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过份的侮辱
门关上了,那声音有点响,透露着爱妮的怒意有多重。
他知道,这一次爱妮是真的生气了。
想来也是,她向来得天独厚,从来没有受过挫折,今天他却如此抽身离开,怎么不叫她生气呢?
而且女人都是最善妒的灵感动物,爱妮心里肯定有更多的想法。
可是他无法再继续。
那张脸上没有泪痕,没有伤感,只有震惊而已,可是他像是能看见她的眼泪一般,她那解释的语气弱不禁风的,让他整颗心都揪在一起。
只要想到凌若瞳刚刚看见了他跟爱妮的缠/绵,他的心便紧紧的揪痛着,有一刻的冲动想去找她出来。
可是,他不能,不可以。
他不允许,他怎能像一个小伙子一般去追着女人跑呢?那不是他步亦风会去做的事。
该死的,他怎么会笨得允许一个女人这般进入他的心呢?
他对那个女人的在乎已经超过底线了。
离开东方帝国集团后,凌若瞳跑了很久,像没有方向的跑,可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才对。
坐在长长的大街上,已经无力再跑下去,脑海不停的上演着刚刚的戏,明明只是一眼,却像看见了整个过程。
现在,他们还在那沙发床上纠/缠着吧!他的低哼,爱妮的呻/吟声混和在那个办公室里......
“啊!不要想了。”伸手痛苦的抱着头,泪水不听话的滑出。
她没用,明明说好用追星的心态去爱他的,不要妒忌,不要在乎他的感情世界,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心会如此难受?
用力的擦去泪,没有地方可以去的她,最后唯一能选择的就是回到那间屋子去。
她是他的奴隶,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就只有他给予的空间。
再度站起,往着回去的路走,握着手提包的手还是紧紧的。
她明白到,让她无法松手的是里面那份检查报告。
深深的叹了口气,从里面再次拿出,盯着彩照上的照片,脚步再也无法举动。
这孩子,她是要还是不要呢?她到底要不要跟步亦风说?
不,她不能跟他说的。
苦涩的笑,她竟然到这一刻才明白,她想要这个孩子。
她就是想要,所以才期望他能给她允许,才会如此急切的想他知道,希望能得到许可。
然而,现在她不能再让他知道了,他肯定不会让这不能见光的孩子现世的。
他有未婚妻,他怎么能让爱妮以外的女人怀有他的孩子呢?若是让他知道这孩子的存在,他只是坚持要打掉而已。
不,她不能让他知道的。
手轻柔的放在腹上,感受着孩子的存在,她知道自己不会舍得将这孩子毁掉的。
哪怕是负出一切代价,她都要将他们的孩子生下来。
主意一定,凌若瞳咬牙将那两份检查报告给撕成粉碎。
她要让这孩子平安的成长,她想要这孩子,是那么的想。
哪怕最后等她的是万丈深渊她也不怕了,她只知道,她爱着那个男人,所以更爱他们的孩子。
既然他不会是她的,为什么连他所给的孩子也要放弃呢?
低头冲着腹部惨然一笑,她对自己许下承诺,这个风送给她的孩子,她一定会小心的保护着,让这个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平安的来到这个世上。
不记得何时开始,他总觉得一天的时间太短了,根本不足够让他好好的利用。
可是今天,他却觉得时间太长了,漫长得让他几乎要失去耐性。
下班的时候还没有到,他却控制不住的夺门而去,将一切的工作都掉下。
他以为自己真的能不在乎的,可是在时间的折磨中,他还是很想去找她。
她现在怎样呢?在哪里去了?
以车速比平日快出一倍的速度回到家后,他的心跳变得有点快,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快速的心跳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心跳,可是却能肯定,他很想抱抱她。
想起每次生气她都会搬回一楼的房间,于是进入屋内的第一反应便是去那房间找她。可是推开房门后,却发现并没有她的影子。
她去哪里了?还没有回来?
目光转向楼梯,不太确定她是否会在,却又想要看见她。
于是,便转身往二楼而上。
床上隆起的被子让他吊了一天的整颗心都放了下来,笑容偷偷的爬到他的脸上。
“你没事吧?”缓步进近,他坐到床边,伸手抚上她胃部的地方:“医生怎么说?”
从震惊中醒来,眨着依旧带着睡意的人,渐渐的意识到今天所发生的事,凌若瞳才缓慢的转身,与他面对面的。
“怎么了?”她平静无波的神色让步亦风皱了下眉,不安的心态完全是因为她。
“没什么,医生说是主要是不安时吃饭而引起的,叫我不要饿着就行了。”忽然,甜美的笑挂在她的脸上,还伴着活波的回话。
“真的没事?”这样的她,却让他更不放心。
他以为她至少会表现出一点不开心的情绪来,今天的事她是真的不介意吗?
“嗯,不然还会有什么事?”用力点头,凌若瞳若无其事的从床上坐起来,面对着他笑:“就是因为医生说没事,所以我才回公司想要上班的。可是安儿不在,我便去找你,想跟你说没什么事。结果门没有关上,我就不小心进去了。对不起哦!我今天是不是让你们......”
有些话,再怎么装潇脱还是说不出口的,说到这里,她的唇动了几下,却不知要说什么。
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进怀中,仿佛并不想要听她解释。
他不要听,那么她也不想解释什么。
“医生说你不能饿,那我下去给你煮饭吧!现在时间也不早,煮好就刚好时间吃饭。”修长的手指渗进她的发丝内,步亦风平和的低语。
心疼着此刻的她。
他是步亦风啊!怎么会看不见她眼角内的伤感呢?
他不需要她的解释,哪怕她就是大胆的跟他说,她介意刚刚的事,她就是在生气,他也不会对她怎样的。
“不用你了,我来做吧!”听说他又要替她做饭,凌若瞳立即反对的摇头,抬头冲他笑道:“其实我也会做了,虽然不如你做的好味道,不过......”
“既然我做的味道你喜欢,那就让我做吧!不舒服就好好的休息,我不需要一个身子不好的女人跟在身边。”不悦的打断凌若瞳的执着,他将她推回床上去,然后替她将被子拉好。
“好。”愕然的看着温柔的他,想到最近幸福的相处,便不想将这一切都打破。
也好吧!这样也好。
就当一切也没有发生过,他们还是能这样像恋人般相处。若揭开了表皮,表露出一切,只怕她再也得不到如此的对待。
从来不明白丈夫出轨的女人是怎样能吞声忍气了,到了今天,她终于还是要走上这一步,而她根本不是妻子,只是不能见光的女人,所以更要忍。
只因为贪恋他的温柔,她不舍得与他撕破了这种关系。
“那你继续睡一会,我煮好再上来叫你。”
“嗯!”
用力的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部,那么的宽大,那么的让人依恋。
她想,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吧!她喜欢这样跟他相处。
手指轻轻的压在腹上,想到里面有他与自己的孩子,幸福的笑慢慢的弯起。
转头趴在枕头上,突然觉得,今天在他办公室看见的事不是什么。
她今天该高兴的,因为医生证实了她已经怀上风的孩子。
是他与她的孩子啊!
伸手抚着肚皮,还是忍不住偷偷的笑。
听着楼下煮饭的声音,她已经没有睡意了。
其实她并不困,只是刚刚回到家里心中的闷气让她难受,于是才趴在床上睡着了。
从床上走下,目光转向楼梯口,想着他替自己做饭的模样,所有烦恼的心情都不见了,也不想再有。转身走到一个小抽柜里,轻轻的打开,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合照。
那是他与她的合照。
那天晚上,他只说过让她第二天再去冲印,可是后来他再也没有提到这件事了,而这照片她也没有勇气拿出来挂着。
现在想想,不一定要挂着的,这样喜欢的时候来看看也觉得很好。
“若瞳,洗个脸就下来吧!差不多能吃了。”楼下的男人唤。
从照片中回神,怔怔的看向楼梯,庆幸他并没有上来发现她的小秘密。
“好,我知道了。”将小抽柜关上,才转身往浴室而去。
目光凝视着牙刷,那恶心的感觉又一次涌现,有点害怕,那种难受真的不太好受。
原来,当妈妈是这么困难的事。
可是她不怕,只要想想她与风的孩子已经在慢慢的成长着,心情便变得特别的好。
自信的咬牙,不敢再刷牙便只以温水涮口,然后再洗了脸便往楼下走。
漫漫离开了,现在这里就只有她跟步亦风,还有他们的孩子,就像一个幸福的家。
“怎样?要不要我帮忙?”来到厨房,调皮的跳到他的背后,凌若瞳探出头对站他的耳问。
“你想帮什么?”回身看她,凝视着她那甜美的笑,忍不住伸手将她抱进怀中。
“那就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将头靠在他的怀中,眼看着荷包蛋都已经煮好了。
“有很多,例如这样。”柔软的唇近在眼前,步亦风贪恋的吻了一口,才转身将已经熟透的蛋取出。
“太熟了,我喜欢生一点的。”
“你的胃不好,不能吃生的,等过段日子胃不再痛了,我再给你煮生一点的。”将火熄了,他如像哄孩子一般,转身继续要装饭。
看他如此为自己服务,凌若瞳立即上前,将他手上的碗夺过:“让我来。”
“嗯,那我先把菜拿出来。”对她笑了笑,步亦风转身先将食物带出。
“好啊!我跟着就来。”
幸福要来的时候像不需要预警,那天晚上他让她吃完饭后便睡,自己不知去了哪里,第二天便直接回公司去。
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有再看见爱妮到公司去找步亦风,而没有了漫漫的家里,她与步亦风的关系像更亲密。
他们会一起坐在大厅里看电视,若早下班,他会亲自下厨煮饭,而她便跟在一旁学习着。
然后晚上,依旧是缠/绵不休。
可是越是幸福,她便越是害怕,怕有一天他发现了自己怀孕的真相,这一切便会有所变挂。
或者,她该早点跟他说的,可是每次说话到了唇边,都说不出口,很担心眼前的幸福如烟一般,随云而散。
“在想着什么?目光都没有对着电视。”男性的大掌恍到面前,是他带浅笑的说话。
“没有啊!”转头看向他,凌若瞳冲着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枕在他腿上的头缓慢的转向他:“风,明天周六,你还要不要去忙?”
“想怎样?”没有作正面的回应,他的手指只是轻轻的滑进她的发内,顺着发丝像梳子一样的梳着。
“没有,随口问。”其实她是想去找那个医生看看,不知道怀孕了要多久作一次产检的。
她想跟那个医生说,这孩子她决定要下来了,看看有什么要注意的。可若是他明天不外出,她就不能独自一人偷偷地去看医生。
“还不知道。”
“哦!”
“怎么了?”敏感感的发现她眼内闪过的失落,步亦风微蹙起眉心。
“没什么。”担心被看穿,她干脆埋头在他的大腿上。
“风,我可以问你多大吗?”她也许该想想,要以怎样的形式跟他说她怀孕的事。
虽然现在日子还短,可是时间长了,便要见肚,她不能一直骗着他的。
“三十一。”
“比我大了近十年。”原来他比她大这么多啊!
“嫌我老吗?”听她这宛惜的声音,步亦风被逗笑了,带着无奈的摇头。
“还好,不算太老。”埋头在他的腹部,咬了咬唇,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是不是要问,为什么他都不小了,还不结婚生子呢?可若是她这样问,好像显得她想要迫婚一样。
她该如何去试探他想不想要孩子呢?
“铃......铃......”是他的手机响起了。
听着铃声转头,响的是他另一支连她都不知号码的手机,那手机很少响,可是一响他便会躲起来听电话,像很神秘。
“喂,好,我现在上线跟你谈。”他接听后只说了这一句,便将电话关上:“若瞳,你先自己看看电视,我要到三楼忙一会。”
“哦!”不好问他是什么事,便乖乖的坐起来。
她已经习惯他总是这样的忙碌,可是总是不明白,他到底忙的又是什么。
若是公司的事,她已经是他的秘书,很多重要文件她都有涉及的,他从来不怕让她看见什么。可是总是有些时候,他会很小心,不管是听电话还是上网,都不让她知道什么。
其实,他与她之间,再怎么甜蜜,关系还是不真实的,他对她始终是不敢坦露,包括他的生意,他的一切,还是那么的小心,什么都不想让她知道。
注视着他消失在楼梯边的背影,目光再调到电视上,已经没有半点心情。
她不想再拖了,总要让他知道她怀孕的事。
可是她很乱,总害怕说出口后,孩子会保不住。总担心这孩子的事让他知道了,他会无情的下令她明天便去把孩子拿掉。
她要不要说呢?是要隐瞒下去,直到不能再隐瞒?还是大胆的说出口,让他决定孩子的生死?
可是不行的,这孩子的生死不能让他来决定,那是他给予她的,她想要生下来,她不要让别人来替她下决定。
她担心他真的不会要,那么事情暴光了,她便没有能力压制他的决定。
愁绪将原本幸福的心情都掩盖,心里压着秘密,原来是根本幸福不起来的。
坐在电视前继续发着呆,完全不想动,脑海里始终在想着,到底她应怎么去处理这件事。是要隐瞒到底,还是与他商议呢?
