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婚礼如期
开在平静的道路上,车速可并不算慢。
他的车内,隔音很好,几乎听不见风声,可是他们却异常的宁静。
她想,也许现在的他心里在承受很大的压力了,虽然是决心要回去跟爱妮及他的爸爸交代清楚。可是那后果是怎样的,她想,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明白。
然而,不管承受什么压力,他还是决心要带她回去,这点热情,她不能说完全不被感动的。
转头看向窗外,用力的咬着唇,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这一面。
再怎么让人感动又怎样?无论现在他有多喜欢她,都不能抵消过往的可恨。
她还记得,他一直口口声声的说,她只是个奴隶而已。
他还说过,奴隶是没有要求跟期盼的权利。
现在,她终于不是他的奴隶,可他给予的权利全是她自己在努力争取的,她不会被感动。
平静的大道直通他家,虽然时间依旧是久,可是终有抵达的时刻。
关于这间大得夸张的城堡,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可是必需要装得第一次来的样子。
张头探望着,带着一副惊讶的表情问:“这里全是你家吗?还是什么别墅区的?”
“全是。”另一边的人淡淡的应。
“太夸张了吧!”一年前,她第一次来,就认为他们太夸张了一点。
这就是有钱人吧!原来这么大的屋里,就只有他的爸爸跟爱妮两个人住。
“所以我不喜欢住这里。”那边,还是淡淡的。
“是因为太空洞了吧?我喜欢就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多充满,一放开眼就能看见你了。”听出他不喜欢这屋,于是凌若瞳甜美的笑着回头。
对上他的深锐的视线,脸一红。
他的唇角,是弯起了甜蜜的笑意。
“那以后我们就住在那里。”他微微的笑了笑,伸手握住了我放在大腿上的手。
“那屋子你住了多久?”想来,她还真的不太了解他的一切。
“很久了,是在美国留学的时候跟齐擎宇一起买下来的。”
“你们认识很久了?”
“嗯!”
言淡间,他们已经来到那间很大的皇宫前。
这法式宫廷大屋活现现的在眼前,不能否认是真的让人眼前一亮,也是真的很让人向往。
可是,这屋入眼内,她便记起第一次停在这里,那时候她从永轩的车上跑下,得到的便是他给予的侮辱。
就是那句:奴隶没有提问,没有要求,也没有争取的机会。
没有人能知道,她在那一刻的心情是怎样的。
那种心痛的感觉只是她知道,可她就是犯贱吧!明知道他对自己就是那样的用心,却还是不能自控的深陷下去。
“下车吧!”
沉思间,车门已经打开了。
抬眸对上眼前这温柔的男人,凌若瞳甜蜜的朝他笑了笑,并没有将心里的思想表露出来。
“风,我很紧张。”伸手握住他宽大的手掌,凌若瞳将娇小的身躯躲到他的怀中。
其实她长得并不娇小,可是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显得娇柔得多。
没有说话的男人只是伸手用力的抱住了她的肩,深锐的目光内不知藏着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将是什么,可是她知道,步亦风不会任任何人伤害她的。
莫名的,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少爷,你回来了?”步入大屋,便立即有人上前亲切的笑问。
果然,这里的人多是中国人,包括这名妇人也是。
她看来像是在这里打工的,穿着很正规传统的仆人衣服,双手紧紧的交握在身前,那样子恭敬得很。
“嗯,爸爸呢?”抱着凌若瞳的步亦风微微点头,脚步直接越过那个女人,往着饭桌位置而去。
凌若瞳被动的跟随着,目光好奇的打量着这大屋。
她第一次进入这里的时候也曾这样打量过,不过当时在这里说话的不是个妇人,是个男人,像管家之类的。
不能否认,哪怕是第二次看这屋了,依旧觉得这里堂皇得过份夸张,完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老爷刚好跟小姐在吃饭。”那妇人笑着说,跟随着他们而入。
就是她上次吃面的地方,那里坐着两个人。
一个男人坐在主席位上,另一个女人笑在他左手边,他们的背后都站着人,像皇室的人一般的被侍候着。
她当然能看出那个妖媚的背便是爱妮的,而那个沉着的侧面就是步孟涛吧!这个像神话般的男人,世界上著名的成功人士。
“爸。”感觉到她明显停顿的脚步,步亦风贴心的将抱她的手紧了紧,然后牵着她的手自然的走近。
“你回来了?”男人缓慢的回头,看了步亦风一眼后,淡然的道。
说话后,他又回头继续吃饭,并没有去看凌若瞳一眼。
感觉到他的冷漠,凌若瞳也并不放在心上,任由步亦风牵着手,与他一起走到爱妮的前面双双坐下。
爱妮直直的盯着她,最后漠不关心的低下头,如像专心的用餐。
“爸,我今天回来是想跟你说,我跟爱妮的婚事取消吧!”盯着替他们摆放餐具的员工,步亦风以平稳的语气说着一些像很简单的事。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并不算是小事。
连摆放餐具的人手也微微的颤了一下,差点颤出杯中的温水。
“取消?你认为可以吗?”步孟涛放下筷子,缓慢的回头看向他们。
凌若瞳乖乖的坐在一边,抬眸直接对上这个不放她在眼内的男人。
他长得跟步亦风倒是有几点相似,同样给人很冷漠而且给人很大的压迫感。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慈祥的感觉,冷硬的脸部线条让人知道,他是一个得罪不得的人。
他的眼神很冷,凝起来的时候甚是吓人。
可是,她不怕。
若是一年前,也许她会怕。可是现在,她完全不怕,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原来是真的较能看透的。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爸不是这样说过吗?”步亦风拿起筷子,贴心的为凌若瞳挟了点菜,其实是担心她会不安。
“这么说,你是坚持了。”步孟涛神色凝重,不缓不慌的问。
“我希望爸能支持。”
“我不会赞同的。”爱妮也跟着放下手中的筷子,不悦的凝起眉心。
她没有想到,步亦风这么快便回来说这些话。
想到这个,不禁让她气得微微颤抖。
昨天她才找过这女人谈过话,她知道这个女人并没有失忆,而且记得当年的事。可是很显然,步亦风并不知道当年的事,也就是说,她失忆的事步亦风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还是存在误会的。
但是,她不能真的让这个女人夺去一切,不然她爱妮的面子要往哪里放呢?
不,她不允许失败,就算是她不稀罕的男人,也不到这个女人去占据。
“我决定了。”步亦风断然的抬头看她。
“那婚事怎么办?我们都已经向人通知了,还有很多的大客户我们都事前知会了,所有人都知道,在一个月后,这里便要举行一个很大的婚礼。所有人都知道一个月后东方帝国的总裁步亦风要结婚了,那你想在一个月后,爸爸要怎么向所有朋友交代?”爱妮尖锐的噪子不肯退让,咬牙切齿的问。
“爸爸做事从来不必向人交代的,而且,若真要交代,那婚礼照期举行好了,反正新娘人选已经有了。”淡雅的低语,面对爱妮不亲善的态度,步亦风漠然以对。
“你……”被他气到了,爱妮闷咬着牙,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好了,不要吵了,这事我能决定。”步孟涛冷冷的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拿起筷子,说:“快吃饭吧!今晚,你们就在这里住一晚,等明天早上,再等我的决定。”
“是。”爱妮咬了咬牙,乖巧的低下头。
凌若瞳平静的坐着,在步亦风握了握她的手后,便也拿起筷子,没有滋味的吃着。
她不知道,这到底算是什么,可是她能肯定,这事不会如此轻易的。
这步孟涛肯定不会认同她这个媳妇,只怕事情到了明天,也不能得出一个什么结果来。
然而,她也不必紧张,这个时候的她什么都不适宜说,让步亦风全权处理就好了。
她唯一的任务就是更用心的去留住这个男人的心。
一顿饭下来,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饭吃完后,步孟涛拿起旁边的抹巾擦了擦唇后,便站起离开。
爱妮也放下筷子,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便转身上楼。
一下子,宽诺的大厅便只有他们二人。
不得不说,哪怕她刚刚真的不怕,可是那两个人离开后,她能感觉到更多的自在空气,重重的呼了口气。
“怎么了?很紧张吗?”他总像是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在她呼气后便接着问。
“没有,就是有点不习惯。”无奈的笑了笑,凌若瞳苦涩的低下头。
“若你不喜欢这里,我们现在可以回去。”
“不,你的爸爸不是叫我们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吗?若是就这样走掉,肯定会惹他不高兴的。我不希望你好不容易才相认的爸爸跟你闹出不开心的事来,我们还是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吧!我会习惯的。”牢强的笑,凌若瞳温柔的低语。
“嗯!那我们上房间去吧!”面对她的贴心,步亦风弯起同样温柔的笑,牵着她的手往楼上而去。
他很少回来这里,因为这里本来就不属于他的。
可是,他想拥有这里,他知道,总有一天步家所有的一切都会属于他的。
他跟自己说过,只要赢,不要输。
然而,在步家跟凌若瞳之间选择,他没有多想的机会,直觉的知道他更需要这个女人。
失去了步家,他将来也能得到更多的成将。可是失去了这个女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一个如此能牵动他心的女人。
他的一生,遇过的女人并不少,可是真正能让他心动的,相乎也只配有她。
“风,若是因为我而让你跟你的爸爸闹得不开心了,那怎么办?”跟着他往楼上去,注视着被他牵着的手,凌若瞳小声的问。
其实她心里没有底,不知道在步亦风的心里,她与步家的地位是谁重谁轻。
最后,他真的会因为她而跟自己的爸爸闹不愉快吗?若是步孟涛最后还是要否决她的存在,步亦风又会怎么处理?
很多穷家女要进入豪门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想,她的同样不容易。
而且那步孟涛像比很多富家人更可怕,一句不用吵先吃饭,就可以看出他有多淡定了,他根本不担心自己控制不了步亦风吧!
可是,她决定了,一个月后的婚礼还是要照样举行,她要真正的打败爱妮,成为婚礼的女主角,要她在世人的面前真真正正的失败一次。
“若瞳,这些事你不要操心,一切由我来处理。”抱着她的腰,转上二楼后步亦风才缓慢的开口,贴在她的脸额轻轻的吻了吻。
回头看向一脸平静的他,她想不透为什么现在的他还是如此的淡定。
他是不担心,还是不在意?
“嗯,我知道你是一个做事不用别人担心的人。可是我真的不想你因为我而为难,若是最后……最后你会因为你的事业而放弃我,我也不会恨你的。”苦苦的笑,凌若瞳伸手更亲热的抱着他的腰,唇微微的弯起。
感觉着她抱他的手的力度,步亦风始终直视着前方,并没有低头去看她。
深敛的眼眸中,不知在作着何种打算。
从浴室走出,发现床上并没有他的影子,目光再往外转,才看见他房间外的空中花院里那个寂凉的背影。
静静的坐在那里,他不知是在做什么,那背在夜里让人很心疼的感觉。
他......还好吧?
会不会因为她与爱妮之间的事而苦恼呢?
心沉得紧紧的,没有多想,只想上去跟他说说话。
只是忽然想,不希望他的背影在夜里那么孤独,不要那么孤独。
“风。”走向那闭上的玻璃门,轻轻推开后,凌若瞳温柔的冲着那个背部轻声的笑。
“洗完澡了?”回过头来,盯着那只穿着纯白色睡衣的美人儿,步亦风伸出双手,示意她来到他的怀中。
清香的沐浴露味扑鼻而来,给他一种清新香气的感觉。
他最喜欢她的这一点,哪怕是喷香水也是喷淡淡,让人能舒服的贴近。
“嗯!”来到他的身边坐下,凌若瞳伸手抱在他的脖子上,与他的头抵在一起,微笑着低语:“风,你是不是很烦?”
“没有。”
“别骗我了,我看你就是有。”抬眸看他,认真的盯着她,凌若瞳小声的笑语:“风,我在想,不如算了吧!明天我们就离开,我们不一定要有结果的,现在这样在一起也不错。”
“不要结果?”凝视着她,男人忽然笑了起来:“是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必要天长地久吗?”
