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洪!这女人现在还欠咱们多少钱?”我转向蟹龟洪问道。
“文哥,她的事是小公鸡办的,我这就给你打电话问问。”蟹龟洪说着掏出电话,拨了个号,问了几句后道:“本金是八万,现在连本带利是十二万。”
“哼!十二万,”我冷笑着,“郑美芳,我现在倒想听听,这债你该怎么还?”
郑美芳低头不语,只是哭。
“说呀!”我很悠闲的往老板椅上一靠,抽出一颗烟,另一个马仔志诚紧赶两步给我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你刚才不是喊的挺欢的吗?怎么一提到还钱就哑巴了?”
这种猫戏老鼠,玩弄人于股掌的感觉真的很好受,高高在上的,还有人伺候着,不错,真的不错,怪不得那么多的人一心往上爬。权力这东西确实叫人着迷。
“文哥,你要我怎么样都行。”郑美芳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乞求的看着我,“我只求你别再难为我女儿,我,我给你跪下了。”说着,扑咚一声跪在地上。
“妈!”蔡蔚贤哭喊着自后搂住母亲,“妈,你快起来呀!快起来呀!”
“阿贤,妈妈对不起你呀!我不是人,我不是人,”郑美芳边哭边打自己的耳光,蔡蔚贤使劲的拦着母亲,搅的小小办公室像市场一样热闹。
戏也演的差不多了,这娘俩哭哭泣泣的弄的我心里也不大好受,这郑美芳尽管很好赌,但对女儿的爱护之情却是和天下间所有的父母一般无二。
“唉!”看到她这样,我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不忍再折磨她,叹了口气,“都起来吧!”
“不!文哥,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郑美芳边作揖边又向前跪着爬了两步。
“我答应你了,起来吧!”我装成很不情愿的样子,“快起来呀!”
“真的,文哥,你真的答应不为难我女儿了?”郑美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的看这我。
“我大哥说话还有假?让你起来,你就起来,还磨蹭什么?”蟹龟洪被她们闹的也很心烦,厉声喝道。
“谢谢文哥,谢谢文哥。”这女人千恩万谢的爬了起来,被女儿扶到沙发上重新坐好。
“我虽然答应不为难你的女儿,但欠我们的钱你准备怎么还?”屋子里静了许多,我松了口气,继续道:“再拖下去利息还得涨,这你是知道的。”
“我,”郑美芳沉吟片刻,眼睛一亮,“要不我拉别人来赌,用提成还债吧?我听人说文哥这里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还债的。”
“妈!你自己都输成了这样,就不要再去害别人了。”蔡蔚贤当即表示反对,并冲我连使眼色。
呵呵!这女孩进入角色还挺迅速,这么快就把自己当成我的女人了,我憋着笑,“你说的办法倒也可以,但你想过没有?你领着别人来以后,看着别人赌,自己肯定也手痒,再把自己搭进去怎么办?”
“这——!”郑美芳对自己很了解,知道我说的情况肯定会发生,她迟疑着,还是先度过眼前的难关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不会的,不会的!”她连连摇手,保证道:“我肯定不会再赌了,绝对不会再赌,等还完钱我就再也不来澳门了。”
鬼才信你,我闭上眼睛盘算着,怎么能把这事了结,还不让郑美芳产生怀疑。
“这样吧!”我看了一眼蔡蔚贤,“怎么说你女儿也陪过我一次,我也不能那么无情,。。。。。。”
“文哥,你说过不打我女儿主意的,”郑美芳惊恐的看着我。
“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到底不愧是娘俩,曲解别人的意思都是这么的在行。
“妈,你听文哥把话说完嘛。”蔡蔚贤也对母亲打断我的话很不满,美丽的大眼充满希冀的凝视着我。
“我的意思是让你签一份欠据给我,还款期限定为一年,利息就按银行的计息方法计算好了。”我本想说让蔡蔚贤再陪我一次还债,但怕郑美芳接受不了,再出点什么意外,想来想去还是这样稳妥些,当然,所谓的欠据只是约束郑美芳的一种手段,等她走了我就会把欠据还给蔡蔚贤。
“你,你不是骗我吧?”郑美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放数的也会这么好说话,他不会是还有什么阴谋吧?