然而,她没有跟他讨论的条件,她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奴隶,只要他下令,她便必需要服从。
忽然,他下楼的脚步声传来,目光自然的飘到那里。
“我要去一趟齐擎宇那边,你自己累了可以先睡。”从楼梯而下的男人直接的往着门口而去,虽然是向她交代,可目光并没有看她。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个性冷淡,总有冷漠的时刻,她只能学着习惯。
从沙发上坐起身来,走下沙发后便直接往着二楼而去。
她是累了,怀孕后总觉得容易累,总想好好的休息睡睡。
步上二楼,面对这公开式设计的二楼,忍不住为他的品味而笑。
这二楼很大,被他这样的装修,就像是一间豪华而舒服的超大总统套房一般。
“嘟嘟嘟......”
一点隐隐的声响传来,却不知是哪里传来的。
才想向床边走近的凌若瞳因这声音而停了下来,目光直接的转向他的笔记本电脑,她知道这好像一般网络聊天窗口发出的声音。
可是他的电脑今晚并没有开着,那只是平时他抱着坐在窗前沙发时才会用的。
不再理会,转身想要去衣框里拿出睡衣洗澡去。
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怀孕的她还是要早点睡才对孩子好吧!
“嘟嘟嘟......”
声音又一次响起,才想打开衣框门的纤细手指停了下来,目光转向三楼。
那一层她从来没有上过去,只记得当初来到这个家的时候,他说过不能上去的。
可是,为什么不能让她上去呢?上面藏着什么?
好奇心直闯心头,她忽然很想去看看是什么在作响,三楼存放的又是什么,为何他不准她去看呢?
这念头产生,想要探看的欲/望更深。
不安的看了看楼梯口,记起他刚刚说过的说话,便想他也许会在齐擎宇那里很晚才回来的。
或者,她偷偷的看过,他不会发现的。
“嘟嘟嘟......”声音又一次响起,像催促着她一般。
深深的吸了口气,是真的很想知道他还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理智压不住脚步,最后还是一步一步的往三楼而去。
这个她都住了有近两个月的地方,上面会有什么不能见光的秘密呢?
面对暗黑的环境,每走一步,她的心跳更快,害怕看见了什么是她不该看的,却又不能回头走。
不,她想要了解他的一切,没有人会喜欢这种什么也不能肯定,不能知道的感觉。
没有亮灯的地方暗暗沉沉的,她才发现,这一层连窗户也没有,半点月色也没有射进来,不认真凝着眼去看,是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
这里唯一的光就是那台发出嘟嘟声音的电脑,那电源灯亮着,黄绿色的光线较耀眼,直看过去让人有点眼酸。
移动着脚步,她伸手找到了开电的地方,跟二楼一样,都是在楼梯口处。
灯亮开了,她看见的三楼还是干干净净的,并没有半点凌乱。
这就如他给人的感觉一般干脆决绝,不会拖拉不定,干将利落。
这里更像一个书房。
往着书架而去,她看见了很多的文件夹写着的全部是月份。可这些文件夹全部上锁的,根本打不开。
目光转回那电脑处,不经意的看见了书桌前摆放的药丸。
快步上前,她看见药丸的颜色很特别,份量不算是很多,可是有很多个品种,交杂的放在一起。
怪了,她从来没有发现他有吃药的习惯,他也不像有病啊!
“嘟嘟嘟......”电脑又一次响起,那声音在这里听更是清脆。
转身直接往已经黑屏的电脑而去,伸手动了动鼠标,电脑屏幕再次亮起,电脑上的聊天窗口直接映进她的眼内,摆在她的面前。
‘风,那批冰毒已经顺利出货了,刚收到的钱我已经转到那瑞士银行的户口,你注意查收。’
‘好。’这是步亦风的回复。
‘你们送来的那个样品好像有点问题,有人吃过后吐了很多白泡沫进医了,这事已经压下去,那药全部收回来了,可是要查清楚是哪里出的问题,不然不能出卖。’
‘好,我会去找齐谈谈。’这也是步亦风的回复,他说的齐大概就是他现在去找的齐擎宇。
原来,他们是做着同样的事?
冰毒?
这些都是前面的对话,而后面三句都没有回复的,大概就是刚刚发出响声的原因,是步亦风离开之后发过来的吧!
‘风,你要我解决的那个人已经解决掉了,他的本人现在在我的手上,你说要怎么处理?还是要等你过来的时候才处理?’
‘风,你不在了吗?’
‘你在吗?有急事要找你。运到越南的那派枪被扣了,你快找出那边的人来,必需在公开之前把所有枪都收回来。’这是另外一个聊天窗口传出来的。
她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不是msn也不是qq或uc之类的,可是能肯定,这就是他们一直用来聊天的网络方式。
原来,他经常在这里忙,或者在电脑里打字,就是跟这些人在聊天。
冰毒、运枪?
他是毒家跟运走私枪的?
这意识缓慢的闯入脑海,一切的思绪都停止了,大脑有点空白感,像一下子转不过来。
她没有想到,原来这个东方帝国集团的新总裁会是个大毒品交易家跟走私的人,原来她在罗马时那感觉没有错的,他真的是一个坏人。
他是一个毒枭?
原来那天跟那个男人的争夺是不能见光的,所以才会约在那种地方交谈?难怪他们又是刀又是枪的,原来是混黑的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沉冷的噪子打断她大脑的空白,愕然的抬头,入目的是他盛怒的模样。
他是生气了,气她发现了他不能见光的秘密?
他会为此而杀她灭口吗?
害怕的情绪袭上心头,无助的后退一步,碰到椅背的凌若瞳伸手紧紧的抱着腹部,直觉的想要保护腹中的孩子。
“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跟你说过,这里不能上来吗?”他的声音更沉,墨眸露出了很久没有出现过的凶恶。
“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听闻电脑一直响,所以......”也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她的声音不能自控的颤抖起来。
面对她的解释,步亦风深沉的脸变得更沉,向她走近,他来到电脑前细看着上面的聊天纪录。
“你都明白了。”只看了一眼,他便将电脑给关上,低语无波。
可是没有起伏的声音却让她更感不安,这样的步亦风更吓人。
“我什么都不知道。”害怕他真的会伤害自己,想到电视上那些混黑帮的人有多无情,声音也略显颤动。
“你怕我?”凝视着她发青的脸上,眸光落在她不停颤抖的双手上,想到她对自己的害怕,怒火立即燃烧起来。
她怕他。
他讨厌她的这种情绪。
“没有......”用力的摇头,可是声音中的无助,她自己都能听得出来。
“没有?没有会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吗?”知道她真的怕他,步亦风更是生气的咬着牙。
她的害怕,让他的心慌乱起来。
不,他不准她害怕他,他不要她的害怕跟讨厌。
“不是,我只是没有......没有想到......”她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在害怕的,可是能肯定,此时的她是震惊更多。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他这堂堂东方帝国集团的总裁,却暗地里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没错,我就是个大毒枭,还是一个走私军火的人。”怒不可遏的打断她断续的说话,步亦风转身便要走。
无助的看向大步离开的他,凌若瞳始终愕然的站在原地上,心乱如麻。
他是个大毒枭?这个身份原来是这么难让人接受的。
他原来是一个一直在做非法生意的人,而且做的还是会害人的毒品。
她知道他是生气了,可是他的气她不明白。
是气她的不知安份,探知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他会不会像电视上说的那些坏人一样,真要杀她灭口呢?
不,他不会伤害她的,他不会的。
快步往楼下走,她很想去找他。
然而,二楼根本没有他的影踪,跑到一楼,还是没有,他就这样跑了。
他去哪里了?还会回来吗?
一夜的无眠,凌若瞳坐在沙发上等了很久,却始终等不到他回来。
她以为他会像往日一般,就算没有回来睡也会回来载她去上班,可是他没有,竟然真的没有回来。
他是真的生气了吗?不想跟她相处?
伸手抚上平坦的腹部,想到他离开时的怒火,心情一直的往下沉去。
他们之间和谐的关系,是不是就要因为她的好奇心而被毁坏了?
原来,他是一个毒枭,他是一个大坏人,她孩子的爸爸是个坏人。这种想法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不得不承认,她不喜欢这样的他。
她不想去喜欢一个毒枭,更不想让孩子有一个这样不能见光的爸爸。
可是他是步亦风,而她只是他的奴隶,她没有劝告他的权力,更没有那个能力。
眼看上班时候要到了,便只好急急的往公司去,她想,就算他不来载她上班去,她还是得要去上班的。
“若瞳,下班了,步总在开会,你要跟我一起走吗?”安儿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没有回头的问。
听她这说话,凌若瞳微微的闪了神,并没有回答。
他去开会都开了一天了,只是让安儿陪着,后来会议散了,他让安儿先下班,却还是没有回办公室,安儿说他还在跟几个公司的高层在商议着什么。
她一天都没有见过他了,更别说跟他单独的说说话。
从昨晚,到现在。
也不知是他有意要避开她不想见她,还只是巧合。
“不了,你先回去吧!我还不想走。”微微摇头,抬头对着近来对她态度好许多的安儿笑说。
这秘书自从那天爱妮来过后便跟她的关系好了起来,之前总是不喜欢她的,可是那一次之后,她们二人谈话的次数多了起来,关系也渐渐好了起来。
听说,她是拍拖了,也许是对步亦风没有了寄望,所以不再将她当成情敌吧!
她跟安儿的关系好了起来,可是她跟步亦风的关系却像要恶化。
想到他不愿见她,刚刚从办公室出来也并没有正眼看她一眼,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一阵反胃冲上心口,极力的压着胸前,只觉得很难受,很想让他抱抱自己。
也不知道这种依恋的情绪是不是与怀孕有关,昨晚没有他的夜,她怎么也无法入睡,现在眼涩得很,还一直有反胃的欲/望。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安儿拿起手袋离开,不再作久留。
直视着安儿离开的背,她却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
一种崩溃而疲倦的感觉袭上心头,便只能趴在桌上想小息一下。
一觉醒来,竟然已经是夜深十点了,她就这样趴着睡了几个小时啊!
转头看向他的办公室,也不知道他散会后是否曾回过来。
可是他若回来了,没有可能不叫醒她啊!难道是他没有回来过?还是他回来了也当她不存在?
这种想法让她难受,提起手提袋,便急急的往他们的房子而去。
可是回到家后,她还是发现不到有他的存在。那种找不到他的感觉很难受,很无助。
站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凌若瞳禁不住心底的冲动,跑向齐擎宇的家,可是门铃响了很久,还是不见他前来开门。
都已经这么晚了,这姓齐的还会去哪里呢?
接下来的数天,她都没有见过步亦风,听安儿说,他出差去了。
后来想到那晚电脑上两个找他的人,也不知他是不是有事要去忙了,而她只是接着几天独自一人的上下班去。
“若瞳,一起走吧!我男朋友在楼下接我,一起吃饭吧!如何?”也许是观察到她这几天的情绪不好,每天下班的时候,安儿都会如此问她。
抬眸看了看那接着几天都不曾打开过的办公室门,又看了看一脸温柔的安儿,便点头:“好啊!既然你请客,我还是要去吧!”
“我都请了你几天,不去也太不给面子。”安儿笑了笑,站到她的面前等她。
“安儿,你最近变了,变得温柔了。”低头收拾着自己的物品,凌若瞳半带笑意道。
“我以前不温柔吗?”
“以前你很凶的,总是对我指指点点的,没有一句好话。”说着,还不忘抬头朝安儿调皮的眨了下眼。
“那时候不喜欢你啊!其实我还是很温柔的女人。”见她走出座位,安儿笑着上前环着她的手,与她并肩着走。
“那你现在喜欢我了吗?”这些美国女人还真是直接啊!
“还行啊!那天爱妮来的时候,跟你谈的话里,我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女人,以前对你的讨厌看来是错了。后来漫漫在办公室里骂你的事,我也知道了,我听说你一直没有开口,任她骂。那一刻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回想我们一起工作的时候,你并不因为自己是步总的女人就变得嚣张,而且不管我给的工作多累,你都很认真的处理,从来不会轻视。所以,我决定,不讨厌你了。”说话间,她们已经进入电梯中。
“是吗?那你不讨厌我,我也不讨厌你了。”无奈的笑了笑,凌若瞳也反手抱着她的手臂,很高兴与安儿真的成为朋友了。
以前,她还以为她跟喜欢步亦风的安儿当不了朋友,却没有想到,要冰释前嫌也不是很难的事。
她与步亦风的事,也能像她跟安儿这般,轻易的抹去心里的隔阂,再次回到原来那样吧?
