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甲板之上,一时之间身边的人都走光了,刚才从那白光通道中拼命撞出来,不但是每个人都拼了命,就连船也挂了彩,船头上有一块木板都撞裂了,此时阿叨正带着大勇二勇修,荣海在打帮手。
“少帅,咱们继续前进还是回去?”
修好了船,阿叨问。
“离那个坐标还有多远?”
“不足半海里了,开足了马力也就是瞬间的事。”
我站起来走到船舷边,此时海面幽黑宽广,浪不大,可是却给人一种整个世界一片黑暗,唯有这条船在黑暗中孤独航行,世界上就剩下船上的这几个人了。
“继续前行吧,这些险阻都来了,眼看着一步就到了没有返回的道理。”
“可是少帅,现在的情形都这样,继续向前恐怕凶险更大。”
“放心吧,凶险已经过了,去开船。”
“……”
阿叨站着不动,看得出来他是很怕了,可是怕又怎么样?上了这条船已经下不来了。
“阿叨,你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去开船啦,坐在驾驶室里能有什么事?”
陆航不耐烦了,一句话把阿叨顶的一怔,蔫头耷拉脑袋地回了驾驶室,片刻之后,船继续前行。
马上就要到达那个坐标位置了。
我拿着望远镜,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的动静,生怕再出现那种类似的白光通道,可是什么也没有,海面上一如往昔地平静着,幽深着,孤独着。
陆航看了下时间:
“靠,已经五点了,怎么天还一点没有亮?”
我也看了下腕上的潜水表,此时正是五点整,是啊,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海面上应该会有天光出现了,也就是黎明前的一屡亮光,然后天色就会一会比一会亮起来,可是现在,海面上怎么还是到处一片漆黑的样子?
“难道是今天阴天?”
陆航说着看了看满天的星斗。
“不可能啊,这个时间了,怎么天上的星星还多得跟半夜似的?”
怎么办,这种现象已经是我们所解释不了的了,心中难免开始恐慌起来,不过我和陆航却都互看了一眼,彼此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绝对不能生长,要不给这船上的人造成恐慌那就麻烦了。
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我们的渔船像是闯入了一个除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之外一无所有的世界,我们就在这个世界航行,不生不死,没有尽头。
要怎么才能回去?
也许一切的转变就只能指望着那个点了,那个茫茫大海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坐标,希望到达了他之后,他会给我们希望。
“庄少帅?”
正在我望着海天连成一色的黑暗郁闷着的时候,一个轻微的声音在我身后叫了一声,然后衬衫的袖子被人拉了拉。
我转身,却是戚焰斌站在身后。
“什么事?”
“现在已经是五点多了,可是天还一丝亮光也没有,满天繁星又不是阴天,会不会是又要出什么事?”
真没想到,这满船的人,我和陆航想瞒着的事情却被这戚焰斌一眼看穿了,但是看得出他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知道这些人中是有表面彪悍实则十分胆小的人,也怕给大家造成恐慌,所以避开了其他人来找我和陆航说。
“嘘——”
我暗示了戚焰斌不要再说了,然后悄声道:
“现在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静观其变吧。”
戚焰斌马上意会了,然后三个人并排站在船边,手扶着船舷,一起对着漆黑的大海傻望着。
“少帅,你们看,那是什么?”
突然,戚焰斌的声音颤颤地传来,明显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什么,在哪啊?”
陆航似乎也被他这声音弄得有点心烦,没好气地问道。
“那边。”
戚焰斌说着伸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海面,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在那海面上,一个个白色的影子在海面上不断地起伏着,就像是一个个淹死在水里的人身体被水泡胀了之后,浮在海面上,然后随着波浪一上一下一般。
在这漆黑诡异的夜,这的确让人感觉到恐怖。
不过,幸好驾驶室中的阿叨没有看到这东西,否则又是一番麻烦。
正在我们三人站在甲板上望着那些白影,同时每个人手中都紧握着武器准备厮杀时,大海上起了变化。
先是眼前的海水慢慢升高,可是我们渔船下面的海水水位却并没有变化,这样,逐渐的,眼前的海水在我们面前形成了一道水墙。
“我从小在西北长大,之前一直没见过海,这个属于什么现象?”
戚焰斌推了推眼镜,满脸认真的问。
“这个,属于见鬼现象。”
陆航面无表情地道。
“啊——啊——少帅,陆航,看,看啊,怎么办?啊——”
突然,驾驶室中的阿叨传来了一声尖叫,我朝着船头的方向望过去,这才发现,此时船头前方海水所形成的水墙更加高大了,足足有一丈高。
这时,船舱中的荣海、大勇二勇等人也都闻声跑出来了,跑出甲板之后,几乎同时一声不吭地张大了嘴巴,望着眼前的水墙发呆。
就在此时,眼前的水墙上起了变化,一道横向的裂痕在这水墙的下方,几乎与渔船驾驶室相平的地方出现了。
紧接着,裂缝越来越大,并且慢慢地朝着上下张开、张开……
天,那裂缝竟然在瞬间形成了一张足有一米长的大嘴。
借助着船上的火把可以看得出那张嘴的嘴唇紫红,张开来,里面的舌头鲜红,牙齿尖利,牙齿的本色似乎是白色,但是上面又似覆盖了一层不均匀的苔藓之类的东西,在白底上又显出了让人恶心的绿。
这是个什么情况,凌晨五六点钟天却不肯亮,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条水墙,水墙上裂出了一张看似恶心而又残暴的大嘴。
有了嘴,那么眼睛呢?鼻子呢?整张脸呢?我觉得这海上一定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暗中窥伺着我们,而这个东西就像是这张大嘴给人的感觉,一个强大而残暴的存在。
渔船停住了,估计现在阿叨一个人在驾驶室,近距离而又清晰地面对着这张大嘴,此时已经吓尿了。
我拿起高压喷水枪朝着那水墙和大嘴狠命地喷去,可是却毫无效果,那东西看着是水形成的,可是实际上却有如钢筋铁板一般,高压喷水枪的这点威力根本就不够看的,毛毛雨一样被挡了下来。
“阿叨,开足马力撞上去,今天就拼了。”
我站在甲板上朝着阿叨喊。
“……”
嗯?等了良久却没有声音,抬头往驾驶室的方向看,已经看不到阿叨的影子了。
这家伙在干什么?
我扔下水枪几步蹿上了驾驶室,此时阿叨已经从座椅上滑落到了地上,正蜷成一团蹲在角落里,见我上来了,才抖抖索索地站起来:
“少帅,怎么办?这次是逃不了了。”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坐在座椅上,将渔船开足了马力,直接朝着两米之外的那水墙上的大嘴撞了过去。
“少帅,不要啊,你不想活了?”
阿叨看傻了眼,在一边喃喃道。
轰——
数秒之后,渔船轰地撞击在那水墙上,我眼见着那张墙上的大嘴在渔船撞击的这股大力之下倏然碎裂开来,然后消失。
这一下的撞击冲击力绝对不亚于不久前撞出那白光通道的力度,渔船虽然撞开了水墙冲了过去,可是整条船却猛地一滞,想必甲板上站着的人此时必然也都前趴着摔了个狗啃屎。
就连我坐在座椅上也被这种力量带动得猛地前扑,然后跌撞着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这一下实是摔得不清,全身疼痛,骨头快断了,费了半天的劲才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就在我扶着椅子站起来的瞬间,目光瞥在窗外,只看了一眼就傻眼了: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