“哈哈,这些情话你也会?”被他忽然的幽默逗笑了,凌若瞳笑着重新将头靠回他的怀中,与他一起看向天边。
天上很亮,因为月亮像是很近,可是却没有半颗星星。
“更甜蜜的我也会,要不要听?”伸手拨开那散在她脸额的长发,他温柔的低语,几乎是贴在她的鼻子上说。
静静的听着,抿着唇,她忽然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若自己一张口,也许会忍不住哭出来。
最近,她越来越感伤了,明明该高兴的事,可是心里却又难受到极点,那种难受让她几乎要爆炸一般,得不到可以解脱的办法。
她要报仇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当越来越接近成功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她却越来越害怕,越来越不安。
她很怕,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怎么了?”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剑眉微敛,伸手将她的下颚抬起。
与那水汪汪的眼眸对视着,实是不舍得她眼中的涩意。
“风,我很怕。”幽幽的看着他,忍不住脱口说。
“怕什么?”温柔的抚着她的额头,步亦风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个女人,凭什么如此紧紧的揪着他的心呢?
“怕失去你,越来越怕。”怕最后,报仇的结果伤害的不止是他与爱妮,还有她自己。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是死路,自己每一次都义无反顾的陷进入呢?
这个男人明明就是爱不得的,为什么她一次又一次的不能自控?
她很清楚,她是回来报仇的,她不会真的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曾经的无情,可是,想到要伤害他,她的心同样很痛。
“不会的,我不会失去你。”喃喃的自语,他很肯定的说。
自嘲的弯起唇,凌若瞳痛苦的低下眼眸。
她的心,很酸。
“若瞳,你怎么了?不要因为我爸爸而介怀,你要明白,他跟你,还不能相比。”眼看她的不开心,他不舍得。
“风,我真的很爱你,你知道吗?”近乎疯狂的说,凌若瞳立即伸手紧紧的圈着他的脖子,用力的吻上他的唇。
用她的伤心,用她的难受,用她的仇恨,狠狠的吻着他。
激情的说话如咒语一般,激活了那沉着的狂狮。
他的手用力的揉着她的肌肤,像是怎么也索取不够,他的唇反客为主,用力的吮啃着她的柔软,舌头如魔一般,坏坏的,霸道的,却又温柔极了。
在四唇相贴的一刻,她为了那情不自禁的低吼而落下泪。
她不想承认的,可是从来都骗不了自己的心。
不管是一年前,还是一年后,哪怕都知道最后只有死路口在等她,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哪怕,这一次她将要更惨,她也不怕了。
她怕不是东方帝国的势力,也不是怕他的能力跟狠劲,她怕的从来只有一个,就是怕失去。
然而,最后,他必需要失去她的,那么她才能完满的完成这一次的计划啊!
泪水无声滑下,她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却能感觉到他的索取越来越温柔。
当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当他的烙印一个又一个的重新烙在她的脖子上,她才知道,不管如何恨他,他的每一个吻,都如当年一样,如火般的炽热,直直的刺进她的心中,没有阻拦的能力。
“嗯......”呻/吟声脱口而出,为了能更贴近他,凌若瞳更拼命的抱着他的脖子,也不管他是否能透气,只知道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狂/热的吻,狂/野的拥抱,哪怕他们心里都知道对方也许只是个毒药,都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再保持多一点点的清醒。
晨光射进许久,可是床上的人儿还是一动也没有动的,她静静的闭着眼,是因为过份的疲累而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他不记得,昨日自己索求了多少,却能肯定,她一定是太累了。
若不是这么累,她不会睡得如此香。
他不是没有察觉的,现在的凌若瞳跟一年前的她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她变得爱笑了,笑得很甜。就算一年前她也会如此爱笑,可是总像带点压抑,不像现在这么开怀的笑。
他想,那可能是因为一年前她与他的身份太不一样吧!那时候的她总是有意将自己说得太卑微,当然,那也是因为过去的他说话太冷淡而让她这样吧!
所以,失忆后的她,就得开心了,在她的心里,认为跟他是平等的,所以能更像恋人。
是啊!以前的他们,就是不像恋人。
是他对不起她,是他从来没有认真的看清那段感情,才会让她一直不了解在他的心里自己算是什么位置。
多想让她知道,哪怕在一年前,他同样的爱她。
可是她不想听一年前的事,每次他想说起,她都不喜欢,她说不想去听自己曾经当奴隶的事,不想去回想他们之间有过不堪的往事。
但是,在他的心里,那些往事不是不堪回忆的。
虽然当时的他们并不算是恋人,可是,在他的心里,她比爱妮更亲近。
‘风,我真的很爱你,你知道吗?’
激动的语气回响在脑海中,他知道,他这一辈子都放不开这个女人了。
哪怕是失去了这么多年的努力,他也不会后悔的。
他能看出来,她很担心他。
这也正是他不想见到的,他不想这个女人去担心他。
看来,他真的要亲自去找步孟涛,跟他好好的说个明白。
哪怕最后失去了东方帝国,他也不会后悔的。
小心的步下床,将床边的衣服换上,回头看了看依旧闭着眼的女人,禁不住甜蜜的笑。
深深吸了口气,便毅然转身离开。
昨晚她在沐浴的时候,他想了很多,从昨天步孟涛的态度能看出来,他不会答应的。
而他知道,若最后还是一意孤行,或者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此便会玩完了。
虽然东方帝国在他的眼里并不算是什么,可是想想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就此会一笔勾消,他真的很不甘心。
然而,当凌若瞳轻唤他的时候,那一声‘风’让他心田深深的颤动起来,他知道,他更放不开的是她。
就因为那句爱他,他愿意,也甘心,为她而不惜一切。
将房门轻轻的关上,沉敛的眼眸用力的闭了闭,决心在睁眼的一刻尽显无遗。
他了解,他不会后悔的。
门关上了,静躺在床上的女人缓慢而懒散的睁开眼睫毛,如扇的睫毛静静的划出弧度,凝视着天花的女人一动也没有动的,那种脱俗的美让人妒忌。
一年了,这一年的时候,是真的让她变了不少。
变得就熟而深虑的她,在沉思的时候显得更有女人味道。
她不知道步亦风此时是要去做什么,然而她只能等,因为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在昨晚一次又一次的激情中,她能肯定,这个男人渴望她。
她的成功已经又进步了一点。
‘敲敲......’躺了一会,门忽然被敲响了。
静躺床上的凌若瞳疑惑的皱起了眉,在想,会敲门的人肯定不是步亦风,而且他刚刚离开不久,会是谁呢?
“谁?”多猜没用,便直接的从床上坐起,伸手拉着被子挡着身体,问。
“凌小姐,是爱妮小姐找你。”
门的那边,有人笑着说,态度尚算恭敬。
宽大的书房内,没有多余的挂画,只有书桌前挂着一张三十六寸大的合照,是一张很正规的夫妻合照。
男女并肩坐着,都穿着很名贵的衣服,看上去很端正认真。
这就是步孟涛跟他妻子的合照。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合照了,可是每一次看见,都觉得分外刺眼。
想想,这个男人跟他的妈妈连一张正常的合照也没有。
他记得,小时候每次说起爸爸,妈妈都会拿出报纸很骄傲的说,这个便是了。
后来他才知道,步孟涛在他出生前开始,除了每个月固定转入他妈妈户口的钱外,便跟他妈妈没有半点联系。这个男人的冷情,可是说是绝情的。
而妈妈每次说起他的时候,竟然还脸上带着光芒,他真想不明白。
“爸。”缓步而入,走到步孟涛的面前时,步亦风轻声喊。
“怎么了?这么快就耐不住了?看来是爸一直太看得起你了。”步孟涛懒懒的笑。
“爸的确是看错了,我不是那种绝情得如爸的男人。”以同样的语气回话,步亦风在他的面前坐下,与他隔着宽大的书桌,笑语。
“看来,你是在讽刺爸。”挑眉,抬眸看向他的步孟涛不见喜怒的说。
“没有,只是我想跟爸说,我想得很清楚,希望爸能支持。”他这次来,只是尊重他这个唯一有血缘的亲人,若真的不被认同,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若爸不支持呢!”
“爸该知道,我决定的事,不会因为任何风波而改变的。”低下眼睑,步亦风淡淡的指出。
“所以,你根本不是在问爸同意不,而只是在回述给我听?”冷冷的说话透着不悦,步孟涛的手指轻轻的敲打在桌面上,眼眸微微眯起。
他们眯眼的时候,那神态还真的太像父子。
面对跟自己同样冰冷的男人,他也太习惯以同样冰冷的语气回话。
若不是流着同样的血,这六年来,他们更像主仆关系,根本不见半点感情。
“就当是吧!我已经决定了,要娶凌若瞳。”没有迟疑,他是立即的道。
敢来这里,就是敢承担一切。
哪怕明天报纸里说东方帝国要易主人,他也不会介意的。
他现在手上有东方帝国百分之十五个股份,现在,能不能得到步孟涛的支持,他都有足够的能力成为集团董事之一。
再加上他没有成为东方帝国承继人之前,便已经享受东南亚黑市市场的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地盘市场,再加上近年来他们黑帮的势力在增长中,所以,他拥有的一切财产已经快要超越东方帝国。
哪怕现在他收手,他都有足够的资金创造第二个商业王国,以他的能力,他有信心。
“为什么非要那个女人不可?我不能看出来,她有哪一点比爱妮好。”看出他的决心,步孟涛放软了语气。
“可我也看不出来,爱妮有什么好。”或者在很多人的眼内,若瞳的一切都不及爱妮好。
说到样貌,爱妮的妩媚更有东方女人的魅力,她娇媚的眼眸像会勾魂一般,没有哪个男人能不心动。就算若瞳也算是一个美人,可是还不能相比。
说到才智,虽然这一年来若瞳家里的生意因为她的经营而进展不少,可是善良的若瞳没有爱妮的狠劲,也不像爱妮那样自小便被训练成为商业能手。当年的步家太太可是决心要让爱妮接收东方帝国的,不然死后所有股份也不会全数落在爱妮的手上。所以,哪怕若瞳再聪明,在小河里的龙头也不及在海里的小鱼强,而且爱妮不止是小鱼,而是一条狠辣的大鲸鱼。
可是,说算若瞳比不上爱妮的这一些,在他的心里,他还是认为若瞳比爱妮强。
因为,他喜欢她的眼眸。
若瞳的眼眸水汪汪的,很真,很完美,她看着他的时候,双瞳中是真的有他存在。
而爱妮的眼眸很妖媚,像是风情万种,却看不清底,看不出真心来,连看着他的时候,也没有心。
他还喜欢若瞳的笑。
若瞳的笑很真,包括那句我爱你,也能说得那么震憾人心,那一刻的真与诚让他能肯定,哪怕毁掉一切,他也不惜拥有她。
可爱妮的笑很假,她的笑会勾魂,便是她的笑容里却没有灵魂,没有真心。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爱妮真心的对他笑。
他还喜欢若瞳为他煮面,虽然不是很美食,可是那一点心思,他懂得。
不管好吃不好吃,最重要,是她在那一刻,只是单纯的为他煮面。
可是爱妮不会这会做的,爱妮从来没有用心去想过他需要什么或者更想要什么。
因为她就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公主。
或者,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若要他去想若瞳比爱妮哪里好,他能说出很多很多,一千个一万个理由,都能。
可是,其实所有理由都不是理由的,他可悲的发现,从第一眼,他便认定那个女人了,没有理由,便坚持要留她在身边。
“风,你该比我都明白,两个女人相比,爱妮比那个女人更适合当你的妻子,不是吗?你若跟爱妮在一起,你的人生就更加顺利,更加风光,加上她手上那百分之三十的东方帝国股份,你就等同拥有一切。而那个女人呢?我不明白,那个女人跟你在一起,为什么作用?她能给得了你什么?你能在她的身上取得什么利益?”步孟涛重重的叹,放软的语气是想劝告这个自己唯一承认的儿子。
“我能在她身上得到的,是从爱妮身上得不到的。”步孟涛说的这些,他都懂得,可是那又怎样?
在他看来,一切利益都不能对比真正的快乐。
也许爱情真的是很荒堂的事,可是当真正动心的时候,再多的荒堂也不能让迟疑。
他不后悔失去爱妮,可是若失去了若瞳,他相信,他会后悔的。
名誉上的快乐,不及得心灵的快乐更重要。
“那你跟爱妮完婚,然后把那个女人养在外面吧!”步孟涛决定说。
“不可能。”他想也没有这样想过。
“没有不可能的事,男人在家里一个女人,在外面很多女人,这都是正常事。试问有多少男人真的爱着家里那个妻子?只要你跟爱妮结婚了,爸负责劝服爱妮,让她对你在外面包/养那个女人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解到步亦风的决定,所以步孟涛作了最后让步。
在他看来,不管步亦风在外面怎样风流都可以的,但是他不允许那公开了的婚事被取消。
这叫他如何向人交代?叫他步家的面子放到哪里去?