她想跟他说,其实她不怕他的,只是当时太意外所以才感到可怕。
后来冷静下来后,她觉得,不管他是什么人,她爱他的那种情感是真的,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有所改变。
真正爱一个人,爱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的本身。
她爱的就是步亦风,不管他是大毒枭还是东方帝国集团的年轻总裁,都是那个让她情不自禁的男人。
不管她想与不想,她都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
“哈哈,我觉得你的个性还是很活泼的。”安儿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从电梯内步出,往着大门口去。
“我的个性本来就是有点开朗的那种啊!不过是之前不熟悉而已。”看向许多在等候的车,却独独没有步亦风的车,心里免不是失落。
她想要见他,很想见见他。
“我男朋友在那边,过来吧!”安儿指向其中一台名贵的跑车,笑了起来。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凌若瞳微微的弯起唇笑,真心的替安儿而高兴。
“你不再喜欢步总了?”小声的,她贴在安儿的耳边问,与她一起走向那车。
“我其实一直很喜欢他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那天跟你谈话的时候,我听你的话而想通了。你说得对,我已经是很迷人了,并不比任何人差劲的,只不过不是步总喜欢的那种类型而已。既然他不喜欢我,我不必一直浪费着青春。这个男人追求我也有两年了,忽然想想,他也许比步总更适合我,于是便跟他一起。”安儿小声的贴在她的耳边,也向她解释着。
“你爱他吗?还是只不过想找个男人?”凌若瞳远远的看着车内的男人,皱了皱眉。
她希望安儿能找到真正的归属,可不希望她只是想找条浮木来依赖。
“之前是为了什么跟他一起的就没有想到了,不过现在能肯定,我爱他。”安儿笑着说,说到最后那句时,伸手抱住了下车要替她开车门的男人。
“我也爱你。”那男人热情的吻了一下安儿的唇,完全不顾及这里还有外人。
不过,她能明白,这些外国人就是开放一点的。
“亲爱的,这个是凌若瞳,是来自中国的。她就是跟我一起工作的,我们去吃饭,不如带她一起去,好吗?”安儿双手紧抱着那个男人的腰,抬头对高出她近一个头的男人笑问。
这男人很高,竟然比高挑的安儿还要高。
“好啊!请。”男人冲凌若瞳客气的笑,转身君子的替她打开车门。
“谢谢。”对那男人感激的笑,凌若瞳才小心的坐到车内。
接着,安儿跟那个男人都坐在前排,车便向着方向而去。
车内,气氛和缓得很。
“累吗?”
“还好啦!不过肩膀还是有点累!”
“那一会我回去替你按一按肩膀。”
“真的?你太好了,我爱你。”
静静的坐在后排,看着他们那亲热的对话,还有那男人温柔的态度,凌若瞳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眼中忍不住存有羡慕。
恋爱中的二人相处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所以很多人都渴望着被爱,渴望着爱情的到来。
而她的爱情终于来了,可是却是她单方面的依恋而已。
伸手压着又一次想要作吐的胸口,视线调向车外,看着来往的行车,心中对步亦风的思念半点没有减。
她很想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见他了,不知他去了哪里?不知他可还记得有她的存在呢?
跟安儿他们吃过饭后,凌若瞳要求独自一人回家去,不让他们送急急的离开,只因为她忽然很想回去看看他回来了没有,而不想等他们慢慢的吃完再走。
想要见步亦风的心让她多一刻也不想等下去。
然而,回那间他们二人相处了两个月的屋子,却还不见屋内有灯。
他还是没有回来。
已经几天了,他为什么都不回来?说是出差了,可是去的是哪里,连她跟安儿这两个秘书都不知道的差又会是出什么差呢?
他会去哪里呢?陪在他左右的人不再是她后,会不会是爱妮?
苦涩的笑,想到自己原来也会吃醋,也会妒忌,自嘲的唇弯得更起。
“若瞳。”
才想要开门,却听见了很多天没有听见的男人声线。
那是林学礼。
“学礼?你来找齐擎宇吗?可是他好像很多天都没有回来。”带笑的转身看向一旁的林学礼,凌若瞳看了看齐擎宇的屋子,温柔的笑语。
哪怕心情再不好,她也不喜欢向别人展示。
“嗯,我知道他向学校请假了,我不是来找他的,是来找你的。”林学礼微笑的摇头,伸在背后的手往她面前一递,是一束很漂亮的白玫瑰。
“这是......”疑惑的看着他所给的玫瑰,凌若瞳苦恼的皱了皱眉,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若瞳,很多年前,我想跟你说,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可是那时候我们都小,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你对爱情的看法跟别的女人的观念不一样。所以我一直忍着,想等有一天我们终于成长了,能决定自己主意的时候才向你表白。却没有想到三年前爸妈却要移民了,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向你表白。现在,我们能再次相遇,我相信是上天给的缘份,我不想再错过了。若瞳,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我是真心真意对你的,我......”
“你错了,我们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你不了解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孩子了,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凌若瞳。”不等林学礼说完,凌若瞳先打断了他的说话。
若是三年前,她会感动的。
可是现在不会,她的心里想着的男人不再是这个年幼时的伙伴,而是另有别人了,她不能接受他的示爱,更不能让他存有希望的,必需要让他尽快死心。
“不,你还是,我知道你还是我喜欢的女孩子,若瞳,我是认真的。”林学礼温柔的笑,把花递到她的面前:“若瞳,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我......”
“若瞳,你不相信我的感情吗?你想要时间去想想是不是?我可以等的,你先将花收下来,我等你的答复,你不必立即回答我的。”林学礼脸上始终是挂着温柔的笑,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退步。
“我不能。”他的热情跟真诚,只是让她更为难。
她已经怀着步亦风的孩子了,她跟学礼是没有可能的。
“为什么?你真的完全不喜欢我吗?一点感觉也没有?还是我有哪里不好,你说说,我会改过来的。”林学礼脸上多了打击,凝着眉小心的问。
“不是的,你很好,只是我......”
“那你将花收下来吧!我不要你现在就回答我,我会等的,我愿意花心思跟时间追求你。”不等她说完那些拒绝的话,林学礼急急的将手上的花放进了她的怀中。
无助之下,她只好伸手接过花,而不能让那花掉到地上,再让这个好朋友难堪。
“学礼,我没有冲动的,我是认真的想跟你说......”她的说话还没有说完,前方有车驶了过来,速度很快,就在他们的面前停下。
这是步亦风的车。
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欢喜的转头,看见他正好走下车来,有点想冲向他身边的**。
这时已经天黑了,街灯正好与他背光,她无法看清他的墨眸里装的是什么。
“他......”先开口的是林学礼,看向面前的步亦风不解的皱了皱眉。
“你回来了?”抱着怀中的花向前一步,凌若瞳忍不住心中的喜悦,想要再向他走近。
可是她才想走近,那男人却如风一般,举步越过她而去,上前打开门,独自一人进入屋内,并没有理会她的问题,也没有在意她的存在。
门就这样在他们的面前关上,刚才他的出现好像只是风一阵,没有留痕,也没有留迹。
他的冷淡让凌若瞳原本喜悦的心凉了一半,拿着花的手用力的一颤,整颗心难受的紧紧揪痛着,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若瞳,他是谁?是上次在宴会那个男人吗?”林学礼凝起了眉,不太确定的问。
“学礼,对不起,我想得很清楚的,我不能成为你的女朋友。”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花,弯起苦涩的笑后,便将花重新放回他的怀中。
“若瞳,是因为他吗?”林学礼呆呆的接过花,不太确定的问。
回头看着他刚刚用力关上的门,心痛的咬了一下唇,略带无力的点头:“是啊!”
是他,若不是他,也许她与林学礼再遇的时候便会走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不行,她的心里有那个男人,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你爱他?”林学礼站了一会后,平静的问。
“嗯!”她想,她没有再怀疑自己感情的必要了。
在知道他是一个可恶的罪犯后,她还是死心塌地的念着他,想要跟他说说话,那不是爱,是什么?
“对不起,我为你惹来麻烦了,看来他刚刚是在吃醋了,你回去跟他解释吧!我先走了。”将花放在背后,林学礼自嘲的笑,可还是十分君子的表示。
“嗯,我知道,谢谢你。”她知道,他不是在吃醋,而是他还在生气。
他也许根本不想见她吧!
她是不是也会像漫漫一样,被送走?
想到有可能会被送走,心如刀刺了一下,甚是难受。
“那我走了,希望我们不能当情人,还会是好朋友。”林学礼君子的微笑,说着十分客气的说话。
“会的,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好朋友。”冲着林学礼抱歉的一笑,凌若瞳真诚的笑说。
“那好吧!下次见。”
“再见。”
直进屋内,步亦风几乎是没有停顿的直冲向三楼,怒发冲冠的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
凝视着没有打开的电脑屏幕,想起那晚的情况,心情更是烦躁。
他一直不想让凌若瞳知道他暗地里还有什么生意在搞的,可是再怎么小心,竟然还是被发现了。
果然,他猜得没有错,她发现他真正在做着什么构当的时候便会这样怕他,讨厌他。
只要想到她根本看不起他,而且讨厌他的行为,害怕他的存在,他的心便会莫名的烦躁,说不出是苦闷还是生气,可这种情绪让他有点受不了。
他讨厌她看着他时的那种眼神,他不想要她的害怕。
这几天他去了一趟越南,以为不见她几天,心情便会好转,可是没有她的地方,他的心情只是更烦躁,日日夜夜想要见她的欲/望让他几乎要立即订飞机回到她的身边来。
可是他不愿意,是真的不愿意如此在意一个女人。
像他这种男人,牵挂太多,只会负担得更多。
于是,回来的路上,他跟自己说,不要再去想着这个女人的事了,不能让脑海再被她占据了多余的空间。
想得真是潇洒,可想起刚刚那一幕,心中的怒火又开始燃起,有一种想打人的念头,让他的怒火久久不能散去。
他想打那个男人,恨他与若瞳的关系,恨他跟若瞳的过往,更恨那个男人给他的凌若瞳送花。
不知是怒火还是什么,他只觉得,连呼吸也有点吃力。
该死的,够了,他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要送走这个女人,不能再让她纠/缠着他的心。
看人走远了,凌若瞳才转身去打开那扇刚闭上的门,举步进入。
进入屋内,却不见他的影子,他并没有在一楼。
于是,她继续往内走,步上二楼,还不见他的存在。
他是在三楼吧!
可他说过,那一层她不能上去。就是因为她那天晚上走上去,才会让他们之间的和谐变成这样。
她不想再冒险了,她只想乖乖的当他的奴隶,只要能有他的温柔,她不怕只当个没有名份的奴隶。
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道他是否有吃饭,于是便转身想要下楼下去给他煮点饭,看他还要不要吃。
“你收拾一下行装,明天早上会有人来接你。”冷淡的声音从本楼的楼梯口传来,凉凉的没有温度。
因他这话,凌若瞳原本要走的背停下来不动了,呆呆的站在原处,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他是要她走吗?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要赶她走?
终于,她等到了,等到他要赶她走的机会了。她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心会如此痛?
用力的咬着唇,将眼眸抬得高高的,不想让睛眶内的泪水滑下。她害怕,害怕眼泪一旦滑出,便再也止不住了。
静静的站在,她在等他继续说下去,可是他没有说话,接着只听见他继续往三楼走上去的脚步声。
急急的回身,禁不住语气中的匆忙:“你是要赶我走吗?”
赶?是啊!他是要赶她走的,可是,为何这个字却让他的心这么痛。
微微的紧握着拳头,他却答不出话来。
“你已经不想要我这个奴/隶了?已经讨厌我的存在了?”轻柔的问,她并不想说出这以幽怨的说话,可是却控制不住的冲口而出。
讨厌?
用力的握紧权力,本想回话认同的,可是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知道,要她走的原因不是因为讨厌她的,绝对不是。
“对不起,是我多话了。”看他始终不语,凌若瞳悠悠的低语后,低下头,转身往着一楼走去。
其实,她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她根本什么也没有带来。
听着离开的脚步声,那一步一步的声音是往楼下走去的。
她是要走了,他要将她送走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用力的压下心疼,不想去在意她语气里的软弱,步亦风大步的往三楼上去,再次坐回电脑前,将电脑打开了。
他不能再多想什么,他要忙的事还有很多,不能让一个女人占据他的心太久。
走到一楼的房间里坐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根本没有她的物品。
其实,她已经搬到二楼很久了,可是除了她的衣服外,二楼也没有什么是她可以带走的。
坐了很久,心的痛像微微的舒缓了一点,凌若瞳才再度站起,向着客厅走去。
目光对上客厅的手提袋,想到里面的手机,想起手机上那张他们第一次的合照。
那是他送给她的手机,那是他们第一张合照,证明过她曾经的存在。
快步的上前,有点心急的从袋子里取出那台最新款的手机,从手机内取出了记忆卡,紧紧的握在手上。
她想,若真要带走什么,她还想要带走这个。
将记忆卡用纸包好,再小心的放回手袋内,拿起那个本来便不属于她的手机便往二楼而去。
她坐了很久,也发呆了很久,现在时间不早了。若明早便有人来接她走,那么她要现在便收拾好一切吧!
步上二楼,上面还不见步亦风的影子,她想,那个男人还在三楼忙着吧!
想了想,便将手机放在他的笔记本电脑旁边,然后走到衣柜前打开,看着他与她的衣服放在一起,整颗心又一次紧紧的揪起来,如被刀割一般。
相识了近三个月了,相处不算是很久,可是她却开始放不开这个男人了。
原来,要爱上一个人,要花的时间真的不必太多。
而要讨厌一个人,要用的时间也不会太短。
深深叹了口气,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便又不舍的看了看那个收藏着他们合照的抽柜。可是那相片的体积不少,她不能带走的,不然他会发现。
都要走了,她又怎能让他发现她的爱恋呢?
