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9-26
万粒灵丹炉中坐,众人思量怎送得。
思前思后无技法,各聚目光看百福。
如今解瘟丹已成,如何使得诸城同消疫,倒是成了难题。金蝉火兔是对眼无策,王氏翠儿倒是可降雨。然,疫疠传播迅猛,已覆盖多州县村,万里方圆皆受其害,她二人哪有这般法力?孙李诸凡,就更不必说了,最后还是将目光聚百福。
张百福见众人望来,抚须说道:“我倒是有计,可将此灾同去。”张逸上前问道:“是何妙计?”百福四顾笑道:“此计说来简单。方才,我算得辰时六刻有雨。若是能龙君之口,将这灵丹雨而下,到时不就去了诸城疠气?”金蝉抚掌欢道:“还是哥哥智慧,愚弟这便去寻南海龙兄。”诸凡闻言又是一阵沸腾,个个心中暗喜。不待他纵身腾云,张逸扯道:“贤弟怎就这般憨傻?那南海龙兄管的是自家海域,未经玉皇陛下法旨,他怎敢擅自施雨?”
金蝉暗压怒火,笑道:“二兄旁事不行,欺弟倒是在行。也罢,兄长有何妙计?”张逸闻言讪讪一笑,说道:“愚兄虽比你聪慧,但有哥哥在此,何须我来逞能?”百福见他‘祸水东来’,笑道:“贤弟此计用得巧妙。不过愚兄也是无策,待我去玉河求教一番。”
这时,忽闻九霄一声龙吟,众人纷纷仰面寻去。
只见云中,五爪金龙,绽千丈身姿,朝小城探身而来。待到城下,众人惊呼之时,化作一锦衣老者,稳入金院之中。见他来后,院中仙者礼见,凡者跪拜,诸般礼毕之后,张百福拱手笑道:“原来是玉河龙君,不知龙君所来何事?”玉河龙王欢喜还上一礼,笑道:“真人功德无量!小龙所来不为何事,正是前来与君消愁。”
众人闻言皆喜,张逸见礼道:“敢问龙君,如何知晓我家哥哥忧愁?”玉河龙王还礼道:“小龙法力低微,自然不知真人心事,我来此,正是奉陛下法旨行事。”此话说得,诸凡擦掌心欢,张家一脉骄傲。百福对天三拜之后,又对龙王礼道:“百福代诸善谢过龙君。”龙王慌忙道:“不敢。陛下法旨曰:‘四刻取丹,五刻起云,六刻降雨三分七毫。’小龙不敢误时,不知真人可否开炉?好容小龙请走灵丹?”
张百福拱手一礼,随之提袖一指。见一道金光正中诸天神鼎,嗽地一声,鼎盖便随光而起,腾腾紫气冲天而上。龙王见后欢喜,呼一声‘多谢’,便纵入万丈高空,化龙吸气。浓浓紫雾,好似龙卷风一般,被玉龙口中。接着,万粒灵丹散发着晶莹紫光从炉中飞出,不断朝龙王口中送去,数息之后,鼎中数万粒解瘟丹尽入其口。
玉河龙王‘吸饱’之后,游身旋转,化作九冕金衣帝王,对百福等人礼道:“诸位真人,小龙法旨在身,先行告退,日后再请诸位真人,府中一叙。”语毕,身闪金光,遁入青云之中。万民闻言叩拜不停,院中诸仙躬身一礼。
碰地!落下鼎盖后,院外惊醒再拜,皆呼‘求见上仙,求见恩人。’这时,赵捕头欢快跑入院中,礼毕之后,说道:“诸位上仙,诸位大人,院外万民求见哩。”刘大人暗喜,拱手问道:“不知哥哥何意?”张逸笑道:“我家哥哥,昨日便曾言: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天道都从万民之愿,更何况我等小道哩?”金蝉接道:“是哩,若无诸善送铜送钱,怎能成此丹?怎有天赐功德?我等出去拜谢一番。”
刘大人闻到‘拜谢’二字,忙道:“使不得、使不得!诸善乃**凡胎,哪里能受诸位哥哥一拜?”百福大袖拂衣,笑道:“刘贤弟言虽有理,但无量功德皆从诸善而起,怎拜不得?我家宝儿何在?”宝儿闻言,欢快扯着一两寸女童跑来,抱道:“爷爷,宝儿来哩。”
百福见他扯着一含泪女童,躬身笑道:“她是何人?”此问,问得刘家上下神魂忐忑。见小宝儿扯女童,笑道:“她是美儿。”百福问道:“乖美儿,宝儿可曾欺你?”女童闻言泪珠猛下,哽咽道:“宝哥哥说……说要打我哩。”张逸上前抱起女童,问道:“小宝儿为甚打她?”小宝儿撇嘴道:“哭甚哩!脓包!”又嘿嘿笑道:“宝儿唬她哩。”
王氏含笑抱起宝儿,问道:“乖宝为甚唬她?”宝儿嬉笑道:“嘻嘻,宝儿要她做我媳妇,她不肯,便唬她一唬,怎样她这般脓包。”话完,对着美儿猛做鬼脸,唬得美儿又是呜呜大哭。刘家上下闻言欢喜,张金蝉自然跟宝儿一势,笑问道:“乖美儿,可是嫌我家宝儿丑?”
