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江最近跟一名漂亮女白领打得火热,今天好容易将对方灌得半醉骗上床正处于那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阶段。
不想,却在这种关键时刻被突然响起电话铃声打断心情自然不会好,张嘴便吼了一句,“我讲苟胜利,你小子为什么就这样不长眼,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打电话过来,难道不知道打断别人办事回头生儿子会木有小**?”
被表哥一顿臭骂,苟胜利那里还会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不过事情发生在派出所辖区之内真没办法推,只得赔着笑脸将这边发生事情讲述一遍。
听闻有人在帝豪大酒店斗殴,做为解放路派出所一把手的许长江刚开始还没当回事,可等弄明白斗殴双方身份那一腔还没有消退激情,顿时化做一腔向东奔涌春水消息得无影无踪。
狗日的罗达,难道老子上辈子跟你小子有仇,咱们现在好歹也是一起喝过酒,一起嫖过娼的“亲密战友”,怎么每次搞事都要选在老子管理辖区之内,有什么不爽跑两步去隔壁先锋路派出所辖区再动手会死啊?
心中怨念迭起,可事情已经发生在自己辖区之内也没办法,只好一边穿衣服一边吩咐苟胜利先将当事双方带回派出所,具体怎么处理等自己回去再讲。
得到上级指示,苟胜利似乎也重新找到了主心骨,十分客气将双方都请回到派出所之内,也不敢将对方当做犯罪嫌疑人来看待只是好茶、好烟招呼着。
至于从宾馆内出来的许长江,尽管现在满肚子都是怨念又不得不将那股怒气强行压制下去,一边发动汽车赶往解放路派出所,一边拨打了顶头上司海城城北分区顾局长的电话。好找个更大的菩萨来帮自己分担一部分责任。
可让人遗憾的是,那位平时通常都会保持24小时开机的顾局长,也不知道是否听到什么风声居然将手机给关了,只气许长江一阵骂娘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越级给市局主管刑侦的黄副局长去了电话。
黄副局长到是没关机,不过一听这事跟上次一个电话调来武警的家伙有关,立刻便话锋一转让其按照程序向城北分局相关领导汇报工作,自己手中还有几起大案要案等着结案没功夫来管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
“狗屎,要是真能打得通顾局的电话,老子找你干屁!”
咒骂一句,许长江控制汽车在解放路派出所门口停了下来,也没急着立刻就进去调解双方矛盾,而是一个电话将苟胜利召唤出来将来龙去脉问清楚。
那帮衙内自己惹不起,另一方自己更加不敢召惹,回忆起当时被枪口顶住脑门场景,他到现在心里还忍不住有点发憷,自然不会再去重蹈覆辙。
狠狠吸了一口香烟,许长江只觉得自己还从来没有这样纠结过,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来个脚底抹油一走了之,一辆挂着市委牌照黑色奥迪小轿车驶过来,并且在派出所门口缓缓停了下来。
通常情况下,基层干警进入工作岗位之始会被要求做好几门功课,其中之一就熟记上级领导座驾车牌及辖区内不能招惹人物,许长江做为一名老公安对于那位领导是什么车牌自然是倒背如流,还没等那辆黑色奥迪汽车停稳便立刻迎了上去,并且主动为对方拉开了车门。
紧接着,一名三十来岁男子便从汽车内钻了出来。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五官长得十分端正,目光十分有神,脸上总挂着一种公式化笑容,一米七左右削瘦身材上包裹着一套羊毛尼,正是海城市委副书记张自清的秘书胡大友。
张书记的秘书亲临,许长江便是用脚趾头也能猜出对方匆匆赶过来所为何事,不过还是故意装傻吐出一句,“胡秘书可是请不来的大忙人,等下一定要赏脸让小弟尽地主之谊。”
胡大友一脸亲热楼着许长江肩膀,“许所长太客气,既然有缘相聚那便都是自家兄弟,回头办完事咱们再好好喝几杯?”。
做为张副书记的秘书,胡大友还没有将一名基层派出所所长放在眼中,不过现在既然需要对方为自己办事,态度方面自然会表现得积极一点。
被张副书记大秘楼着肩膀称兄道弟,虽然许长江明知道对方是在忽悠自己,可还是觉得一脸腾云驾雾甚至连骨头都轻了二两,一脸讨好笑容就将对方请进了派出所。
走进三楼所长办公室,胡大友没得对方泡茶便询问了一句,“张书记的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被人打了,不过没什么大碍,正在二楼会议休息。”
胡大友闻言,原来舒展眉头不由微微一紧。什么叫没什么大碍,这个许长江不会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做为贴身秘书,他自然最了解服务领导性格脾气,也清楚张书记将自己派过来是什么意思,于是张嘴说道:“许所长,咱们做为**员要尊重事实,伤得重不重不是你讲了就能算数,还需要去医院验伤之后才能得出结论。”
许长江二十多年来一直在公安系统工作,从一名最底层片警做到正科级所长也算是一名老公安了,多年来经手各类大小案件多如牛毛,自然也能听明白对方嘴中这个验伤是怎么一回事,一颗心顿时“咯噔”一下沉到谷底。
看来,那位张书记这次并不准备善罢干休!
至于对方嘴中的验伤也纯粹是扯蛋,谁不知道张书记以前在卫生系统干过十多年,市里面几家大医院负责人都是其一手亲自提拔,到时候这个伤还不是想怎么验就怎么验,反正最后肯定不会轻。
想到上次常传宝与罗达发生纠纷那段时间,张书记似乎正好在外地考察可能不清楚来龙去脉,许长江又好心提醒一句,“那个罗达似乎也很有背景,闹大了怕是不好吧。”
胡大友还以为对方不肯给张书记面子,脸上神色顿时冷了下来,“怎么,要张书记亲自打电话来过问?”
