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昕!”林婉婷又在寝室门口喊我了,她手里提着个暖壶,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来了!”我无奈的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看到一半的《轮子上的世界》,在弟兄们暧昧的目光中迎了出去。
她在中午以让我帮她打开水为借口,把我叫出去聊天,这已经算不上新闻了,弟兄们的反映也从惊讶到起哄,到现在变的习以为常。
从打开学以后,无论是上课还是出操、训练,甚至就连打饭的时间,林婉婷都会寻找机会和我说话,让我帮忙干这,干那的,使唤时我的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就像我是她男朋友。
我也不是没想过拒绝,可偏偏她所寻找的借口都很正当,而且大家都是同学,漂亮女孩子和你说说话,让你帮帮忙谁好意思说‘不’字?
“你看什么书呢?”林婉婷把暖壶递到我手里,和我并肩往水房走去。
“是《轮子上的世界》,写的是瑞典的重型卡车生产和物流公司——斯堪尼亚公司的企业传记。”这书是文敏在北京给我找到的,书中对这家有着百年历史的大型公司做了深入的研究,尤其对公司企业文化方面的阐述更是有着独到见解。
“你怎么爱看这样的书呢?以后不想当警察了?”林婉婷疑惑的问道。
“哪啊!这纯粹是个人兴趣,个人兴趣。”我打着哈哈笑道。
林婉婷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默默低头不语。
“我们。。。。。。。。”
“你想说什么?”林婉婷抬起头,带着期望的注视着我。
“我们,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这话我早就想说了,她最近的表现让我很困惑,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也好,不如我们到小操场那边去,好吗?”她柔声征求着我的意见。
“行!”我应了一声,拎着空暖壶走在前面。随着她的温柔越来越多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我对此也变的习惯起来。
。。。。。。。。。
小操场在警院的西北角,操场后面正好是我以前为打黑拳而进行训练的小树林,自打黑拳结束后,我就再没来过这里,此时故地重游,树林中的一草一木都令我感到无比亲切。
我轻车熟路的把林婉婷领到一处平整的草地上,自己一屁股坐下后,才发现林婉婷还站在那里,我指着对面的位置示意她道,“坐呀!没事,不会弄脏衣服的。”
林婉婷犹豫了一下,却紧挨着我坐了下来。
这是我头一次和她靠的如此亲近,少女身上的清香混合着绿草散发出的芬芳,令人迷醉,我又深吸了两下,才恋恋不舍的往一侧挪了下身子。
我的举动无疑会使她难堪,但我顾 不了这么多,只能用歉意的微笑去迎对她那怨恨的白眼。
“挺长时间没上这边来了,想不到树林里还是这么干净。”让她白眼瞪的,准备好的台词都不知怎么开口了,只好临时来上一段感慨。
“你不是有话要聊吗?就为了说这事?”林婉婷气呼呼的说道,雪白的俏脸胀的通红。
“你,你是不是喜欢我?”我咬了咬牙,侧头问道。
“喜欢你怎么样?不喜欢你又怎么样?”她盯着我的眼睛,反问道。
“我。。。。。。。。”笨蛋!我避开她的目光,暗骂自己问话的愚蠢,讪讪的道:“不,不怎么样。”
“哼!”林婉婷冷哼一声,嘲讽道:“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呢?你以为是个女的就得喜欢你呀?”
她犀利的讥笑让我脸额发烧,无地自容,正在我无言以对之时,林婉婷却出乎意料的口风一变,道:“不错!我是喜欢你,那又怎么样?”
这种聊天节奏不是我所希望的,她短短的几句话就使我处处落于下峰,再这么聊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还会说出多少蠢话。
都是她身上那该死的清香气息闹的,我给自己的抓了个借口,定了定神才再次开口道:“你知道我有女朋友了,我们。。。。。。。。”
“这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有三个女朋友,除了你领到医院的那两位,在北京还有一个,这说明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花心鬼。”她抢过我的话,很不客气的说完,还反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我。。。。。。。。我不想说什么。”我支吾着,忽然灵光一闪。
“可你既然知道我是花心鬼,为何还对我这么好?”总算问到点子上了。这话说完,我竟然有点为自己骄傲。
“我对你好?咯咯!。。。。。。”林婉婷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我对你好?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给你买吃的了?还是给你洗衣服了?哪里对你好了?”
