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竟然是那个北c的小女孩一直跟在我的后面。
“我,我没有地方可去。”她怯怯的答道。
黑漆漆的眼中透着无助和一丝的期盼,仅着一件破旧单衣的瘦弱身子,在寒冷的夜风吹拂下瑟瑟的发抖。
我叹了口气,走上前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说汉语?”她的汉语腔调和李虎男的发音很接近,但语序是正确的。
“我妈妈是汉族人,”也许是这个简单的关心温暖了她那凄苦的心,又或是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小女孩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她再次的重复着,说完紧咬着下唇,努力的不使泪水滴落下来,睁着雾朦朦满含希冀的看着我。
“要不先上我家吧?”我叹了口气,知道她过早的经历了生活上的磨难,敏锐的看出自己善良的一面,把我看成了可以依靠的对象。
“谢谢!”她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深鞠一躬,乖巧的跟在我的身后。
“妈,您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轻轻的推开门,很意外的发现母亲正捧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
“还不是等你吗?你不回来我睡不着,饿了吧?”母亲笑着放下书,站起来要去给我端夜餐,
“这位是?”看到我后边跟着走近来的小女孩,母亲愣住了。
“您好!打搅您了。”小女孩冲着母亲深鞠一躬,带着歉意的说道。
“你先坐那儿歇一会儿吧!”我指着沙发道,说着拉着母亲进了厨房。
“你拉妈上这干什么?把人家自己留在屋里多不礼貌啊!”母亲对我的行为有些不满。
“妈,我是要和你说说她的事,当她面说会让她难堪的,”我搂住母亲的脖子,有些撒娇的道,要留她住一阵子,母亲的工作必须要做通。
“你这死小子,都长的像个大毛驴子了还撒娇。”母亲疼爱的打了下我的肩膀,这种儿子对母亲的依恋让她感觉分外温馨,“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怎么像是灾区来的呀?”
“妈,她是北c的非法越境人员。”
“啊!”母亲大吃一惊,紧张的看着我道:“你去派出所实习,怎么领了个偷渡的回来了?这不是犯法的吗?”
“妈,您先别着急,听我解释啊!”接着,我把小女孩的来历简要的讲了一遍。
“你这孩子胆子可真大,连人都敢偷着放。”母亲听我讲完经过,埋怨了我一句,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唉!作孽呀!这小姑娘也真够可怜的,可她以后怎么办哪?总不能永远住在咱们家吧?”
这也是我犯愁的,回来时,我想了一路也没琢磨出个结果。
“以后就给您当闺女得了,”我笑嘻嘻的摇着母亲的肩膀道:“您不总说我这儿子不如女儿贴心吗?这回正好送上门来一个女儿,您现在可是儿女双全啦!”
“去你的,”母亲被我逗的一笑,嗔骂道:“死小子天天没个正形,快出去陪陪人家吧!我给你们弄吃的。”
“妈,还是你去陪她说会话吧,你是长辈,又是女性,好说话,我来做饭。”说着,我把母亲推了出去。
还在上小学的时候,为了让父母高兴,我就已经学会了做饭做菜。父亲牺牲后,我更是样样家务抢着做,所以这些年锻炼下来,弄点夜餐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十多分钟的工夫,两菜一汤就做好了。
“吃饭喽!”我端着餐具走出厨房,高声喊道。
“啊!我来吧!”正在和母亲说话的小女孩慌忙站起身,要来帮忙。
“不用你,让你哥哥干吧!”母亲一把拉住了她。
“不!不!我行的,阿姨,我什么都会干的。”那女孩有些着急了。
“真的不用你,在中国,男女平等,你不要想的太多。”母亲拉住她的手不放,“来,咱们去洗洗手,准备吃饭。”说着,拽着她进了卫生间。
这感情进展的也太快了点吧?看着母亲那呵护倍至的样子,我心里竟然泛起了些微的妒忌。
吃饭的时候,女孩显的很文雅,也很拘谨,母亲坐在她的身边,不住的为她夹菜。小女孩吃着吃着眼圈又红了。
“玉姬呀,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妈妈,他就是你的哥哥!”母亲轻抚着她还有些杂乱的头发,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呵呵,妈你可不要有了女儿就冷落了我这个儿子呀!”我赶紧笑着打圆场,“你怎么光给她夹菜,不管我呀!”我故意装做委屈的瞥瞥嘴。
“扑哧!”两人被我逗的都是一笑,伤感的气氛也随之飘散。
吃过夜餐,小女孩进卫生间洗澡,母亲找出我上初中时的旧衣服送了进去。
“妈!你俩都说了些什么呀?”我拉住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母亲问道。
“唉!”母亲又是叹了口气,才道:“这小姑娘很可怜的,她叫朴玉姬,母亲几年前就病死了,父亲几个月以前又因为政治问题被抓了进去,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根本在那边生存不了,这才跟着老乡跑到这边来,太多我我也不好细问。”
“这到是,任谁要是有条活路,也不会原意冒着生命危险流落异乡啊!”我跟着点了点头。
“好了,你明天还得去实习,快去睡吧!我等她,一会儿洗完了我领她睡我屋。”母亲推着我催促道。
“妈,”我很是歉意的看着母亲,“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混小子,和自己妈还说这话,玉姬很乖巧,妈也挺喜欢她,以后你上学走了,正好有人可以给我做伴,我还挺高兴呢!”
