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成,陈亦等人听得一句:“前面骑马的是曹操!”俱是精神大振,跟着扬声大喊:“前面骑白马的是曹操,杀啊!”
后面丹阳兵听得号令,也放弃杀人放火,跟着前面的张闿等人撒开脚丫子直奔曹操。
曹军乱成一团,曹操骑在马上反而处处受阻寸步难行,典韦眼见敌人已经追到眼前,飞快抽出背上的短戟,大吼一声狠狠地往身后一丢。
“将军,小心!”陈亦大吼一身把张闿扑倒在地上,两人都是吃了一嘴灰土。
“恶来典韦!”张闿终于注意到曹操身边的这大汉,苦笑一声,完了,没机会抓住曹操了!看来上次被抓之后,曹操吸取了教训,这次把恶来兄带在身边了。
张闿爬起身,狠狠地一拍大腿,前面的曹操已经被典韦背着消失在人堆里。
“给我放火,给我烧!”眼见追不上,无奈,继续搞破坏吧!
郯城之中,耳听外面杀声一片,连夜守在城墙上的曹豹面色惊疑,很快,陈登和糜竺从城里赶了过来。
“外面什么情况?”糜竺看着火光一片的曹营,心里一喜,“难道是援军到了?”
“曹将军,看样子不似作假,应该是援军无疑,你速速带人冲出去,两面夹击!”陈登大喜,几乎有些语无伦次,“援军是从北面而来,应该是张彭城带着丹阳兵来了,看来曹操来的快,他也不慢!”
曹豹不再迟疑,点齐人马,直杀曹营。
这边典韦背着曹操迎面碰上赶来救援的曹洪,汇合在一起,往东面撤离。夏侯渊、乐进等人护着郭嘉很快赶了上来。
“事不可为,退军十里,收拢将士!”曹操眼见大营烧成一片,士卒惊慌,郯城的人马又从前面杀了过来,两面被困,稳住阵脚都难,黑夜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敌军。
张闿领着丹阳兵追杀一番,就停下来,实在是跑不动了!
“清点人数,聚拢物资,哈哈!”张闿用长枪撑着身子,站在那大笑,居然又胜了曹操一回,想不得意都难。
“曹将军带着人马还在追,你看,我们是不是跟上?”陈亦喘着粗气,跑到他旁边。
“不追了,让他去吧,我们进郯城,看看府君如何了!”张闿站直身子。
陈亦拿出腰上的号角,鼓足气,狠狠地吹了一通,很快,丹阳兵都聚到张闿周围。
“打起旗帜,我们进城!”张闿骑上曹成牵过来的马,领头前往郯城。
陈登,糜竺两人早等在城外,见了张闿都是倍感亲切!来的可正是时候!再晚一天郯城就要失守了,几人还没来得及寒暄,人报陶使君来了。
“府君!府君!”一万丹阳兵齐齐俯身,当年黄巾之乱,他们丹阳汉子活不下去,几乎就要从贼,是陶谦把他们带到徐州,一口水一口粮,都养得强壮非常,府君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生死不弃!
陶谦居然自己站了起来,他的两个儿子连忙把他扶稳。
“都起来!我就知道你们都会回来!你们都是好样的!”陶谦推开儿子的搀扶,挺直身子,“你们的家还是在刺史府隔壁,房间都留在那,先去吃饭,吃饱了都回去好好歇着,明天还要靠你们杀退曹军!”
“喏!”一万人整齐划一的回应。
张闿看着眼前这场景,竟然有些羡慕,若是有一天,有这么一群人为自己的一句话,刀山火海,不离不弃,纵使身在乱世,又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张彭城,我没有看错你!把你的人都带着下去歇息,晚些时候过来找老夫!”陶谦仿佛年轻了好几岁,身子骨又恢复健康,重重的拍了张闿肩膀两下子。
“末将领命!”张闿不由自主的挺直身子。
丹阳兵确实困了,回到刺史府旁边扎着的营寨,早有人准备好吃食,一群人顾不得形象,囫囵吞枣的吃了一肚子,又爬回军帐,不久就是雷打般的呼噜声。
日当午,张闿在被窝里滚了几圈,醒了却还是不愿意起来,还是床上舒服!
“将军,曹豹将军追杀曹军回来了。”陈亦从营帐外把头伸进来,有些欲言又止。
“哦!”张闿随意回了一声,他对这个没啥兴趣,难不成那曹豹还能捉住曹操不成?“有事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娘娘腔!”
陈亦连忙跳了进来,高声回答:“禀将军,曹豹将军带人追杀曹操却孤身归来,带出去的一万人马据说被曹军伏击,断断续续的只有三千人逃回来!”