“爸,我没有想过要这样做,我不会这样做。”冷冷的道,步亦风很坚决的否定了他的这个提议。
“为什么?别人能做的事,为什么你不能做?别跟爸说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事,谁没有年轻过,谁没有执着过,可是爱情不能当饭吃。”这次,步孟涛是真的动怒了。
恶言好言都说过后,步亦风还是不听话,这让他觉得太没有面子。
“也许爱情是真的不能当饭吃,可是我也从来没有认为虚假的婚姻就能当饭吃。”
“你……”被再次冷冷的反驳,步孟涛几乎是气得站起来。
“爸,我的决心下了就不会改变,在你看来,我若能跟爱妮在一起,那么,对步家会更好。可是我并不稀罕要靠女人得到的一切。爸,我相信,没有爱妮,我会过得更加好,也能得到更加多。”从椅子上站起,步亦风忽然笑了:“爸,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吧!”
“你以为我现在有心情跟你吃早餐吗?”怒发冲冠的大吼,看儿子已无心要谈下去,他更感生气。
不就是说,没有商议的余地了吗?
“爸,就算今天你就要把我们赶出步家,你也要跟你儿子及未来的媳妇认真的吃一顿早餐吧!”温柔的笑,步亦风伸出了手:“爸,若你真的决定要赶我走,就让我牵你的手走到饭厅去吧!”
“什么?”看步亦风忽然像个女人般的伸出手,步孟涛不太自然的皱了下眉。
“小时候,我看着别人能被爸爸牵着手上学,会很羡慕的,可是那时候我没有爸爸,要见爸爸就只能在报纸上。后来,我跟爸相认了,可是我们平日谈话的时间也少,根本没有半点感情的交流。虽然六年来,我们并没有真真正正的如亲人一般的相处过,可是我很明白,你毕竟是我的爸爸。”一直举着手,步亦风微微的扯着唇,看不出悲伤或喜悦:“昨晚,我想了很多,若最后你还是反对我跟若瞳,那么我是要你,还是要她?最后,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她,所以希望你能支持。可想想,你也不可能会支持。爸,若我们今天是最后一次相处,我忽然很想被你牵着手走走路,就从这里到饭厅,可好?”
“你……”步孟涛为之气结,却也说不出在气什么。
但是盯着那只手,忽然也不是那么生气了。
跟随着那仆人走,发现条线越来越不对劲,凌若瞳便停下了脚步,不再向前。
“凌小姐,这边请。”那仆人笑说,伸手示意她继续走。
“请?哪边请?我们已经离开大宅了,我还真的不知道你们小姐要找我去哪里谈话。若要谈话找一个安静的房间不就行了吗?而且,我不喜欢走山路。”不管爱妮要找她谈什么,她都没有意思要冒险去见那个女人一面。
若是想谈的,何不在大宅内找间房间呢?
想着,便转身离去。
“凌小姐,我们小姐说一定要请你过去的,她有东西要给你看。”那仆人见她要走,立即慌了起来。可她越慌,凌若瞳便越感到奇怪。
不再理会那个扑人,便想拔腿跑。
还好她并没有跟这人走多少路,看见路线不对便停下了,不然也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去。
“凌若瞳,你有胆跟风回来美国,为什么就没有胆来面对我?”爱妮尖锐的声线响起,随着风吹过。
停在原处上,凌若瞳不情愿的呼了口气,才懒懒的回过身来。
当回身之际,几乎是吓了一跳。
第二次了,爱妮第二次以枪指着她。
“你想怎样?”暗暗咬牙,她只能极力的压下心中的恐惧。
她记得,第一次面对爱妮的枪时,她不怕,她只是很想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那么无情,就一心只将她当成没用的奴隶而已,便不停的跑。
而这一次,她不跑了,才知道害怕。
上一次子弹刺穿腹部的痛她不是太记得的,可是此时,却感到心跳很快,是一种本能的记忆在起着作用,让她很怕很怕。
“我倒是想问,你想怎样?”优雅的举着枪,爱妮轻轻的笑了起来。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想去看那枪的方向,凌若瞳无助的别脸头。
她不肯卑微的哀求,更不要让自己没出息的害怕,便只能站在那里,就看爱妮是不是有胆再一次这样对她。
上一次,是步亦风纵容她那么过份的用,而这一次,是她背着步亦风做。
她还真的想知道,这一枪爱妮是不是就能如此放心的打下来?
“我从来没有被人夺走过什么,对步亦风,我不一定要得到,可是,更没有可能要让给你。”爱妮冷冷的笑,声音低缓,像怕别人会听见。
“那你又怎样?我说过的,当日你杀我不死,今天,我就是要回来夺走你的一切。你越是不能放手的,我越是要得到。”咬下牙,凌若瞳狠狠的往她瞪去。
这一次,她不怕了。
胆敢回来,她便准备好什么也会没有,也已准备好要死的心。
死就是死吧!她从来不怕,若死了她还能下去陪那没成形的孩子,让他不再孤单。
“你以为我会让你随意吗?你真的不该回来这里,我更没有想到步亦风会将你带来这里。”爱妮不以为然的哼:“他可是知道,把你带回来,他将要失去的是什么吗?是东方帝国,他若真的这么做,我要让他失去东方帝国。不止是这样,我还会将他这六年来在世界各国的黑帮生意都控制住,而且,我手上有所有能指证他的证据。他这么做,就是等于放弃所有的一切,包括会坐牢而已。我真想不到,他最后竟然愿意为了你,什么都不在乎。”
爱妮的说话里带着浓浓的醋意,可如利刀,狠狠的凌迟着凌若瞳的心。
是这样吗?他走到这一步,真的要冒险着如此多的风险?
她还在想着要怎么让他更不能放下她,却没有想到,他已经为了她而愿意牺牲这么多。
“不过,他真的不小心,竟然放下你一个人就离开房间,他难道不知道我的个性吗?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死。”爱妮又笑了笑,举着枪的手完全不见半点疲累。
“你要杀我?”
“一年前我敢,你以为一年后的现在我不敢吗?”冷冷的笑,爱妮像是在讽刺着她的天真。
“一年前的墨西哥里是帮会群打,你杀了人也不害怕会惹上罪。可现在你在这里杀了我,你就成为了杀人凶手。”
“错了,错了。我刚刚要让人带你过去的是一个山崖,就是大宅的后边。你原本是让你掉下去死掉算了,我不会成为杀人凶手的。可是你聪明,不肯过去。那好吧!就这里给解决了你,我再拖你过去,把你推下去。”爱妮得意的笑了,笑得很坏,像吓孩子一般的说着,脸上表情很丰富。
也因为这样,凌若瞳紧紧的握住了手。
她的确没有多少信心,她知道一年前的爱妮敢做的事,现在也肯定敢做的。
可是她要怎么办呢?她要转身走?那只会加快爱妮开枪的时间,那她要在这里等死吗?
步亦风?你在哪里?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念那个男人。
第一次,这对父子竟然牵着手步下大厅,也不禁让站在大厅里的仆人都多看了几眼,又同时不敢认真的去看,便偷偷的低头。
“去叫凌小姐下来用早餐吧!”步下楼梯的时候,步亦风淡然的对一旁的仆人命令。
“少爷,凌小姐早便下楼了。”那仆人反射性的直接抬头说。
“下楼了?”
“嗯!是刚刚由小姐身边的李妈带着出去的。”那仆人点了点头,如实的答。
小姐二字让步亦风所有的冷静都消失了,他太了解爱妮,那个女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让人带若瞳出去呢?
“在哪里?她们往哪里去了?”反手紧紧的握着那说话的仆人,步亦风急急问。
“呃!好像在出了大门往背后去的。”那人吓了一跳,立即乖乖的说道,不敢隐瞒。
“背后?”喃喃的重复着,他立即想到这大屋的背后便是一个山崖。
爱妮让凌若瞳过去那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害怕从心底顿然而起,没有再问下去,便立即转身跑了出去。
步孟涛立于原地上,看着步亦风跑开的背,剑眉也跟着皱了皱。
他也同样了解爱妮,她会在这个时候找那个女人,肯定是有事要发生的。
而从刚刚书房的那段对话里,他可以明白,那个女人对儿子的重要性。若说了解爱妮,那么他对步亦风的了解也不少,从来得罪过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担心对象换成爱妮,也会一样不得好结果。
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想自己的女儿跟儿子都双双出事,便只好缓步跟随而上。
“那风呢?你还想跟我说,这一次你杀了我,他也无所谓吗?”强制着冷静,凌若瞳弯起红唇,薄弱的笑问。
“他?等你死了,我会再想办法对付他的。就算他会记恨又怎样?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再说,他根本不能把我怎样,你以为我爱妮真的是这么好欺负的人吗?报仇?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自己凭什么?”爱妮轻淡的笑,说话间,另一只手也握上了枪。
双手握着枪的她直接向凌若瞳。
直直的注视着她,凌若瞳这次并没有说话,闭上唇,闭着眼,等候着。
若今天,她就这样死掉了,那么......算了......
“啊......”尖叫声响彻云霄,从不远处传来。
闭着眼的凌若瞳吓得立即睁开眼,看见的是爱妮痛倒在地上,另一只手举起了枪。
那枪没有声音,可是她能看见,爱妮用力的咬牙,开枪了。
错愕的看着,她只知道爱妮其中一只手被小刀刺穿了,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
“不要。”
一声失控的尖叫,一个身影,将她扑倒了。
痛楚因倒地而起,慌乱的抬头,才知道那个抱着她的人正是步亦风,那一声不要是从他口中传出的。
他趴在她的身上,剑眉微微的皱起。
“风?”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凌若瞳吓得脸色发青,立即从起来想要看看他是怎样了。
可是他的动作很快,确定她没有事后,转身再次拿飞刀。
不,她这才看清,那是日本的隐者镖,锋利的隐者镖听说是可怕的暗器之一。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爱妮也看见了他的动作,吓得一个劲的往后退。
往着爱妮的方向看去,她才知道,刚刚爱妮那一声尖叫是因为她的手被步亦风的隐者镖所伤了,倒地的她不甘的向自己打来一枪,结果是扑上前的步亦风给挡了下来。
那么,步亦风是中枪了?
这一意识让凌若瞳双手不听话的颤动起来,心跳几乎要停止了。
眼看着他用力的咬着唇,举起的手就是要射出隐者镖。
“风,你不能这样对我,这六年来,我为你做的事还少吗?”爱妮吓得不停的后退,可是跌坐在地上的她根本退不出距离来,说话也没有原来的嚣张。
“为我做的事?你以为自己这六年来做的事是为了谁?”步亦风冷冷的哼,平稳的语气就如他根本没有中枪一般。
坐在他的背后,终于,她看见了那黑色的西装开始在渗出的血水,速度很快,便染湿那名贵的西装。
“风,你不要生气,不能再伤害爱妮。”步孟涛也远远的跑来,眼看爱妮的手已经流出很多的血,又看了看中枪后仍像没事一般的步亦风,担忧让他向来冷静的眉心紧锁起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可是她该知道,我更不允许有人去伤害我的女人。”一字一字的,咬着牙的步亦风在极力的忍耐着。
若不是这份忍耐的力度,只怕他手上这飞镖便会刺到爱妮的眉心上。
她竟然把若瞳带出来,而且还想要杀她。
想想若他来迟了一步,或动作慢了一点,那一枪便要穿过若瞳的心脏。
想到会失去若瞳,他便忍不住要杀人的冲动。
不,他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他的凌若瞳。
“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人吗?这六年来,我有什么比不上这个女人?”爱妮是吓到了,可是在看见步孟涛的出现后,又像吃了定心丸一般。
“你比上她的事有很多,就如今天,若是同样的事,她就肯定不会去伤害你。”这一声,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现在,肩膀上的痛就像提醒着他,爱妮的无情,若再迟一点点,这一枪便是让凌若瞳来承受了。
他怎么能忍受爱妮如此过份?
“谁说的?她的回来,她对你的接近,就是为了要伤害我,她说的,是她说的,她要夺走我的一切,包括你。”爱妮气得直是擅抖,痛入心非的手伤让她只能靠以另一只手用力的握着手腕以作减轻。
“你说慌,她为什么要这样说话?我不相信。”
“是她说的,那天我去纽约找你,她是这样亲口跟我说的。这个女人并没有失忆,她回来是要报仇的,她要报复的人不止是我,还有你。”爱妮气得快要疯了,不理会什么是能不能说的,伸手直指着凌若瞳。
“报仇?你胡说什么?她要报什么仇?”步亦风敏感的发现爱妮的说话有问题,立即跟着追问。
跌坐在地上的凌若瞳看着他们的对话,是感动于他替自己挡下的那一枪,为他流出的血而痛心,担心的眼泪早已止不住的流出。
然而,当报仇二字重入脑海,痛与恨交织在心田,那种痛苦,让她连喘气也都忘了。
她知道,他是真的爱她了,可是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现在,若他知道她的回来是为了一年前的事而报仇的,他还会如此爱她吗?还是会打算怎么处置她?