看着她那闪耀着慈爱光辉的面容,心中对母亲的热爱一时难以言表,我猛的搂住她的脖子,在母亲的脸上突然亲了一口,呵呵笑着跑回了房间。
静静的躺在床上,我又陷入了失眠,一会儿想想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一会儿又想想刘楠,而想的最多的是文敏。
想着她那边跑边抹泪水的身影、想着她那温婉文静的笑容、想着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文敏把一切都给了我,而我却以最残酷的方式伤害了她,我真不是人,想到这我的心像刀剐一般难受,恨不得在自己身上狠刺几刀才能好受。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东方逐渐发白。我爬起床,到外面一口气跑了两个多小时,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武哥!我有个朋友托我问个事。”到了单位后,我趁杨汉林不在屋的时机,对武建跃问道。通过做天一天的接触,我发现武建跃的性子最是爽快,这也是我找他问的原因。
“啊!!!!啥事!说!只要哥哥能办的决不含糊。”武建跃打着哈欠说道,他昨晚跟着往看守所送人,回家的时间比我还晚,今天又得正常上班,所以显的一脸倦容。
“我朋友的弟弟,今年十七了,但一直都没有落户口,像他这样的还能落户口吗?”这是我昨晚想的结果,得想办法把朴玉姬的户口给解决了,要不迟早是个毛病。
“就这事啊!简单,组织一下手续申请落户就行,”武建跃不加思考的答道,“就是组织手续麻烦些,需要居委会的证明、父母单位的证明、邻居的证明和民警的调查。。。。。。。”
靠!要七八种证明还说简单?我边用笔记录,边在心里嘀咕着。
“把这些手续准备好后,找片警上报到户籍科就行,咱们所以前的老刘现在正好调到户籍科,正管这事。”说着,不无羡慕的道:“他算是找了个好地方,油水是大大的啊!”
老刘管这事?我心里一喜,我和他关系不错,这事能好办不少,“户籍科怎么有油水呢?”我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现在有些人为了出国整假户口,那些北c女人生的孩子也要落户口,都得通过他,你说有没有油水?”武建跃不加掩饰的道。
“哦!”我真的是恍然大悟,能整假的就好办了。
取完了经,我立刻和所里请了会儿假,跑到局里去找老刘。
老刘已经从那次打击中彻底恢复过来,精神头相当不错,见到我是热情的不得了。我先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老刘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一点没含糊的把事揽了下来。
“刘哥,晚上一起吃顿饭吧,咱们聚聚,我也挺想你的。”我对他这么念旧很是感激,想在晚饭时有所表示。
“你个学生也不挣钱,请什么请,你不要多想,这事我给你办了。”老刘明白我的意思,一口回绝道。
“这事不会让你担什么风险吧?”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没事,你的事哥哥肯定给你办的明白的,你就先回去吧。”正好又有人来找他办事,老刘怕我和他没完,硬是把我送了出来。
在一起共过生死的感情就是不一样,仅仅五天的时间,老刘就把朴玉姬的户口解决了。
取了户口薄的当天,我就领着朴玉姬办了身份证。这回,朴玉姬就成了地道的中国籍朝鲜族公民了,出生日期是1980年。她户口的顺利解决使母亲大松了一口气,她再也不用担心这拣回来的干女儿的出路。
当晚,我强拉着老刘到市里最高档的饭店吃了一顿,武建跃和杨汉林是理所当然的作陪。这顿饭花了我两千多块,光五粮液就喝了四瓶。喝完酒,武建跃提议去歌厅唱歌。他既然提出来了,我作为东道主自然是无条件的答应。
九五年t市的歌厅并没有包房,所有来玩的人都在一个大厅里,周围摆着一些桌子,中间是舞池,有大屏幕的电视放在前面,要唱歌的人需跑到前面去唱歌。点歌时也没有亚迪等卡拉ok系统,而是点哪首歌,服务员就把哪首歌的歌碟放进影碟机,唱歌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演唱,人多又很杂场面很混乱,治安相当不好,打仗几乎天天晚上都有。
警察的威风到了这里算是彻底显现出来。
我们一行四人进了大厅后,老板立刻迎了上来,把我们让到最靠前的位置坐下,啤酒、果盘像不花钱似的往上端,正在陪着其他客人的几位最漂亮的小姐也赶快坐到了我们的旁边,我注意到,还有两桌客人见我们来了立马匆忙结帐离开,前面歌厅自己的歌手也停止了演唱,拿着麦克道:“下面我为西区所的武哥和杨哥、刘哥演唱一首‘谢谢你的爱’”
武建跃几个很坦然的喝酒胡侃起来,混没把陪在一旁的老板当回事。
真牛啊!我喝着酒心里暗道。
不过,我的麻烦马上就来了,陪着我的那个小姐一个劲的往我身上黏糊,还主动抓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我冷着脸把手抽了出来。
“怎么啦!帅哥!闲我长的丑啊!”小姐趴在我的耳边,嗲声道。
(赶稿,先发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