美儿摇头,泣道:“哥哥打我。”宝儿呼道:“我没打你!”金蝉道:“宝儿,若不打乖美儿,美儿可愿做他娘子?”美儿含泪问道:“真哩?”宝儿点头道:“真哩!”美儿瞬间止泪欢笑,点头道:“那美儿愿意。”
众人见她二人童言无忌,纷纷抚掌欢笑,张百福抚须道:“不知乖美何人家哩?”刘大人连忙前道:“回老师,正是学生顽女刘笑美。”百福屈指一算,笑道:“经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贤弟起得好名字,方才美儿一番童言,愚兄可是当真哩,倒时可莫要悔婚啊。”刘大人闻言神呆,其妻妾连忙上前跪道:“刘氏/杨氏,拜见诸伯、婶婶。”此时刘学道方醒来,欢喜拜道:“学道,拜见诸伯、婶婶。”
张百福哈哈一笑,挥手扶起三人,说道:“好侄儿、好侄媳,快起来。跪坏了身子,可吃不上‘长龙宴’哩。”语毕,先朝院外行去,张逸等人随后跟去。待众仙出院,诸曹大人、诸掌柜纷纷拱手道贺,喜得学道还礼不停。李贤把臂笑道:“贤侄莫在多礼,方才大兄之言可闻?我等还是抓经操办长龙宴。”刘大人笑道:“叔父说的甚是,这天地同喜、万民同乐之日,岂无龙宴?不过还要诸位大人、诸位兄弟相助才是。”
众人闻言,个个欢呼应声,互请出院。院外,万民见诸仙真容,长跪不起,磕头不止。纷纷泣呼‘有眼不识泰山’,‘今朝方晓杏林神通’等诸类。张百福见他等哭泣不止,挥袖卷清风,轻扶万人众,高呼道:“诸君高德,今成万粒灵丹,乃至诸君之功。百福再此唱喏了。”语毕,大袖展臂,合指唱喏,其身后众人,纷纷随他一同拱手唱礼。
正是那——
万民跪地声长泣,三拜九叩身不起。
皆呼上仙功无量,今朝方知杏林仙。
杏林含笑卷清风,展臂唱喏谢众德。
他城诸君先莫走,尝尝番禺长龙宴。
城内诸善欢笑起,呼兄唤弟命贤妻。
搬桌取凳拿家当,对街砰砰响不停。
正是诸善对桌、对椅、摆龙宴之时,阴云密布的天空,忽然降下清凉秋雨。雨水中丹香四溢,灵气滋润,喜得万民皆呼‘百福上仙神通’、‘龙君无量功德’。见此情景,城中众人更是操办的起劲,待到宴起之时,正是那——
乌云散去天风下,风吹金水添灵光。
粼粼金光清香淡,小县胜比玉皇城。
闻此胜景,刘大人一声喝起,唱道:‘开宴喽,起乐哩!’随之,‘咚、咚咚咚咚、咚咚锵,嘀嗒哒哒~’地喜乐奏起,正是那曲《欢喜迎福来》。
万民闻乐好不欢快,你看他等乐的是——
倒酒去碗敲竹筷,抚掌拍案同乐欢。
大声唱起山调子,嬉笑吃酒大笑赞。
此宴自日出而起,日落方散。待到众星拱月之时,张百福唤来孙、李、刘三家,再桂花树下设宴三桌,整个小院坐的是满满当当,众人各按辈分入席,男女区别。
见他等安坐之后,百福抚须四顾,笑道:“时光如水八年过,幼添个儿老添霜。这时日,当真是说去就去,想我初来番禺之时,只有我等五人,今日在一看,我在想啊‘这男才女貌哩,都是何人?’”小宝儿抓鞭儿接道:“爷爷糊涂哩?我是乖宝啊!”众人闻言欢笑,张逸笑道:“那哩来的乖宝,去去去,咱家没此人。”乖宝儿又问道:“二爷爷看清哩,我是宝儿啊。”金蝉哈哈笑道:“乖宝大名唤甚?”宝儿笑道:“宝儿大名唤作明德?”
