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局抬头望了一眼男人,心想这席府的管家果然不是一般的人。虽然每句话都说得平淡无奇,却一直在暗示自己注意自己的身份,还一直拿席董事长来压自己。让自己意识到,不管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也好,是为了帮什么人也罢,也要看看那边可是席董事长亲自重视的,自己这边的筹码够不够这个资格?这样一来,自己也自然分得清个轻重。别说只是齐家的两个小毛孩子了,就是齐家老爷亲自过来,也怕还是要给这席董事长三分面子。
“这,这张公子不在这儿了…….”孙副局一脸难色的说道。
“那他去哪儿了!”陆维东听到张小史不在这警察局里了,更印证了自己开始的猜测,一想到张小史现在有可能身处危险之中,他就感到一阵阵的害怕。
“他被齐少爷带走了。”
“是不是齐易他们?”
陆维东向孙副局质问道。听到‘齐少爷’三个字,他的脑中顿时浮出张小史向他打听齐易那件事,还有齐易看到席颖和张小史在一起那恨得咬牙的一幕。
孙副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混账东西!”
陆维东说完,没有顾旁人的阻拦冲出了房间,朝外边奔去。
树荫下,坐着一男一女。长相颇为甜美的女子把头靠在男子的胸膛,男子则是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女子身上游走。
“齐易!”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齐易抬头就看见一个黑色的物体猛地朝他冲了过来。还没待看清这货到底是什么,就只感觉左眼一黑,然后冒起了阵阵星光,接着整个人就朝后倒去。
“陆维东?你疯了吗!”
齐易双手捂着左眼,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次他可算看清楚来人了。可还不待他站稳,右脸又挨了重重一拳,整个人狠狠朝身侧的树干上撞去。
女子呆呆望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一身的杀气,竟然惊得忘记了呼喊。
“怎么?是不是也想把我也抓进警局里边?那你尽管来试试好了,大爷我奉陪到底!”陆维东边说着脸上的肌肉边微微颤动。
“你……你怎么知道。”齐易双手扶着树,左眼鼓起了一团黑包。
“这没你问话的份!告诉我张小史被你弄哪去了?是不是被你弄去警局的?”
“你都知道还来问我……”
齐易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又中了一拳,他头猛地朝后仰了一下,然后就感觉鼻子辣辣的,好像还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流了出来,用手一摸,是血。
“我说得是现在!张小史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啊……”
“放屁,他们明明说是被你带走的!”
“我真的没有啊……”齐易的话里已经带了哭腔。
“你还敢骗我?”陆维东说话间已经举起了一只拳头。
“不,不,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我都告诉你……”
“说!”
“我只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哥哥,这个主意也是他出的,事情也是他出面办的,我只是去警局打了张小史一顿,我也没真想对张小史怎么样,都是我那帮损友怂恿的……”
听到这儿陆维东有些吃惊,齐易的哥哥不就是学生会会长齐心吗?
“然后我就丢下了一万块钱,让警察把他拖医院去。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医院?你们究竟是把他打得有多严重?你们怎么可能伤得了他?”陆维东一把抓住齐易的衣服,把他拉到身前,有些激动地问着。
“这……这……”齐易面带难色。
“快说!”
“是我哥给了我一根木棍,张小史告诉我……”齐易有些支支吾吾的说着。
“他告诉了你什么?”
“他告诉我里面是死人的脊柱骨和婴儿的下巴油。”
听到这儿,陆维东震惊了一下。如果这小子说的是事实的话,那张小史一定是定是落入了他哥哥齐心的手上,从齐易的描述来看,他的哥哥很有可能也是一个修道中人,还修的是邪道!那张小史可就真的有危险了。
“你哥哥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齐易小声说着,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恼了面前的男人。
“打他手机。”
齐易从兜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片刻后,无奈地说:“关机了?”
“什么!”陆维东不可置信,然后问道:“那他也许会在哪儿?”
“或许是在凤凰山畔的16号别墅里。”
陆维东听完这才放开齐易,朝外边跑去。忽然,他停下来,转过头来抛下了一句话。
“齐易,你要是想来找我算账,我陆维东随时奉陪张小史要是好好的,那也还好说;他要是有个意外,我陆维东发誓非要你们俩兄弟下去给他陪葬不可!”