揭穿就揭穿吧!她已经不怕了,这对男人,在一年前同心协力的要夺走她的孩子,现在,他们都将对方打伤了,哪怕最后她不算让他们太痛苦,可是她的孩子在天之灵,也能得到一点点的安慰了吧?
想着,凌若瞳用力的撑着手,从地上站起,远远的往爱妮看去,等候着她说下去。
可是她的站起却让爱妮闭上了嘴。
直视着她的爱妮,最后咬着牙,也跟着站起,转身往着另一边走。
“爱妮?”步孟涛伸手想要拉她,心疼的唤。
“爸,我明天就会飞去英国,那婚事你们喜欢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若是步亦风真的一心要背叛我,那么,一个月后的婚礼你就替他办得好好看看的,就让他跟这个女人结婚吧!”被拉住的爱妮忽然回身看向他们,笑得如妖精一般的可恨。
她的眼底藏着深深的恨意,用力的眨着眼,直直的瞪向凌若瞳:“你成功了,现在,我的骄傲,我的男人都被你夺走了。明天,我就会消失在这里。我就看看,你想要做的事,还要如何做下去,你那个心愿,我就看看你要怎么达成。”
“爱妮?”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步孟涛用力的唤着她的名字。
可是她用力的推开了他的手,一步一步的往着屋内而回。
远远的看她看去,凌若瞳并没有出声说什么,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痛不知为了什么而痛。
她看见了,看见了爱妮的手一直在滴着血,每走一步,血都在流出。
那一刀是步亦风做的,是他为了自己而做的。
她该高兴的,该心凉的,可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心里半点喜悦也没有,反而是那么的难受。
“风!”另一声尖中从耳边传来,听见步孟涛的尖叫后,凌若瞳也立即回头去看。
入目的是步亦风单脚跪到地上,然后缓慢的昏迷了过去。
呆呆的站在原地上,她才知道,步亦风中枪很久了,他身上流的血显然比起爱妮手上流的血还要多。
而这个一直如神一般的男人,竟然就这样在她的面前,倒下了......
坐在病房前,静静的等候着里面的手术进行,那种寂静的恐惧竟然如一年前在墨西哥时一样,那种快要失去的可怕,让她差点要昏迷过去。
而她知道,这一次,她并不会失去的,步亦风中的那一枪是在肩膀上,听医生说,他不会有事的,那一枪并不足致命,手术后取出子弹便会没事。
没事,是啊!没事的。
“怎么了?很怕吗?”一直站着的男人,忽然冷冷的问。
抬眸看向那蓝眸的人,凌若瞳接着低下头,根本不屑去跟他说话。
她还记得,这个男人是站在爱妮那边的。
现在,步亦风还在手术室里,而爱妮却已经早早便包扎好伤害离开了,那个女人只是受了一点点的痛,便走得轻松了。
留下来的一堆问题,要她如何去面对呢?
她是要走?还是要继续留下来?
她的仇,算是报了,还是怎样?
她不知道,她竟然在这一刻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的一下步又要怎样去做。
“一年前,你就那样消失了,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没有想到,你一回来,他们便又闹成这样了。为什么要回来?他们本来就要结婚了,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风呢?”
“谁不放过他了?”受不了从椅子上站起,凌若瞳怒红了眼,直直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她不喜欢,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男人。
现在,她更想将所有的怒火都在这个男人身上发泄。
“好了,不要说了。”步孟涛沉声打断二人间的眼眸冷战,转身走向手术室:“这次的事不能闹大的,你们就别在这个时候吵。”
“是。”永轩轻点头,转身背向着凌若瞳。
生气的咬着唇,静静站了许久,最后,她真的受不下去了。
转过身,有点不顾一切的跑了。
她怕,其实她最怕的不是他会死,而是怕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他。
手术出来后,他会跟她说什么呢?
爱妮说她没有失忆,是回来报仇的,聪明如他,难道就真的没有想到,她就是回来报仇的吗?他难怪就没有想到,一个前的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吗?他难道就不知道,他简单的一个不想要孩子的想法,几乎要将她推毁吗?
手术后,他要怎样面对她?
而她,又要怎样面对他呢?
人是无能的,往往控制不了世间的一切。
那天,她带着不安跟一切的恐慌及恨意冲出那间医院,却并没有回国去,而是一个人静静的躲在他在纽约的屋内,谁也不想见。
她不舍得这里,不舍得离开。
费了所有的力气,最后,哪怕是诅咒他死的能力也没有,在他受伤的那一刻,她是完全感觉不到半点的快意。
她到底是怎样了?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要跟随他来美国的时候,那报仇的决心是那么的坚定,在这一刻,却像是变得如此的荒堂?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为她挡子弹?
他在那一刻要保护的是他的女人,还是因为她是凌若瞳?
若是真的对她有过如此的痴情,为什么在一年前却没有呢?为什么当日他能静坐在车内,任由她在车外被枪击中?而他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头一点都没有回转过来。
缩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上的电视剧,她是怎么也听不入脑去。
直至,电话响起来了,她还是不想去吧!
最后,不知道那电话响了多久,她早后还是忍不住去听,心里莫名的藏着期待。
“若瞳?”
步亦风焦急的轻唤从电话那边传来,轻轻的,甚是无力。
今天是他中枪后的第三天,他才打电话过来。
“嗯!”
“你在哪里?为什么你不在?”冰冷的说话里露着怒火,他的怒火也是太明显了。
他在生气,是气她不在吧!
“我在纽约里。”叹了口气,她只能答前面那个问题。
为什么不在?她怎能说,是她的心太乱,她害怕见到他呢?
“若瞳,过来,我想要见你。”他的说话很硬,如命令一般。
不,也许就是命令。
他生气了,已没有半点温柔。
还是,他也相信爱妮的说话,相信她是没有失忆,所以才如此的冰冷?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无力去多猜,便只能低下头,喃喃的:“我不想过去。”
“为什么?”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从电话那边传出,怒发冲冠的。
拿着手机的手直觉的将手机拉远,面对他的怒火,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为什么?这还要问吗?
“我......”
“凌若瞳,你立即给我赶过来,我要见你。”命令再次响起,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
那边的他,噪子还是沙沙的,怒火高烧得吓人,那命令的口吻如一年前一样。
他还是这样,他还是步亦风,那个如帝王一般的男人。
可是她不是那样了,她已经不是一年前的凌若瞳,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还要如此呼喝?
“步亦风,我跟你说,我不是奴隶,我说,我不要过去,我不要去找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生气的吼完,凌若瞳用力的将手机掉到地上去,还是不甘心,又拿起一旁的摆设物,用力的往那地上的手机砸去。
眼看着手机碎破了,苦恼跟后悔一下子袭来。
惨了,没有手机,她做什么去哪里都不放便。
真是该死的冲动。
从沙发上走下,重重的呼了口气,因得知他还活得好好的,还懂得生气,心情莫名的变得平覆。
穿上鞋子,拿起手袋,便想要出去呼呼气。
她把自己困在这里三天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的,她该去走走,走走也好。
离开那间屋后,却像失去了方向,眼看了一下旁边的屋,那里还是空空的,一直没有人搬入,不知道屋主到底是什么人。
而齐擎宇的屋内窗户是闭着的,这三天她晚上都有亮着灯,可是那家伙也没有来找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在家里。
在纽约里,她还可以找什么人呢?
林学礼,很直接的,她知道除了齐擎宇之外,她唯一认识的办法便只有林学礼了。
还有那个旧日的秘书同事,可是那人之前知道她失忆了,若是她现在去找安儿,只怕会吓坏了人。
算了,在步亦风要找她算装失忆的帐之前,她或者可以跟学礼轻松的吃顿饭,好好的过一天愉快的。
因为跟林学礼的公司有合作关系,所以她一下子便被带到他的办公室外,等秘书传话后,她便立即被请进他的办公室了。
“学礼?”深深的吸了口气,很努力的跟自己说今天要开开心心的过,于是便变着很可爱的笑,调皮的冲着这个老朋友轻唤。
“若瞳?你怎么来了?听说你来了,我真的感到很意外。”林学礼温柔的笑了笑,从办公椅上站起,绕出办公桌,伸手示意我与他一起走向那会客时用的沙发座。
“我像这么无情吗?大家都在同一个天空下,当然要时不时都聚聚。”嘿嘿的笑,凌若瞳快乐的脸上真的不见半点不开心的情绪。
没有人知道,这一年里,她演快乐的戏演得多好,那全靠是‘功多手熟’的。
“说得还真够朋友呢!”林学礼无奈的笑,轻轻摇头后再说:“怎么真的这么闲了?是不是步亦风太忙没有时间管你啊?”
“别说他好不好?我今天是来找你的,我跟那个男人之间没有什么。”
“是吗?”
“当然。”肯定的点头,伸手拉过他的衣袖:“怎么了?是不是我跟你成不了情人,你就没有兴趣要跟我做朋友?”
“当然......不是。”难得的幽默从林学礼脸上展现,他因她的可爱而笑了起来。
“若瞳,今天的你跟几年前的你一样啊!想来,我们都在读书的时候,是多么的简单,多么的开心。”轻松的笑着,林学礼眼眸微微上扬,是在回忆着四年前的他们。
“是啊!那时候真好,没有压力,没有烦恼。”同样的回忆着当天,她知道,那时候的他们是真的很快乐。
可是,为什么想回到那份快乐,这么难呢?
难道这就叫作成长?这就是要成长所负出的责任?
“吃过饭了吗?我饿了,要不要一起去?若是你吃过了,就像读书时那样,看着我吃好了。”说着,林学礼笑着站起。
“好啊!反正我还没有吃。今天,就狠狠的吃你一顿,反正现在的你有钱。”笑容可掬的站起,凌若瞳转身先走在前面。
站在她后面的林学礼凝起了眉心,盯着她的背陷进沉思中。
他总觉得,凌若瞳有哪里不对劲了,可是她又像不想提起。
那快乐的笑,明明就是很幸福的,可是他能从她的眼中看出,她好像并不是那么的快乐。
离开林学礼的公司后,他们去吃过晚饭后,又看了一场电影,然后才踏着夜色回家去。
不,那不算是她的家,可是她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只有那里。
“若瞳,是不是步亦风让你难过了?”走在平静的路上,林学礼忍不住关心的问。
虽然他跟凌若瞳分开的日子很久了,可是他不会忘记,在中国的那段读书的日子里,她是他最重要的一个朋友。
他对她的心,从来不是假的,就是因为爱她,所以他愿意祝福她。
然而,她像是不多幸福。
“没有。”
她几乎是想也没有想的便拒绝了。
看着她,林学礼重重的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不是笨蛋。还记得吗?以前你一直会说,全世界的人都不懂得,可是我懂。”
“那是因为那时候的我太年轻。”笑着反驳,凌若瞳像说笑话一般的看着他。
“不是,那是因为那时候你还没有认识步亦风。”叹了口气,林学礼无言的摇头。
“学礼......”
“若瞳,我知道你长大了,说真的,我真的很喜欢你,很想你能成为我的女人。可是很多事都不能回头的,我们回不到四年前了,可是我还是当年的我。我是真心想你快乐的,我不喜欢你这样强颜欢笑,你真的认为,在不开心的时候还笑得这么快乐,就是很坚强吗?你难道不会觉得,你越是这样,你身边的人就越是痛苦?”拉住她的手,林学礼将她扯到了一旁的树下,不让她再继续前进。
今天,她会忽然来找他,大概就是因为不开心吧!也许,以后她都不会再来找他的。
所以,他不想错过这一次,他想了解,到底若瞳跟步亦风之间是怎样了?
他是真心爱这个女人的,就算他们不相爱了,可是他还是希望她能幸福。
“你想我说什么?你想我哭吗?你就是想看见我哭吗?”用力的尖叫,一直强忍着的痛苦,一直强装着的快乐,都被揭穿后,她才知道那种失败感是这么让人难受的。
“若瞳?”看她的眼角滑过眼泪,林学礼重重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抱进怀中。
他不是想惹她哭的,可是他真的想关心她。
他知道步亦风那个男人不简单的,所以,他更担心她。
一个是世界触目的大人物,可是天之骄子啊!而凌若瞳只是一个小小商人的女儿,还只是一个小女人而已,她还那么的年轻。
她跟步亦风之关,好像就注定不会像普通的恋人那么容易的。
他能感觉到,凌若瞳要承受的痛苦,比别的恋爱中女人也许会更加多。
她爱着的,可是东方帝国集团的步亦风啊!那么年轻而出息的男人,谁不盼能跟他牵上半点关系?而凌若瞳却是那么简单而善良的女人,怎么不叫人担心呢?
