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再次在书上看到这首诗的时候,傅染觉得有些事似乎已经不允许她去刻意遗忘了。
王维的《相思》又名《江上赠李龟年》,已咏物而寄相思,可见是眷怀友人无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红豆,更象征了爱情。这首诗更成了女子的相思佳句。使豆成了相思豆,树成了相思树,友情之意,已鲜见。
就像她还依稀记得那年,天很热,清砚抱着她坐在膝边,小时候的她津津有味的看着《西游记续集》,清砚也在一旁,直到片尾曲结束,还有些意犹未尽。
后来,直到现在她都记得,也许真的是因为太热了,一直含笑看着她的傅清砚,热的眼睛出汗了,久久闪烁,阳光照摄入窗,她总觉得抱着她的母亲,有些苍白,苍白到透明。
后来,趁母亲不在的时候,她常常很留心的听这首歌,知道这首歌是个英气的叫毛阿敏的女子唱的,歌名也是这个片子的片尾曲叫《相思》,她听过她的别的歌,但是这首相思唯独婉约动人,尤其是曾让傅清砚动容的那句:“最难忘去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更是包含无奈与意犹未尽。
傅染还记得,搬进这个院子是有一棵相思树的,只是多年为开花结果,所有人都以为树已枯死。只是在她们搬来的第三年,那棵树竟开花结果了,那一年,这棵树开花结果,就像倾尽全力一样,也似乎不甘心就这样寂寞下去。
那一年,相思树高大恍若直达云天,那一年,相思豆,粒粒泣血。红与绿之间,那本不同不同的红色,越发显得耀眼。
也是那一年,夕阳西下,红霞漫天,淡淡的黄色与红色交相辉映,那场景瑰丽玄幻。
那年,那景下的那人,是她的母亲,她一直都知道母亲很美丽,但是残阳映挥下的母亲有着她所不理解的美丽。
母亲就站着那棵树下,衣袂翩跹,如墨的长发散开,像极了如墨水色丹青图。手里拿的是她为母亲串的红豆手链,那时候她还小,并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站在那里良久,但是就是觉得那时的母亲,衣衫单薄,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些寂寞。
后来,她有些后怕,跑过去牵着母亲的手,小脸倔强,一脸的不认输,而那时的母亲,还是一脸笑意的回头牵着她的手,良久以后,她那满腹才华但是并不经常表现的母亲说了一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随后离开。
那棵红豆树再也没有绽放过,像极了无疾而终的爱情,了无痕迹,而母亲在留了它三年后,也选择了移植新的树,梨树。也是那一天,傅染也觉得似乎有什么也在母亲心里移走了。
后来,在她生日的时候,她许愿:“我希望再下个生日来临之前,我可以给清砚找个好人家,让她快快乐乐的嫁出去。”
而那天的母亲,笑意似乎有些勉强。
“妈妈,我想有个人比我还爱你。”小小的孩子,,似乎看出了她的悲伤,试探性的抓住了傅清砚的衣袖,小女孩的眼中盛满了不安和胆怯。
傅清砚爽朗一笑,反手把傅染揽入怀里。“有了你,我傅清砚此生无憾。”只是我的孩子,你不知道。爱的代价太重,我早已承受不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