齐易愕然地站在原地,只觉得的一股凉意在身上游走,身上的汗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竖起来了。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行驶在空旷的山路上,然后岔进了一条曲折的小路之中。
越野车在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这栋别墅位于半山腰,三面环山,环境十分雅致。
车上下来几个壮汉,架着一个的男子走进了别墅里边。男子头上被一个黑布罩在,两只手被反铐在背后。
张小史被这几个壮汉粗暴地扔在地在,头上的黑布被解开,这开看清周围的环境,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是一个一百来平的正方形房间,四周无窗,左右两侧各有一道向上的楼梯,看样子应该是个地下室。
一个印着巨大的红色鸟形图腾的法潘悬挂在天花板正中间的显眼位置上,周围还挂着各式图纹的其他法幡。这只古怪的火鸟,张小史怎么会没有印象,黑衣人的飞镖上,那根脊柱棍子里,现在又出现在了齐心的这房间之中。这图腾到底是什么?
除了天花板上挂着的法潘,四面墙壁分别镶嵌着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几具大小不一的骷髅架子,还有裹着白布的干尸整齐地排列在两边,让人看着不禁有些胆寒。一面巨大橱柜里展示着各式符咒法器,对面的一个大柜子里则是密密麻麻地隔成小方格,每一格上边都挂着一块写着药名的小牌。药柜旁边还有一个不小的炼丹炉,炉内墨绿色的火舌时不时从透气孔里荡出。
“看够了吗?”
说话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他带着一副黑框眼睛,身着一件整齐的白衬衫,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打扮。他坐在一个古典的欧式沙发上,翘着腿,饶有兴致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张小史。
张小史不屑地说:“乱七八糟!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修的什么?说炼丹吧,你这里边又偏偏有符箓。说你习的是四象伏魔吧,你又搞一些阴鬼阴兵,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法器、法幡。正不正,邪不邪!”
男子一笑:“哈哈,果然是行家。”
“你就是那脑袋缺根筋齐易的哥哥,齐心吧?”张小史问道。
“你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呀。可是刚刚在局子里头,怎么做出那么愚蠢的举动呢?”齐心佯装着惋惜地说。
“是吗,我愿闻其详。”张小史淡淡地说。
“你就算看出了那根棍子是什么,你也该闷声发大财啊。为何还要告诉我那好弟弟?以至他打电话来向我兴师问罪。哎,你说,你这么干,让我知道了你清楚了我的秘密,那我还能饶得了你么?”齐心时而摇头叹气,时而又作痛心疾首状。
“呵呵,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的吗?凭你的道行想把那脊柱骨隐藏得神不知鬼不觉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可却偏偏要故意露出端倪,不过是要试探我道行究竟能不能发现,如果不能,那我自然也是入不得你法眼;如果我发现了却闷不作声,也无非是个懦弱胆小之辈,你也不必把我放在眼里。”
“哈哈哈,你果然是个不错的对手。那日我的好弟弟找到我,向我了说了一些情况,我就隐隐猜到你是个修道之人,所以才想要试探你一番。可是我还是有一点想不通,既然你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为什么还要往里边跳?”齐心有些疑惑地问。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个人,一旦心里有个什么疑问,我就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非得不顾一切把它理清了不可。”张小史笑着说道。
齐心没有说什么,只是从沙发上站起来,绕着张小史来回走了两圈,然后在他面前蹲下,用手夹起张小史的脸。张小史的脸上本来就肿起了不少紫的、红的、黑的包,把他的眼睛挤得很小。再这么被齐心一捻,眼睛更是被挤成了一条细缝。
“你知道吗?你这张脸,真让人感觉不舒服。”
齐心说完把张小史的头用力向下摁去,张小史往后一倒,露出了胸前一道道的伤痕。
“看来,我那好弟弟没有白费我这哥哥的一片好心,把你伺候得挺周到的嘛。”
“托你的福,还死不了。”
齐心猛地一站起,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朝两边的大汉喝道:“给我抬起来。”
张小史歪着头,身子被一左一右两个大汉架着,然后就见齐心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杯子大小的白色盅子朝他走了过来。
“听说修道之人气门血脉里流出来的血,佐以骨灰,微火淬炼成丹药,服下之后便可功力大增。一直没有机会试一试,今天你算是给我开了荤。”齐心看着张小史的眼神,就像是盯着一道美味佳肴。
“哼,还要不要再加一点胡椒花椒,那样味道更好。”张小史嘴角浮现一个不屑的笑容。
“死到临头还敢消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