伸手抚着腹部,自嘲的笑了笑,便转身往楼下走。
她想,她该高兴的,至少还有他所给予的孩子跟她一起走。
从三楼坐了很久,平日的忙碌多得连睡眠的时间也没有,今晚,他却好像没有事情可以做,只是不停的在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很想见她,竟然疯狂的想要见她。
该死的,他当初真的不该将她带在身边的,所以她不能再留下来,他不允许这样脱轨的情况发生,他不允许再有像上一次谈判那样的事发生,他不允许自己存有把柄,不能让凌若瞳最后成为他的弱点。
叹了口气,将电脑给关掉,缓步往二楼而下。
他想,她已经入睡了吧!她也没有太晚睡的习惯。
二楼的灯光亮切着,空空的空间内并没有她的存在。
目光很自然的,落在那个孤独放于他的笔记本电脑旁的手机上。
缓步上前,伸手将那手机拿起,他们二人的合照不期然的映进他的心田。
他平静无波的表情,还有她可爱的笑脸。
忽然的,他很想再多看一眼。
然而,当他查找的时候,却发现手机内没有记忆卡。
记忆卡哪里去了?他们的合照呢?
‘你是要赶我走吗?’
‘你已经不想要我这个奴/隶了?已经讨厌我的存在了?’
她轻柔的说话再度传到他的大脑内,那淡淡的语气忽然变得楚楚可怜的。
他的心,没理由的一紧,痛楚让他直觉的皱了皱眉。
不是,他不想要赶她走,他并不是想要赶她走的。
紧握着手机,转身急急的往楼下走,那种害怕失去的情绪让他紧握着的拳头无助的颤抖着,心痛跟害怕凑在一起,让他恨不得立即将她抱进怀中。
冲出一楼,直接的,坐在大厅的她便映入他的眼。
她缩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的,将头埋在沙发背上,双脚紧紧的缩在一起,那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痛。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在这里睡。
她的旁边还有一个袋子,小小的,是她平日所用的。那袋子就在一旁,像是为了方便她醒来后能顺手拿着走。
锁步上前,脚步轻轻的,明明不想她在这里睡,却又担心将睡着的她吵醒。
很多天没有见她了,他刚刚看见她的神色不是很好,那漂亮的大眼竟然有了眼圈。当时他真想骂她为什么不好好的照顾自己。
可是,他被那个男人的存在而惹火了,宴会那晚后他查过那个男人跟她的关系,知道以前他们在学楼里是传言中的恋人,这事让他一直感到不悦,却又不想去计较。
可是今晚,再次见他们站在一起,而她却抱着那个男人所送的花。
那一刻,他知道他所有的冷静都崩溃了。
只要想到他不在,而她却跟别的男人高兴的往来,他的心便难受极了,像是不做点什么便无法缓解。
可是,要赶她走,也无法缓解。
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眸对上挂上墙上的相片,还有屋子内的花草,才想起,这一切都是她的杰作。
她理所当然的改变他的世界,而他,却从来没有反对过,一直允许着。
现在,他才想要反抗,是不是太迟了呢?
弯身将人抱起来,他知道,不管他还要不要赶她走,今晚,他都不舍得她缩着身子在这里睡。
“唔......”浅睡的凌若瞳因忽然被抱起而醒来,朦胧中眨着睁意的眼,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他后,整颗心才软了下来。
“谁让你在这里睡?晚上会容易着凉的。”看她醒来,步亦风忍不住沉声怪责。
“我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担心你下来睡的时候没有地方睡,所以便到一楼来。可是里面的被子有漫漫的气味,我不想睡。”低眸解释,面对他的怪责,心里苦涩更多。
已经要赶她走了,却还像关心她一般。
这个男人若能多话一点,更温柔一点,肯定是一个迷死人的男人。
不过,现在的他也已经足够迷死人了。
“谁说不想见你?”她委屈的解释被步亦风吼了回去。
想到她是因为这个念头而决定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睡,身子微微的一僵。
“你不要赶我走吗?”
“我......”是啊!是他要赶她走的。
可是,她不是一直想走吗?
“你不是一直想要走吗?”叹了口气,才刚抱起她,便又放下。
放下站好后,凌若瞳怔怔的抬眸看他,对他这问题却不知如何去答。
她想说,她现在不想走了。
可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害怕一旦出口,他会更看不起她。
“上去睡吧!太晚了。”见她低头不等,步亦风蹙了下剑眉,拉着她的手转身便走。
她果然还是想走。
“那明天早上,我是不是真的要离开这里?”尾随在后,跟着他步下楼梯的凌若瞳弱弱的问。
是不是真的要离开?
是啊!他是不是真要她离开?
可是,他才说要让人接她走,可是他根本没有打电话安排谁来接她走。
他还是舍不得。
他最后竟然还是舍不得。
“先睡吧!”没有作正面的回答,是他不知道最后要怎么去答。
他是不是真的要送走她?
他竟然下不了决定。
终于,也有他无法下决定的时候。
平静的躺在床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这一夜,竟然成为他们认识以来,相处最平和的一个晚上。
没有了让人脸红的缠/绵,没有了半点反抗争吵,这样静静的,竟然也能躺在一起。
可是他今晚没有抱她,而她今晚也没有卧进他的怀中。
手指不自觉的来到腹部,想着腹中的孩子,心越是难受。
她那天晚上还在想着要如何向他说她怀孕的事,却没有想到,转眼的,明天她便要走了。
她要走了,是他想要她走的。
记得以前,她想要走,他不准。他要她留,她不肯。
如今,却转过来了,她真没有。
以前的同学说的话对,恋爱中的女人一点出息也没有了,像她现在这样,明明眼前就要有自由跟自尊,不用再当一个没有名份的奴/隶了,可是她却不想离开。
呆呆的对着天花眨着大眼,今晚,她也许又要一夜无眠了。
床上另一边的步亦风,同样没有闭目,因为他知道旁边的她没有睡。
他不清楚,为什么今晚她不睡,是为了明天能离开而太开心,还是为了......
天转眼的亮起来,他们都不知有没有睡过片刻,却是很准时的醒来。
看了眼墙上钟表的时候,凌若瞳先走下床去,拿起衣裳,跑到浴室内换上,然后刷牙洗脸的。
还是跟过往的几天一样,刷牙的时候那作吐的感觉让她痛苦得眼泪都滑出来,明明是想吐,可是干脆用力的去吐的时候,却又吐不出来,只是弄得更是难受。
“唔......”用力的试着再吐一次,却还是吐不出,于是便能受的压着胸前,用力的喘着气。
怀孕所苦让她眼角湿湿的,一种寂寞的委屈袭上心头,眼泪不听话的流了出来。
听说孕妇都需要自己男人温柔的对待,所以男人要给自己怀孕的妻子温柔跟耐心。可是她没有谁的妻子,而她腹中的孩子更是没有人会去喜欢跟宠爱的,她又怎么能得到想要的温暖呢?
可是,她也很想有个人疼,在她难受作闷的时候,也很想有个人问问她说;难受吗?哪里不舒服?我抱抱你吧!
可那只是她的幻想,她要走了,她连让他知道自己怀孕的机会也没有,更不能说出这真相来。
“怎么了?”穿衣才穿了一半的步亦风听见了她在浴室内的声音,听到她好像要呕吐的,便立即不安的冲进来,心急的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我......”惊讶的对上他,是没有想到他会进来。
她的睛泪来不及收藏,只好慌乱的别开脸。
“为什么哭了?”那泪眼清楚的刻在心上,步亦风立即快步上前,将她扯进怀中,伸手将她的下颚给抬起来。
“没有,我只是沙入眼了。”不想让他看见她眼中的脆弱,凌若瞳急急的想要别开脸。
可是他不准,手用力的扣着她的下颚,凝视着她的眼眸微微的眯起:“你要跟我说,我这里有沙土吗?”
不满意她这个答案,步亦风咬牙切齿的。
这女人真是,以为这样骗孩子都不行的谎言也能骗过他吗?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用力的摇头,眼泪止也止不住,凌若瞳用力的推开他的手,拔脚便跑出浴室。
她真没用,怎么连忍眼泪这么小的事也办不到?
难道真的是因为怀孕了情绪就会波动大吗?还是那只是她自己找出来的借口?
她是真的很想哭,很想找个人哭诉说,她每个早上起床刷牙都很痛苦。每次公司电梯停顿一下,她都很想吐。每次想吃饭的时候,胃口都很淡。
她真的很想找个人说说,很想找个人疼疼她这点苦。
可是她却不能,她一点也不能。
“凌若瞳。”
手里落空了,眼看她竟然敢从他的手里逃出,竟然敢如此反驳他,心里也感到惊讶。
他该生气的,可是想到她的眼泪,他整个心都要崩紧,根本无法动气。
他心疼她,心疼她的眼泪。
“你要去哪里?”急急的冲出浴室,步亦风生气的将人扯回怀中,将她紧紧的抱着,不肯让她离开。
他不舍得这样的她离开,他想知道她为什么而哭,他不想要他的凌若瞳哭。
“是你要我走的,是你要赶我走的,不就是你要赶我走的吗?”明知挣扎不脱,凌若瞳不再作挣扎,干脆埋头在他的怀中,放肆的哭了起来。
原来,眼泪一旦流出,就会像缺了堤的一般,根本挡不住的。
“我没有。”面对她带泪的止控,他该死的后悔着。
他不要她走,他知道他不要失去她。
从巴西的那个晚上,不,应说在更早之前,在那跳蚤市里,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他便知道,他要她。
他又怎么舍得赶她走呢?
“你有,你昨晚就要赶我走。”咬着唇,依在他的怀中,凌若瞳低泣着指责:“我不是有心要看你的秘密,我不是有心要踏你的禁忌的。可是我忍不住想看看有什么是你不能让我知道的,我才会上三楼去的。可是你不让我解释的机会,你甚至为了这样而恨我。”
“我哪里恨你。”叹了口气,抚着她的背,步亦风苦涩的自嘲着。
“我很难受,我这段日子很难受,我很不开心,我很想哭,我很想哭。”她受够了,这几天她真的不好受。
每天醒来没有他的枕边让她感到极度的失落,每天入睡前,没有他的怀抱,让她寂寞难受。每次作吐的时候,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可是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还要想起他的怒火,心中的委屈更深。这一切,都让她压抑得想狂哭一次。
“那你哭吧!”压着心痛,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哭,笨拙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抚她。
才发现,他从来没有心疼过谁,更没有安抚过谁。
可是她的眼泪,他不想要看见,更不舍看见。
“若瞳,我教你煮早餐!”想起他们之间的承诺,步亦风忽然笑说。
“呃?”从他的怀中带着泪眼抬头,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说以后每天早上可以为我做早餐的,还说会让我教你多种不一样的早餐,好让每一顿都不一样。”伸手将她抬起头而露出的眼泪擦去,盯着那红肿的眼,不舍占据了心中所有的位置。
“你真的要教我?”怔怔的看他,她还没有从刚才哭泣的情绪里抽身出来。
“嗯,下去吧!我教你。”随手拿起床上的衣服给套上,步亦风转身带着她的手往楼下走去。
盯着那宽大的背,凌若瞳不确定的问:“你不是要赶我走吗?”
“我没有说过。”
“昨晚啊!”看他抹得一干二净的,倒真的像她昨晚发梦了。
“没有。”坚决的否定,步亦风带笑的说。
他能肯定,没有,他怎么会赶她走呢?
他赶走漫漫,赶走爱妮,都不会赶走她。
“哦!”他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她知道,她不想走。
哪怕是这样走了便可以得到自由,可是她也不想走。只要能留在他身边的时间多一刻,她都想贪恋的争取,而不想错过。
“来吧!我教你做简单的云吞。”
“你这里有材料吗?”凌若瞳疑惑的皱起眉,不肯定的问。
“没有,我让人送来。”
“送来?”呃,他没有准备的,现在才让人送来?
“让人送来很快的,最近的超级市场到这里不足两分钟的车程,只要五分钟,他们便会送来了。”
“哦!”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说。
而是真的,不用多久,他真的让人送来了做云吞的料。
而他,是真的教起她来。
她还想不通,为什么他会这么懂得做菜做糕点的,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最后只在上班时间过去后忍不住问了句:“我们真的不上班了吗?”
