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天,刺史府慢慢空了下来,糜贞和甄洛正式为官之后都搬了出去,连那个一直喊自己‘太守老爷’的小丫头都不见了影子,就剩下吕玲绮没事的时候吵吵闹闹的跑过来,还能热闹一番。
“要不还是搬到军营里面,和大家一起厮混?”张闿躺在屋顶上,眨着眼睛,头顶上渐渐浓烈太阳,照的眼睛他都睁不开。
“主公,你人在哪?”
听到声音,张闿偏过头,往下一看,是甄洛站在院中喊他。
“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张闿从房顶溜下来落在地上。
“主公,我派往兖州的探子回报,温侯吕布和兖州刺史曹操正在大战,温侯来得突然,曹操措手不及之下,只剩下两个县城还在死守,很有可能被温侯赶出兖州,你看我们是不是做点什么?”甄洛建议道:“我们和曹操是死敌,要不要派人联系温侯,两军会盟,和他一起把曹操给彻底消灭!”
“两虎相争,我这只羊跑进去做什么?让他们打去!”张闿一笑,“再说,玲绮他爹你见过没?好说话不?我们现在过去,有跟他抢地盘的嫌疑,别好处没得到还被倒打一耙,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下官只是远远的见过温侯几眼,主公说的不错,以温侯的性子确实不会欢迎我们进入兖州,不过有个人去了他却无法拒绝!”甄洛在哪装神秘。
“你不会想把玲绮妹子派出去吧?”张闿一脸震惊的看着甄洛,“让她冲阵还可以,至于领军打仗,这可不是儿戏,关乎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啊!”
张闿可是记得,这次温侯是在大好局势之下败下阵来,带着残军败将一路逃到徐州,投靠了刚刚接管徐州的刘备,等等,现在徐州在自己手里,那他岂不是要来投靠自己?张闿身上汗毛都立了起来,一股凉意从心口直透脚底。
“主公,你怎么了?”甄洛见张闿面色发白,不由得有些惊慌,刚才还好好的,都能爬到房顶上晒太阳,一瞬间怎么就出问题了!
“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张闿稳住身子,吕布不是还没来么,稳住稳住!
“若是我们徐州军进入兖州,主公你肯定不能亲自去,因为那样就变成你所说的抢地盘了,只能以玲绮为主将,兵马也不能超过一万,我想我可以随军前往,试试能不能把曹军彻底消灭在兖州,以绝后患!”
“想法是好的,可是没用。”张闿直接摇头,“若是到了兖州,你和玲绮就要听从温侯的命令,那样,最终还是会大败而归!”
“主公似乎认为曹操必胜?”甄洛很怀疑张闿是怎么得出的结论,现在吕温侯形势大好,手下文有武阳人陈宫,武有张辽、高顺与八健将,已经把曹操逼到了死地,可以说胜券在握!
“没错,我就是这样觉得,温侯必败,而且。”后面的张闿没说,若是吕布来徐州,自己怎么办?坚决不留人直接赶走最好,可是吕玲绮在这,不收留面子上过不去。
“那主公的意思是?”
“先看着,他们没有一两个月是分不出胜负,若是温侯胜,更好,我们可以换个好点的邻居,若是曹操胜,也好!”
张闿的话让甄洛有些糊涂,猜测道:“若是曹操胜了,我们趁他大战之余,将士疲惫之际,出兵兖州和他决战?”
“不是的!”张闿连忙摇头,还真不敢在同等的条件下和曹操谈决战什么的,谁不知道只有赤壁之战,猪哥和周郎双剑合璧才真正胜了曹操一回,其他人无论是冠绝天下的吕布,还是四世三公的袁绍,以及仁义无双的刘皇叔,都是一个接一个,不断的倒在曹操面前,换上自己就更不用说了,靠着先知先觉还能算计他两回,若是直接相对,明显就是一盘送上门的菜,任他拿捏。
“那我们该怎么做?难道就一直在旁边看着?”甄洛显然有些不满,作为古往今来第一个女军师将军,若是不能留下一些说得出口的战绩,岂不是贻笑大方!
“若是曹操胜了,也暂时顾不上我们,因为更北面的袁绍袁本初就要腾出手来,到时候,曹操就是阻挡他大军南下的首要障碍,两人之间必定有一番生死大战,我们见机行事,从中渔利!”张闿一挥手,“大概就是这样子,现在要做的就是多攒粮食,操练兵马!”
