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龙交互看著位在两个不同方向的真矢和李鬆唐。
它是因为两人竟还活著而厌到惊讶吗?还是在思考接著要先攻击哪一边呢?
真矢!
李鬆唐大叫,在胸前互击双拳,这是给真矢的信号。
翠龙终於决定要先解决眼前正在大叫的李鬆唐。
它满是杀意的大眼里捕捉到李鬆唐的身影。
而李鬆唐则是一边缓缓地吐气,一边降低重心把拳头抵在地上,像相扑力士一样的姿势。
他大大地睁著眼睛,从丹田挤出空气,将兽气凝聚起来。
(一边深深地吐气,一边坚定地相信自己现在活著。不是有俗话说病由心生吗?如果相信自己有病,那就真的会生病。所以如果一直不断地告诉自己说我超强、我绝对不会死,那你的身体也会作出回应。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相信自己是最强的、自己是无敌的。在战场上的话,一定是觉得自己输了的人先死。也就是说,不放弃的家伙一定会赢。)
五堂说过对生命和胜利的执著能够凝聚兽气。
翠龙倏地低下头、开始拍动羽翼。看来它想用直接冲撞,而且还是加速的冲撞。
这样很好。
李鬆唐舔了舔嘴唇,让凝聚的兽气包覆全身。流过全身血脉的兽气让麻痹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
——还能继续打吧?
李鬆唐在心里问著自己的身体。
身体的回答是yes。
……很好。
李鬆唐静静闭上眼睛,说道——
——来吧。
翠龙消失。
这不是空间栘转,而是超音速的攻击。
李鬆唐能看到的就只有绿sè一闪,不过这样就够了。
会让身体四分五裂的冲击袭向李鬆唐。
虽然李鬆唐的身体和意识都快被打飞到彼方去了,但他还是紧紧地踩在地上不让自己被打飞,靠著一股蛮劲硬是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他以快把牙齿咬裂的力道紧咬住牙根,将两手环上翠龙的脖子。
他知道翠龙吓到了。
先伤己,再伤敌。这就是李鬆唐所选择的战斗方法。他认为只有趁翠龙撞上来的瞬间才能抓得住它。
看不清楚的话就不要看了。
避不开的话就不要闪避了。
如果是风刀那就玩完了,但如果是这种身体接触的直接撞击的话,对手在命中的那一瞬间一定会有空隙。
呜喔喔喔喔喔喔!
大吼的李鬆唐转过身,把翠龙丢向空中。
真矢!
在李鬆唐叫他之前,真矢已经开始动作。因为他刚刚已经确实地接到李鬆唐所打过来的信号。
我去压制它的行动,你去给他最後一击。
刚刚的信号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并没有事先决定好信号。只是这就像是恋人们眉目传情一样,只有曾经一同进行苦修的两人才能做到的——默契。这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一招。
冻结——!
冻链从真矢手上飞出,瞄准翠龙而去。
四条冻链里有的笔直前进,有的不断变换复杂的轨道,划过天空後一条不少地刺进翠龙体内,刹那,翠龙化为冰雕。
——碎裂!
冻链毫不停歇地继续前进,将原本是翠龙的冰雕碎成粉末,只留下冰的碎片。
哼。
真矢哼了一声後把冻链复原为钻石尘。
我说过要给你好看的吧……
李鬆唐盘腿坐在地上,重重拍了一下两边大腿,对已经变成粉末的翠龙呛声,话还没说完,一阵晕眩感随即袭来。
这也是当然。连续发出兽鸣斩所造成的体力消耗、大量出血以及承受了三发超音速撞击。就算他再怎么皮厚耐cāo,也是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视线已经无法对焦,李鬆唐的意识愈来愈远。
南原!
在他的意识坠入黑暗的那一瞬间,李鬆唐把真矢的呼唤听成是睦美在念他的声音,不禁发出呜呜呜的呻吟声。
徐家的客厅一片寂静。
在这片沉默中,陈静吐烟的声音听在由花耳里特别大声。
即使听到陈雪被掳走、徐志达一行人前去救她的过程,陈静仍未失去冷静。
不管是在听由花说话的时候,还是沉默的现在,她只是不断地抽著烟。
而由花则是因为打破了她答应徐志达绝对不把事情告诉陈静的约定而感到沮丧。
那你知道他们到底是去哪里救陈雪了吗?