“学礼,我很想哭,我真的很想哭。”抱着这有力的怀抱,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她明明还是很坚强的,她以为,经过了这么多之后,她真的变得很坚强了。
可是,原来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当步亦风为她挡下一枪后,她心里所有的执着都消失了,她很害怕,她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她很无助,她很难受。
“那就哭啊!哭累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重重的又叹了口气,林学礼无奈的低下头,将下巴轻靠在她的头顶上。
她的痛苦,她的眼泪,让他心酸。
若不是对象是步亦风,他肯定会将若瞳争回来的。
“呜......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让我遇上他?为什么那一年,我要去罗马?为什么在那么多人的城市里,发生意外的人就只有我跟方子妍?为什么他看上的女人不是子妍而是我呢?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啊唔......”泪水霸占了眼眶,紧紧的抱着这最熟悉又分别很多年的老朋友,她的内心才像得到了半点的依靠。
这三天里,她很痛苦,她真的很想哭,很想哭。
自从离开墨西哥回到中国后,她便没有如此放声的痛哭过,现在,才知道,原来能放声痛哭,也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
“若瞳。”轻声低喃,林学礼更抱紧了她一点,用力的抱紧着她。
哪怕,她的眼泪不是为了他而流,可是他还是在为她而痛。
就让她哭,哭久了,他会让她说出原因,他会帮她解决问题的。
只要她肯,他愿意一直在她的身边,支持着,祝福着。
“为什么?为什么一年前,我要那么轻易的爱上他?为什么明知道是不能爱上有人,为什么我就不懂得收敛一点?为什么我这么笨,为什么这么笨还要想着报仇?我很恨啊!”一边哭着,一边骂着,一边用力的抱紧着,随着眼泪的流出,她总算是觉得自己的难受少了一点点,少了一点点......
“若瞳?一年前的事,你记得?”抱着她,听着她的痛哭,林学礼并没有错过她的每一句说话。
她说,什么一年前的罗马?什么不该去爱?什么报仇?
为什么他没有一句是听得懂的?
她要报什么仇?
今天的两更完成了,从今晚起,更新会回复正常,会在每天的十二点后。
哭得累了,他们竟然就坐在花院边的大树下,二人谈着悄悄话来。
接过他递上的纸巾,轻轻的擦拭着眼泪,重重的呼了口气后,心情好像真的松开了一点。
其实,这一年来,虽然她也会在半夜梦醒的时候哭,可是那个时候多是朦胧的,多是激动的,那种解压是不一样的。而今天,能当着一个的面前,如此畅快的哭,没有半点顾虑,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现在,能让她没有顾虑的人,也只有林学礼了。
虽然齐擎宇也算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可是她不能向那个人说出真相的,她还不知道是不是时候要向步亦风承认自己并没有失忆的事。
“所以,你的失忆是装的?”林学礼沉思了很久后,才不太相信的轻声问。
听着他的这一声问话,凌若瞳静静的凝着眉,良久后,直到气息都平静,才回头看他:“是的,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装失忆是为了报仇的。”
“那为什么要装失忆?我不明白。”
“当年,被墨西哥警方救了以后,他们在追问我那别墅里发生事,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完美,步亦风贵为东方帝国的总裁,又是黑帮的老大,他的人脉怎样,是我所不知道的。虽然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恨他,真的恨不得立即指控他的一切罪状。可是我不能,若是他最后不能入罪,那么你以为他会怎么对付我呢?”苦笑着看向林学礼,这是她第一次道出一年来的心事:“你知道的,那后果也许不止我一个人的生死,而是关系到我的家人。在一年前,他不是第一次拿我的家人来威胁我,所以我不能冒险。那时候的我还算是天真,年轻的我根本想不到解决的问题,我想到的,就是不能成为证人,因为证人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
“所以,你装成失忆,就为了避开墨西哥警方的追问而已?”林学礼轻轻的点头,也算是了解她当时的心情。
一个少女在那种情况下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孩子,还被爱人背弃了,又陷在一个危险的处境里,她会害怕自己惹上的麻烦连累了家人,那是可以让人明白的。
“我不得不那样做,我害怕若是被步亦风知道了我揭发他的事,而为家人惹来麻烦。而且在那一刻,我不想死,我知道若我死了,我的家人会很难过的,所以我要活着回去。你知道的,我不帮警方,他们也不会把我怎样。若我要害黑帮,那么死路就只有一条。”当时的她是这么想的,她到现在也明白,当时的她只能这么想。
“我懂得,可是回家后,为什么还要继续装失忆呢?”温柔的点头,林学礼伸手将她扯进怀中,抱着她的肩,心痛她在那个时候的遭遇。
任由他抱着,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心情难得的,慢慢的回到平静中,才腾出心思去说下去。
今天,她想说下去,想将心里一直压着的事都说出来。
她知道,林学礼不会背叛她的,多年的相识让她肯定这个朋友是什么人。
“那时候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多的,可是墨西哥的警方跟中国驻墨西哥的领事馆人说了我失忆的事,后来那些人送我回去的时候又跟中国公安说了我失忆的说,就这样,家人在我回家之前,都知道了我失忆的事。后来我想想,他们以为我失忆了也好,至少,我不用将伤口又一次的揭开被人去看。我更不想让家人知道我的苦况,不要他们为我而担心。就这样,大家都很顺理成章的认为我失忆了,我也很努力的装什么也不记得了。”头靠着,才说心事,发现揭开伤口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
“所以,后来到重遇上步亦风,也要装失忆了?”明白的点头,关于她的往事,他只能说心疼。
“嗯,我不想再跟那个男人有任何的牵连了,我希望他知道我失忆的事后,会放过我。可是他不肯,他一定要与我纠缠。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还不要放过我?直至爱妮来找我,她说,再次相遇,步亦风还想要得到我的身体,还嫌没有玩够。可是她不能忍受,所以来给气我看。”回想到当日爱妮的嚣张,不觉用力的咬着唇。
“所以,你相信爱妮的说话?”林学礼先皱了皱眉,觉得若瞳相信一个情敌的说话,会不会是太笨了一点?
情敌的话能信吗?
“我不知道什么叫相不相信,可是这一年里,我真的承受着很多的痛苦。你知道吗?我每个晚上梦醒的时候,都会很心痛的,我的孩子,我一心想守护着的宝贝,那是一条生命,却因为他们而失去了。你能知道我的心有多苦吗?你能知道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是多深吗?”说到孩子,凌若瞳又一次痛哭起来。
她的心很痛,哪怕那段记忆已经在她的脑海里回转过一千次一万次,都磨灭不了那种心痛跟绝望。
“就因为你太痛苦了,所以你想要报复他们,让他们跟你一样,承受一样的痛苦?”这样,不是更苦了自己吗?
凝视着她的眼泪,林学礼心痛的咬着下唇,不知如何去安抚她。
“对,是他们来招惹我的,是他们不肯放过我。这一年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夜夜面对着痛苦,他们活得那么快乐,还要举行婚礼了,他们根本没有为了当日所做的事而有半点内疚。为什么,凭什么我跟我的孩子要承受那样的痛苦,而步亦风跟爱妮却能还继续相爱,还要成为幸福的夫妻?不,上天不能这么不公平的,我所承受的苦,我要他们都一一承受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说话间,她不知不觉的伸出手,用力的握着林学礼的手。
注视着她握得泛白的手指,林学礼重重的叹了口气:“若瞳,你这样,苦的累的也只是你自己。”
“不,我已经苦了这么久,若能让他们也试一试那滋味,我不怕苦。”有点执着,她用力的摇头。
“若是不怕苦,就不会在刚刚痛哭的时候说,为什么还要爱着他?你还爱他,怎么恨他呢?若瞳,放过自己吧!”作为朋友,他不忍看着她这样。
因为爱她,他更不能看着她这么痛苦。
“学礼,我没事的,我不会有事的,现在跟你说出来,心里真的很舒服。你知道吗?自从我怀孕到我失去孩子,都没有大胆的跟人说过一句,我只是一直自己承受着。现在,能这样向人说出来,真的很舒服。谢谢你,不过,你要帮我保密,我只对你说,也只信你的。”伸手擦去泪,凌若瞳抬眸对上面前的好友,真心的希望。
她相信他,也希望他不会像步亦风那样伤害她。
“放心吧!既然你是相信我才说出这些心事的,那么我当然不能背叛你,不过,我还是不希望你过份执着,若是可以的,你就放手吧!我会支持你的。”不管怎么说,不管谁对谁错,痛苦的往往是放不下的人。
放下,才是放过自己。
“谢谢你今天听我哭诉,其实把心底一切秘密都说出来的那种感觉真的很好,我现在没事了。”泪都已擦干了,凌若瞳笑得很可爱的眨着眼。
“嗯!那就好,若再有下次想哭的,就打电话给我吧!我的号码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打电话我,我可以直接过来载你,不用你找上门去。”温柔的笑,看她的眼泪真的擦干了,也便松了口气。
其实,男人最怕的还是女人的眼泪,那一刻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只要她哭过真的能开心一点,那么他愿意。
“好的,我下次不会忽然又杀上去的。”调皮的笑了,凌若瞳从草地上站起,伸手拍了拍裤子,说:“学礼,我要回去了,现在真的很晚了,你明天也要上班,还是早点回去吧!”
“好,那我送到你门口再说吧!这里的夜也不是很平安的,看着你进入屋内后,我再离开。”林学礼也跟着站起,温柔的笑语。
“好啊!走吧!反正就没有几步路。”弯起快乐的笑,当眼泪流过了,她不允许自己再表现半点懦弱,不然也只是让这好友不能放心而回。
“走吧!”
二人带笑着走,直至近到屋前,凌若瞳才发现屋内有灯。
那灯不会是她出门前打开的,她记得出门时是白天,她根本没有开灯,一直缩在沙发上发呆。
那么,这灯是在她离开这屋后打开的,看来也是晚上有人进入后才打开的,那会是谁呢?
这个时候谁会来这屋里?
步亦风回来了?不,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能下床,而且这么远的跑回来。
那么会是齐擎宇吗?会是他吧?
“若瞳,怎么了?”看她停下脚步,林学礼不解的皱了皱眉。
“没什么,我到了,你先走吧!”转身笑说,不知道里面的人会是谁,所以不想让林学礼看见:“你站在这里看着我进入屋内就好了,别跟上去,不然又要往回走,多浪费脚步。”
“这是什么道理,多走几步又不会死的。”林学礼被逗笑了,无奈的摇头。
“不好,你就在这里看着好了,我们就这样再见了,好不好?”不等他再说,凌若瞳立即转身便跑。
跑到门口前,伸手向林学礼用力的挥了挥手,才打开门进入。
打开门的时候,她已经看清来的人是谁了,为了不让林学礼发现不对,才会立即进入,关上门。
转身面对着眼前的几个男人,看见其中齐擎宇也在,也算是放心一点。
“你们怎么在这里?”缓步而入,她并不是太情愿面对这几个男人。
想到刚刚自己哭了很久,也许眼睛还有红肿,脚步立即停下,有意与他们隔得远远的,不让他们看出她哭过的痕迹。
还好,步亦风的屋内所有灯光都属于较柔和的,不是太亮,远远的看得不是太清楚。
“我们是听步总的话,来请凌小姐过去的,他说想见你。”永轩听见她的声音后从沙发上站起,转身看向凌若瞳。
“请我过去?既然是请,那么说我是不是可以不去呢?”后退一步,有意站成灯光较暗的地方,看向蓝眸永轩。
她不喜欢这个男人,因为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今晚,她更不想见步亦风。
一点也不想见他。
因为她还没有想透,自己下一步到底要怎么做,她不知道自己的仇算不算是报了,她成功的让步亦风与爱妮反目了,这算不算是完成任务了呢?
她要不要明天就回中国去?
这一切,她都没有一个主意。
“若瞳,你还是跟我们过去吧!”齐擎宇无奈的说,举步要向前:“今天风坚持要下床来找你,步老先生是很用力才压下他的,为了不让风真的下病床来找你,所以我们只好代他来请你过去。”
“若我不去呢?”他为什么就非要见她?
是想质问她吗?