“吃完早餐才去上班。”
“哦!”看着他专注的模样,站在一旁看着的凌若瞳偷偷的露出笑。
盯着他的侧面,迷恋着这样的他。
他其实很好。
“行了,拿出去吧!可以吃了。”将火关掉后,步亦风将两碗云吞递到她的面前,笑得开心的说。
并没有立即接过,盯着他这样的笑,凌若瞳傻傻的笑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是吗?”疑惑的皱眉,步亦风立即将笑容收起来。
真的,他是很久没有这样笑过。
久得,他都忆不起来有多久了。
“来吧!我帮你。”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凌若瞳笑着接过他手上的两碗云吞,先往着饭厅而去。
无奈的笑在背后,盯着她纤幼的背,步亦风暗暗的叹了口气,自嘲的咬了咬牙。
他最后还是办不到。
可是他不后悔,若真的把她送走了,也许在没有她的家里,他才会真正的后悔。
“很好吃。”没有等他,先吃了一口的凌若瞳讨好的笑着抬头,说完后又低头吞吃着。
刚刚那红肿的眼已渐渐消失。
“你不怕我吗?”面对她此时的笑脸,禁不住好奇的问。
那天晚上,他清楚的从她的眼内看见害怕的。
他以为,她会讨厌他,会恨他这种人。
她善良得在危难的时候还会记得求他救下她的朋友,而且就算是不认识的那群保安也去帮助。这样美好的她,肯定不会认同他这种世界级的罪犯。
“怕什么?”没有意识到他问什么,低头吃着云吞的凌若瞳不解的抬起头。
“我是一个大毒枭,我控制了现在世界上四分之一的毒品场市,更是东南亚一带最大的毒品售家。别说是犯毒,我还走私军火,这样的一个大坏人,你不怕吗?你不讨厌?”其实,那天晚上,他会如此生气,是气她眼中对他的害怕。
他担心,她会因为知道他的身份后而害怕跟他一起,害怕他的接触。
“没有,你不是一个坏人。”直觉的摇头,凌若瞳淡然的否定了他的说话。
“可是那天晚上,我看见你的害怕,你的手都在颤抖。”他没有看错的,他看到她在颤抖的手。
“不是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做这些事,忽然发现所以感到不安。后来你来了,我以为你会对发现你秘密的我杀灭口,所以我的确有害怕过。可是后来,我真的没有怕的,我不怕,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是不是?”看他误会了自己,凌若瞳解释着,小心的问。
她也很想知道,他对于她那晚偷上三楼的事怎么想。
她不是有心的。
“吃吧!”没有回答她的说话,步亦风静静的注视着她良久后,轻声低语,低头吃着碗中的云吞。
看他没有回答,凌若瞳也便没有问,伸手压了压还想要吐的胃,极力的忍下去。
她始终没有勇气跟他说出她怀有他孩子的事,她还是会担心,担心万一他真的不要这孩子,那么她要怎么办?
可是她总要说的,总要找个时机说的。
躺的检查的床上,听着那不是太强的胎心跳,凌若瞳激动的握紧着衣服,心跳也跟着加速。
医生说,这就是她腹中孩子的心跳了。
因为孩子现在只有八周多点,医生说心跳还是不很强,不过心脏是胎儿发育最早的地方,所以能够听见了。
有规律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响亮着,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她的心,让她心底所有的神经都紧凑在一起,那感觉真是奇妙。
“好了,孩子的心跳很好,一切都很正常。”医生将仪器关掉了,笑着说。
“真的?”接着从床上坐起,凌若瞳低头看着还是平坦的腹部,伸手小心的抚着,心跳还是很快。
她的孩子就在里面,那是步亦风跟她的孩子,而且孩子很健康。
真好啊!
原本,做母亲的感动就是这样的,她现在能感觉到那小生命活在她的体内,那种幸福的感觉让她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可同时,又更害怕这种生活。
她怕,怕步亦风知道后那个后果,可是怕不了这么多,她还没有找到可以跟他说清楚的机会。
不行的,她一定要在三个月前跟他说明白的,不然到时候都见肚了,她还没有跟他说清楚,只怕会更罪大恶极。
“凌小姐,现在孩子的一切状况都很好,你可以放心了。”医生带着她走出她的办公椅前,边坐下边说。
“可是我现在的反应很难受,在很多时候都很想吐,然而当我决心要吐出来的时候,却又怎么也吐不出来,每次都难受得要命。”想到这些早孕反应,她都想叫救命。
特别是在步亦风的面前,每次要反胃的时候,都只能用力的咬着牙,把一切的痛苦都忍下去,不在他的面前表露半点苦楚。
“这些是正常的早孕反应,有一些孕妇的初期还会真的吐出来,而且连床也不能下来,根本无法上班去的。你的情况算是不错了,过了三个月,这情况便会渐渐的消失,到时候会好受一点。”医生笑着抬头,冲着凌若瞳微笑安慰。
“是这样吗?希望真的能快点过去。”她还要再忍受多一个月啊?
“嗯,这过程总是要有的,不过等孩子出世以后,你就会觉得今天所受的一切苦都是值得的。”医生笑了笑,双手交握在桌面上。
“我知道,我现在就觉得,只要他能平安成长,能平安来到我的身边,那么这点苦我愿意承受。”伸手抚着腹部,凌若瞳温柔的笑起来,低头注视着肚子。
医生盯着她的表情,同样温柔的笑:“看,你现在的样子充满着母爱,我知道你对这个孩子有多喜欢。腹中的孩子也会感觉到的,他一定会坚强的活着,等候着来到这世上的一天,与你们团圆的。”
“他真的能感觉到我对他的爱?”凌若瞳好奇的笑问,大眸兴奋而更漂亮。
“当然,所以说胎教是很重要的。孩子了解你想着什么,你开心,他便开心。所以你要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心情,那么孩子也会一直心情好的。”医生肯定的点头,给她开了点药:“我开了一点药,你先去领,看着吃吧!”
“好,我知道。”用力的点头后,凌若瞳带着满意的笑离开医生的办公室。
只要想到她的腹中有一个很可爱的孩子,而且孩子还能感觉到她在想什么,那种奇妙的想法便让她激动不已。
从医院离开后,凌若瞳还是跟过往一样,打了两上饭盒回公司去找步亦风。
在回去的路上,不停的想着到底她要怎么去向他开口呢?
她总要说的,这两天内她一定要找个机会跟他说的,不然时间不多了。
回到公司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有点担心他会不会饿着,便加快了脚步。敲了一下门后,也不等他的回应,便笑着推头而入:“我拿饭来了......”
她的说话没有说完便顿住了,只因为他的办公室内有几个人,而不是只有他一个。
“对不起,我打扰你们了,我现在就走。”环视了一眼,看齐擎宇、永轩、爱妮,还有上次在巴西的夜里跟步亦风去救她的两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都在,她便知道自己的出现是个错误。
“若瞳,过来。”
然而,她才要转身离开,却被人唤住了。
“哦!”不敢造次,就只好过去。
硬着头皮,当着大家的面,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旁边。
“买的是什么。”步亦风从爱妮的旁边站起,走近她,将她手上的饭盒接过,接着她一起坐在齐擎宇所坐的沙发上。
“没有什么,就是一些普通的,本来我想煮的,可是没有时间。”发现这里所有人都像看妖怪一样的看着他们,凌若瞳顿觉头皮麻麻的,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时间?你下班就跑了,到现在才回来却没有时间?去了哪里?”步亦风眯起了眼,敏感的发现她的时间不对。
凌若瞳苦笑的扯了扯唇,并没有作答。
若是现在只有他们二人,或者她可以壮着胆子跟他坦白自己去了医院,及怀孕的事。可是现在这里这么多人,而且还有他的未婚妻,那么这事她不能在此说出。
“我去逛了一下街,买了一些衣服,带回家去再往这里来,所以就晚了。”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便随口的说:“大家都没有吃吗?要不要我再去买?”
“不用了,我们都吃过了,风也吃过。”爱妮冷漠的低语,讽刺的看了她一眼。
“哦,那我拿走吧!”原来他吃过了。
“不用了,我再吃一次吧!”伸手握住她伸过去的手,步亦风沉哑的噪子不容置疑的说。
“再吃一次?”这次笑出来的却是齐擎宇:“这也不是什么爱心餐啊!你用得上吃饱了还要撑吗?”
“齐擎宇。”沙沙的噪子沉着的警告。
“是,是,我不笑了,你们就在这里显恩爱吧!可要知道,有人会气得牙痒痒,也许会咬人的。”齐擎宇笑说着的同时,看向爱妮。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齐擎宇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像特意要气爱妮,想看爱妮难堪一般。
“好了,我们转回正题吧!要谈的事不能再拖了。”看也不看齐擎宇一眼,爱妮直视着步亦风,说:“你先让这个女人离开吧!我们还要继续的。”
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该存在他们的会议中,听爱妮如此说,凌若瞳便立即想要站起离开。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站起,便被人拉回去:“若瞳知道我们的事,让她在这里听也无所谓。”
“你疯了,她算是什么?只是一个外人,你怎么能让她在这里听我们的事?”爱妮反对的皱起眉,凤眸不悦的瞪向凌若瞳。
“我说,就让她在这里,若是你不喜欢,可以先走。”冷酷无情的说话也只有步亦风会说出,他墨眸一紧,没有人敢再说什么。
爱妮气得微微颤抖,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直直的瞪着凌若瞳。
看情况有点僵,一直不出声的冷君先打破沉默:“墨西哥那边的交易定在五天后,因为这批货很贵,而且关系着我们跟墨西哥的杀手帮的以后交易,所以不能有错。不知道风你要不要去呢?”
“去,杀手帮的头头说过,这次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一定要亲自去的。”步亦风点头,看凌若瞳紧张的坐在一边,手上拿着饭盒也不动的,便不悦的命令:“快吃饭啊!还是想让胃痛才吃?”
“哦!”胆怯的看了大家一眼,凌若瞳立即低下头,不敢让自己再次成为焦点。
而步亦风为一举动,又一次让这房间内的人相互的对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致的向凌若瞳看去。
他们不懂,为什么风对这个女人的态度好像很不一样。
而爱妮始终咬着牙,极力沉着的坐在原位上。
她的尊严不允许自己再多说什么,她不要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那好吧!若你去,那我也跟去。”冷君点头,打破大家那怪异的情绪。
“那我会跟以往一样,留在公司里,好好的处理公司的事。”永轩点头,接着说。
“我不去了,我前些天去处理巴西的事都请了多天的假。现在不能再请假了,不然学院的人会生气了。”齐擎宇笑着拖头,自动退出他们的队伍。
“我也要去。”爱妮轻靠在沙发上,凤眸微敛:“最近我很闲,我想跟去学点东西。”
“好,就这样决定吧!”步亦风淡漠的点头,从沙发上站起:“那我们明天下午便出发,今晚大家回去准备一下,这会是近五天的行程。”
“好,冷君,我跟你先回去。”齐擎宇站起来,走近另一边的冷君。
“那永轩你载爱妮回去吧!”步亦风点头,看向永轩命令。
“不,我今晚想留在纽约,我过去你那边睡就行了。”爱妮淡然的拒绝,坐在沙发上没有起来。
“那我自己回步家去吧!”永轩也没有等步亦风的说话,点头转身要走。
齐擎宇与冷君对视一眼,都向爱妮看去,又看了看静不出声的步亦风,却独独没有去看凌若瞳的表情,一同转身离去。
眼看人都走光了,这诺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三人,凌若瞳吃不足一半的饭也只好放下,已没有半点胃口。
“不吃了吗?”步亦风回身扫过,看她放下那盒饭,蹙起了眉。
“我饱了,刚刚有吃过一些小食,不饿。”不想让他想太多,凌若瞳随口的解释。
“小食不要吃太多。”
“哦!”
看他们二人对话,爱妮暗暗咬牙,从沙发上站起,走向步亦风:“只是第一次交易,要不要小心一点?”
“嗯,我会知道,已经让直树去看过那边的情况,现在他在墨西哥那边,我们过去先跟他汇合,再作决定。”朝爱妮点了一下头,步亦风转身往他的办公椅走去。
凌若瞳依旧坐在原位上,看着爱妮也跟随他的背后,在他坐下后主动坐到他的大腿上,不免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突然庆幸,这里只有他们三人,而其他的人都跑光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在那些人好奇的注视下,她要怎么才行。
“嗯,好啊!直树办事一向小心,我想他的想法肯定没错的。”妖娆的坐在他的腿上,爱妮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肩的两侧,身子入他压近。
不想再看下去,凌若瞳拿着两个饭盒站起:“你们忙吧!我先去丢垃圾。”
说罢,也不等步亦风的反应,便转身急急的跑出。
她不想去面对那样的场面,没有爱妮的存在的时候,她还可以认为自己是个幸福的女人,有他的疼爱,哪怕他的爱不是真正的爱,可是她已经满足了。
可是,她不想揭穿他在自己心底的形象,她愿意相信,她的步亦风心中有她的。
夜色很深,她在办公椅上坐等了很久,他们二人才缓缓的出来,嘴里还在商议着一些她所不懂的事情。
从他们的对话中,她能感觉得出,爱妮很能帮他,就像他们接下来的大交易一般,爱妮很用心的样子,努力的想要帮他得到最好的结果。
而她,却什么也帮不上,也不能帮。
说真的,她不喜欢他做这些事,虽然说她不再怕这样的他,可是她不能接受他做这些犯罪的事,更是担心若有个万一那怎么办。
只是,她的担心不值钱,也没有人会看得起她的担心,只会认为这是懦弱的表现而已。
所以,她连劝他收手的勇气也没有。
“走了。”路过她的时候,步亦风淡声低语。
原来,他还记得带她走。
可是她没有记错的话,爱妮要回到他们所住的地方睡吧!那么她呢?