陈静打破沉默,捻熄了烟後问道。由花还没回答,她便已从沙发上站起身。
恩……
由花点了点头,陈静用力地拉开窗户。
呀啊!
咻,风雪倏地吹进客厅,由花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儿,陈静仍旧让窗子开著,脸上则是一脸心情超恶劣的表情。
不行。我闻不到任何气味。
她啪的一声关上窗子。
我放弃了,这样我没办法去支援他们。看来这次我得休息了。
陈静坐回沙发後耸了耸肩。
陈静妈妈,你怎么会来这边呢?小秋和冬冬呢?
啊啊。夏彦回来了,所以我就把小鬼们交给他照顾了。你看雪下得这么大,我想说如果不早点来接你的话,你八成就回不去了。东京的电车一遇到雪就没辄了啊。
根据陈静所说的,夏彦在由花出门不久就回到家了。
搞不清楚他到底去干了什么,居然满身是伤回来。额上包著绷带、手臂骨折……他到底在ri本海那边干了什么好事啊?
夏彦爸爸跳进海里了吗?
我还没问他细节,不过那家伙很有可能会做这种事。
陈静一脸不可置信的环起双手。
由花笑了笑後敛起表情,说出了她的决定:
陈静妈妈,我还是想在外面等徐志达哥哥。
她下过决定了。她要在外面等。只要决定好了的事,就绝对不会妥协。就算外面有暴风雪也绝不妥协。
要在暴风雪里等著心爱的男人回来吗……?看来你不只顽固的地方像陈雪,连热情的部分也跟她愈来愈像了。
陈静苦笑。由花笑了笑摇摇头——
是跟陈静妈妈愈来愈像了。因为我们是母女嘛。
就那么一瞬间,陈静瞪大了细长的眼,随即又恢复原状,点了点头说是啊。
你就一定要在外面等吗?
恩。
没办法……你这孩子真是……
站起身的陈静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在手指上转了转。钥匙圈上有由花之前去水族馆玩买回来送她的海豚吊饰。
要在外面等的话有两个条件。一个是在车上等,另一个是我也一起等。可以吗?
恩!
没有意见。由花很有jing神地点了点头,从沙发上轻巧地跳下。
徐志达感到非常困惑。
他追寻著陈雪的气味来到一片宽阔的山间冰原。
在冰原的正zhongyāng有一座像是黑曜石所建的高大石碑,但却不见陈雪的踪影。
明明就有她的气味……
这就是徐志达困惑的原因。看不到她,却戚受得到她的气味。就在这附近——不论如何,陈雪一定就在这片冰原上。可是不管徐志达再怎么看,就是只能看到这座石碑。
被术藏起来了吗……
当然,陈雪的气味也有可能是术作出来的伪装。
但不管答案是哪一个,不会使用妖术的徐志达要找到陈雪是非常困难的。
虽然也有破坏冰原这个手段,但如果就此伤到陈雪的话也就没意义了。
该死!
困惑化为焦躁,徐志达一拳击向一旁的石碑。就在那一瞬间——
(——请……)
有个女人的声音从某处传来。
……?
徐志达没有听得很清楚,但他确信那不是陈雪的声音。
哪里传来的声音……?
徐志达把手抵在石碑上歪过头思考,结果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请你破坏。)
他这次清楚地知道是在哪里听到的了。那声音是直接在脑中响起的。
不会吧,是这座石碑在说话……吗?