“那就得罪了。”永轩淡淡的说道,平静的语气没有起伏,也没有喜恶。
倒是凌若瞳因他这话而不悦的皱紧了眉,生气的直瞪着眼。
“你就不要跟我们斗气,更不要跟风斗气了。他真的很想念你,你难道不知道你对他的重要性吗?他醒来后,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你,而你却不在,你能了解他的心情吗?听我们一次,跟我们回去吧!他真的很想你,你也总不希望他真的带着伤回来,你才肯见他吧!”齐擎宇看情况不对,立即加入劝说。
他活了一辈子,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话。
不得不说,重遇后的凌若瞳跟以前的凌若瞳有一点点不一样了,她不如以前那么好说话了。
不过,女人还是要哄的,说说好话就行了,这个时候,还是先完成步亦风的心愿,免得他真的要撑下病床来。
他那个肩膀在一前的墨西哥时已经中过一枪,这次又中了一枪,真不容易,伤口肯定比过去还要痛吧!
“他为什么就这么急着找我?他找我为了什么呢?”无助的看向齐擎宇,她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跑回来。
是因为害怕,是真的害怕。
她害怕,当步亦风质问她是不是没有失忆的时候,她要怎么答?当步亦风问她回来是不是为了那个失去的孩子报仇的时候,她又要怎么回答?
她不知道要怎么答,根本不知道可以怎么答。
她要怎么去见他呢?
“你是笨女人啊!他伤了也只是一心想要见你,你说,是为了什么啊?”齐擎宇说着,又上前一步,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他真的很在乎你,所以,才为会档那一枪的。他想问你,为什么要跑走了?他想问你,有没有被吓到了,他还想你能陪在他的身边,在他的伤口痛的时候,能问他一声,是不是很痛?恋爱中的男人,想要的不就是这样吗?真笨。”
“你才笨死了。”生气的吼回去,用力的咬牙后,凌若瞳别开了头,越过他往楼上而去。
“喂,你真的不肯跟我们去吗?”看她就这样便走,齐擎宇气晕了,伸手指向她的背。
“我去收拾几套衣服,总不能这样就跟你们过去的,我没有衣服可以换。”懒懒的答,凌若瞳已经往楼上而去。
其实,在齐擎宇说了那么多后,她办不到真的不去看他。
其实,她......也很想见见他的,想看他伤成怎样,想看看他的痛苦怎样。
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回国去了,既然这样,不如去,见见他。
若是步亦风要找她,她是怎么也避不过的,既然如此,那就去会会他吧!就看看他还有什么要说,就看看他还要怎样,才再作下一步的决定。
“好,我们在这里等你。”听见应允后,齐擎宇立即得意的笑了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凌若瞳会忽然跑回来,他知道步亦风受枪伤的事后,立即跑了过去,结果却不见凌若瞳的存在,才知道她事后跑了。
在步亦风醒来后,打了一个电话而黑起了脸后,他就更不明白,为什么步亦风做出为她当枪那么浪漫的事,而她却要在这个时候跑掉,而且还要骂人呢?
想不明白,他从来就没有明白过女人是怎样的动物。
躺在床上的人目光凝视着天花,那里的白,让他的脑海里不停的闪出那个想要看见的女人。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跑掉了?
在他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想见到的人就是她,多想问问她可好?多想知道,失忆的她没有面对过那种可怕的情景,会不会害怕,那枪就是那样直直的向她打出,她一定是很害怕吧!
可是,她却不见了,连给他一个说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想不明白,不禁开始担心,是不是因为吓到了,所以她才跑的?
她一定在想,他这个男人很可怕吧!
她一定在想,为什么爱妮会有枪,而且说杀人便杀人吧?她还会想,他动手要伤害爱妮的时候怎么能办到那么无情吧!那毕竟曾是他的未婚妻。
可是她会不会想,他愿意为她挡枪,她会很感动呢?
不过,显然没有这样想了,若是感动,她便不会不等他醒来便跑了。
在永轩说,他还在手术室的时候,她便跑了。
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她会跑了?
凝住眉,他真想不顾看护的勉强,立即冲去纽约将那个女人给找回来。
该死的,她竟然敢把手机给关掉了,让他怎么打都打不通。
而他,还是该死的思念着那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用力的闭了闭目,爱妮的说话重新映入脑海中,他记得她说,凌若瞳是装失忆的。
漫漫也说过同样的话,说她的失忆是装的。
为什么她们二人都不约而同的说这样的话?可是凌若瞳为什么要装失忆,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呢?他想不明白。
他记得,在他与凌若瞳分开之前,他们的关系还好好的,虽然没有确认成为情人,可是那种关系,就算不说明,大家也心里有数啊!虽然在墨西哥最后相见的那个晚上,他好像是跟她吵过,他好像是曾说过很过份的说话,可是再过份的说话也不必让她如此骗他啊!
何况凌若瞳是一直都说自己失忆的,在中国的一年里,她都声称自己并不记得那三个月的事,就算是方子妍,也能肯定的说,凌若瞳是失忆的。
那个姓方的女人看上去是一个很简单没什么心计的女人,她的说话不会有假的,那么,按理由说,凌若瞳不该有什么装失忆的可能。
看来,只是漫漫跟爱妮都讨厌她,所以才有意想要说她的坏话吧!
算了,不能否认,是他根本不愿意那样去猜测她。
他真可悲,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变得如此执着盲目。
对他来说,其实她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都不是那么重要了。他只在乎,她会不会回到他的身边来。
他想要她,那么的想。
不要走,请不要走。
用力的闭了闭眼,他听见了高跟鞋的声音。
立即的睁开眼,他直觉的知道这人肯定是凌若瞳,虽然爱妮最爱穿高跟鞋,可是她早在他醒来之前就离开了,听说去了英国。
他相信,要来的人就是他的女人。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风微微的吹进,他闻到的的确是她的气息。
微微回头,与她平静的眼眸对上,心隐隐的痛。
“为什么要跑掉?”直接的,他很想知道。
面对他如此直接的问话,凌若瞳微微的叹了口气,转身将门关上,让病房里只有他们二人。
从纽约来这里,花的时间还真的不少,她哭肿的眼早便不肿了。
可是,来到这里,已经是深夜了,都快两点来了,为什么他还不睡?
“我以为躺在病床中的人太无聊,会在天还没有黑便入睡了。”懒懒的说,她避开了回答那个不能回答的问题。
为什么跑掉?
她怎么知道,就是忽然想躲起来啊!
“因为你,所以睡不着。”叹了口气,面对这样的她,他也气不起来。
“我有这么重要吗?”秀眉皱了皱,只能低下头,重重的吸了口气,才缓步走向他。
在他的床边坐下,心很烦,也很闷。
“若没有这么重要,我步亦风会挡下那一枪吧?”苦浪的笑,他是在自嘲自己的笨。
做了好事却没有被人领情。
原来,他也会做这些不管别人领情与否,亦不顾代价去做的好事。
“那就是说,我不重要的时候,你并不屑去管那一枪是不是会穿过我的身体?”就如一年前那样吗?就是因为她还不足够重要,所以他纵容爱妮那样做?
“你是不相信,在这个时候,你有多重要吗?”被她那无所谓的语气惹怒了,步亦风几乎是用吼的问。
怔怔的看向生气的他,凌若瞳只是冷冷的弯起唇,没有说话。
不相信?
相信又怎样?一切都太迟了。
为什么他不早一点这样看重她?
不什么他不早一点这样紧张她?
为什么就不能早一点呢?若是他肯早一点,她便不会过得如此苦。
一年了,她苦苦的恨了一年,活在恨他们情绪下一年了,他才来在乎她,不觉得太迟呢?
“凌若瞳,收起你那冷笑的表情,不然我现在就......”冰冷的神情让他快要气疯了,凭什么她能这样对他?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不屑于他,而她,是不是真的被宠坏了呢?
“就怎样?你就把我怎样?是不是后悔没有任由那一枪打在我的身上,若是我被打死了,也许你能更安乐一点,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枪,谁要你施舍的可怜,谁要你这样做。”看他生气的说话,被压抑着的凌若瞳也动气了,生气的吼回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吼什么,可是她很气,她很恨。
她不能轻易愿谅他的,可是她又放不开他。
为什么,他没事了,她该难过才对的,可是却因为他的伤口并不严重,而感到松了口气。
她真没出息,多没出息。
“凌若瞳,你这个可恨的女人。”步亦风低吼了一声,因为无法一下子坐起来,所以干脆伸出手,将她扯了下来。
另一手抱上她的腰,不让她轻易的动弹,然后狠狠的吻上她的该死的唇,封住她那该死的说话。
这个女人,还真不能用可恨二字就足以形容。
他为了她所做的事,她难道就真的不懂得吗?
用力的吻着她,在感觉到她的挣扎后,抱着她腰的手更用力,说什么也不肯松开,紧紧的圈着她的腰,以另一手用力的压着她的头,还以唇用力的吮着她的,不肯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因为挣扎不脱,她的舌头伸了过来,用力的想要推开他的唇。
可她太天真了,怎么以为这样就能让他罢休?
狡猾的他也伸出自己的舌头,硬是要与她的纠缠在一起,说什么也不肯放过,用力的吮着,最后还将她的含在口内,以自己的舌头轻轻的挑逗着。
被用力禁固着的凌若瞳拼命的挣扎着,却又怎么也挣不脱,心里的怒火更盛。
可是想到他的枪伤,挣扎的动作只好放缓了。
以舌头想推开他的,却被纠缠上了,还被吮着不肯松开,让她的心跳又一次不听话的加速着。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了那种心跳脸红的感觉,特别是那压在腰上的手,明明就是没有动,可是却如火一般的烫,那种炽热把她腰上的肌肤都炽痛了。
那种热一直从腰上散开,慢慢的向全身漫沿而去。
“唔......”想要说话反驳他或者让他不要再继续,可是他的唇太霸道,根本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唔......”一声声的说话,最后只能被吞没在他的口内。
这可恨的男人,就算是在病床上,还是如此的霸道,根本不肯轻易的让她好过。
“嗯......”霸道的吻冲击着心间,因为放弃了身体的挣扎,被迫压在他身上的她已经变得软而无力,全身如闷火在烧,怎么也无法爆发,却又难受之极。
“嗯......”羞人的低吟声传出,她知道自己是想要得更多。
那种痛痒难受的感觉,就是因为欲/望吧!她开始沉沦在他狂/热的吻中,不能自控的需求得更多。
可恨的男人,凭什么他就能这样控制着她一切的情绪跟反应呢?
“嗯......”手无处可放,最后只能抵在他的胸前,无力的软在他的怀中。
感觉到她的放软,步亦风用力的吻也开始放柔了,其实,是更心疼着她,多想给予她最多的温柔,却又更想将她揉进体内,永不分离。
狂/野的强吻,到温柔的热/吻,这病房内,上演着级数不算很高的暧/昧情戏......
坐在病房内,凝视着入睡的男人,她的心沉得如被大石压着,透不出气,闷闷的。
她知道,现在的她对步亦风的意义肯定是不一样了。
若不然,他不会不顾一切的冒险为她挡那一枪,若不然,他不会在醒来后,并没有去质问她关于爱妮的说话是真是假,而是去计较她是否相信他对她的感情有多重要。
男人向来比女人粗心,她知道,步亦风在很多细节上都很细心的,他会记得她不喜欢什么,喜欢什么,会记得她害怕什么之类的。可是,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他不会邀功。就如他注视到她喜欢什么,而为她送上,却又不会说一堆好听的说话,说得他有多好的。
他就是那种他认为怎样是她想要的,便去做了,做了也不会直接说他为了她怎样怎样。
所以,她跟他在一起变得很笨了,笨得不了解他的心。
他怎么不想想,有些说话,不说出来就永远不能让人明白真相呢?
就如一年前,他为什么要在拍卖台上救她?那原因他不说,她一辈子都不懂。
是因为喜欢?是因为随意?还是因为......因为她暴露在灯光下的身躯他很喜欢?
就如一年前,他为什么要送她手机?又为什么随口说让她将他们的合照冲洗出来呢?
是因为他并不认为那有什么大不了?还是他是真心想送她手机,真心喜欢他们的合照?
男人的心很简单的,可是女人的心思很复杂,所以,女人永远猜错了男人的想法,因为女人去猜一件事的时候,去会想很多个可能。
就正如她,始终不知道,一年前的自己对于步亦风来说,是他的女人,还是奴隶?