他要怎么处置她们二人?
意识到这种关系,凌若瞳的心一凉,担忧让她的脚步有点无力。
进入电梯后,他们三人都没有再说话,随着电梯的升降,强烈的呕吐感袭来,她只能靠紧紧的咬着牙而忍下去。
她已经决定要跟步亦风说出怀孕的事了,可是却苦没有机会。
她知道,今晚也不能了。
到了停车场,爱妮直接的走到前排坐,与驾驶座上的步亦风坐于一排。
凌若瞳虽不太愿意上这车,可是还得要坐上去。
她知道今天再难受,她也没有闹脾气的资格。
一路的回到他们所住的地方,三人始终没有说话。可是看着那门,在进屋之前,她却感觉到浓烈的不安。
她很担心,不知道这一晚会是怎样的过。
他会作什么安排呢?她想,她肯定要在一楼的房间睡吧!其实她不介意的,可是她不想跟他们在同一屋下,感受着他们在做什么。
“爱妮,你在这房间睡吧!”步亦风指向那房间,却是道出让她意外的话。
他让他的未婚妻睡客人房?而不是跟他一起睡?
“为什么?那你们呢?”爱妮也觉得不对,皱着眉,不高兴的问。
“若瞳睡二楼的床,我有事要忙,一会还要去找齐擎宇,你们两个人先休息吧!”步亦风平淡的以他沙哑的噪子说,转身欲要走。
“不行,就算是这样,也要她睡这房间,我到你的床上睡。”爱妮不悦的吼,喝止了他欲要走的脚步。
平静的看着他们对话,知道他不会跟她们任何一个人睡的凌若瞳倒是松了口气。
其实她想,要她今晚睡哪里也没所谓的,反正就是一个晚上,她只是害怕那种让人为难的场面而已。
“就是一个晚上,你就不能不要争吗?”步亦风也微蹙起眉心,回过身来表示他的不高兴。
“我就是想睡你的床,那为什么不行?”爱妮执着的皱起眉,不放过的追问。
“这房间漫漫睡过,若瞳不想要闻着她的气味。”转正了身,步亦风明确的道。
他这话一出,爱妮原本怒发冲冠的表情收敛了,转为阴冷。
而静静站在一旁等候他们发落的凌若瞳讶异的瞪开眼,是没有想到他还记得两天前她所说过的话。
其实,那个晚上她也不是在计较那床被子有漫漫的气味,只是她不想回床上睡而已。
“我还是睡一楼的房间吧!一个晚上,没所谓的。”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的那句说话,她便不想让他为难。
也许,她的感情是卑微了点,可是她想,他已经值得了。
“不用了,我不用你出让。”爱妮生气的瞪向她,转身向那房间步入。
‘砸’的一声,门在他们的面前大声的关上了。
无奈的看向那关上的门,凌若瞳转身冲着一旁的步亦风问:“你要不要进去哄哄她?她好像生气了?”
“你想我去哄她?”直视着凌若瞳,他因她这话而不高兴。
“她是你的未婚妻。”那不是她想不想,而是她不能想。
“睡吧!明天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出发,不要太累了去坐飞机。”不理会她的说话,步亦风转身往屋外走。
他也许真的要去找齐擎宇。
可是,他说,明天她要跟他们一起出发?
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已经消失在那门后。
盯着关上的门,凌若瞳呆呆的站在原地上,想着今晚的事,原本好好的心情又开始往下沉。
平日,爱妮不在这屋内,她可以当爱妮不存在,能开开心心的跟他相处。
可是,若有爱妮在,她总觉得自己只是个多余的存在。
其实,她并不想跟他们一起去,但他不会给她选择的机会吧!
她始终是没有选择权的奴隶而已,他说要跟去,那就只能跟去......
墨西哥
中午跟着他们飞往墨西哥后,她便被人带到了一间很大的别墅去,而其他同行的三个人却不知去了哪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
可是不管忙的是什么,都不会与她有关的,他们的事不会让她去碰手。
而她,也不想碰那些非法的。
独自一人吃完下人送来的晚饭,她便静静的坐在别墅泳池边,脑海总是闪过步亦风跟爱妮在一起的模样。
说真的,她很介意。
可是她却没有介意的权利,她连表现出半点不开心的情绪也不可以。
今晚,她总觉得,也许要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过了。
“在想什么?”忽然背后传来声音,坐到她身边的是齐擎宇。
这个原本说好不来的男人,忽然又跟来了,好像说跟朋友约了相见。
“你不是跟他们一起出去的吗?”冷冷的看他一眼,凌若瞳不感兴趣的别开头去。
“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其实我只是负责......”
“制毒。”不等他说话,凌若瞳冷笑的道出。
“你知道了?风什么都让你知道?”齐擎宇脸上不认真的笑收了起来,不太相信的看向她。
可是,他猜错了。
“不用他说,我都能猜得出了,而且我看见了他跟别人的谈话纪录。”那天在他桌面上放着的就是冰毒吧!而他后来出去说要找齐擎宇,就是要跟他商讨那出事的原因吧!
“这些事他竟然让你知道了,真想不到。”
“有什么想不到?爱妮不也是成为他的拍挡吗?”自嘲的笑,凌若瞳将他说话里的惊讶推散。
她明白齐擎宇这话是什么意思的,他只是想安抚她不快乐的情绪吧!可是她不需要,她不是那种会自欺欺人的,她很明白自己在步亦风的心中并不及爱妮重要。她不计较,是因为她不想去比较,她只想忠于自己的感情。
她爱他,那就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是她自己的责任,不与别人有关。
“说真的,我也没有想到爱妮会成为他的拍挡的。当年他回到步家的时候并不是很喜欢爱妮这个女人,不过爱妮的手段不错的,风也许认为这个女人与他很配吧!所以当年便答应步孟涛与她订婚。”耸了耸肩,齐擎宇认真的点头,竟跟她认真的谈起步亦风的事来。
看他像是认真的跟她谈话,而没有再想要劝她什么,于是她也想在这个男人的口中知道更多关于步亦风的事。
“你也觉得他跟爱妮很配,是不是?”
“说真的,风是一个很棒的人,他做事很干脆,下决定也从来不会迟疑。若是出了错,也会以最快的速度想办法解决事情的。所以他是一个成功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步孟涛会承认他这个私生子而且让他接手东方帝国的原因。而爱妮这女人也很狠,她是步孟涛的养女,跟那老狐狸一样的聪明。爱妮做事也很无情的,她从来不会去管别人的感受,只要是她认为对自己有利的事,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她做生意的手段也很狠的,不过风接手后,她自动离开东方帝国了。说真的,她很聪明,她知道一山不能有二虎,而她不想跟风有针锋相对的时候,于是在订婚后全身而退,说离开东方帝国就是离开,完全没有半点倦恋。”齐擎宇笑语,想着这对未婚夫妻时,那笑容中带着让人看不清的讽刺。
“他们真是天生一对,是不是?”想到爱妮与他的绝配,她更看不起自己的爱情。
“说真的,若是风要找妻子,我也认同他跟爱妮结婚会更好一点。”齐擎宇用力的点头,老实的说出心声。
“你们都是喜欢她,包括永轩也是替那个女人说话的。”说着,凌若瞳自嘲的扯着唇笑,心里也没有过多的起落。
其实,她早便明白,她配不上那个男人。
平凡的她永远无法跟一个世界大集团的总裁及黑色世界里的龙头老大相配的。
“不是啊!相对来说,我更喜欢你。”齐擎宇笑了起来,伸手搭在她的肩上。
任由他搭着,对于齐擎宇,她只有种像哥儿们的感觉,便不去在意,倒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会说更喜欢她:“为什么这样说?”
“爱妮是很强很狠,是适合跟风一起当最佳的拍挡。可是男人要找的不是拍挡,而是妻子,不是吗?若是我,我会选择像你这种女人做妻子。因为你比爱妮可爱多了,至少你的心不是冰冷的,你的心地不是无情的。”看向天空的星星,齐擎宇真诚的说道。
他认为,很多男人找老婆都不会去找一个最强的,而是去找自己喜欢的类型。
看,往往嫁得最早的便是小女人,而最难嫁出去的很多是女强人。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不代表一切。
他只是不喜欢爱妮,虽然佩服她的能力,却觉得那个女人太冷情,没有人的味道。
而这凌若瞳就不一样,虽然她不如爱妮那么强劲狠辣,可是她有一颗温暖的心。像往日,他在风的屋内看电视睡着了,她会去拿被子给他盖着。看他没饭吃,她会学着煮饭,虽然味道不是很好,可是她有那个心。
其实,一个人的心是很重要的,难怪会说,心美的人,人也美。
若是爱妮,肯定不屑去想他在客厅睡着会不会冷。
那个女人从来不会想要去对风身边的朋友好,所以他根本没有感受到爱妮的半点心。
“那好吧!以后你就找一个像我这样笨笨的女人当妻子。”被他的说话逗笑了,凌若瞳无奈的摇头。
“你认为自己笨吗?”
“不,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笨。可是我跟他们在一起,我就变得很笨了。”对感情过份投入,不是笨是什么?
“哈哈,那以后不是变成笨瞳了吗?”齐擎宇高兴的大声笑了起来。
凌若瞳无奈的瞪他,才想反驳,却看见不远处向他们走来的人。
是步亦风跟爱妮。
此时,爱妮的手环在他的手臂上,他们就像一对恩爱的恋人。
不是,不该说就像,而是说,本来就是。
“你们回来了?”齐擎宇笑得很开心,放在凌若瞳肩上的手并没有打算收回去。
“你不是要去研发室吗?”步亦风冷声问,墨眸盯着他抱着凌若瞳肩膀的手,心里涌起莫名的怒火。
“回来了,没事去做,便找我亲爱的笨瞳聊聊天。”仿佛没有看见步亦风的怒火,齐擎宇笑着回头看向凌若瞳:“亲爱的笨瞳,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你想我的时候可以来找我哦!我今晚一个人睡。”
“......”无语的听着他说出的这些暧昧的说话,凌若瞳脸上顿起黑线,答不出话。
“好了,我走了,你们慢慢聊哦!”从泳池边站起,齐擎宇调皮的伸了伸手,转身大步的离开,也不等那个人先发火。
呵呵,他想,凌若瞳要感激他才对的,今晚那个家伙肯定不会让这笨瞳有独处的时间。
“我也回去休息了。”从泳池边站起,并没有看他们交缠在一起的手,凌若瞳也跟着转身往他们所安排给她的房间去。
时候不早了,医生说过,怀孕的她最重要是好好休息及保持开朗的心。
躺在床上,看着打开的窗外,那点点星光,让她凌乱的心寻得一点舒适感。
这里的夜空也很美,在中国的时候,她都很少会看见如此多星星的夜空了。
异国的天空下,不知道爸妈在做着什么呢?他们会不会在思念着她这个女儿?她记得爸爸之前交代过的,说让她在这边工作一年便回去替他打点生意。
一年?她也不知道一年后能不能回去。
或者,不足一年,她便会回去那个家里了吧!相信等他跟爱妮成婚之后,她便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爱妮肯定会想尽办法将她赶走的。
门锁发出响声,那明明锁起来的门此时被打开了。
惊讶的从床上坐起,透过窗外射进的月色,她看见了他的脸。
她就该知道,会有这里门匙的人只有他。
“还没有睡吗?”转身关门,步亦风轻声问。
“没有,才准备要睡。”摇头,凌若瞳自觉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走到床边的他有更多地方可以坐。
“你跟齐擎宇的关系比我想像中好多了,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天天都会相见。”坐到床上的男人声线很冷,透着寒意。
因他这说话,凌若瞳皱紧了眉。
她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意吗?还是......
“你介意吗?”没有多想,直觉的想知道他是不是在意她跟谁好。
他这是吃醋的表现吗?
“属于我的东西我不喜欢与人共享。”
“什么共享?”不理会他语气中的警告,凌若瞳因这个词而不开心的看向他。
他这么说,就好像说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般。
“我不会喜欢我的女人可以任男人抱来抱去的,就算你享受着被不同的男人疼爱,也不能。”想到今天他自进入花院后便看见他们抱在一起,而且齐擎宇的手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肩,她更是没有作过半点挣扎。
这一幕让他心中怒火狂烧。
他只知道,他讨厌这一幕,更讨厌她让别的男人抱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享受不同的男人疼爱?你这话想暗示什么?”觉得自己被人冤枉了,凌若瞳生气的转身面向着他,是真的动火了。
她可以忍受他的不爱跟不尊重,可是她不能承受他这样说她。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跟随他这么久,她怎么时候跟别的男人拉扯不清呢?就算是林学礼的感情她都果断的回绝了。她的心里眼中都只有他的影子,因为爱他,她愿意接受只当一个没有身份的奴隶,为了爱他,她劝服自己去接受他是那种可怕可恶的犯罪身份,就是因为爱他,所以她才坚毅的决定要生下他的孩子。
她所有的感情跟忠贞都给予他一人,却得到他此时如此的看不起,他怎能呢?