徐志达认真地凝视著石碑,一道青sè闪光在眼角闪过,一个像是在近处打雷般的巨大声响随即响起。不,是真的打下闪电了。
一只覆著银鳞的异形随著落雷出现。
徐志达立刻就知道这就是响口中那个称作是卑龙的魔物。
它虽然用两只脚站著,但羽翼和头部都跟龙一样。
它的身体约有徐志达的两倍大,前脚长著如剑般的长爪。与其说是前脚,说是手臂可能较贴切些。
眼前的卑龙母体是和徐志天同种的银僵尸男子。虽然是一流的战士,但并不是兽圣。
以银僵尸为母体的卑龙——银龙的鳞片啪嚓啪嚓地进出青白sè的雷光火花。
……果然就像响先生说的一样,这东西很难缠啊。
银龙的脚轻飘飘地离开冰原。拍动羽翼以极惊人的气势笔直飞来,如剑一般的前爪反shè红sè的阳光,散发出让人作呕的鲜艳光芒。
不愿居於下风的徐志达蹬地一跳。银龙的速度已非常人所及,但徐志达的速度比它更快。他以超音速穿过冰原上空,只见一道黄金身影冲进银龙怀里,光芒包覆的拳头重重击向银龙的胸口。徐志达的拳头威力大到就算贯穿胸口或是把敌人打得四分五裂也不足为奇,但徐志达的拳头不仅没有贯穿银龙的胸口,甚至连一道伤口都没有留下。反倒是一声坚物碎裂的声音响起。
碎裂的是徐志达的拳头。不只是拳头。他左腕到手肘的骨头全数粉碎,连肱骨都有了裂痕。
银龙伸出长爪打算一把撕裂正瞪大著眼的徐志达,徐志达往旁边一跳闪过攻击,随即放出咆哮冲击波将银龙震飞,虽然这无法对银龙造成损伤,但能够为他争取一些时间。
它的鳞片怎么这么硬……
瞪大了眼的徐志达握住左手,银龙的鳞片比钢铁和钻石都还来得硬。
被冲击波轰翻了身的银龙舔了舔它异常长的舌头後,倏地张开口腔。里面蓄满青白sè的雷光。
轰,发shè出来的雷光瞄准徐志达迸shè。
徐志达跳起身来闪过雷光。防御力和速度方面徐志达远胜过银龙,因此不论是爪的攻击或是雷光都很容易看清,让徐志达得以闪过。
失去准头的雷光击在徐志达身後的石碑上,被石碑弹开。
居然没坏……这石碑也挺硬的嘛。
跳到空中的徐志达低语。他在脚下作出小块的兽气块,奋力一蹬再次从上空攻击银龙。
他把意识集中在右手上,将光具现化後作出一把长约一公尺半的剑。
如子弹般逼近银龙的徐志达以裂光之剑朝银龙的脖子砍下,但剑刀却卡在鳞片间。
银龙抬起头放出雷光。
徐志达赶紧踢了银龙的头一脚,让雷光往其他方向shè出。接著,他跳到银龙的背後著地,同时赏了银龙的背部一记回旋踢将它弹飞,自己也借力往後方跳开。
这一招也不行啊……
差点就能刺进银龙脖子的裂光之剑已经变得破破烂烂。
这样要怎么攻击啊?
先前的拳头攻击已经是利用高速的最佳一击;裂光之剑也是拥有必杀威力的绝招。如果这两样都无效的话,那其他普通的攻击根本就没有意义。
徐志达将视线移至前方。银龙在十公尺外的地方,石碑则在它後方不远的位置。
徐志达小小啧了一声。
他原本打算找出没有鳞片覆盖的空隙攻击,但鳞片盖满了银龙全身。
放出所有力气把它打飞吗……可是,如果这么做的话……
就算鳞片再怎么硬,只要徐志达使用全力的话应该就能打倒它。不过如果这么做的话,恐怕
会波及到陈雪,因为她或许就被关在这片冰原上的某个地方。
银龙为了吐出第三次的雷光,再次大大地张口。
这下让徐志达找到了没有被鳞片覆盖的地方。
——瞄准那里的话……!
徐志达收起裂光之剑,在雷光发shè之前就已经闪电般冲出。
虽然只需要一口气缩短两者之间的距离,但实际上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他以右掌接下银龙在他逼近时所发shè出来的雷光。冲击波通过手臂袭向全身,但徐志达仍旧
毫不在意地继续前进。
剧烈的火花爆开,雷光在徐志达的掌上扩散。
来到银龙眼前的徐志达一把将握住的拳头塞进银龙还来不及阖上的嘴里。
等到手臂进入银龙的喉咙深处後,倏地张开拳头放出力量。
金黄sè的光芒瞬间盈满银龙体内,被无敌的鳞片所覆住的异形从体内炸开。无敌的鳞片并没有连体内也包覆住。
闪光四散,徐志达打爆银龙的力量继续往前shè去,重重打上了银龙後方的石碑。
预料之外的第二次爆炸把石碑碎成粉末。
徐志达用手挥开飞来的碎片後,呼地吐了一口气。
还好那道雷光的攻击力不太强……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也不可能在刚刚那种近距离之下活著接下攻击。不过右手都麻了,看来也不是完全没事。
不过那石碑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非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奇异空间里会出现那种石碑,而且里面还可以听到女人的声音。
应该是跟长者有关系吧?