“这?”张闿睁大眼睛,有些无语,揉了揉额头,才想起来,曹操每次战败,只要身边有人,那可是谁追上去谁倒霉,史上只有一人追过去还捡到了便宜,这人名叫贾诩!而不是曹豹,半响,长叹一声:“曹操这厮果真是老虎屁股摸不得,看来得长个记性,以后哪怕乘胜追击也得见好而收,否则等他回过神来,可就得倒霉了。”
“将军,府君让你醒了就过去。”
“知道了!”
无奈,张闿爬起来,套上甲衣,跟着陈亦就往旁边的刺史府走。
丹阳兵一回来,就全面接手刺史府的防御,曹成正带着人熟门熟路的在府里穿梭,见张闿过来,摆个笑脸迎了上来。“将军!”
“兄弟们昨天伤亡如何?”张闿停下步子。
“已经统计出来,战死三百,受伤八百,战损几乎有一千人,不过曹军留下尸首五千,算起来,兄弟们都赚了!”
“赚你个头,按照老规矩,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把战死的兄弟好好安葬,给他们的家人送上双倍抚恤,受伤的愿意留下的留下,想回家的,送上一辈子的费用!”
“喏!”
“去忙吧!”
目送曹成离开,张闿进了刺史府的后院。
“安北将军,府君在里面等你!”一个丫鬟在门外探头探脑,看见张闿,连忙迎了上来。
张闿点头,走进去。
陈登、糜竺都在里面,旁边还站着满身血迹的曹豹。
“安北将军!”陈登和糜竺一起见礼,之前张闿还是个都尉,再见面已经是职位比他们还高的将军,也难怪曹豹心有不平。
“孟玄,你来了!”陶谦正坐躺在床上,见张闿进来,打了个招呼。
“府君安好!”张闿愣了愣神,才记起自己姓张名闿字孟玄,只是之前是个贼,这‘孟玄’二字很少有人提起,也就陶谦还记得。
“把这个拿着!”陶谦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他。
“这是?”张闿有些疑惑的接过来。
旁边,陈登和糜竺相互看了一眼,突然一俯身,朝着张闿行礼,“拜见刺史!”
“刺史?”张闿更迷糊了,“刺史不是陶使君么?对着我喊什么?”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徐州的新任刺史!”陶谦很平静的说了出来。
“我?”张闿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五味杂陈!紧接着像烫了爪子的猫,飞快的把手中的锦盒塞回陶谦手里。
“府君,您老老当益壮,尚有商、应二位小使君在旁,如何让我这个粗人接手!”
“孟玄,你是我的人,我今天就明白的跟你说。”陶谦苦笑道:“这天已经乱了,北面袁绍是虎,曹操是狼,我们徐州就是一块肉,他们谁都想叼在嘴里,我的两个儿子文不成武不就,又如何能守住这块土地!让他们接任,无疑是让他们自掘坟墓。”
“府君高风亮节,古人让位于贤,府君也不逞多让,只是末将是个粗人,旁边陈校尉和糜从事相比之下更是适合,还请府君思量!”张闿真不明白自己是想要还是不想要,他根本就没有接手徐州的心理准备,之前要不是有糜贞在,一个彭城都让他麻了爪子,何况偌大一个徐州!
“元龙、子仲,你们怎么说?”陶谦转头看向陈登和糜竺。
“曹军两次兵临城下,徐州危在旦夕,都是安北将军你挺身而出,杀退曹操,我们徐州还有谁比将军你更适合接手!”陈登首先表明态度。
“我糜子仲也是同样的意思!”糜竺对着张闿抛了个媚眼。
“拿着!”陶谦把锦盒又递了过来,“它该是你的!”
接就接吧,张闿静下心来,朝陶谦躬身一礼,双手接过。
“元龙,上表朝廷,从现在起,张孟玄就是新刺史!”陶谦看了一眼旁边面色灰败的曹豹,“任何人都要服从他的命令!”
“陶商,陶应,收拾东西,抬着阿父,我们回丹阳!”陶谦脸色潮红,挣扎着起身,终于放下心中的包袱,叶落归根,他想回丹阳老家,再看一眼出生的地方。
“府君,你先养好了身子再说!”张闿等人连忙阻拦。
“来不及了,我的身子骨我知道,再晚就坚持不到地方了!”陶谦笑了一笑,“徐州交给你们,我放心。”
“曹成,陈亦你们都进来!”张闿对着门外一喊,他知道这时候,这些人应该都在外面。
“府君!”两人一进来就跪倒在陶谦面前。
“你们带人护送府君荣归故里!路上不得有任何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