她说着嘲弄的白了我一眼,接着道:“我可是记得我总使唤你干这干那的,你不会以为这就是对你好吧?莫非你有受虐倾向?”
我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是一阵红、一阵白的,真没有想到这位平日冷冰冰的美女竟然有这么凌厉的词锋,再这么和她聊下去,我肯定会疯掉。
“我们别这样好吗?”我恳诚的看着林婉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林婉婷这回没有反驳我,低着头,撕扯着手里的草根。
“咱们接触的很少,你对我并不了解,趁着没有陷的太深,还是尽早把这份感情结束了吧!”我顿了顿,接着道:“你是一个美丽而善良的好女孩,你的勇敢更是让我感到由衷的敬佩,我真的不想你受到伤害,忘了我吧!会有比我更好的男孩来爱你的。”
“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你的吗?”沉默了半晌,林婉婷抬头凝望着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
“在我来警院的第一天,你们男生不是因为起哄我而被王队体罚了吗?”林婉婷很平静的述说着,那语气仿如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当天晚上,咱们区队的女生就和我说起了你,你质问王队时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她们都为你倾倒,那时我就对你很好奇,盼望着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她们这么着迷,”
那次的事对于我来讲是记忆犹新,我也是因此才被王队任命为警体委员的,只是我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会在女生中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第二天上操,我终于在她们的指点下认识了你,说真的,你着装要比穿便衣时精神百倍,看到你那帅气的样子,我也理解了为什么她们会那么喜欢你,”
我干笑两声,刚开始时,确实有几个女生对我表示了好感,在我拒绝以后,尤其是在刘楠和芷芸经常来找我以后,这种情感的表达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在区队里,你无论是学习还是训练样样都排在系里的前列,我是个不服输的人,可不论我怎么努力,就是超越不了你,这让我一直心有不甘。而最可气的是,从初中开始,所有男生看到我的目光都或是带着欣赏、或是带着爱慕、又或是畏惧。只有你,你看到我时,就像我很普通一样,目光既不停留、也没有躲避,总是一扫而过。”
“我没有,其实我也挺怕你的。”我反驳道。
“你就有,还狡辩?难道我就那么看不上眼吗?”林婉婷对自己的美貌看来是相当自负,她瞪着眼睛冲我嚷道。
“嘿嘿!”好男不和女斗,我和她为这事犟什么,“其实你要不是天天冷若冰霜,会更好看的,不过!这到也形成了你独特的气质,也很吸引人。”
笨蛋,怎么又说不着边的话了。我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吸引人?”林婉婷冷哼一声,“吸引你了吗?”
看我不回答,她接着道:“你以为我喜欢天天板着脸哪!可你知道吗?我若是不这样,天天找我的男生烦也得把我烦死。为了安心学习,我才刻意板着脸孔,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
我附和着点点头,漂亮女孩考上好大学的少,主要原因就是男生的干扰太多,心思都没用到学习上。等回去我也得警告一下玉姬,让她少接触男孩子。
“后来我看到刘楠来找你,我才知道你有了女朋友,当时心里真的很失落,但那时我也没有想到自己是喜欢你。直到你住院,看你伤成那个样子,心疼的感觉才使我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你了,本来。。。。。。。本来我也想把这份感情淡忘掉,可天天面对着你,却又谈何容易,”
说到这,林婉婷的眼圈有些湿润,她抽了下鼻子,接着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对打吗?那时我踢了你。。。。。。。。。,当时真是羞死我了,回到寝室,我那一整晚都没有睡着,现在想想真的可笑,我竟然因为和你在身体上接触过而窃喜不已。”
“这些你都没有想到吧?”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我,
我递过去一块纸巾包,“别说了,这些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自己也没想到一次小小的亲密接触都能让她这么记忆深刻,看着她为我伤心,心下更感不安。
“不!我要说,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今天能有机会和你倾诉,干嘛不说。”林婉婷打开纸巾,沾了沾眼角的泪水,接着道:“冬天集训那次,又有一个很美丽、很文静的女孩子来找你,对吧?”
“恩!她就是在北京的文敏,”想起就是那晚,我和文敏把彼此的第一次交给了对方,心中泛起一阵甜蜜,不行!这周末得去看看她,又想她了。
“你是不是想起她了?看你笑的那样吧!恶心!”我的样子落在林婉婷的眼中,顿时令她勃然大怒。她瞪着我道:“你还听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