徐志达虽然也很在意石碑,只是他要先找到陈雪。
徐志达再次抬起头,准备确认她的气味,但他的双膝却不听使唤的跪下。
什么……?
双脚突然软了,而且还不断的剧烈咳嗽。除了双膝之外,徐志达连右手都放到了冰上以支撑自己,不过麻痹的手无法撑住身体,徐志达只好顺势趴下。
这不是战斗所带来的伤害,这是久远之月的副作用。
陈雪搞不好就在这附近啊……!
徐志达一边呻吟,一边抬起头,发现有个女人就站在他眼前。
陈雪……?
不,不是她。
母亲……?
徐志达模糊的眼把那个女人看成了诗织。
女人弯下身,手轻轻抚上了徐志达的脸。
她温柔地微笑著呢——徐志达这么想著,意识逐渐模糊。
张开眼的徐志达立刻就发现自己的意识还没有恢复。
徐志达以人的姿态站在红sè冰原上,这里的景sè和先前没有任何不同,但就算如此,徐志达还是知道这两个地方有决定xing的差异。
这里是梦里的世界。
徐志达正在作梦——不,是有人在让他作梦。
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她有妈妈的感觉,但她的容貌跟妈妈完全不同。
她是一个拥有鲜红发sè及鲜红瞳孔的美女,身上穿著一件衣摆和衣袖被刻意放宽的和服,白皙的肌肤让人联想到初雪。如清流一般流泄而下的鲜红长发映衬著雪sè肌肤,让她端正的五官更加美艳。
是她把失去意识的徐志达带进梦的世界里的。
徐志达彷佛吃了**药般,对眼前的女人完全没有jing戒之心。
她明明长得一点都不像诗识,但她给人的感觉就像诗织一样。或者该说是缠绕在身上的空气——她在这一点上跟诗织很像。
女人微笑,徐志达的脸顿时微微红了起来。如果陈雪在的话,搞不好早就气到胀起脸颊了。
她可是非常会吃醋的。
我碰触石碑时跟我讲话的就是你吧?
微笑的女人点了点头。
我叫做兰,我的jing神被一个叫做长者的人封在这座石碑里。
女人——兰的声音与她的容貌一样美。
兰……
听到女人的名字後,徐志达就知道这个广大的异空间为什么会被称做《兰之封界》了。封住兰的世界——就是那么简单。
由於我是一个jing神体,所以我只能在梦中与你相见。请你原谅我的无礼。
你究竟是……?
我是龙人。
龙人?
徐志达重覆了这个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名词。
兰缓缓走向徐志达。她把白皙的双手放在徐志达的脸颊上,虽然她只是个jing神体,但她的玉指却带著温暖的温度。
我凝视著现世,一直在等待你……像你这样的人,请相信这是命中缘份的牵引,相信这是事实……
兰用覆在徐志达颊上的双手稍梢将徐志达的头拉下,把自己的额头抵在徐志达的额上。
徐志达睁大的眼里映著过去——
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人们相信jing灵寄宿在宇宙万象中的那个时代——有一对姊弟。
他们拥有能化身为龙的能力,因而被称作龙人。
姊姊名唤兰,弟弟则叫做樱。这对美丽姊弟的头发和瞳孔都是鲜红sè的。
两人拥有能烧灼天空、撕裂大地及海面的强大力量。为了避免自己的力量与他人产生纠纷,两人一直过著与世隔绝的生活。
当人类的时代来到大名争权、战国乱世之时,有愈来愈多拥有变身能力之人——兽人,滥用力量和他人结仇,有些以武士的身分,有些则是以盗贼的身分。
为此愁眉不展的兰为了不让兽人们互相结怨,便和樱一起组成了一个管理兽人的组织。那就是广泽八家。
兰和樱成了统治兽人的长者。
数百年後,当德川之世迎向末期时,兰和樱身上出现了异常的变化。
原本一直保持年轻的**开始老化。就算拥有再强大的力量、再长的寿命,龙人也不过是生物,生命总有一天会枯萎。兰将老化当作是命运的必经过程,欣然接受,但樱并没有。
什么老化……我绝对不接受老朽而死!