“你知道我说什么。”别开头,步亦风不去看她生气的模样。
他不想看见这样的她,那种情绪波动让他觉得很可怕,他害怕自己如此被牵制着。
“你太过份了,你......”看他这不理不采的态度,凌若瞳气得颤抖,那种被人侮辱的怒火让她忍不住伸手想要往他的脸上打去。
她可以忍受公司里其他人的目光,可以忍受漫漫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前骂她妓/女。可是她不能忍受他这般看她。
可是她的手并没有如愿的打下去,而被那宽大有力的手掌握住了:“收起你的脾气,要记得,你只是我卖回来的奴隶。”
“奴/隶?”喃喃的重复着,他这话提醒了盛怒中的凌若瞳。
她只是个奴/隶......
是啊!她只是个奴/隶
,还是他用钱卖回来的,她说过,只要放子妍回家,那么她会心甘情愿的任他处置。如今,她哪里有条件去反驳他的侮辱呢?
别说他只是这样侮辱她,就算他要她去取悦他的朋友,她都没有反抗的能力。
爱伤的神情掠过她的脸,握着她手的手掌更紧,身子不自觉的崩紧。
他今晚来这里不是为了要跟她说这些话的,可是......
“我......”放软了语气,他却不知要说什么。
“我知道,以后主人说什么,我都会照着做。”低下眼眸,凌若瞳冷冷的回话,并没有因为手上传来的痛而挣扎。
“凌若瞳。”听她这样说话,步亦风不悦的吼。
该死的,他不是要她这样。
“主人有什么要吩咐吗?尽管说,我不会反抗的,主人不喜欢我跟你以外的人说话,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跟齐擎宇说任何一句话。”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跟自己赌气,还是因为心太痛了。
原来,不管心里早已准备好什么,当那说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时,却会是如此的伤人。
她就知道自己只是个奴隶,明明就是知道的,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啊!
可是,为什么听他再次如此指出,她的心会如此难受?
“哼!”直视着她低下的眼眸许久,他本想解释刚刚说话的过份,可是到唇边的话他却说不出口。
听她故意贬低自己的说话,心中怒火更盛,是不舍同时也是生气,便用力的推开她的手,转身大步的离开这让他无措的房间。
他不是想要这样的,可是他却因为事情的发展而生气。
看着被他用力关上的门,凌若瞳软坐在床上,不争气的泪水无声的滑下,怎么也止不住,也不想止住。
她很难受,明明就是事实,却是如此的难受。
奴/隶,从来不知道这两个字眼真的能如此伤人。
他根本看不起她,他对她的好大概也只是一时的温柔而已,她昨天从医院离开后竟然还傻得想跟他说自己怀孕的事。
他肯定不会让孩子到这世上的,他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儿子有他眼内不纯洁的血统呢?配与他生孩子的,大概就只有爱妮吧!
伸手抚着依旧平坦的腹部,凌若瞳惨然的一笑,缓慢的躺下,任泪水沾湿枕头,想让自己哭累了便能入睡。 最后,她不知是哭了多久才真正的进入睡乡......
离开凌若瞳房间后的步亦风哪里也没有去,只是一直的守在她所住的房间外面的花院里,远远的看着她的窗户,心无奈的揪痛着。
想起她因为他的说话而露出的那个受伤的模样,他都气得想要将说话收回来。
可是出口的话是怎么也收不回来的,而他的确是气她任齐擎宇那样抱着。
就算是好朋友,他也不会允许。
一直坐着,看着她的窗外,明明知道是该离开的,却又不舍得移开脚步。
他想在这里,多陪陪她也好。
他想在这里,跟她更贴近一点的留在她的身边。
“风,你怎么在这里?”天刚亮的时候,习惯早醒的齐擎宇从屋内走出,不明白这位兄弟怎么这么早便在这里感受晨露。
“你要去哪里?”没有回应他,转头看了看还没有完全天亮的天空,步亦风冷淡的问。
想到昨晚的事,他心中还有气。
若不是齐擎宇,他便不会跟凌若瞳吵起来的。
从来不懂得与女人吵架,可这样吵上一次,他都觉得太累了。
“我有事要出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跟过来的,我是去威特教授约好的。他说刚刚从实验室出来,所以我现在要出去跟他吃早餐,然后向他请教一下问题。不然他回家睡了,我想再找到他就难了。”齐擎宇边走近他边说。
“嗯!”淡淡的应,他根本对齐擎宇的行踪没有兴趣。
“那我走了?今晚也许会很晚才能回来,你们吃饭也不用等我了。不过我想你跟爱妮也要出去吧!”弯起唇笑,看他的脸色不是太好,齐擎宇忍不住笑问:“是不是跟若瞳吵过了?”
“你要走就快滚,我不想打你。”听他那么轻松的说,他更想打人。
“哈哈,好啊!我现在就走。”齐擎宇无奈的笑着摇头,越过他便直接离开。
他一向知道,风不是个能开玩笑的人。
不过,昨晚他不是有意要气他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忽然回来。后来发现风跟爱妮的靠近时,不想凌若瞳太难过,所以才那么说话,想让凌若瞳的立场不那么难看。
不过算了,让这家伙紧张一下凌若瞳也好,反正这家伙也不会真的去把凌若瞳怎样。
齐擎宇走后,步亦风也觉得有点累了。
转身往着他的房间去,脚步有点不情愿。
这别墅是他的,而他的房间早在几年前便有爱妮的进驻,近年他们一起来墨西哥的时候,爱妮都很自然的跟他住在同一间房。
可是这一次,他却不想回去跟爱妮一起睡。
只要想到凌若瞳当初在办公室撞见他们做那些事的一幕,他便没有半点欲/望,抱着那如妖般的身段竟然完全牵不起半点兴趣。
“老大,我们被包围了。”才走到房间前,门还没有打开,便有人跑上前大声的叫喊着。
“什么意思?”包围?
不好的预感让步亦风微微的皱起眉,握着门的手停住不动。
“我们的别墅被人围了起来,他们来势凶凶的,看来是敌意的。”那黑人男人是这别墅里的保安,他说这话时脸色变得很吓人。
“齐擎宇刚刚离开,他不会跟那些人撞在一起吧?”想到刚离开的齐擎宇,步亦风沉着的脸变了变。
“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他们的对话惊动了房间内的女人,爱妮打开门,不解的问。
“风,我从闭路电视里看见,那些要爬进来的人好像是杀手帮的人,我还认出来,其中跟随他们而来的还有墨西哥的一个黑帮老大戴尔。”冷君此时也急急的跑来,平日冷静沉着的神色此时并不是太好。
“戴尔?他为什么跟杀手帮的人一起来?这是什么意思?”爱妮凝住目光,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我们中计了。”步亦风咬了下牙,后悔这一次的错误。
“戴尔是上次风要我解决的那个男人的大哥,我看他是来替他弟弟报仇的。难道杀手帮的人会来跟我们卖军火,他们一直有固定的供应人。原来他们只是想引风过来。这里这么偏,就算真正打了起来,等军方的人来到,这里也已经被移为平地了。”冷君怒红了眼,转向步亦风:“现在情况不是很好,我们的兄弟不多,不能撑多久的。你快走吧!从地洞走。”
“好,我们快走。”爱妮立即拉着步亦风的手,要与他一起往暗室方向走。
“不行,我还不能走,你不是说他们已经到了墙边吗?那么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要找的人只是我,若我们一起跑,他们只会一直追。你们先走,不然只会一起死。”想起另一间屋子里的凌若瞳,步亦风焦急的摇头。
“不可以,就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你,所以你必需要走,不然只会是死路一条。”爱妮反对的叫,硬是要拉他走。
“不行,凌若瞳还在那屋内,若我们走了她怎么办?”听见枪声从不远处响起,步亦风心更乱更急:“冷君,你帮我去带走凌若瞳,从南边走,那里山路,他们不好追上的。而我会从另外一边走,引开那些人,总之,你们一定要平安回去。”
“风,你是真的疯了。”听他现在还想要护着那个女人,爱妮气红了眼。
她恨,前一天晚便觉得那个女人的神态不太对劲,于是让人去查个明白。结果昨晚从纽约来的电话说,那个女人怀上了风的孩子。
她都风一起五年了,他从来不肯让她怀上他的孩子,而他却让那个女人怀上了,
昨晚,她还一心想着要如何解决那个女人,却想不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要顾着那个女人。
“你快走,我一定会跑出去的。”不再多说废话,夺过枪的步亦风往着大门的方向去。
“走吧!”焦急的皱起眉,没有选择的办法,冷君只好拉着傻站在原地的爱妮往另一边跑。
“我们要去哪里啊?”爱妮生气了,根本不想离开。
“风要我们走,便快要走,还要去找那个女人,不能再慢了。”冷君也来气了,不悦的吼。
“你就这样任风一个人去吗?”
“那我们能怎样做?”他当然不想,可是他必需要按风的安排,把这两个女人平安带走。
“这里没有多少个能帮上他忙的能手,你快去帮他吧!那个女人让我去找,我会去带她走的。”看向步亦风离开的方向,想起他的无情,爱妮心里有了决定。
“那好,我去帮风,你记得要带那个女人走,不要回来。”不断响起的枪声让冷君急了起来,便立即转身跑走,并没有多想。
枪声还是较远的,可是也显示了战火已经开始。
看冷君都跑开后,爱妮回房拿起枪,也便急急的往着凌若瞳所住的地方而去。
她对自己说,不管风跟她能不能平安离开这里都好,她都要在救缓他们的人到来之前将那个女人给毁了。
凌若瞳醒来后,发现已经是晨光初上的时候。
墨西哥的天气就是燥热,怀上孩子的她也觉得燥热,喉咙干涩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想立即找杯水给润一下喉咙,便快步下床。
换好衣服后,喝过温水便开始觉得肚子饿,可是没有人来给她送早餐,便只好决定自己去找。
怀孕后,她已经不能饿了。
“嘭!”
一声巨响传来,将还没有站稳的她吓得抱住了头。
当声音过后,惊惶的抬头,她完全分不清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她又听见了很多像枪声的。
不知是什么回事,便吓得立即往外跑。
只到了楼梯口,却遇上了爱妮。
“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爱妮的神色带着讽刺的笑,那森冷的笑让凌若瞳吓得绷紧了脸,不太自然的低下头。
“是风让我来找你的。”爱妮冷笑了一声,一步一步的走到凌若瞳跟前。
“他让你来找我?外面有枪声,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刚刚好像还听到什么爆炸开的声音。
“是啊!有人来找麻烦了。”
“那风怎样?”听说黑帮的撕杀很可怕的,步亦风不会有事吧!
“他当然没事,他已经在外面的车上准备要跑。”爱妮轻松自在的笑,表示事情并没有她以为的严重。
“那就好。”听说他没有事,凌若瞳提起的心松了下来。
“是啊!很好,车离开这里后,他会处理掉这些人,他还会是以前的步亦风。不过,你也很好,从今天起,你跟风没有关系了,你可以跑了。”爱妮笑说,笑得很甜很美。
“什么意思?”不明白她的说话,凌若瞳愕然的看她。
外面,隐隐的传来枪声,却又像是很远处传来的。
“其实这段日子里风一直觉得你很不对劲,于是让人去查你。昨晚,我跟他一起的时候,那些查你的人回报说,查出你怀孕的事。”缓慢的说,爱妮小心的注意着她的表情,想从她的神色里看她怀孕的事风是不是真的知道。
“他查出了?”原来,他昨晚就查出了?他就是因为这个而向她发脾气的吗?
没有错过凌若瞳脸上惊惶失措的神色,肯定步亦风还没有知道这个女人怀孕两个月的事,爱妮充满恨意的心才静了一点。
可是,她不会允许这个孩子到这世上的。
“嗯,他不喜欢,他不会让一个奴隶怀上他的孩子。”爱妮温柔的点头,轻笑出声。
“不,我不会把这孩子打掉的。”伸手抱着腹部,凌若瞳立即摇头。
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是为什么他不来跟她说?