其实,女人还是奴隶都没有什么距别吧!他对女人的无情,从他对爱妮可以看出来。
伸手支撑着头,静静的凝视着他闭上的眼,看着那长长而乌黑的眼睫毛,发现他的黑睫毛很美,比女人的还要长还要黑,难怪她总觉得他的眼神很摄魂。
她与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她明明就想好报仇的计划,可是现在,她很不安,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是怎样下去。
他为她挡的这一枪,她办不到无动于衷。
若是,一年前他肯为她挡一枪......不,只要他当时能说出一声不要,哪怕那一枪真的打在她的身上,她对他的恨意也不会哪此深。
是啊!是恨,恨了这么久,恨了无数个日夜,她怎么能承认自己还是如痴如疯的爱着这个男人呢?
泪水无声滑下,别开眼,不忍再去看他。
她很恨,最恨的还是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理智一点?为什么就不能潇洒一点?
若是她能笑得上飞机回中国去,那么也算是功德完满了,他中的一枪,爱妮中的一刀也算是替她的孩子下了口气,不是吗?
可是她却没有走,现在才知道,她留在纽约,为的就是放不下这个男人。
爱上不该爱的男人,她谁怎么办呢?
他爱她,她爱他,其实就是那么简单的事,多美好,他们完全可以结为夫妻的。
但是她很明白,心里永远放不下那过去的一切,若是真的跟他一起了,以后半夜梦回,她要怎么面对那死去的孩子?要怎么面对自己心底的恨意,要怎么处理后悔呢?
谁来告诉她,她到底要怎么做?
若真的可以选择,她真的宁愿失忆了,放下过去,也放过自己。
端着仆人送来的粥,小口小口的喂着躺在床上的男人,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表情,不禁在想,为什么当日她为那枪伤痛得几天没有好睡好吃过,而他在第四天就能像若无其事一般呢?
此时,他们已经在步家的奢侈别墅里,就是那个山上的大宅。
因为他的坚持,所以早上他们便离开医院,而搬回家中。
步孟涛说,搬回来也好,免得中枪的事情真的闹大。
看来,他们都不想闹大此事,都想平息了便算。
那么,不是太便宜了爱妮吗?
想到她只是手上被伤了,那也不算是什么。
“风......”欲言又止的,她也不知道说话该不该直接说。
“什么事?有心事就说吧!”又吃下一口,凝视着她变化不断的小脸,步亦风轻声问。
他就觉得她有心事,可是又什么都不说,不知道她到底是害怕什么,还是生气什么。
“那天你的未婚妻约我去那里说话的时候,她说,她的手上有你的罪证。若是你真的背叛了她,她会举证你。”那天爱妮是这么说的,昨晚她想了很久,记起这些话的时候,也不知道该不该担心。
若是爱妮真的如她所说的那么做,步亦风是不是真的会什么也没有?
他是明知道会这样,也坚持要跟爱妮解除婚约吗?
“放心,没事的。”低下眼睑,步亦风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事?若是真的有事呢?”他做的是什么事,心中有数吧!做那些犯法的事,就算后台多强劲也好,走得夜路多了,也总会有危险的时候,他就真的能如他说的那么轻松,真的没事?
“这些事我会处理,若瞳,不要替我担心。”他不想她为自己操心这些事。
“风,为什么要这么做?爱妮说过了,她说,你若跟她在一起,你就能拥有东方帝国,你其他的生意也会越做越好,生活只会越来越风光。而你若跟我在一起,你也许会一无所有。为什么?你最后还要选择我?你是不是太冲动了呢?”有点迫不及待的问,她很想知道,从他的口中知道。
为什么?
“你真的想听?”抬头盯着她充满疑问的眼,步亦风此时笑得温柔之极。
“嗯!”她想知道。
“没有因为,我只是知道,我想拥有你。”笑了笑,很简单的点头。
“就这样?”
“嗯!”步亦风举手将她手上拿着的碗夺走放到另一边去,再将那没有受伤的手握住她的,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一口后,才说:“若瞳,你不是一直说不想听说一年前的事,因为墨西哥的医生说你是创伤后自我选择失忆症,所以你一口咬定那段记忆不好的吗?其实,对我来说,那往事没有什么不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在你离开我的那一天,我都没有让你知道,你有多重要。”
“你说什么?一年前的我,真的重要?”不相信的轻笑,她多想用力的吼回去。
若是重要,为什么要准许爱妮伤害她?
若是说他那时候还不想要她的孩子,可以让她回到纽约才打掉的,为什么就准许那一枪呢?他可想过,那一枪也许会让她失去的不止是孩子,还有她的性命?
“当然。”不知道她心里有想法,步亦风依旧笑得温柔:“一年前,在罗马的夜里,我刚好有空,就跟罗马的好友去看他的地方跳蚤市场,我在那里,坐了一个晚上,也没有喜欢的货物。倒是,注意到你这个人。”
一年前的事再度在断续的记忆里回转,他还记得那一晚的事。
“当时,我从一堆被推上台的女人里一眼便看到了你。你的眼睛很大,恐惧的看着台上的人,跟你的好友紧紧的偎依在一起。没有理由的,我就是喜欢看着你的眼泪,觉得很漂亮,很有神。后来,你被推上竟拍位了,那时候,你吓得哭出来了,你的眼泪很晶莹,中是掩住了你漂亮的眼眸。那一刻,我心里涌起莫名的怒火,看着你的衣服被脱下后,我真的很生气,那一刻,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莫明其妙的怒火。后来,我看见他打你了,我真的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冲动,就像是我最重要的人被伤害了一样。没有理由,我便站起来,以刀刺穿他的手。那一刻,我没有想太多,只知道不想你再被多打一鞭。”没有去看凌若瞳的表情,低下头的步亦风缓慢的回说着一年前的事。
那段往事,他从来没有跟人说出过心声,可是,他想跟她说。
他想她能知道,他的心里,她有多重要。
他的心里,其实从来没有真的将她当成奴隶。
“其实,那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要拍下你,更没有想到要得到你,就是很简单的,不想你受到伤害。后来,我那个朋友自以为是的将你送到我的房间去。当时我知道了也要他将人带走,因为我不喜欢将陌生人带在身边,特别是来历不明的女人,因为我的身份不允许我那样做。可是,到了房间的时候,门打开了,耳尖的我听到了你的低吟声,我知道那是因为你的伤口让你太痛苦了,你要疗伤,而我不能再将你交回去,不然你的伤好了,也会再被送上拍卖台。于是,我将他挡在门外,进入了那有你存在的房间。”想着那一刻,步亦风忍不住抬头笑了笑:“原来,我在那时候已经开始不舍得你受苦受罪,我还亲自为你疗伤。可是那时候我还是没有想过要得到你,当时我还在努力维持原则,不带身份不明的人在身边。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有意不回那个地方,不想再跟你有过多的接触。可是我总要离开的,我还是要回去收拾行装,结果,那天回去看见你被人以枪指着。我知道,只差一点点,你身上便有几个洞了。当时,我真的很生气,气你将自己陷在那样的困境里。没有理由的,我竟然将怒火发漏在你的身上,便想在吓吓你。结果,吓出事来了,最后,是我不舍得停止对你的索取。想来,你是第一个能让我情不自禁,失了控制力的女人。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到最后将你带在身边,都是没有理由的,可是我却还是那么做了。”
静静的听着,努力的屏着呼吸,她多不想再听下去,害怕自己会在他的眼皮下控制不了情绪。
可是,她又无力开口去阻止他说下去。
“由遇到你,到得到你,一切都没有理由,也无法阻止的发生。记得爸那天早上问我,爱妮有什么比不上你,我就跟他说,我也不见得你有什么比不上爱妮。其实,根本不用比,原来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的,若真的可以选择的感情,就不是由心而发的感情吧!就像我对你一样,若能选择,我也宁愿爱上的人是爱妮,那么我就不必烦恼,不必心疼,不必处处担心着另一半的人能不能保护自己。跟爱妮比起来,你的确不适合当我步亦风的女人。可是,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助手,不是一个能者,只是你。我知道,就算给我十个爱妮,也不及得上你的半点真心。”微微的笑,转头凝视着低下头的女人,步亦风微微的扬起唇。
注视着她握着床铺上的手,他的心,微微的抽紧了。
他不知道,到底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在装失忆,若是真的要装失忆,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真的因为在墨西哥的那个晚上,他说的话伤害了她吗?
那句说话,真的让她不能释怀吗?
是她放不下,还是不愿意再忆起他们曾经不堪的过去?
对她来说,也许那个只是奴隶的身份,很难堪吧!
若是她不想记起,那么,他也不想勉强她去记得。
只希望她能知道,其实,在一年前,他对她,不是真的如口中那样说的冷漠。
他对她的心,从一开始便没有半点虚假。
要怪,就怪他那个时候还不懂得什么叫作爱。
“我去拿杯开水你喝吧!吃了粥是该喝点水的。”平静了情绪,害怕自己会又一次的失控,凌若瞳弯起微笑后,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装出一幅他所说的事并不重要的样子。
直盯着她若无其事转身去取过碗然后往外走的身影,步亦风锐利的眼眸更深。
看来,她真的不像失忆,倒像是在压抑着。
有一刻的冲动,他想跟她说,其实那时候的他只是嘴巴硬了一点,他从来没有将她当成奴隶的。
可是,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如一年前一样。
若说,若瞳是真的在装失忆,真的装成不认得他的样子,也许就是恨他当初只将她当成奴隶吧!才会一直的跟所有人说,她不记得那段不堪的回忆。
对任何人来说,被当成奴隶都是不堪的事吧!所以她选择抹杀掉那段记忆,在再与他一起后,也选择当那段事并没有存在过。
是这样吗?是因为渴望能跟他像真正的恋人一样,而不是主人与奴隶,所以她才选择骗他?
还是,爱妮的说话只是想破坏他跟若瞳的感情,若瞳是真的记不起一年前的事?
无力去想,不管一年前的事她是真的忘记了,还是装成失忆的,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再次重遇,他只能肯定,他更放不下这个女人。
若说,过去的一切让她不愿回首,那么他会努力,将在未来的日子,更爱她,更疼她,直至她更能相信他的感情有多真。
过去其实不是那么重要的,最重的是未来,他们能继续幸福的在一起。
端着粥离开的凌若瞳,与低下头沉思着步亦风,都没有发现,在刚刚打开的门边,一个身影一直静静的站着,在凌若瞳要步出房门时,才急急的闪躲起来。
躲到厨房里,倒了杯水后,她却不想离开这无人的厨房。
刚刚的那段说话,不能说她没有感动的,心里的激动也只有她能明白。
他所回忆的一切,她还记得的,那么清晰的记得。
说得那么好,是真的吗?
一年前的他,从救她到留下她都没有任何原因,只是真心的想要救她跟留下她?
可是想想,这也没有什么,要留下她,若不是真心的,难道还会是被强迫的吗?
苦涩的笑了笑,对于自己的没出息,也只能以叹气来发泄。
说真的,她已经不再那么恨他了。
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恨他,只是太放不下过去的一切而已。
或者......或者她真的不该再执着了。
现在的她能肯定,步亦风在心里,她是真的重要的,既然她同样爱着这个男人,为什么还要执着过去的事呢?她应要放下,放下一切的苦楚也是放过她自己啊!
当年的她中了一枪,现在的他也替她挡了一枪,是不是就该当一切都扯平了呢?
若她真的放开过去,他们会......幸福吗?
扶着他走在阳光下,感受着那种炽热,心情没理由的变得很好。
也许是因为放下了,所以,她这几天变得很开心,笑容也变得真心多了。
是的,她想,她真的该放下过去的一切。
或者,当年的他并没有想到狠心的杀她吧!是因为爱妮的妒忌,所以他才准许爱妮去让她将孩子打掉,后来是爱妮一意孤行开枪打她,而他不知道的吧?
她相信,若步亦风是知道的,肯定不会准许的,是不是呢?
可是,她没有勇气直接的去问他,害怕会听见不一样的答案。
听说,恋爱中早笨的女人就是这一种,会自己去替男人找借口,还害怕听见不想听到的真相。
然而,她真的不想再执着了,从知道他为她挡枪的那一刻她就该知道,她从来没有放下过这个男人,她怎么能恨他呢?怎么能离开他呢?
若他真的是爱她的,那么,过去的一切,是误会也好,是因为当时还不够爱也好,都算了吧!
就当是一枪换一枪,失去的孩子毕竟是无法挽回的。
是的,也许,一切都只是爱妮的主意,当时的他只是因为不够爱她而不想要那孩子吧!肯定是这样的。
替他给自己想了一个很牵强的借口后,她是真的变得开心了。
一切,就这样定下来吧!