樱拒绝老化。因为他一直认为身为龙人的自己是站在所有生物顶端的神。
刚开始老化进行得并不明显,只是力量有些许衰退、或一撮红发变白而已。但这些现象让樱与生俱来的极端自恋心态开始失控。
龙人……神不可能会老!我要得到永恒!
樱开始想尽办法要得到不老的生命。他开始创造出各式各样的术,并且不惜牺牲众多无辜的人作为他的实验品。
但樱并没有得到结果,为了发泄心中的郁愤,樱甚至虐杀人群。
兰好几次想要说服樱,但樱却全部当成耳边风。最後兰终於决定要以广泽八家的长者身分讨伐自己的亲弟弟。
樱……我族龙人并非神祗。我们只是拥有过人的力量,其他部分则和一般生物无异。不论是我族、抑或是人类,我们的生命是平等的……不要再杀人了。
那是兰最後的劝说,但樱却并未被说服。
龙人和其他生物相同?!姊姊,您病了吗?我族才是神……神需要无限的力量及永恒的生命,愚蠢又脆弱的人类不过是我们的祭品!
樱讲完後笑了,他强烈的自恋心已经陷入疯狂。
这是你逼我的……我要以广泽八家的长者身分讨伐你。
我没有想到姊姊您居然也如此愚昧……你再也不是我的姊姊!
兰和樱,龙人姊弟之间壮烈的战争开打。
败者是无法真的下手杀死弟弟的兰。
身负重伤的兰被广泽八家驱逐,广泽八家从此成了樱一人独大的组织。
能自在使唤兽人及术者的广泽八家对樱来说,是个再恰当不过的组织。
受了伤的兰为了要逃离樱的魔爪,逃到了一个隐密的村庄。
这个村庄正是拥有白发、褐sè肌肤及苍蓝瞳孔一族的——香沙薙之里。
受到香沙薙一族庇护的兰,在疗伤期间与村庄里的某个男人发生了关系,最後生下了一个小孩。
拥有紫sè瞳孔的男孩被取名为桂。
对於过去和樱两人过著与世隔绝的生活、其後又成为长者,为领导兽人而费尽心思的兰而言,她在这个村庄里第一次看见幸福的模样。
哺育著桂的兰希望能忘了樱,在这个村庄里和丈夫、儿子一起活下去,但她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拥有预知未来能力的丈夫告诉兰。
虽然时间未定,但将来樱会把自己的jing神移植到桂的**里。
兽人与香沙薤一族,这两道交错的血脉带来了不该有的奇迹。
永远的年轻及凌驾龙人的强大潜在力量。
这两项奇迹,随著桂的紫sè瞳孔与他一同诞生。
不会老化的**及绝对的力量,两样都是樱坚持追求的目标。
兰不禁愕然。
你看见的未来不是绝对……我要改变桂的命运!
不是以广泽八家的长者身分,而是以一个想要守护孩子母亲的身分,兰决定再次挑战樱。
兰在挑战樱之前,以秘术创造了五样武器——
魔剑?绝。僵尸魂之枪。迦陵频伽。朱雀扇。龙魂之剑。
这些武器并不是兰为了自己造的,而是考虑到万一自己输给樱之後的结果而造的。
为了那个总有一天会出来讨伐樱的人。
另外,她也希望桂能用这些武器来保护自己。
虽然兰自身也希望能使用这些武器,但以术制造出来的武器是不能让制造者本人使用的。
兰把魔剑?绝交给丈夫,把其余四样武器藏在樱所不知道的地方後,第二次迎战樱。但在拥有兽人jing锐部队的樱面前,兰只能魂归离恨天。
兰死了之後,jing神被封在石碑里。
兰……我不会让你死得安宁。我要你被绑在这块土地上看著现世,诅咒你自己的愚昧。
樱把兰被斩下的首级举起,高声大笑。
徐志达映著过去的眼瞳里照出眼前的兰。
这就是我的过去……一个愚昧的女人无法阻止弟弟的暴行、无法待在孩子身边的过去……
兰松开了交叠的额头微笑道。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徐志达看见她的微笑里带著深切的悲哀。
你是长者的姊姊、香沙薙桂的母亲……
复杂的心情揪住了徐志达的心头。眼前这个像是母亲的女人居然是长者和香沙薙桂的血亲。
你,恨我吗?
