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艾叶脸红的更厉害了。却不再是要哭不哭的了。
李爷爷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自己孙子。然后笑呵呵的把背筐从肩上下了下來。放到谢湘的面前道:“这位书生啊。老儿沒什么见识。不过这些药材既然你开口了。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你便看吧。”
谢湘朗然一笑。拱手谢过。前屈蹲下了腰。轻轻的用手翻检了一下药材。框中大多是茯苓和蒲黄。都是南方山中水中常有的药材。
周围的那群刚刚取笑艾叶的那些人。带着看新奇的眼神看着谢湘在哪里翻检药材。其中几个小声的议论着:“这又沒什么新奇的。不过就是一些便宜的普通药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难道还能看出花來。”
“谁知道呢。那些书生看的书多。有的呀。都读傻了。”
“噗。二狗子。你还真敢说。该不是你读不起书就來说酸话吧。”
“说什么呢。那是俺不想读。要不然。俺姨夫说俺可是当状元的料。”
“哈哈。你那杀猪的姨夫说你能当状元。杀猪的状元吧。”
周围的说笑声谢湘充耳不闻。他皱着眉找了一会。突然松了一口气。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自古以來。茯苓易得。茯神难得。南方山中多树。自然也有松树。故而就可能产生一种药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茯神。
茯神和茯苓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药材。原植物多寄生于马尾松或段木上。多为不规则的块状。球形、扁形、长圆形或长椭圆形等。大小不一。小者如拳。大者直径达20~30厘米。或更大。表皮淡灰棕色或黑褐色。呈瘤状皱缩。内部白色稍带粉红。由无数菌丝组成。性味甘、淡平。有渗湿、健脾、宁心等功能。
故而刚刚谢湘看到这对爷孙。背筐里面有一些品质很好的茯苓。又看到框上粘着的一些松针。就猜测可能有茯神出产。沒想到还真的被他猜对了。
谢湘拿起了那块茯神。它呈菌团装。外表的蜂窝已经变为淡棕色。角呈多孔。是一块品质上佳的药材。
李爷爷看到谢湘拿着那块东西有些诧异:“书生。你怎么看中了这个废药材。”
谢湘一愣。废药材。
艾叶也应和道:“就是呀。王大夫说了那是沒用的药材。不过他还是会勉强收了的。”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应和道:“就是啊。那个东西难挖还有味道。要不是王大夫做主。也沒人会要。”
谢湘心中微微一动。冷笑了一声。大致明白了一些什么。不过他也沒有贸然开口。只是淡淡道:“是吗。那还真是巧。在下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一个方子。刚好需要这茯神。真好在下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老伯你要是不介意。不如把这块茯神卖给在下。”
李爷爷有些愣神。怎么除了王大夫。还有人愿意要这个沒用的药材呢。不过山里人质朴。沒有想那么多。乐呵呵的一笑:“这个不值几个钱。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吧。”
谢湘自然不肯。推脱了一番。拿出了半钱银子要给李爷爷。这下倒是把李爷爷吓了一跳。半钱。平日这个东西可是值不了几个铜板的啊。
刚好此时前面的队伍都走的差不多了。人群向前拥挤。李爷爷又背起背筐。护着孙子也跟着走了。谢湘趁机把银钱塞到李爷爷手中。把用布包好的茯神放进包裹。自己快步也走到前方。
看着手里的银子。李爷爷有些犹豫。不过一低眼看到艾叶干净的目光。他神情一禀。随后大声呼喊了一声:“前面的书生等等。你给多啦。”
谢湘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了看。却发现那位老者还真是真心实意的焦急。这下倒是让他有点感慨。果然现在的民风就是质朴。
不过他给的银钱也沒有多了多少。其实现在市面上茯神的价格自然是远超茯苓的。
他朝后挥了挥手。道:“就给小艾叶置办身衣物吧。”
头上戴着白色的帽子。身着白色盔甲。手里持着一柄长长的武器。几个官兵懒洋洋的检查着进城的人群。
进城人多。且多是老农。几个官兵在城门守了一大早。油水捞到沒多少。土倒是吃了不少。说完后便轮到了他进城。看到两个面色严谨又有些不耐的两个官兵。他可懒得被人搜身。洁癖这种东西。就是要在现在这种时候体现的。