“用得着骗你吗?”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当然,我也是有条件的,我要你在这一年里不得踏上澳门的土地半步,而且我会通知手下的弟兄,一旦发现你又来澳门赌钱,我会立刻要求你还钱。“
“你,”郑美芳不是傻子,看出我这样做完全是为她考虑,她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女儿,“你,你们不会是。。。。。。。”
蔡蔚贤心虚的低下头,但脸上的红潮又怎能瞒的过自己的母亲。
“你别想歪了,”蔡蔚贤那里还没说明白,可别再把她这个烂赌鬼的妈扯进来,我赶紧澄清道:“我对你的女儿没什么企图,但我们毕竟有过一次,我不想看她以后因为你再有什么麻烦,所以才会对你网开一面。”
“这就好,”郑美芳这头听我矢口否认,心里悬着的石头才算落地,猛的又想起自己的话很不妥,急忙陪笑解释道:“文哥,我,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觉的阿贤还在上大学,不适合太早谈恋爱,其实我倒是觉的文哥一表人才。。。。。。”
“行了,行了,”我摆摆手制止她,“你不用说了,这些话对我没有意义,我都说了对你女儿没兴趣,你还担心什么?现在你就过来签借据,然后就赶紧回去吧!”
蔡蔚贤虽然认为我是在演戏,但我的话还是令她心里一揪,望向我的眼神不无幽怨,我狠着心全当没看见。
欠据很快签好了,我把以前的高利贷欠条还给郑美芳,叫蟹龟洪把她娘俩送出去。
“文哥,”我拿起书,刚想再看一会,蔡蔚贤又推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妈会产生怀疑的。”
“没关系的,我骗她说上卫生间,让她在外面等一下,我。。。。。。”蔡蔚贤看上去好像有心事。
“怎么了?”我疑惑道:“对了,我忘了把这张欠据换给你了。”我拉开抽屉,取出刚刚签下的欠据隔着桌子递给她。
蔡蔚贤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眼前这个男人的表现太平淡了,一点也没有恋人之间所应有的那种激情,反而是一副生怕自己赖上他的样子,刚才他不是亲口说要自己做他的女朋友吗?
“文哥,”她定了定心神,紧张的问道:“刚才,你对我妈说的关于咱俩的事不是真的吧?你是骗她的对不对?”
又被人逼问感情了,在警院上学时,刘楠、阎艳、林婉婷、徐丽娜都曾拷问过自己,这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事,以前我可以敞开心灵去接受她们,但现在却是绝对不可以,澳门对我来说只是生命中的一站,我的生活不在这里。
我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文哥,你说话呀!你快说话呀!”蔡蔚贤急的眼圈里泪光闪闪,“你不是亲口说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吗?你快说话呀!”
“对不起,”我愧疚的看着她,这样的话真的很难说出口。
“为什么?为什么?”蔡蔚贤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刚刚才品尝到爱情的甜蜜,却又咽下了一颗更大的苦果。这是为什么?命运为什么偏偏要和自己开这种玩笑。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叫喊着:“为什么你要骗我?难道你就那么愿意伤害一个喜欢你的人吗?我有哪点配不上你,你说呀?你说啊?”
“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说好吗?”我也是心如刀剜,绕过桌子,站到她的面前,刚要伸手安慰一下她。
“你别碰我!”蔡蔚贤尖厉的喊道。
“你听我解释,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让你误会了,”我搓了搓手,叹口气道:“这事还得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开始说起,那次我替你还债,怕愁哥嘲笑才谎称要泡你,你记得吧?愁哥当时还警告你不要把我当凯子呢!”
蔡蔚贤只是哭,对我的话毫无反映。
“后来咱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我也渐渐把这事忘记了。”我继续道。
“你忘了,我可没忘记,”蔡蔚贤听我说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那时我就喜欢你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我想你只是一时感激,我们相隔的又这么远,生活环境的不同应该会渐渐让你淡忘我的。”我边说边留意她的神情,还好,她虽然不瞅自己,但听的倒是很认真。
我继续道:“后来,我和你的事传到了我的老板那里。就今天,在你来以前,何润昌,也就是我老板刚刚来找过我,他让我明天晚上到他家吃饭,一起过中秋,还特地叮嘱我要把你带上,所以我才想让你临时客串一下我的女朋友。”
我说着气恼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你打自己干什么?”蔡蔚贤急忙拉住我的手,眼神里透着心疼。
她的手软软的、凉凉的,细腻的如若凝脂,让人不忍放开。我强敛心神,借着拿纸巾盒的机会,抽出手道:“都是我这破嘴没把话说明白,让你误会了。”
“文哥!那你有没有女朋友?”蔡蔚贤没有接纸巾,盯着我道。
“这。。。。。。”我知道只要说有就会绝了她的念想,但我不知道这种谎言一旦传出去,会不会为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犹豫再三才道:“没有。”
“那我做你的女朋友不好吗?”蔡蔚贤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喜色。
“你不了解我,我是。。。。。。”
“只要你给我机会,我愿意了解你。”蔡蔚贤急切的拉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