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凌冽。暮春山上的花大多谢了。当然更可能是因为是山寺之中。佛光肃穆。凡花敬畏。所以此山中多是古木参天。明媚的阳光透过交错的树杈。偶尔映照出一些鸟窝。轻微的幼鸟鸣叫声不经意的从中传來。
未至夏至。且在幽山中。夏雪宜身后的衣服却早已被汗打湿。外衫轻薄。隐隐透露出深色的里衣。年轻的身躯说不上羸弱。却也带着几分单薄之意。蝴蝶骨高高的印了出來。从后面看。仿佛欲展翅高飞。
手心传來一阵一阵的刺痛。额头上不住滴落豆大的汗粒。他稳了稳脚步。抬首用袖口擦了擦汗。仰首看了看眼前仍然漫长的山路。第一时间更新呼出一口郁气。有些气馁。不过随之眼中又闪过一丝坚韧之色。知愚师父说了。山路虽漫漫。犹如逆境中挫折多生。但不管怎么说总有走完的一刻。只要多走一步。再多走一步便好。坚持。坚持下去。姑姑和姑父还有大宝。都在家里等着我。
深深的吸入一口气。夏雪宜眼中闪出奋斗的光芒。满怀干劲的继续往山顶寺中走去。
虽说相隔万里。不过谢湘此刻心中感觉与夏雪宜略微类似。就是惆怅啊~只是还加了一些特有的描述词语。比如。。蛋疼。是的。谢湘现在满脸严肃。一脸正经的默默的……蛋疼了。第一时间更新他看着眼前这个乘着夜色闯进他房间。用面部表情和行动向所有的人告知。他在做见不得人的事的胖子。。李府大管家(自称)。深深的为此人智商感到捉急……
深深的吸入一口气。谢湘眼中闪过可疑的水光。一脸真诚的对坐在屋子椅子上不住喘气的人说:“这位……你可以把你头上的纱布摘下來吗。刚刚你在外面已经吓到三位学友了……”李德一愣。咳嗽了一声。决定给自家未來姑爷(……)一个面子。他故作自然的摘下了头上的白布……是的。看清楚了。就是白布。存白存白的白纱织布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般人家还用不起呢。可是。谢湘按了按不断抽搐的嘴角。谁tm的大半夜在头上包白布。最重要的是穿着一身黑衣啊老大。您老是在演明朝惊魂还是惊情三百年呢。
李德有些尴尬。这不是不好让别人看见自己是谁吗。随手一拿谁知把本來准备送给冬春的纱布给拿來了。也只能将就将就了。反正这些只是小节。
县学宿舍虽说不大。但外间会客的地方还是很充裕的。谢湘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十分淡定的给李德砌了一壶茶:“來者是客。不知道客人你这次來是有何贵干。”
端起茶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李德用一种挑剔的眼光对着它左瞧右瞧。“啧啧。这种粗瓷的杯子。谢公子您也不觉得用着碍手。瞅瞅这碗口。哟。这还破了道口子。”他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这种东西在我们李府。那可是最低等的下人也不用的东西啊。”
谢湘看李德一番说唱俱全的动作。心中隐隐有了些成算。看來。这李家人。对于自己。还是不曾死心啊。他淡然一笑。眉目清疏。映衬着烛火显的分外俊朗。李德一忘之下有些晃神。只觉得这人果真是好看。怪不得打听他的时候多是被人称赞。
“客人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在下向來觉得多少分量的事。就该用多长时间去解决。在下估摸着。客人说的事。于在下。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温尔儒雅的也给自己倒了杯茶。谢湘细细的品着手中的茶水。
灯台上突然炸了朵花。啪啪的作响了一声。
李德眼睛一亮。双手一拱。满脸喜笑颜开的说:“谢公子大喜啊。人人都说烛花爆。喜事到。这果然是应上了。”
“哦。不知在下喜从何來。”
“实不相瞒。其实这次小人前來。就是奉了家主之命。公子你也知道。咋们府中就大小姐一位嫡小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品貌才学都是沒的说。只是家主爱怜。舍不得小姐远嫁。所以就想寻求一位东床快婿。陪伴小姐。留在李家。”
李德说了一大段。只觉得自己有些口干。也顾不得摆谱。端起自己刚刚嫌弃的茶杯猛地就是一口。他擦了擦嘴:“只要公子您一点头。那咋们府小姐的那些白花花的嫁妆。啧啧。可是让人眼热啊。”
说到这。仿佛是为了印证他所言不虚。李德笑眯眯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把盒子轻轻推到桌子靠近谢湘的那边。慢慢的打开。
夜色已深。窗外的小湖泊里听得一阵阵的蛙鸣。随着微风。送來了荷叶的清香。