“不,我不相信,为什么步亦风不来跟我说?我不会相信的,他不会忍心杀死自己的孩子。”从慌乱中抬头,凌若瞳极力镇定的否决爱妮的说话。
她不能随便相信这个女人的说话的。
“他本来是打算回纽约后直接带你去打掉的,可是现在不行了,情况有变。他的敌人把他引来这里想要杀他,他必需要走。可是这个时候多带一个人就多一点麻烦,特别是一个不重要的人。”爱妮笑得很妖媚,欣赏着凌若瞳渐渐失去血色的脸:“所以,他让我来跟你说一声,外面有很多会吃人的狼,你能走便走吧!不能走也是你的命,从此以后,你不再是他的奴隶。”
“不,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对我。”慌乱的摇头,凌若瞳急急的拉住爱妮的手,不想相信她所说的话。
就算昨晚他说过她只是奴隶,她也不会相信他会这样对她。
“你信不信也好,不过你没有能怀疑的理由了。若是他在意你,就不会在枪战发生这么久还不来找你。而且他明知道我讨厌你却让我来,这就能看出来,他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说着,爱妮从怀中拿出小手枪,指向凌若瞳的额头:“他明知道,也许我来了会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他也乐意让你当我的玩具,任我玩弄。”
“不,他不会的,他不会的。”用力的摇头,她不相信步亦风会是这样的人。
她不信,风不会伤害她的,不会的。
“那你试着吧!他就在外面的车内,你跑出去,看他会不会下车来接你。”爱妮冷冷的笑,将枪移开,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咬牙忍泪,就是不想相信爱妮所说的话,也不理会外面的枪声,凌若瞳用尽所有力气的往外跑去。
站在她的背后,爱妮微微的弯起唇笑,也拔腿跑。
她的速度比凌若瞳快,很快的跑到车前。
站在车前,爱妮举起了枪,指着还在跟的凌若瞳。
凌若瞳因她的枪所指而停下了脚步,目光定定的注视着车内。
其实这种车窗不容易看见里面,她只能肯定里面有两个男人,可不知是不是步亦风。
“风,我替你解决掉这个你不想要的孩子吧!”爱妮忽然笑了起来,拿松的手微微一动。
没有机会再跑向车内,她已经被冲力击倒而下。
那车上的人微微的回头,可是她已经看不见他的脸,爱妮已经上了车,往着后面的方向而去。
直觉的,伸手压在腹上,她不知什么是痛,却趴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嘭’
‘嘭’
一声一声的爆炸声响彻云霄,痛从腹部沿向全身,烟火四起,这原本美来的别墅已经不再是昨天那么的美。
后来,她又听见了像警声的,可那时候,她已经渐渐进失去知觉。
在闭目的最后一刻,她只记得他昨晚说过的话,她只是个奴隶......
另一边,步亦风冲出去跟人对枪了一会,便转身要逃。
他根本无意恋战,只是想引开这些人,不让他们去找凌若瞳那边。
他不会有事的,他相信自己能平安脱离这些人。哪怕他真的有事,他也不要让凌若瞳有事。
是的,他不要她有事,就算是死,也只能是他一个人死。
这想法那么的坚定,想到昨晚自己过份的说话,他跑得更快。
他要平安回去,然后跟凌若瞳解释。
他不是想让她当奴隶的,在他的心中,她比一切都重要。
“风,快跑。”冷君闪出,替步亦风档下一枪,然后背对着他,与那些人对着枪火。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去带凌若瞳走吗?”眼看冷君就在面前,步亦风急了起来,推开左手中枪的他,急急的问。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让爱妮去带她走,她们从另一边走,肯定不会有事的。”冷君急急解释,又开始转身与前面的人对着枪战。
这样的枪林弹雨他们不是没有试过的,只是自从当上龙头之后,便很久没有试过了。
所以他担心,他不能让风有事的。
“爱妮?”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想到爱妮对凌若瞳的讨厌,步亦风想也没有想,便要往凌若瞳所住的方向而去。
“风,不要。”
“啊!”
冷君的尖叫随着步亦风的闷响而起,那枪直接打进步亦风的左肩。
“快走。”不理会左手的枪伤,冷君上前将他拉入大柱子内,将一切的枪火都挡住了。
“警察来了。”
不知是谁的尖叫,让这里更乱。
“步亦风中枪了,我们走。”
有人叫嚣着,都是急急离开的声音。
冷君用力的压下还想要起来的步亦风,低沉的吼:“你疯了,你要去哪里?要知道,这样冲出去也许会死的。”
“我要去见凌若瞳。”急红了眼,不理会左肩的枪伤,步亦风硬是要起来。
他不会让凌若瞳有事的,半点危险也不行。
“快来,帮我把他抬走,我们往地洞那边走,不能让警方知道我们的存在。”冷君死拖着他不放,将步亦风的夺走,冲着一旁的人命令。
“是。”
“你们放开我。”眼看自己被几个忠心的人捉住了要往地洞拖去,步亦风疯狂的想要挣扎。
“你若出去,被捉了一切都会完了。你若能走,你还能找更多女人。”冷君怒发冲冠的怒诉,不理会他的意愿,就是要拖着他走。
受伤的步亦风因挣扎而让血流得更多,被打中肩部的他伤得比冷君还重,却不肯任由他们压制。
他知道,再多的女人都不是他想要的,这么多年来,他只想要一个人,那就是她。
从来没有人比她更能牵动他的心。
“放开我,啊!”拼命的一挣,他不理会肩膀上的枪伤,挣脱是所有人的手。
“风。”无力的倒于地上,看着步亦风快步的往着凌若瞳所住的方向跑去,冷君挫折的喊。
可是他看着步亦风跑了很久,也没有人向他开枪。
警报声不断,他想那些杀手帮的人都跑光了。
也许,风不会有事的,大不了就是逃不过墨西哥的警方而已。
就算真的被捉了,他们也能成功脱身的。
‘嘭’
又一声炮响,直直的打在步亦风跑过的位置上。
刚刚站直身子的冷君惊惶的瞪大眼,连尖叫都来不及喊。
“老大。”
直到旁边的人大声的叫,他才从愕然中回神,像疯了一般的跑向步亦风。
不,他不能死的,不能死的。
眼皮沉重,像是被粘起来一样,费了很大的劲,当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只是雪白的颜色。
她是死了吗?这就是天堂?
“醒了,醒了。”耳边还是传来英文,这尖叫的人是一个女人。
缓慢的转头往说话的人看去,也看见了另外的几个人跑进来,他们穿着不一样的制服,有的是医生,有的是护士,有的是警察吧!
“凌小姐,你醒来了?”穿着白衣的医生冲着她温柔的笑,上前替她听着心跳,又伸手探了探她的头:“烧刚好退了你就醒,我们还以为你会活不过来了。”
“我……”动了动唇,干涩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来。
“先喝点水吧!”像知道她的情况,一旁的护士立即贴心的上前。
“凌小姐,你好,我是墨西哥的警察,也是负责你这案件的。之前我们接到通知说山上的间别墅发生枪战,于是我们便赶到现场。不过那些人都跑光了,在现场里我们救出很多生还者,你也是其中之一。现在你醒来了,我们想要问你,到底那里发生了什么事?”那穿着警服的男人上前一步,拿出录音笔。
怔怔的瞪着他,确定自己没有死而且被墨西哥警方给救了,一时无法从愕然中醒来。
手抚上腹部,那里被包扎着,而且很痛,让她吃力的皱了一下眉。
“凌小姐,你腹部中枪了,因为失血太多,孩子是保不住了。不过你现在已经过了安全期,相信一个月后你就能下床走动。”一旁的医生看见她这动作,咬了咬唇的解释。
孩子保不住了,这几个连他都觉得很难说出口。
而这话,只是让凌若瞳愕然的眼神更大。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她的孩子没有了?
“啊!”中枪时的记忆,爱妮的说话,步亦风的无情,孩子的失去,一下子涌现脑海,头剧痛起来,她只能抱着头用力的尖叫着。
所有的不堪一下子冲击而来,那种痛,那么难受,让她根本不想要活过来。
“啊……”尖叫声从她的喉咙中传出,伴着她激动的挣扎。
“凌小姐,请冷静,请冷静。”
“啊……”
“打镇定针。”
“啊……”
凌若瞳的尖叫,护士的慌乱,医生的命令,都随着那针打下去后立即静下来。
动了几次,凌若瞳也不再动了,缓慢的闭上目,再次进入昏睡中。
从夜里再次醒来,注视着窗外的星光,此时就像墨西哥的那个夜晚一般,平静的躺在床上看星光。
然而医院里的气味,还有仪器的声音让她明白,那一切不是梦。
她是真的被救出来了,以后,她都不再是步亦风的奴隶了,因为他愿意以一枪来夺她孩子,也还她自由。
她的孩子,没有了。
她的孩子啊!她痛苦的忍了一个月的早孕反应,最后也时没有了。
她还没有成型的孩子,就在那一枪中失去了。
泪水落下,伸手抚着那包扎着的伤口,那里还是隐隐的痛着。
她不知道自己晕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鬼门关出来的,却知道,她的心很痛。
伴着眼泪,脑海里不停的回想着爱妮所说的说话,他原来想好等回到纽约便让她打掉孩子的。是因为忽然入侵的敌人,他才会在那里放过她吧!
她是不是该庆幸那些撕杀让她能得到自由呢?
她是自由了吧?她再也不是他步亦风的女人了,不再是他的奴隶了。
泪水无声滑下,心痛如刀割一般,失去孩子的苦,还有被爱抛弃的痛,让她几度痛得差点要昏迷过去。
平静的直视着眼前的警方人员,凌若瞳怔怔的看着前方,目光没有焦点。
昨晚,她哭了一夜,眼肿得吓人,可是她想通的更多。
她知道,这些人肯定从她的身上找到证件,才会知道她的名字。而那场黑帮撕杀闹得那么大,这些人肯定还要查的。
作为证人,她的立场很危险,若是步亦风他们知道她没有死,会不会来杀她呢?
不,失去孩子的痛跟爱错了人的伤都让她想死,可是她不能死,她更不能让家人担心受伤的,所以里面发生的事,她半点也不能透露。
就算是他欠她的,她也不能指控他的罪证,因为这是有钱人的世界,若是她无法让步亦风死,那么只会让他因此而有借口来伤害她的家人。
在没有路可以选择的时候,她只能什么都不说,希望还能平安回家,还能保护家人不受伤害。
“凌小姐,你清醒过来了吗?”围在她床前的男人小心的问,担心她会像昨天那样失控。
“清醒。”咬了咬牙,凌若瞳淡漠的抬眸看他。
“那我们想问,那别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们从死去的人里查出来,有一些是墨西哥杀手帮的人,还有一些是墨城最大黑帮的手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是不是这两个帮会在打架?”以为凌若瞳不肯合作,这问话的男人声音很响,不悦的吼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八月五号跟我的朋友去罗马旅游,然后我们被人捉了。之后的事我全部不知道,更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墨西哥的。如果你们知道,请你们告诉我好吗?还有我的朋友,她叫方子妍,她去了哪里?她是跟我一起被捉的,我们被那些人拿去拍卖,后来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了让他们相信她失去部份记忆的事,凌若瞳痛苦的抱着头,大声哭了起来。
“啊!我想不起来,只知道很怕,我很怕。”抱着头,凌若瞳激动的在床上舞动起来。
“这是什么回事?她是失忆吗?”那个问话的人不解的看向一旁的医生。
“我们的确是查出,这个女人在三个月前去过罗马,后来就失去了方向。”另一个男人疑惑的疑着眉,同着看向那个医生。
“若是说这位小姐只记得三个月前被人捉去拍卖的事,而后来这三个月里的事都不记得,那么她有可能得了创伤恐惧症,将部份可怕的记忆给收起来。”
被护士压下,凌若瞳边哭边听着他们说话。
听这医生如此说,心更苦。
是啊!那三个月的事的确太可怕了,她完全不想记起。
可是她是真的记得,那么清清楚楚的记得。
“若是这样,我们不是什么也问不到吗?她的记忆能不能恢复的?”
“这个很难说的,也许她明天便会记得,也许她一辈子也不会记得。”医生摇头,盯着趴在床上哭的凌若瞳说。
“若是这样,那么就只能把她交给墨西哥的华人领事馆,让他们把这非法入境的女人送回去。”另一个警察失望的叹。
“那好吧!你去安排这件事。”那人不太情愿的点头,看向同伴说。
“好。”
低声哭泣着,凌若瞳一直趴在床上不动,任由泪水沾湿她的脸额。
可是泪水越多,她的心越难受,每一滴都如火上的油,炽痛着她的心。
“看好她,不要让她出事,这几天守紧一点,直到华人领事馆那边处理好。”医生也准备要离开,冲着一边的护士命令。
“是。”
所有人都走光了,陪着低泣的她的,便只有负责她的护士。
在醒来的第三天后,华人领事馆才派人过来,在护士的陪同下谈了很久,最后,他们的结论便是肯定她得了什么创伤后失忆症,将被拍卖后的记忆都自动的忘记了。
于是,那些领事馆的人说等她能出院后便会安排她回国去。
终于,她能回家了,能跟家人再遇了。
可是,她却感觉不到有多开心,笑容根本牵不起来。
已经一个月了,能下床走走的她还能打电话跟家人聊聊天的,日子还能过得去,可是笑容却在她的脸上消失很久了。
一个月了,她曾经想过,也许步亦风不会这样对她的,或者只是爱妮妒忌步亦风对她的好,才会如此害她的。
只是,日子的过去只显示着她的可笑。
若是当日在车上的人不是他,那么都一个月了,若不是他想要赶她走的,便没有可能不会找她的。
她与他,是真的只是噩梦一场。
只可怜了她的孩子。
她原以为,能拥有那个孩子的,她还以为,那是上天给她的幸运,却不知最后她还是保不住这孩子。
缓慢的蹲下,每每想起孩子,她的心都很痛,很恨。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若只是要赶她走,她可以走的,为什么要这样无情的杀死她的孩子?
“呜......”泪水滑下,心痛得再次抽紧着,刀无力的刺下,让她只能用力的咬着唇,才能压低那痛苦的抽泣声。
她要回家了,以后她都不能哭。
她不能再哭,因为她不能再让家人担心了。
今天,会是她最后一次流泪。
回到家乡后,她会当一个坚强的女人,她不会再哭,不会再哭......她不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