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下调?这消息可靠吗?”虽然明知信息来源的可靠性,但我还是自欺欺人的希望这是谣传。
万明奎沉重的点点头。
“用公路运输能不能行?”这是我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不可能的,几千里路,运费太高,而且在春运高峰期,哪家运输公司也没有几万吨货的运输能力,就算是联合也不行。”万明奎毫不犹豫的否定了我的想法,看来这些他早就已经考虑过。
从他那里出来,我独自走在绥化的大街上,看着身边那些沉浸在欢乐节日气氛里的人群和那张灯节彩的店面,心情无比沮丧而焦虑的我感觉正身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我甚至有些妒忌他们的快乐。
虽然我嘴上说的好听,‘大不了就是损失个几百万,’呵呵!我自嘲的笑笑,那可是几百万哪!三万五千吨的大豆,不用算别的,就是一吨一天掉了一斤的水分,那加起来也是损失三万块啊!
我用力的摇摇头,想把自己这种消极的情绪驱除出大脑,可越是不愿去想,却又偏偏忘不掉。后悔和自责交替的折磨着我,令我烦闷不堪。
不知不觉的在外面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寒冷的北风使我那昏沉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坐以待毙绝对不行。我想起在派出所实习时,老刘总爱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就不信,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对!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办法终究会有的。
“万叔!粮库现在收豆价格是多少?收的怎么样?”回到住处,我急急忙找到万明奎,了解现在的下面的情况。
“这我到不知道,这几天光忙着联系车皮,也没见到刘局长。”他对我的问题有些不理解,“你问这干嘛?”
“了解下情况嘛!”我淡淡一笑,“万叔!晚上把刘局长约出来吧!我想和他唠唠!”
“你小子真行啊!都快泰山压顶了,你还笑的出来,”看到我的神色比先前好了不少,万明奎的心情也随之轻松了一些,“行!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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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局长,现在咱们粮库收豆的价格有什么变化吗?”我和万明奎都没把烦恼带到饭局里,一阵谈笑后,我闲聊似的问道。
“现在每斤掉了一分钱,这都是受油厂收豆价下调影响的。”刘局长答完,带着丝不解的看着万明奎道:“我听说那些大豆还都没有运走,这油厂收购价下调,你们的损失一定不小,可看你们好像都不着急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着急也没用哪,好在目前的损失我们还能承受。”提到痛处,万明奎笑的又点不自然了。
“刘局长,这若是继续掉价,会不会影响咱们粮库收豆?”我接过话问道。
“那是肯定的,这些年豆价一直稳中有升,这突然掉价肯自然要影响粮库收购,豆农会产生惜售心理,如不是急等钱用,多数豆农都会在自己家保存大豆,等到价高时再卖。”刘局长看出我是今晚的主角,虽然不知道我在这次收豆中的作用,但还是耐心解释道。
“那咱们粮库有没有可能在价格下调时把豆卖出去?”
“这得看情况,首先得满足国家储备库的库存要求,剩余部分在资金紧张时也有可能卖粮,毕竟我们有国家补贴,需要稳定市场价格嘛!”他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了,不等我问接着道:“不过现在我们这的粮库都没有完成库存要求,所以不会有大宗的卖豆,这次能卖给你们也是情况特殊嘛!”
听了刘局长的肯定回答,我心里似乎隐约的把握到点什么,但又不太明确,又和他聊了一会儿后,依旧是放开量的畅饮一番。
“万叔,你也别太着急,再说急也没用,左右大豆也发不出去,那咱们就等等看吧!”第二天,我就向万明奎辞行,“我回沈阳在去想想办法,这边还得麻烦你盯着点。”
万明奎的神情告诉我,他并不认为我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但大概是感觉对不起我,所以还是很鼓励的让我出去散散心。
当天下午,我乘飞机飞回了沈阳,一下飞机直奔孙俊松处。
“这事涉及到国内、国外的因素太多,我也没法回答你的问题。”孙俊松听了我的情况,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不过我有个同学在北京是研究国际贸易的,今年还在国际学术交流会上发表了几篇论文,反响很热烈,是个专家。不行的话,我领你去找他问问。”
“这!。。。。。。这不好吧?会影响你工作的,要不你帮我过过话,我自己去找他。”我知道他在单位也很忙,这北京一个来回最快也要两天,很不好意思耽误人家的事。
“没事!这回你把老本都投进去了,可不是小事,我和你一起去更放心些。再说咱们今晚就走,估计顺利的话明晚我就能赶回来。”见我还是很不好意思,呵呵笑道:“看不出来啊!我这兄弟还是个千万富翁呢!以后哥哥缺钱花找你借时,可不许学葛郎台呀!”
