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入了一处大院,两个警察把车门拉开。
张小史惬意地享受着这皇太后般的服务,一左一右两个太监扶着。他抬头望了望眼前这栋建筑,上面“人民警察为人民”七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有些刺眼,让人不敢直视。
冰冷昏暗的楼道里走出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大肚腩、地中海。脸颊上的肌肉纹路有些奇怪,像是常年媚笑堆成的,又像是时常发怒扯出的。
“副局。”
三个警察见了男人都停了脚步,语气中充满敬畏。
男人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望了张小史一眼,就好像看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物品。
“抓回来了?那先拖去关着吧。”
男人淡淡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三人把张小史带到一处偏僻的小屋子里,里面十分空旷,除了墙角一个闪着红光的摄像头和把屋子隔成里外两间的大铁门,再无他物。
张小史被压进铁门里,歪嘴警察明显对他有些忌惮。他顿了顿身子,对张小史说道:“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这怪不得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办事。”
看到张小史没什么反应,歪嘴警察才又拿出一个手铐,一个铐在铁门上,一个铐在张小史手上手铐的铁链上。
办完这一切,三人退出了小屋,把外边的木门带上,只留下了张小史一人。
张小史环望了这小屋一遭,心里笑了笑,没想到这就是警察局啊?自己这辈子还真没想过能进这里面。
突然挂在墙角的摄像头红光消失了,然后就见了木门上传来一些动静,几个人走进了小屋。
张小史朝眼前的四人笑了笑:“果然是你们四个啊!”
“小子,你死到临头还敢这么猖狂!”马桶盖看着张小史一脸的怒气,正想冲上前去,但好像想到了什么,退回到齐易的身后。
齐易手里拿了着一根一米来长,手臂粗的木棍。他把这根木棍在张小史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张小史,男,二十岁,孤儿,从小被个破城隍庙的老道士收养。”
张小史看着齐易,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他竟然把自己的底细调查得这么清楚。
“就是一条比野狗好不了多少的贱命!你也配和易哥抢女人!我呸!”马桶盖在一旁骂道。
张小史笑了笑,“呵呵,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可对席小姐没什么兴趣,我们之间就见过两面。”
“我呸!小颖怎么会看上你这耸货,敢做却不敢承认。你今天要是跪下来求我,再乖乖地给少爷我磕三个响头,我倒可以考虑放了你。”齐易说道。
“看来我们是没得谈了。”张小史淡淡道。
“易哥,别和他废话,就让我们今天教教这小子做人的道理。”马桶盖朝起齐易说道。
“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张小史朝马桶盖冷冷地看了一眼。
马桶盖一愣,齐易说道:“别怕,就算这小子真有古怪,我们不是还有我哥送的这个吗?”然后晃了晃手中的木棍。
“哈哈,你以为拿着一条破木棍就能把我怎么样么?你来试……”
张小史话音未落,就感觉脸上一阵刺辣。怎么会……这根棍子……
“哈哈,你怎么不继续说了啊?”齐易盯着张小史狞笑道。
张小史侧着头,左脸已经微微隆起。
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已经运气抵抗了……这根木棍怎么还可能打得到自己……而且……这股辣疼的感觉……阴寒……恶毒……似曾相识……
“啪”
张小史的后脑勺又被棍子猛地一击。他狠狠地朝铁门上撞上去,铁门发出了巨大的声响,****的背部被铁门挤出了几道方形的痕印。
果然……自己的道力根本就对这根棍子没有作用……而且……这个手铐也有古怪……竟然被人加持了禁制……自己也无法挣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哈哈,小子知道厉害了吧!”马桶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掐住张小史的脖子,把他的头举了起来。
张小史冷冷地看着马桶盖,眼神中闪过怒气。
“你这是什么态度!”
马桶盖握紧了另外一只手握紧了拳头,猛地朝张小史面门上砸去。
“啊!”
传来一阵惨叫,不是张小史,而是马桶盖。他的右拳一片血肉模糊,隐隐约约露出了手指上的森森白骨。
“老宝,你没事吧?”三人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围过来扶住马桶盖。
张小史愣愣冷冷地说:“我说过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住口!”马桶盖推开身旁的人,从齐易手里一把夺过那根木棍,朝着张小史的脑袋就挥了上去。
张小史只觉得脑门亮起了一片白光,然后腰侧,背上,胸前,腹部传来一阵阵的辣疼。这棍子的力道不仅仅只是打在他的**上,还像是打在他的三魂六魄上。
马桶盖疯狂地挥舞着木棍,张小史低着头瘫坐在地上,两只手被高高铐在铁门上,****的上身肿起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紫痕,有些已经破皮,却没有血液流出。
“老宝,够了!”齐易从后边的拉住了马桶盖,抢了他的棍子。然后朝地上的张小史说道:“小子,你给我离小颖远点,下次,我就没这么好心了。”
张小史只是垂着头没有说话。
齐易从兜里摸出一个钱包,正是用来诬陷张小史那个。他从里面抽出一扎钱,扔在张小史面前:“这是给你的医药费。”
“慢着!”