对方搬出张书记这尊大佛,在公安系统内混了二十多年仍然只是一名正科的许长江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让对方将几名受伤衙内带往医院验伤,而将当事另一方留在派出所内等消息。
听闻对方要去医院验伤,宋波公司那些工作人员立刻明白事情有点不妙,双眼之中也不由浮现出一种担忧与焦急神色。
毕竟只是一群没什么社会背景的小职员,刚才喝多了酒只图一时痛快还没多想,等大家被一起带到派出所酒也差不多醒了,想到自己刚才把以市委副书记公子为首衙内给揍了,尽管现在是深冬季节额头上还是忍不住冒出一层细密冷汗。
自古以来中国社会就讲究一个民不与官斗,现在自己惹了这群平时在海城横行惯了的衙内结果一定不会太妙,如果只是赔钱了事都是万幸。
至于做为老板的宋波,这个时候却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只是坐在那里一脸轻松吸着香烟,似乎正在发生事情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宋总,不会有事吧?”那名跟老板有一腿会计苏秦忍不住询问一句。
宋波笑了笑:“有罗达在,再大的事也不算事。”
上次在这里发生大场面,由于相关部门封锁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没有流传出去,所以像苏秦这种没有太多上层关系的小市民自然不会知道,一脸疑惑又补上了一句,道:“听你这样讲,那个罗达似乎很有办法的样子?”
她的确觉得奇怪,如果那个罗达真如同老板讲得那样牛气,怎么可能大老远从四川那边跑过来当一名小职员,而且每月拿个七八千块钱就一脸满足。
“问这么多做什么,反正知道这次不会有事就行了。”宋波懒得跟对方解释什么,嘀咕一句便又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
这个时候,担心事情无法妥善解决的不仅仅是宋波公司这边一干人,坐在罗达身边抓着男人衣袖的萧淑贞也是一脸忧色,“达子,要不咱们去向对方赔礼道歉好了?”
“道什么歉,这事咱们占着理,不用怕。”
男人一脸平静似乎十分有自信模样,萧淑贞心中却还是忍不住一阵坎坷不安,“我表姐在电视台工作,平时认识不少政府部门的人,要不打个电话让她想想办法?”
用力握了握身边女人的小手,罗达微笑着吐出一句,“放心好了,没事。”
语毕,伸手朝会议室门口苟胜利勾了勾手将对方召唤过来,这才张嘴询问道:“那个张平贵,到底是什么来头?”
自从经过上次事情,苟胜利对于罗达已经怕到极点,想都没想便回答道:“张自清书记的公子,在海城衙内圈中很有势力。”
“张自清,就是市委那个万年副书记?”
罗达来到海城时间不短,自然也听过关于这位张书记的事迹,至于对方为什么会有这个万年副书记绰号,还跟一个在海城广为流传趣事有关。
相传很多年之间,这个张书记原本有机会更进一步成为市委常务副书记,可没想却被一名从省委机关空降而来外乡人给顶了下去,之后依仗着自己是本土干部人脉广泛没少找那位常务副书记麻烦,有一次把对方给惹毛了一拍桌子扔下一句话,“张自清,我看你也就只有当副书记的水平,谁要是提拔你才真是瞎了眼。”
结果,那位外省人在仕途上一路顺风连续在海城担任了市长与市委书记职务,后来又更进一步高升到省委做了主管经济与工业的省委常务副书记,在省委常委会上排名第三。
有这样一位大人物在上面压着,张自清自然没有了更进一步的希望,偏偏这家伙在海城势力根深地固人脉很广谁也动不了,在市委副书记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多年,而且似乎还会在这个位置上继续一直干到退居二线,才得了这个万年副书记绰号。
听闻对方提起张书记这个绰号苟胜利想笑又不敢笑,张嘴提醒了一句,“张书记可是咱们海城的地头蛇,市里面几家大医院负责人都是其一手提拔,怕是……”
虽然没有把话讲完,不过罗达已经明白对方话语中表达意思,也开玩笑似的吐出一句,“苟胜利,我看你做个小警察真是浪费人才了,这水平起码能做个公安局长。”
苟胜利自然不会想到,对方这句玩笑话以后会一语成酌,陪着笑脸自嘲道:“我到是觉得自己有公安局长的水平,可惜领导不给机会。”
喝了一会茶,那位许所长一脸阴霾走了进来,“罗总,事情怕是有点不太妙,你是不是也找点关系?”
罗达一点都不着急,张嘴询问道:“怎么,伤验完了?”
许长江点了点头,“我给医院一个老同学打电话了解过情况,张平贵验伤结果是中度脑震荡、肋骨轻微骨折、全身多处挫伤,其它几位验伤结果对你也十分不利。”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张平贵现在矢口否认曾经非礼过这位小姐,再加上当时没有其它当事人可以做证,所以这个事情很麻烦!”
“既然伤已经验过,那咱们也过去凑下热闹好了。”将杯中茶水一口喝干,罗达起坐便走出了会议室。
许长江不敢拦对方,只好领着苟胜利跟了出去。至于宋波自然不会留下,吩咐身边苏秦照顾好萧淑贞之后,也紧随其后离开了派出所。
前往海城第一人民医院途中,罗达也没有再去打扰金哲珠,而是直接给上次那名武警少校军官去了一个电话,并且将自己这边发生事情讲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