“靠!看你说的!”我笑着捶了他一拳,“那我现在就去订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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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俊松的这个同学叫薛炳国,戴着付厚厚的近视眼镜,书卷气浓厚,一看就知道是个学者型的人。
在临来以前,孙俊松就在电话里把我的情况介绍了一番,知道情况紧急,所以见面后,也没有过多的客套,很快就步入了正题。
“薛老师!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大豆的价格走向。您看能不能给我讲解一下。”对于这样的学者,我一向敬重,很客气的提出了自己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你快别这么叫我了,我和啊松都是好朋友,你叫我大国就行。”我的称呼让他有些不习惯,“幸好昨天接到你们的电话,我就立刻找了半宿的资料,要不然你这突然一问,我还真回答不了你。”他呵呵笑着开始解释。
“决定产品价格的主要因素有两条,一是价值,即在社会生产条件一定的情况下,生产某种商品所花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二是供求关系,供大于求,价格下降,供小于求,价格上升。咱们现在就先谈一下大豆的价值。”
难得有这么好的老师开小灶,我赶紧拿出笔记本,开始作记录。
“昨晚我查了一下,咱们国家这次进口的大豆都是产自南美的。在我们国家,大豆一直不受重视,国家在这方面科研投入和优惠政策也不足,现在每公顷的产量是1。71吨,而南美国家则相反,以阿根廷为例,他们每公顷的产量是2。56吨。他们的单产高,而且种植规模大,其成本就小,以今年10月的价格来看,阿根廷1号大豆离岸价格是每公斤1。31元人民币,而我国平均价格是1。75元人民币,我们的价格比阿根廷高出35个百分点。”
“那运输呢?他们越洋运输,再加上关税,增值税后,他们的价格还存在优势吗?”我没有想到在生产成本上会存在这么大的差距,如果要是敞开了进口,那本国的豆农还怎么生存下去,国家应该在这方面有政策。
“我昨晚查过,货船到港的费用是每吨60元人民币,关税是百分之三,增值税是百分之十三,而我们国内,黑龙江的大豆用铁路运到关里每吨运费120元,进口大豆人就比国产大豆有价格优势。”薛炳国见我张大嘴巴吃惊的样子,笑道:
“你别急呀!要是他们这样随便运,那还不得乱套了,为了保证本国利益,所以我们国家对大豆有进口配额限制。”他顿了顿,接着道:“前几天进口的大豆是我们国家首次进口的,配额不到100万吨,约占今年全国产量的百分之五点八,而且目前进口量才四万吨。”
“若是继续进口,那国内的大豆价格是不是会继续下调?”这也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之一。真不知道万明奎的内幕消息是怎么得来的,连中国已经开始进口大豆这么最基本的信息都没得到。真是被他害死了。
“应该会的。”薛炳国点点头,起身给我们面前的茶杯都倒满茶水,接着道:“现在看来,你的大豆急于出售是不太可能了,但你可以等等,每年的正月过后,大豆的价格都会上涨,你要是不急着用钱,那时再卖也可以。”
“另外,大豆的价格和产量与气候情况,病虫害都有很大关系。”他忽然想起来道,“一般期货市场的价格走向在总体上也和现货价格走向相同,你也可以参考一下。”
薛炳国因为还有课要上,我们聊到九点多就告辞出来,临走时,我要有所表示,他却怎么也不肯收,看他拒绝的很强硬,孙俊松又在一旁不住的劝我,我也就只好先收了回来。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出了薛炳国家,孙俊松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这次北京之行,虽然让我明白了很多相关知识,但薛炳国并没能给我指明具体解决办法,对此他有些失望。
“我想先买个电脑,学习一下,然后连接到互联网上,自己再琢磨琢磨。”我倒是对此行很满意,尤其是薛炳国告诉我,他和我讲的很多情况都是从国际互联网上查到的,这让我对以后大豆价格走势的分析多了些信心。
“行!这是正事,回去我帮你弄。”
“那咱们就先回去吧!”
(这章专业知识和数据多了些,没办法,曲昕没有重生过又不是天才,要想赚钱,就得找专家学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