张小史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叫住了四人。原本帅气的脸上大大小小的肿起了好几个包。
齐易一脸意外地看着张小史:“怎么了?你还嫌被打得不够尽兴是吧?”
张小史吃力地甩了甩头,“你就不想知道你手里拿着的那根棍子是什么东西?”
齐易疑惑地看了看手中的棍子,这就是一根在普通不过的木棍而已啊?
“易哥,这不是你哥给你的吗?怎么就只有这根棍子才能伤着这个小子,我们的拳脚就碰不了他?”马桶盖也好奇地向齐易问道。
“这根棍子是什么?”齐易朝张小史问道。
张小史没有说话,只是用头指了指面前的墙壁。
齐易举起木棍,身旁的三人也往一边站开。
“哐当”一声。木棍在接触墙面的那一瞬间裂了开来,表面还掉下了几块木片。
“这是什么?”齐易一脸惊容,忙把手中的木棍扔开,旁边的三个跟班也被吓得不轻。
张小史看着地上的那根木棍。木棍前边一截已经裂开来,露出了一截如蜈蚣一节一节般的森森白骨,每一节白骨连接处还长着朝外边尖尖凸起的骨头,茶黄色的液体也不断从棍子里渗出。
“这长骨是死人的脊柱骨,这粘液是婴儿的下巴油。”张小史冷冷答道。
“你是什么知道的……”马桶盖问道。
“还问什么问,快走!”齐易拉起马桶盖,四人便惊慌失措地离开了小屋。
张小史仔细端详着面前的脊柱骨木棍,果然在脊柱骨中部隐藏着一个不大的红色鸟类图腾。就和那天在丽泽湖心,那个神秘黑衣男子发出的飞镖上的一模一样。还一样使用了婴儿的下巴油,难怪这股辣疼自己似曾相识。
歪嘴走了进来,看到了满身伤痕的张小史他没有吃惊,眼中还隐隐流露出了惋惜之色。但看到地上的脊柱骨也着实被吓得不轻,他没有多问,只是掏出钥匙准备解开张小史手上的手铐。
“慢着!”一个胖警察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小屋里,制止住了歪嘴的动作。“先别解开,这个人齐公子还要。他的人在外边等着了,马上把他给弄出去。”
歪嘴有些不解:“齐公子不是吩咐把他给弄到医院去么?”
“是齐家大公子要的人,不是刚刚那个二公子。”胖警察解释道。
齐家大公子,莫非就是齐易的哥哥,这根棍子的主人?想到这儿,张小史当下做了一个决定。
“擦,一会这个,一会那个。老子没心情陪这几个毛孩子玩了,谁爱陪谁陪。”歪嘴把钥匙往胖警察身上一丢,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小屋。
“你有什么火别朝我撒啊,什么人啊这是!”胖警察朝着歪嘴的背影不满地抱怨道。
“警察同志,你……你……能不能帮我换副手铐……”张小史的声音有些虚弱。
“换什么换,有什么好换的?”胖警察喝道。
“这幅手铐有些小了,箍得我难受……”
“全身上下都这样了,还会有哪个地方好受?哎,算了,看你也是怪可怜的,你等等吧。”
张小史被胖警察推出了警楼,上身已经披上了一件衣服,遮挡住了那些让人胆寒的伤痕。兴许是胖警察出于好心,也兴许是不想让这么一个满身伤痕的人从警局里走出来破坏了警局的形象。
警局后院停了一辆黑色的高级越野车,几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从胖警察手里接过张小史。
这次张小史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他被粗暴地摁进车里,眼前一黑,一块黑布已经罩在了他的脸上。果然,这块黑布也被法术禁制加持,让他无法透过道力看清外边的一切。看来这个齐大公子做事的确是滴水不漏,他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会一会这位真正的幕后黑手了。
车缓缓启动,驶出了警局大院。
陆维东在寝室里来回踱步,一脸的焦虑。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殷瑶,只是把自己关在寝室里却是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