孙长海抚须问道:“你明甚德?”宝儿答道:“我明,明明德。爹爹说哩‘你爷爷乃大学问、大贤德之人,宝儿要学爷爷无上妙法,便要明明德?’”孙希笑道:“可知甚是‘明明德’?”宝儿骄傲道:“自然知晓,正是——明明光辉,大德高尚。”刘学道惊叹道:“那可了不得哩,你怎做到?”小宝儿嘻嘻笑道:“自然是学爷爷哩。”
张百福哈哈笑道:“宝儿若是学爷爷我,那你是何人?”宝儿疑问道:“我是宝儿啊。”百福点头指道:“宝儿切记今日之言。”语毕,又转头对众人道:“诸君皆赞百福‘高德、大善、大学’等诸类,但我并非如此。我也有私心、私欲、小人、诸多缺点。”金蝉笑道:“哥哥又谦,你说的何人没有?便是诸天神佛也有此心哩!”
众人皆点头附言,百福提袖笑道:“不错。我说此言,正是告诫自己,也是告诫尔等。有过无妨,但要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切记,少杀戮、多行善、积高德、敞开心。”言到此处,起身唱道——
敞开心扉光明在,修得百善德行宽。
无论何事从心意,莫留悔恨在心田。
众人闻君子良言,纷纷起身行礼、躬身拜喏。归位之后,张逸笑道:“哥啊,诸般警言已明。日后诸君如何行事,还需他等问心,是该说正题哩。”在座皆是心灵剔透之人,闻到此时,各自心中发算,百福笑道:“是了,今日唤诸君一同吃个全家宴,正是有一事相商。话说,百福自告别东州诸亲朋,来此已有八年有余,如今功德已满,是该回去看看哩。”众人含泪,孙长海哽咽道:“何时要走?”
张百福扶案道:“明日天光便行。”小宝儿哭道:“爷爷不要我哩?”他这一哭,孙李刘张等人哪个不落泪?何人不哽咽?百福忍泪笑道:“宝儿甚是乖巧,爷爷怎会不要你哩?待你长得了,爷爷便会来看你。”宝儿瞬间止哭,说道:“那宝儿明天就长大,这般爷爷就不走哩。”
李仁含泪而笑,说道:“岳父大人,何不多留三日再走?好人我等晚辈,补一补孝心。”百福抚须道:“贤婿言之有理,然,天劫不等人,如今我那神魂之中雷云大作哩。”
孙李等人虽然乃一介凡人,但也常闻仙家之事,听百福天机要来,纷纷起身道贺,张逸道:“这才对嘛,我哥哥甚是重情义,尔等若是纷纷泣留,岂不知误了君子成道?诸君要知,当初我哥哥离乡之时,可是只留一封书信便走哩。”众人闻言心暖,又听他接道:“不过,路过行北山之时,还是被诸亲朋拦下。”
‘哈哈……’诸亲闻到此时,笑从心来。百福抹去眼角泪水,笑道:“只能说愚兄面皮又厚哩。”孙希问道:“兄长若是离去,不知这宝堂如何处置?”孙长海不喜,嘭地拍案道:“此乃贤侄之地,你说如何处置??!”百福笑道:“叔父息怒,希弟问得正对。百福心中已有处置之法。”语毕,对怀真、思邈二人命道:“怀真思邈,此堂便由你二人继承。”
张怀真连忙起身,礼问道:“老师这是何意?可是徒儿何处做得不对?”思邈也慌忙起身同问,金蝉笑道:“二位侄儿且坐下,我家哥哥让你二人留此地,乃是为尔等好。”百福点头道:“怀真思邈,安心在此:积功德、济万民、传医法、待到功德圆满之时,为师自会来寻尔等。此乃为师之命,你二人不可有为。再有,仙儿若是归来,传法之事由怀真来代。”二徒闻师命,含泪称‘诺’,百福又对常月道:“仁儿、月儿也是。”李仁夫妇慌忙起身称‘诺’,