谢湘不懂声色的往左边的官兵手中塞了一点银钱。微微笑道:“请两位大哥喝酒了。”随后将路引拿了出來。
那位官兵随手掂了掂。也不再严肃。而是露出了点笑脸说:“真是懂行情。”说完也沒看谢湘册路引。大手一挥。便放了过去。
谢湘免去了搜身。心情很不错。径直的进入了这座小镇。
在阳光的映照下。城门上“乌州”这三个字。浅浅的闪着金色的光辉。艾叶挤在拥挤的人群里。看着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大哥哥。进了城门。慢慢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他们一定会再见的预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而在此时。在进入乌州的那条道路上。距离紧紧数千米的地方。一个浑身乱糟糟的老头手里牵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那头则系在一个咬牙切齿的少年手里……
乌州这个地方。说起來也是有些人杰地灵的意味在里面的。至少这里出过一个状元。这个状元自然是货真价实的状元。也有好几位举人。而这些官老爷的家眷在此地发展。也就形成了三个家族。李、王。夏。而其中。又以李家有势。
“不过呀。都说富不过三代。现在李家刚好到了第四代。结果呢。一根独苗苗还被风寒给治死了。所以说啊。第一时间更新古人诚不欺我啊。”
谢湘坐在妙音宛一楼。品着雨前龙井。听着评书未开始时。周围人就提供的八卦。大致知道了为什么进城时搜查的比较严格了。看來。那位李家的大公子。死的还是有点不正常的。万贯家财一时末。沒了继承人。看來是伤心事。
妙音苑是乌州数一数二的茶楼。而它的数一数二之处。就在于它是三层。当然。并不是说它高。而是说它的格局。三层呈现围绕的状态。中间留着个类似天井的空间。里面搭着个高台。上面用帷幕包着四周。略显神秘。
谢湘进了乌州。先找了件看起來比较干净的客栈安顿了一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随后就出了客栈随便拉着个人打听了一下。有什么喝茶消遣的地方。那人径直给他指來了这里。來了之后发现确实是沒白來。
三层的高楼。一楼是大堂。里面略略摆了好几张桌子。坐着的大多是一下穿着普通的人。二楼被屏风分割成好几个空间。看得出是下了一番心思。上面坐着的大多是一些穿长衫的。而三楼就看不清格局了。只能看到一个个或关或开的窗口。偶尔透过窗口还能看到一两抹亮丽的身影。
独身一人。而且本意就不是什么喝茶。谢湘在一楼角落。随意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來。听了一会周围人的谈话。大致知道了一点东西。比如这高台是给人表演的。昨日是飘香阁的头牌姑娘在此弹了一曲。今日则是落芳院的花魁要來表演评书。
还有就是最近镇上的李家绝了后。李家的老爷悲痛欲绝。也快不行了。李家大夫人去的早。也沒再立正室。数來数去。除了大夫人生的那个独苗苗。其他的都是妾室的女儿。现在这个情况倒是让李家的那几个姨夫人蠢蠢欲试。家大业大的李家谁不动心。咬下來一块肉也够嚼头了。
“哎哎。我说李老头。不是说是那个王大夫误诊吗。现在已经被抓到了大牢里。怎么今儿进城据说还是有盘查啊。”一个眉目普通。穿着蓝色短襟的人。屈身问着堂中一位慢悠悠喝着茶的老者。
众人都忘那位老者望去。其中有人还起哄道:“就是啊。李老头你昨儿不是说凶手已经抓到了吗。还说就算是刑捕快也沒得话说了。怎么今儿个还查啊。”
谢湘抬眼看了一下。认出那个老者就是之前一直说着各种消息的源头。他也有些兴致的等着听听这里面是否还有这什么情由。
李老头“哼”了一声。把茶碗放在了桌上。有些不屑的开口道:“小老儿我说的难道还能有假。乌州这方圆几十里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李老头你得了吧。要不是您那做捕头的侄儿孝顺您。您老啊。别说几十里。几尺的都不一定看的清呢。”周围人群里不知道是那个接了一句。倒是让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李老头也不恼:“那也是我那侄儿争气。是老头我有福气。”
“李老您就别掉胃口了。快点说说李家的公案是咋回事吧。”开始发问的那个汉子又出声催促道。
“嘿嘿。咋回事。你说这些富贵人家的事能是咋回事。这里面的道道啊。可多着呢。”
李老头又端起了茶碗品了一口。周围的人看得心急。却也沒一个敢催的。要知道李老头什么都好说话。一就是不能质疑他说的真假。二就是不能打扰他喝茶。不然人家一个转身走了。谁还能强留不成。
“都说那李家大公子死于风寒。也都说是那李大夫是庸医误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