若说,他对她的说话里有一百句是假的,她还是愿意相信,有一句是真的。
愿意相信,他就是不舍得伤害她。
“怎样?伤口还有痛吗?”将轮椅推到石椅前,凌若瞳带笑的坐到他面对的石椅上,调皮的笑问。
缓慢的摇头,神色平静的步亦风唇角只是微微的上扬。
其实,她早已习惯这样的他。
“我是见你躺在床上那么多天了,所以才费心思推你下来走走的,不如我们再走走吧!我还没有完全认识这个地方。”还没有坐暖,她便又想站起。
“你不累吗?”温柔的笑,看她近来的心情像越来越开心,他也同样的高兴。
“不,我哪里会累,刚才抬你下楼的人又不是我,我不过就是这样推着轮椅陪你走走路而已,累什么。”笑着摇头,凌若瞳忽然从背后贴近他的耳边,小声的问:“风,你猜,当你活到很老很老的时候,老到没有力气走路的时候,你会不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这样推着你去晒阳光?到那时候,你还会不会希望我当时也在身边,那就好?”
“那好啊!你就一辈子都留在我的身边,等到我真的活到很老很老不能走路的时候,你就照顾着我,每天吃饭后都推我出来晒晒阳光。”忍不住笑,他喜欢这种情人间的相处方式。
比起一年前那如主人跟奴隶般的压抑关系,他更喜欢这种关系。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以后,只要他们能更珍惜对方就好了。
“一辈子?你就能肯定我会在你的身边一辈子啊?”失笑了起来,凌若瞳抬起头来,继续推着他走。
“嗯,你肯定会的,因为我不会再让你走。”用力点头,他有这个信心。
当认定是她之后,他能肯定,除非是他死了,不然他不会放开她的手。
一年前,他就是这样想,才不管她是否愿意,都强迫她留下。虽然是因为那样而伤害了当时的凌若瞳,不过,以后的日子里,他会更新加倍的温柔,给她弥补当年的伤害。
“霸道,凭什么不放我走?”笑容特别灿烂,在阳光中,挑着眉的女人比过去更显光彩。
也许是放下了心结,虽然不是太能放得开,可是至少不那么执着了,她的心情是真的轻松不少。
凭什么?
直视着前方的花草,他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就凭你是我的妻子,我就不放你走。”转头看她,步亦风伸手握住了那放在轮椅上的纤纤玉手。
小手被握着,凌若瞳停住了脚步,直直的凝视着他,心有点乱。
这……
“你这算是求婚吗?”妻子?他要娶她吗?
“听说,很多女人都希望,能有一段浪漫的求婚记忆。若瞳,你忘了一年前的事不重要,我想你记得,以后我们的点点滴滴。等我能下来走路的时候,我会给你认真的求一次婚,不过,现在你就答应我,嫁给我,好吗?”直直的看进她的眼内,步亦风轻轻的松开了唇,笑容很真。
这说话,他也是说真的。
他想过了,不管最后会如何,这几天里,有她的照顾,他真的觉得很幸福。
他能肯定,不管爱妮会不会拿出他的罪证来毁了他,他都不会改变主意,他要娶的人只配是凌若瞳一人。
“我……”面对忽然如来的求婚,凌若瞳立即松开了手,一下子慌了。
其实,她已想要放下过去了,可是……可是他忽然求婚,好像又太突然了一点,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步家早在我回国之前就发出了消息,会在二十天后举行婚礼了,其实很多方面的事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若瞳,若是你愿意的,嫁给我好吗?成为我婚礼里的主角,好不好?”他不想等了,真的恨不得立即向世人宣布,他有如此深爱的一个女人。
其实,也不必宣布给谁听的,只要她肯嫁给他,那怕就只是戴个婚戒的仪式也可以。
“我……但是……太突然了,我没有想好。”面对他清晰的眼眸,凌若瞳慌乱的摇着头。
之前,她是很心急想要跟他结婚,因为那样能真正的打击也是打败爱妮,可是当决定要放下仇恨后,她忽然不知道,该不该这么急着跟他完婚。
“若瞳,你不是想好了吗?你会跟我来美国,就是想好了要跟着我,是不是?这几天里,你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细心,是因为爱我,是不是?若瞳,不要再想了,嫁给我,好吗?”伸手转动的轮椅,转到与她面对面的时候,步亦风伸手牵起她的手,温柔的催促着。
他想要娶她,很想。
不愿等了,就让婚礼如期举行,让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真正属于他一人的女人。
“我……会不会太急了?”看着被他握紧的手,凌若瞳不确定的摇头。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答应,不能否认的,她现在是很开心,是很想点头。
可是,她才刚刚放下仇恨没有多少天,便要如此武断的答应与他的婚事吗?
“你想回中国跟家人商议吗?若是这样,我们明天就可以飞回去。”
“明天?你能上飞机吗?”看着还坐在轮椅上的他,凌若瞳失笑了。
他的心急,显得很可爱。
平日,什么时候能看见这样的他呢?就怕到手的会飞走,所以恨不得立即下订一般。
“能,为了能更早的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什么都能。”拉着她的手到唇边,重重的贴上一印后,他更孩子的,竟然傻傻的笑开了。
面对着这样的他,凌若瞳无奈的失笑了,眼泪不听话的滑下。
才刚刚放下心事,现在他又要这样了,叫她的心总是不停的留在激动中。
“若瞳,别哭,以后,我都会不让你哭。”心疼的走下轮椅站在她的面前,步亦风温柔的伸手将她抱进怀中:“你知道吗?我从来不喜欢女人哭,觉得用眼泪来控制男人是很笨的事。可是,你的眼泪却不一样,真的让我的心很疼。若瞳,我以后都不会再让你落泪。”
“笨啊你,没有人跟你说,眼泪也会因为高兴而流,因为感动而流吗?”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凌若瞳闷声低吼,眼泪是止不住,便用力的在他身上的衣服里擦去。
虽然他的衣服都是不能吸水的,可是她还是不甘心,想要让他也跟着一起狼狈。
“那好吧!就只准许感动跟高兴时流出的眼泪,其他任何时候,都不准你哭。”伸手将她的下颚抬起,温柔的笑了笑后,那炽热的唇,又一次吻上她的肌肤,吻上她的眼角,吻尽她的泪。
她要哭,就哭吧!
他依旧会心疼的陪着她,吻掉她流出的所有眼泪。
“可是你爸爸会允许吗?你们原本在准备的婚礼里,女主人是爱妮,现在却换成是我,他肯定会反对吧!”想到步孟涛,她心里有点担心。
这几天里,她天天都留在步亦风的房间照顾着他,而那个男人只是会隔天来看一下,或者只是问问医生,那种冷淡的感觉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半点亲情。
他对步亦风这个儿子便是如此,那么对她这个外人,只怕更是恨不得立即赶走吧!
所以,这些日子里,她几乎没有开口跟步孟涛说过一句话。
若是说,她要跟步亦风结婚了,他会不会坚决的反对呢?
那毕竟是他的爸爸,风真的能办到不介意他是否会祝福他们吗?
“爸爸那边的事,让我来处理吧!这段日子里,你只要好好的准备做一个漂亮的新娘子就可以了。”温柔的笑着安抚,抬眸看向天边的眼眸更深。
他不知道步孟涛最后会不会答应,因为在那天书房里,他就是不肯答应。
然而,不管步孟涛答不答应,他都能肯定,他想好的决定,不会改变的。
他要娶凌若瞳,谁都改变不了。
吃过饭后,步亦风便开始试着走路。
其实他伤的只是手臂,脚当然能走,只是那枪伤是原来的旧伤处,所以这一次比上一次严重多了,才会让他觉得力气不足。
不过,不能否认,他这次如此软弱,是因为有美人相伴。
他喜欢看着凌若瞳细心照顾着他的那个样子,那个模样,让他的心暖暖的,不舍得失去。
不过,伤总有康复的时候,而且为了他们的婚礼能如期举行,他必需要跟爸爸认真的谈一次。
他想,作为儿子,他该告知步孟涛关于他们的这个打算。
若是步孟涛最后会是支持,那么他会更高兴。
若是最后他还是坚持要反对,那么就只能算了。
为了能跟若瞳在一起,他愿意放下东方帝国。
想着,他已经来到步孟涛的书房里。
平日,步孟涛只会在里面,看着公司的帐目,检查每一份月结单,就算是将公司交给他管理了,那个男人始终不能放心,还是一直盯着那数目。
若不是总要找一个接班人,也许,步孟涛一辈子都没有要跟他相认的打算。
然而,就算他不将自己当成儿子,自己也不能抹杀那流着相同的血的事实。
‘敲敲’轻敲着门时,步亦风沉声喊:“爸爸,是我。”
“我在,开门吧!”没有让他等候,里面的人应声。
平静的眨了一下眼后,步亦风才伸手缓慢的推开门,缓步而入。
想来,上一次的交谈不算是不欢而散,可是却没有一个结果。
今天,他已经决定好跟凌若瞳结婚了,不知道最后结果又是怎样呢?似乎他已经准备好被人赶出家门的预算。
“爸。”走到步孟涛的办公桌前,他还是习惯性的抬眸看了看那张合照。
想来,步孟涛一世风流,对这妻子也不能说完全无情。
不然,也不必等到他的妻子死了,才与他相认,才将他接回家里,那么认真的训练他的生意手段及各种能力。
“坐吧!你不是还没有什么力气走路吗?昨天我还从窗里看见,你被人用轮椅推着走。”抬头直视着眼前出色的儿子,步孟涛半带嘲笑的说。
“我只是喜欢那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原来还是不错的。”想到那温柔的神态,想到那软弱的姿体,想到她的细心,及担忧,他都喜欢。
“就说说吧!今天来找爸,总不会是想跟爸说,你现在有多幸福吧!”直视着那傻笑的步亦风,步孟涛无奈的问。
“的确,爸没有猜错,我就是要进来跟你说,我有多幸福的。”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与爸爸说话。
这个爸,他一直没有真心的去对,可是,人生大事,他还是希望能得到父母的祝福。
“什么?”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还笑得那么得意,步孟涛剑眉微微蹙起。
“爸,我跟若瞳决定结婚了,我想说,若你不介意的话,二十天后的婚礼照样举行,新娘就由若瞳来做,可好?”
“你以为我会准许吗?”步孟涛立即板起了脸,沉着声低吼。
“爸,我希望你能准许,因为关于婚事要举行的事,你已经跟很多朋友及商界的合作对象都说过了,大家都知道,在下个月的十七号,我们家里便要举办婚事。既然这样,何不让婚礼如期呢?我相信,大家并不会因为女主角换人了而感到惊讶。”
“不行,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准许。”有点执着,步孟涛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爸,若你真的不答应,那么我跟若瞳的婚事可以低调的举行,我们会回到中国,在她的家乡举办。”低下眼眸,在一再的劝说后也没有结果时,他已经不想再勉强了。
他步亦风从来不是一个会求人的男人,若不是不想跟步孟涛真的翻面了,今天,他根本不必进来这里。
“你这是在威胁爸吗?”听他这么说,步孟涛更是生气。
“爸,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想你知道我的决心。”
“这么说,若是爸不答应,你也要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跟东方帝国集团跟那个女人结婚?”用力的握紧手指,步孟涛大声的问。
“是。”没有半点迟疑,步亦风就是这么的答。
“你怎么就这么没有出息?我在你的身上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一心想你成为我的继承人,你却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东方帝国集团?你太让我失望了。”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步孟涛怒发冲冠指着眼前的儿子。
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感慨。
其实,在眼看着一向冷淡无情的步亦风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而冲上去挡下爱妮那一枪时,他就该明白,那个女人对这儿子下了重毒,不能轻易解开。
“爸,我希望你能知道,爱一个人跟有没有出息没有冲突的。我爱她,想要她,就是这么简单。若是你认为这样的儿子太没有出息而不想再让我管理东方帝国集团,那么我愿意将手上所有的职权都交还出来。”他能进来这里,就预好了会这么做。
“你就是想,可记得你回来的那两年,我花了多少心思去栽培你?现在你别想拍拍屁股就跑人。”激动的重新坐回椅子上,步孟涛忽然冷静了下来。
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心里不知在作着什么打算。
“爸,你的意思是?”直视着前面的男人,步亦风不确定的问。
算是答应他吗?
“那婚事就如期举行吧!可是我不会祝福你们的。”从椅子上站起,步孟涛转身看向窗外,以背面对着他。
步亦风静静的站着,盯着眼前的背,微微的扯了扯唇角。
终于,爸爸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