看着桌上烛台下和灯光相互映照。更添明亮的一盒东珠。谢湘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这种良辰美景。自己竟然不是在品茶看书。而是听这种人瞎扯。看着这种华而不实的珠子。他看了看笑的很得意的李德。辜负了这大好时光。真是该自罚三杯才好。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慢慢的伸向桌上的那个盒子。李德的嘴角的笑意咧得越來越大。眼中流露出不屑的光芒。都言公子如玉。可还不是一盒东珠的事。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想來此话也可应在东珠身上。它光泽明润。映着烛火更显动人。李德看着那只手越來越近。心里千转百回。闪过些贪婪的念头。不过还是按捺了下來。在心里默默想好了恭贺的话语。只等着先恭维下自家新晋的姑爷。
“哒。”光芒立减。夜色寂静。四下只闻蛙鸣。这突兀的一声十分显眼。
李德有些傻眼。他看着这盒自己垂涎不已的东珠。被眼前这人用手合上了盖子。又慢慢的往自己这边推來。他咽了咽口水。艰难的抬头看向谢湘:“公子这是。”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何况在下并无卖身的爱好。客人。好走。不送。”谢湘用一种十分优雅的姿势抬起自己的手。然后指向门外。表达出他十分诚挚的送客心意。
“不不不。谢公子你可考虑好了。我们刘府的富贵。可不是你这小小教书先生之家能知道的。过了这村……”李德激动的站了起來。大声的嚷嚷。
“就这样吧。记得左拐。去了右边可就要喂鱼了。”谢湘起身往门口走去。李德连忙跟在他身后。依然喋喋不休。不知不觉就到了门口。跨了门槛。谢湘站在门口。看外面夜空中银河灿烂。当真是三千繁星落凡尘。皓月当空。宛若九霄光辉映人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只觉是天赐佳辰。让人不忍辜负。
向外多走了两步。李德锲而不舍的跟了上來道:“公子还是好好想想吧。今日小的带的只是一点小心意。好的以后多着呢……”
谢湘转了个身。身后是万丈夜色。看着眼前这个努力说服自己的胖子。他猛然仰头朗笑了一声:“哈哈。套句古人之言。明珠千斛又算的了什么。我谢湘所求的。也从來都不是这些。”
屋外李德一个发愣。就眼睁睁的看见房门。在自己眼前“嘭”的一下紧紧的关上了。这下他是真的傻眼了。赶紧的他跑到门口。一边敲门一边说:“公子。谢公子。你想清楚啊。”房里的烛火忽然一下全熄灭了。仿佛为了应景。猛然间旁边的树杈上还传來几声夜枭的叫声。吓得李德惊叫了一声。只觉得周围大为阴森
思量了一下。他再拍了一会门。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沒有。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周围。虽然今晚月色不错。但此处树木甚多。枝影摇晃。到处比黑漆漆的更为可怕。且李德向來敬畏鬼神。只觉得此时正是诸物外行的好时间。想到这里他更是觉得这谢湘不识趣。不接受也好。反正他不接受。自己的好处……还多些。
走在回李府的路上。李德暗暗的呸了一声。只觉得有些晦气。这差事沒做好。不知道大总管怎么责骂呢。不过。他又满脸贪婪的笑了出來。从怀中掏出那盒东珠。爱不释手的把玩抚摸了一下。赶快又探头探脑左望右望的看了看沒人。走到拐角的地方从怀中再掏出一个袋子。打开后赫然是几颗又大色泽又好的东珠。他一脸奸诈的笑着把盒子里的全都放到袋子里。然后再放进怀中妥帖的收好。
李德这下才是心满意足的笑了。临出门时大总管交代不管谢湘有沒有接受。都要把东珠全都给他。然后以此堵住他的嘴。让他不要外泄分毫关于李府的打算。
想到这里。李德就是不屑。不过是一个穷酸秀才罢了。沒钱沒势还死要面子。料來他也不敢说什么。那么。只要自己回去禀告了。说是东西交付了。就算事发。自己咬死了给了。别人也多会想是他贪图钱财还不敢承认。谁又能知道东西到底在谁手上。
想到这里就是开心。走在路上。李德恨不得唱支小曲。不过好歹他还估计着已经是宵禁的时候了。偷偷摸摸的他又从后门溜进了刘府。
刘府的打算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甚至谢湘可以说。他很欣赏刘家对女儿的看中与爱护。但是这个欣赏与理解。是建立在不扯上自己的前提上的。对于做倒插门女婿这件事。他是一点兴趣都沒有。更何况是一个他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