他派到外地去了。”
在齐易和马桶盖离开房间后,小七才缓缓地向张小史说道:“你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他心肠不坏,留在这儿起码会比较安全。”
两界桥,天劫旅社。
花东东坐在转椅上望着窗外的风景,一个不速之客忽然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中。
“就这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闯入前辈的房间,怕是不合适吧?”花东东笑着向来人说道。
“你们要他做什么?”苏叶冷冷道。
“看来你是见过他和小七了。”花东东转过身子,“我们一来是要他帮那只小狐狸渡天劫,二来也是为了锻炼他。”
苏叶眉头一锁,没有说话。
“去东海鱼钓岛斩一只两千五百年的妖精,对你来说也许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对小史,的确是个不小的锻炼。如果你真是为了他好的话,我就劝你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情。现在这个情况,你不可能永远保护他一辈子,除非他自己强大起来,担负起自己的使命。而且,你师傅,也是这个意思。”花东东缓缓说道。
苏叶仿佛若有所思。
花东东继续说道:“要真想帮小史担负点什么,就好好注意一下齐氏集团最近的举动吧,他们仿佛要组织天下修道的人进行一次什么盛会,但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花东东话音刚落,苏叶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花东东摇了摇头,叹道:“这小子。”
一场秋雨一场凉,在连下了两天的细雨后,珠城的天气也越来越凉,日子仿佛平静了那么几天。
小七的伤几乎痊愈了,苏叶就在那天突然出现后又神龙见首不见尾了,齐易和马桶盖搬进了半坡老楼,虽然陆维东对此颇为不满,但在张小史的劝说下也是勉强答应了,但对二人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席颖还是经常到半坡老楼来找张小史,但有个齐易这个挡箭牌,张小史的日子倒也好过了多少,原本冷冷清清的半坡老楼一下也就热闹起来。
夜已经深了,寒风偶尔撩起枝头的树叶。半坡上的老楼突然亮起一盏楼灯,两个人影从半坡老楼里走出。
“衣服都带够了么?那边可没珠城这么暖和了。”小七朝张小史问道。
张小史抖了抖肩上的一个大背包:“放心,什么都准备好了,反倒是你,还穿得这么暴露,就真不怕着凉?”
“我是妖,不怕冷。”小七说完把一团东西递到了张小史面前:“这个是给你的。”
张小史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一看,正是小七这些天自己动手织的围巾。顿时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他心底升起,整个人也愣在了那里。
“还愣着干嘛,快走啊。一会可不上了火车了,我可没力气驮着你飞个几千公里。”小七向着张小史嫣然一笑。
张小史这才缓过神来,把毛巾小心翼翼地收进背包里。走出了两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中的半坡老楼,握紧了手中那台已经关机的手机。
“再见了维东。”
张小史悄悄在陆维东的床前留了一张字条,告诉他自己往横断山脉的圣母峰去了,让他在学校等自己。
当然,张小史欺骗了陆维东。他并不认为这张纸条能够阻止陆维东。但是一个东方的鱼钓岛,一个西方的圣母峰,陆维东总要做出一个选择,但愿他选的是往西方走。
鱼钓岛位于东海中心,距离东海最大的海滨城市厦市约有600多公里。他们的打算是先乘坐火车抵到闽省的厦市,待抵达厦市之后再寻找渔船前往鱼钓岛。
小七头上戴了一顶帽子,脸上挂了一幅墨镜,这让她那绝色的美貌稍微得到了遮掩。虽然这个季节不是出行的旺季,而且这列火车还是深夜,但大概因为珠城是始发站的原因,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还是挤了不少人,空气也似乎有些沉闷。
大部分的旅客都一脸倦容地坐着,有些衣着朴素的旅客也注重自己的形象了,干脆枕着行李躺在了地上。只有一些七八岁的孩子显得特别兴奋,在候车大厅里欢笑地跑来跑去,对一切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他们应该是那些千万怀揣着简单梦想的打工大军中的一员吧。张小史这样想着,心里不禁有些悲凉。
“请乘坐珠城开往厦市的k190次列车的旅客朋友依次排队检票入站……”
当候车厅响起了播音员这清亮的嗓音后,刚刚都还无精打采的乘客们立马换了一副模样,提着大包小包拥挤地排成一条队伍。张小史和小七只是坐在原地,待前边的旅客几乎全部进了通道后才慢慢起身,跟了上去。
他们上了火车,找到了自己的那节卧铺车厢,二人相继躺上去,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透过车窗看到的景物轮廓退到了远方,没有消逝,却已经黯然失色,夜霭中的城市如同一道朦胧的暗流,涌向后方。
待火车抵达厦市,已是次日的傍晚。厦市虽不是闽省省会,却是闽省第一大城市。虽然闽省不及珠城所在的粤省,但厦市的繁华比之珠城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二人也无心领略这座城市的魅力。下了火车,便向人打听可以出海的地方,然后又在一辆面包车上花费了近两个小时,终于穿过厦市繁华的城区,来到了个偏僻的邻海小镇。司机倒也是个好人,料想这二位乘客也该是饿了,便向二人推荐了这镇上有名的农家海鲜鱼庄。
眼前这座饭店,与其说个是海鲜鱼庄,但还不如说是个大排档。木头在海岸上搭制了一座大棚,前边就是一片沙滩,海水不停涨落,凉风偶尔吹起一排排椰树,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走近了,才发现这鱼庄里熙熙攘攘地坐满了不少人,果真如司机所说的那般,生意是热火朝天。二人转了一圈竟然没有找着一张空余的桌子。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二位,请问是用餐吗?。”
张小史回过头,见了面前这个男人顿时大吃一惊,惊呼了出来:“是你!”
面前这个腰圆臀厚的中年胖子见了张小史,那张憨厚的圆脸也是微微一愣,然后望了一眼旁边的小七,却又露出了一些疑惑的神情。
但他立即给了张小史一个十分热情的笑容,“老弟,是你啊!真没想到还能在这儿碰见你!来来,我带你们去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