这时长青唱喏问道:“老师,不知长青可有缘随老师同去?”张逸笑道:“道友行动不便,安心随怀真师侄修行。待到功成之日,我哥哥寻尔等同归。”长青闻言欢喜叩拜,百福点头笑道:“此话说来,饭菜都凉哩。诸君可莫要寒了,我家夫人苦心才是。”宝儿闻言,抓起麻糕边吃边道:“是哩,奶奶麻糕最香甜,吃饱了乖乖长个儿。”
众人闻言个个笑出声来,纷纷动筷夹菜,小小桂花院,又回往日欢。
正是那——
清风明月桂花香,小院温情暖心房。
夹菜闻酒泪中笑,问君一别几时还。
次日,青天白云,万里红光。
张怀真、孙氏、思邈、长青,四人早早起身。
一番洁面漱口后,来到正房前,同拜道:“老师、师娘,徒儿拜见。”片刻不见回话,含泪再拜:“老师、师娘,徒儿拜见。”又见无人回话,四人哽咽又拜,长泣不起。
这时李仁夫妇、孙、李、刘、佟等人纷纷入院,见四人跪地而泣,心中已明何事,孙长海望日呼道:“我等晚矣。”语毕,含泪东拜,众人见后同他一般。不过一刻,院外敲锣打鼓、喜乐起鸣。赵衙役欢喜跑入堂中,见一院众人皆是涕泪满面,笑面一收,问道:“诸位上仙、老爷,这是?”
刘大人擦泪不答,先问道:“堂外喜从何来?”赵捕头道:“城中父老,感诸位上仙功德,特来送匾。”刘大人点头对怀真劝道:“怀真兄,老师东归故里。乃是可喜可贺之事,兄长就莫添悲伤哩。”赵衙役闻后瞬明何事,眼泪不住的涌出。孙长海躬身扶道:“怀真你等,可闻堂外喜乐震天哩?如今你乃百福膝下长徒,莫要失了礼数才是。”张怀真四人闻言纷纷抹泪起身,待一番整理之后,带头朝堂外走去。
见堂外,两名七尺男儿,身着大红新衣,喜气洋洋的举着一块表金檀木牌匾,上刻济世仁心四大金字。怀真见后,携带众人礼谢,诸善唱喏还礼。待诸般礼毕之后,怀真含泪道:“诸君来晚矣。家师、师母及二位师叔,已东归神洲。”街道‘哗’地嘈杂起来,你看他等——哭声泣声一片,东拜长泣无缘,皆呼何事仙再来,届时再摆长龙宴。
正是诸善伤心之时,一老翁起身呼道:“诸君止泣。上仙归府,乃是大喜之事。老朽有一提议,我等何不为上仙起座庙宇?一来,可解思念之心,二来,好让后人知上仙功德。不知诸君可同意?”诸善闻言纷纷起身呼‘善’,又说出钱,又言出力。刘大人见此,上前道:“何须劳烦诸位父老?”转身对怀真道:“兄长,如今诸君欲为老师起庙,不知兄长何意?”
怀真低头思量,片刻后说道:“便尊诸君之意。”街道众人闻言欢呼,纷纷商讨何处起庙,李贤笑道:“诸君莫要忘了,百福兄长落鼎之地!那府只要稍加改造,便是一座庙宇,到时——拜鼎拜仙两不误!”
众人闻他提醒,皆抚掌成善。一个个、一群群、拥拥簇簇、浩浩荡荡、的朝东府行去。待到府邸之后,众人各自分工分事——拆墙揭瓦扩大殿,挂匾刻字上金漆。不过一个时辰,一座简单庙宇便成。
只见此庙外,正门两旁,石联金字,上刻一片仁心昭天地,万粒金丹救众生,正中挂一‘表金檀木匾’,正是那济世仁心四大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