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他这大刀,不重,也就二十斤出头,使着倒是习惯,可本人速度不快,力量就更不用说了,只比普通兵卒稍稍强一些,想想当初被曹洪三两刀劈下城墙的尴尬,而这徐晃可算作超一流武将,比曹洪更胜一筹,估计这次会被他一斧子砍倒在地。
众人让开,两人相对而站,架势都摆足了,正要开打,一道划破空气的嗖嗖声急速响起,张闿眼角余光看见一大团黑影直扑过来,连忙一个熟练的赖驴打滚,翻身滚到一边。
砰地一声,尘土扑面,一头黑野猪在地上哼哧了两下就不动了,陈到从旁边出来,指着张闿瞄着徐晃,“他是我的雇主,你要和他打架,我来。”
丫的,空中飞猪!还好大一头,张闿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这么一会,陈到居然已经逮了一头成年健壮的野猪回来,端的是个人才!
“叔至用什么武器?”徐晃倒提开天斧。
“铁剑!”陈到站在徐晃对面,单臂执剑,遥指徐晃。
“你们点到而止哈!”张闿嘿嘿笑着拖着野猪,让到一边,暗自赞着陈到这护卫来的实在,可比旁边看热闹的几百丹阳兵靠谱多了。
把野猪搁在路边,张闿长出一口气,这黑不溜秋的野猪颇有点重,看陈到提在手中,随手一扔就是三四米远,看样子不仅身手敏捷,这力气也是不小,只是为什么在三国演义中名声不显呢?
张闿寻棵大树一靠,抱着双臂观战,两旁丹阳兵排成一串,唯有贾诩站在一边不动声色,似乎对这次对决没有太大兴趣。
场中,两人开始动起手来,尘土飞扬,时不时的几声剑斧相撞的砰砰声,炸的人耳朵嗡嗡作响,几回合实打实的较量,看样子应该是徐晃气力更胜一筹,大斧舞动时一片呜呜声,而陈到闪得快捷,时不时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一剑,逼得徐晃连连招架。
“文和?你看他两人谁能获胜?”张闿看的过瘾,也有些心惊,这可是真刀真枪的较量,万一一个不小心擦到人,那可就是缺胳膊断腿的下场了。
“马下交锋,陈将军更胜。”贾诩回道。
又观战一会,果真如他所说,徐晃的斧头到底是重了,用来冲阵陷阵倒是无往而不利,但是在这种快节奏的交锋中,就算气力十足,长时间持续舞动之后,速度也不由自主的慢慢降下来,被陈到的长剑逼得有点缩手缩脚,到最后干脆大斧一竖,整个遮住人身,或用斧头或用斧柄,立在原地上下遮挡,这下,任陈到长剑刺得多快,都被他挡住,场面又陷入僵持,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没法分个胜负。
“好了,叔至,停手!”张闿走得更近些对着占据主公的陈到喊一声,两人听得这话,都收起武器让到一边。
“叔至兄弟真是好身手!”徐晃忍不住赞叹一声。
陈到把长剑挂在腰上,上下仔细打量徐晃几眼,回了一句“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捉不住的东西。”看样子把徐晃和狼,野猪之类的动物混为一团了。
“哈哈,别互相恭维了,你肚子不是饿了么?”张闿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野猪,“快来把它处理了,这么大一头,你吃饱之后,其他人每个还能吃上一块。”
又一会,出去打猎的几十丹阳兵一起返回,林子里东西到不少,兔子野鸡各来几只,众人一起动手,在林间的小道上来了个篝火会,可惜没有酒,总觉得少了什么。
“府君,有人围上来了,四五百人上下。”陈到突然走到张闿面前,小声说了一句。
四五百人围上来?这可是在自己的地盘,怎么会被包围?不过陈到异于常人,应该不会弄错,张闿有些愕然,难道是山贼?
“兄弟们,抄家伙,有朋友来看我们了!”张闿来了兴致,把大刀拿在手中,左右观望。虽然自己就是贼出身,不过还是觉得有些新鲜,
丹阳兵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围城一团,把张闿和贾诩护在中间。
“呔!”一人从林中跳出,一声大喝倒有几分气势,身后慢慢跟上一群人,个个显得凶神恶煞,“见到爷爷,还不把武器都放下,束手就擒!”
