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东顺着张小史所指的方向望去,是一幢五层的西式建筑。一层大门上边凸出的半圆形的门沿上,红色的霓虹灯的围城五个字“友斤女小子”。字体大大小小,完全不统一,字和字之间的间距也不同,或款或窄,或上或下,显得十分怪异。
“这……”陆维东睁大了眼睛,又往前走了两步才恍然大悟。
“看清楚了吧?”张小史问道。
“嗯。”陆维东使劲地点了点头。原来,这“友斤女小子”正是“麦斯威尔逊”中的一部分,也许这霓虹灯是因为年久失修,这块招牌只有这几个字还亮着。
“欢迎光临!”
两人刚靠近大门,两个高大俊朗的门童向里侧拉开玻璃门,动作十分标准娴熟,而且几乎是同步一致的,就连说话也是异口同声,完全分辨不出二人的音色。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长得这么像的双胞胎,就连说话,动作都几乎一模一样。”陆维东在张小史耳边小声嘀咕。
张小史给了他个眼色,示意他别多嘴。
别看这家酒店从外部看来是其貌不扬,但里边却是颇为考究。精致的大理石地板,华丽的大吊灯,古色古香的皮沙发,彰显着一种尊贵的气息。大厅一侧西墙上,挂着一幅欧式装裱,内容却是古典的水墨山水国画,笔法悠婉,意味深长。
前台和所有大酒店一样,挂着世界主要城市的时间,有帝都,纽约,巴黎,东京,还挂着一只没有标注地名的时钟,和其他一般的钟表上有十二个刻度不一样,它只有九个刻度。张小史一眼就认出了这只时钟,显示的是阴间的时间。
漂亮的前台收银员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她的笑容很美,举止很优雅,声音也很委婉动听。一眸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十分得体,却总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靠近她,还有一股隐隐的清新香气。
“客人你好,让您们就等了,这是您们们的房卡,请收好。”收银员双手把一张房卡递到陆维东手上。
“你好,我想问一下贵酒店的总裁钱一丈先生……”
张小史的话还有说完,美丽的服务员就好像料到他们会问什么似的,柔声说:“客人,你所想知道的一切都在客房里。”
这时,旁边又走过来一个服务员,这下,陆维东不淡定了,因为这个服务员的身高样貌几乎和收银员小姐一模一样,连身上的气味都是一样的,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客人,这边走。”
连声音都一模一样,这所酒店是怎么做到的,不光门童,连同服务员也是,难道这家酒店请的都是双胞胎么?就算是双胞胎也会有一定的差别吧,但这实在是太像了!
张小史拉了拉愣住的陆维东,他才从沉思中缓过神来,跟着上了电梯。
楼道宽敞明亮,铺着红色格纹地毯。这和陆维东原本所想的完全不同。想象中,这旅社应该是位于人烟寥寥的偏僻角落里,外表破烂不堪,里边则应该是蛛网丛生,乌鸦低鸣,还应该有一个一直垂着头的老头老太太,衣服要越破烂越怪异越好,手里一定要拿着一根就要烧完的蜡烛,阴森森地说着:“欢迎光临”。最次也应该狭长的楼道,昏暗的灯光,灯泡能一闪一闪更好,最好还要能够发出“兹兹”电路接触不良的声音。可惜,除了前两样,这家旅社没有一条符合的。
找到了406号房间,刷了卡,里面漆黑一片,在左侧的一个卡槽里插上卡,灯光才一下亮起来。房间虽然不大,装修却也是简约清新。
陆维东一把上前扑倒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张小史则是绕着房间仔细地观察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最后在另外一张床上坐下。
“我觉得这屋子里挺正常的啊,那个前台****说什么‘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房间里’到底是什么意思?”陆维东从床上坐起说。
“这间房间是挺正常,可这酒店就不一定了。”
“你的意思是?”陆维东有些不解。
“那几个服务员你怎么看?”张小史问。
“简直就像是一个人嘛,就算是双胞胎也没有这么像的。”说起这个,陆维东还是一脸的疑惑。
“那你有没有闻到些什么味道?”
陆维东想了想,然后好像记起了什么似的说:“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印象,好像不管是那个两个门童,还是那个收银员和领路的服务员,都隐隐地散发着一股奇特的香气,若隐若现,那香味真有一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檀香。”张小史说道。
“檀香?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这个味道,难道,难道……”陆维东心中浮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他们是—式神!”
张小史点了点头,缓缓地说:“檀香树,木极香,几十年才能长成一棵成木,劈其木雕成小木人,施以道术,可召唤出式神。”
“能召出式神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他还能一次召出这么多只,在这里日夜不停进行酒店经营,指不定有几十了年呢,这道术是有多么的强大,我完全没法想象了。这个钱一丈实在是太****了!不过小史,你怎么一下就猜到了?”
“我小时候看师傅使过……现在我在想师傅所说的‘天劫旅社’这个名字的问题了。”张小史若有所思地说。
“天劫,天劫,不是就是那些除了万物之灵的人类以外的其他的生灵,想要修行道法,化而为妖,每隔一定时间就必须遭受到的一次上天的惩处么?简单的说,不就是就是妖魔鬼怪500年时遭到一次水劫,1000年时一次火劫,3000年时一次雷劫,10000年时遭到一次生死劫么?这点常识谁还不知道啊。”陆维东有些得意地说着。
“嗯,你说的没错!”张小史点了点头,“我在想既然这家酒店叫‘天劫旅社’,那一定是帮妖渡劫的,那个服务员也说了‘我们想知道的都在房中’,她一也以为我们是妖了,如果我们是妖,我们来这的目的肯定是渡天劫……”
“哦,我明白了,作为一个消费者,我们想知道的无非是服务项目和价格,那个前台****所说的‘我们想知道的’应该就是指这个,那么这房间里应该有价目表一类的东西吧?可是,怎么没看着。”陆维东接过了张小史的话说着。
“笨蛋,都说了是给妖服务的,你又不是妖,肯定看不见。”
张小史说罢,在指尖祭出一张黄符,指向半空,黄符迸发出一阵金光。金光消失,原本空无一物的电视柜旁多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字牌,陆维东忙上前把它取过,却发现张小史低着头,一手捂着心口,面带苦色。
“小史,你怎么了?”
陆维东关切地上前问着,张小史摇了摇头说:“没事,应该是上次受的伤还没调理好,没有大碍。”
“都怪我,要不是你为了救我,也不会逆气施符,也不会……”
“笨蛋,你要再提这事我可真翻脸了。赶快看看上边都写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