甄洛细细的思量一番,貌似有点道理,也就不再争辩,正想告辞离开,门外却冲进一个人来。
“扬威将军被人抓了!主公你快去看看!”
扬威将军被人抓了?莫不是吕玲绮被人抓了?张闿和甄洛互相一对眼,不可能啊,以那小姑娘的身手,谁抓的住她?难道是温侯吕布杀过来了?张闿浑身一哆嗦,考虑着是不是赶紧藏起来,这拐卖人家未成年的女儿,还送上战场打仗,现在被人找上门来,一戟刺死,也有理说不清啊!
“是什么人抓住玲绮?”甄洛倒是比较冷静,问了一句。
“那人自称北海太史慈,在城门外大喊,让管将军出去受死!管将军不在,扬威将军就冲了上去,谁知道斗了一会,居然不是对手,被那人押了起来。”
“北海太史慈?”张闿一听就来了精神,不是吕布就好!“备马,我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北城门,大白天的城门校尉居然把城门关上了,难道有大军杀过来了?张闿登上城墙一看,城外就两个人两匹马!
吕玲绮正被一把长枪压在肩膀上,整个人趴在马背上动弹不得。
“管亥,你给我出来,若是我母亲有个好歹,我太史慈势必要了你的性命!”
听到这话,张闿回头,“洛将军,管亥去哪了?他是不是一不小心把这太史慈的母亲给卷在队伍里,带到我们彭城来了?”
管亥带着十万黄巾,从青州一路过来,路上肯定裹挟了很多百姓,这些百姓来到徐州之后,有粮有田地,大部分都登记在册,留在徐州安家落户,只有一小部分选择离开。
“主公,我让管亥回青州去了,那边还有许多占山为王的人,我让他把这些人都拉到我们徐州来,都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哦,把城门打开,去个人把贞太守叫过来。”
“主公,这人太过危险,你还是不要出去了。”城门校尉苦着脸,“等大军前来把他围住再说!”
“屁话,把门打开!”张闿一瞪眼,若是一个人就让一座城动弹不得,而且这个城还是自己的,那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城墙上得了!
“喏!”见张闿生气,城门校尉无奈,带人把城门打开,跟在张闿身后走出去。
张闿看着眼前器宇轩昂,挺拔如枪的太史慈,微微有些心酸,娘的,这才是真正的高富帅!相比之下,自己还是回到娘胎酝酿一番再拿出来见人比较合适。
“你可是管亥?”
太史慈一声厉喝,让张闿回过神来。
“管亥是我部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问他要你母亲的动向,我可以帮你查明!”张闿直接走上前,这太史慈是个忠义之人,他母亲下落不明,没有得到消息之前,应该不会鲁莽的把自己怎么样吧!
“你先随我进城,管亥将军带来的所有人,我们都登记在册,查一查就知道老夫人的下落,之后,我带你去找她!”
“当真?”太史慈收回长枪。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张闿一拍胸口。
“让我再跟你过两招!”吕玲绮刚得自由,又飞身而起,捡起地上的画戟,拍马就撞向太史慈,张闿闪的慢了,溅了一脸的尘土。
两人打在一起,张闿无奈,退到一边,让他们打去吧。
“找我什么事?”听说张闿有事找自己,糜贞从百忙中抽出身来。
“上次管亥带来的人里面,有没有自称‘太史’这个姓氏的老夫人?”张闿问道,一般女子出嫁从夫,太史慈的母亲应该会自称太史某某氏。
“我去查一查,查到了就派人告诉你。”糜贞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张闿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她处理,从开始的一个县,到一个郡,又到现在的一个州,或许有一天会是一个国家!
“还真是厉害!”张闿看着太史慈不动如山的站在原地,任由吕玲绮来回冲杀,前后十来个回合,吕玲绮终于放弃,她嘟着嘴,突然大哭道:“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父亲去!”
看着吕玲绮转眼间跑的影子都没,张闿摸摸头,连忙喊道:“去个人跟着,别让她走丢了!”
“小民北海太史慈拜见张刺史!”太史慈跳下马,走到张闿面前,“还请刺史大人帮忙找回老母,太史慈感激不尽!”
张闿看他神情憔悴,眼睛浮肿,不由得有些感动,想必这一个多月,这位仁兄到处寻找失散的母亲,实在没有办法之下,都杀到彭城来要人!确实是个孝子,希望他母亲没事,要不真不好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