徐晃手持大斧站在最前面,回头看了一眼张闿等着他下令。
张闿倒是好脾气,等一伙山贼都围上来,还颇有兴致的左右看看,突然发现当先的两人有些眼熟,定眼一看,认了出来,张冠与李岱!虽然过去两年之久,可这副嘴脸倒是不曾忘记。又往旁边的众人仔细看了看,没发现熟悉的人,看来就这两人继续当山贼了。
当初杀死曹嵩的时候,劫来的大批财物埋在树林,人刚来这时代,心气犹在,准备带着五百手下大干一场,可就是这两人趁夜离开,想私吞财物,导致大伙心绪难安,最终分了财物,各自逃命去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着,真是缘分不浅!
张闿哭笑不得,拿了财物做个富家翁不好么?怎么还出来抢劫!把挡在身前的丹阳兵推开,走上前,大笑道:“张冠,李岱!还认识故人不?”
这伙山贼领头的正是张冠与李岱二人,听得张闿点出名姓,喊一声故人,不由得一呆,待仔细一看,脸色大变,“都尉大人!”
两人往张闿的身后看了看,对视一眼,突然大喊一声,“扯呼!”领头就往林中跑,显然弄明白了情况,这是抢错人了!既然认出张闿,那他身后一定是名传天下的丹阳兵,就自己这五百人肯定吃不下,再落到这张都尉现在的张刺史手中,肯定是难活性命。
“府君,追不?”丹阳兵怪异的看一眼张闿,试探性的问了一问。心里感叹着果真是反贼出身,这随便遇到一伙山贼都认识。
“由他们去吧。”张闿有些不知什么滋味,摸摸头,“回头探探消息,看这伙人是哪来的,要是为恶不少就让大军练练兵,若是只抢劫不杀人,就招降或者逐出徐州。”
“府君,那我去跟着他们,探探情况。”丹阳兵有些奇怪,不是认识么?怎么都不知道人家是哪来的。
“我去,你们先走,待我找到他们落脚的地方,再追上来告诉你。”陈到把丹阳兵挤到一边,显然觉得赶路有些无聊,打算开小差,搞个副业。
“行,你小心点,若是被发现了,赶紧跑。”张闿觉得这孤胆英雄的活还是陈到更适合,“就算探不出消息也没关系,回头找郯城的人问一问,估计会有些结果。”
“那我去了。”陈到把长剑系在背上,回头扯了一块烤熟的野猪肉叼在嘴里,然后手脚并用直接爬到树上,在树枝间吊来吊出,转眼就消失不见,这身手比猴子还敏捷。
这未来的大舅哥是怎么管理的东海郡,看刚刚张冠,李岱一伙人,青壮就有五百,应该算是一大伙贼寇了,他作为东海郡守,难道就不知道?张闿想着是不是真把糜家的家财都没收了,不还了!
众人吃了一顿野味,收拾收拾,不等陈到,先护着张闿离开林子。翻过这座山,就进入东海郡地界,山路崎岖,但是比上次急行军走大道更近些,赶到东海郡郡治郯城,估计就一两天的功夫。
丹阳兵当先一步在前探路,才一会居然就回来了,只是脸色异常难看,见了张闿,迎头就是一句:“府君所托非人啊!”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张闿正有些疑惑他怎么回来的这么快,突然心里一惊,难道是管亥带着大军重操旧业?这不可能吧,就算他敢,那五万兵可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多是穷苦人家出身,有的老父母还在堂,应该不会跟着一起当贼吧!
张闿正在这疑神疑鬼,就见丹阳兵身后不远处出现一群人,仔细一看,领头的正是管亥。
“主公,末将有罪!”管亥带着一群兵快步跑了过来,俯身就拜。
见管亥还是管亥,张闿心里一安,“起来说话,这是闹得哪一出?”
“笮融裹挟郯城的一应财物米粮连带着他的几百家仆一起,不见了。”管亥也不罗嗦,直接道出突然出现的原因,“末将这都要断粮了,正带着人寻着踪迹前来追捕。”
东海郡郡守本来是糜竺,那天大张旗鼓在家闹结亲一事,被糜贞把客人都赶走,给他道以利害关系,第二天登门向张闿请罪,可之后,这位糜太守就不知去向,作为徐州四大家之一的糜家也被抄家,东海郡郡守目前由笮融暂代。
这笮融好端端的做着太守,怎么跑了?张闿本来心情还好,一下子脸色难看起来,这是携款私逃啊!大罪!笮融这人他只是觉得名字有些印象,按说能被史书留一笔的人多少有些能耐,也多是品行端正之人,而那些做恶事留名的人,多被人辱骂,肯定印象深刻,这人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