徐志达无法回答兰的问题。
徐志达对兰并没有敌意或是憎恨的情感,只是一想到她是樱和桂的血亲,他就不由得感到一阵嫌恶。不过他觉得兰身上跟母亲相似的部分仍未消失。
这是因为兰是一个临死都在担心儿子的母亲吧。跟诗织一样。
接下来我要让你看看那孩子……桂的过去……
兰非常悲哀地垂下眼。
两人的额头再次交叠。
徐志达的眼里映著一个紫sè瞳孔的青年。
夏ri的阳光让湖面散发出宝石一般的光芒。
一个青年正靠在湖畔的树上磨著长剑,是桂。
桂拿起刀身遮住阳光,满足地点了点头後看向湖面。
有个少女正舒服地在游泳。那个少女的头发雪白、瞳孔则是苍蓝sè的。
注意到桂视线的少女停下游泳的动作,对著桂露出一个无忧无虑的笑容,大大挥了挥手。
还留著稚气的褐sè肢体散发出不输给湖面的光芒。
少女的名字是燐。她是兰离开香沙薙之里数年後,桂的父亲和村里其他女人生的女儿。和桂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不要磨剑了啦,哥哥你也来游泳吧!很舒服的喔!
我不游,现在水还很冷吧?燐你也赶快上岸吧,不然会感冒喔。
桂乾脆地拒绝了燐的邀请,燐嘟起嘴巴上岸。
不——可——以,哥哥也要一起游!
燐硬拉著桂的手。
喂、喂!
突如其来的拉扯力道让桂放开了长剑。正当他弯下身来准备捡起剑时,燐露出了一个恶作剧的微笑绕到桂背後,用力推了他一把。
呜哇!
唰一声掉进湖里的桂立刻把头抬起来,像只小狗一样不停甩著头。
燐噗的一声笑出来,随即跳入湖里。
燐!
燐任桂摸著她的头发,念了她一声。
都是因为哥哥你不乖乖下来游泳啦!
燐吐了吐舌头,开始游起泳来准备逃开。
等一下!
桂把上身的衣服脱下丢到湖畔後,上前追著燐,没多久就抓到燐。
桂拉住燐的手,燐也顺势靠上桂,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坏孩子!哥哥要惩罚你!
你要怎么惩罚?
……这样惩罚。
呵呵……不要啦,好痒喔。
燐眯起眼,发出了甜甜的笑声。
我要继续罗~~~
那我也要还手。
交缠的两人重叠了他们的双唇及体温……
生长在彷若时光静止的隐密村庄里的两人,他们从未怀疑过,一直相信这份幸福会持续到永远。
但两人被分开的ri子——命中注定的那个夜晚已经逼近。
徐志达不只是看到香沙薤桂那个命中注定的夜晚。
那天晚上桂所看到的、戚受到的,一切的一切全部化作实感传达至徐志达身上。
黎明之前。
桂!带著燐逃走!
父亲的叫声让桂回过头,但烧毁坠落的横梁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无法确认父亲和继母的身影,无计可施之下,桂只好带著燐逃离家里。
他们的家被火焰吞噬,似乎已经快烧毁倒塌。
爸!妈!
我等一下再去找他们,救他们出来。现在要先离开这里!
桂对著腿软的燐大喊後,硬是拉起她的手穿过火海。
香沙薙之里被突如其来的袭击者放火攻击。
敌人看准时机,在黑暗与静寂最深沉的黎明时分发动奇袭。
他们先在村庄周围放火。不消多久时间,四面是浓密森林的村庄已成一片火海。
这边!
桂带著燐跑步穿过火海。
火势似乎就要烧上肌肤,泉涌而出的汗水让衣服和头发都黏在身上。
燐像是吸入了浓烟,蹲下来不停地咳嗽。
燐!
没事。
燐看起来相当痛苦,但她仍旧坚强地露出笑容。
大家没事吧……
别担心,香沙薙一族怎么可能会被僵尸人打倒呢?
是啊,大家都很强呢。
是啊!
桂为了让燐安心,用力地点了点头,但桂心里仍有不安。
香沙薙一族里确实有许多优秀的术者。但敌人是广泽八家的僵尸人。他们战斗经验丰富,就算村里的人再优秀,但没有实战经验的术者真的能打赢僵尸人吗?
——为什么僵尸一族要攻击我们?没有道理啊!
香沙薙一族代代与俗世隔绝,在这个被浓密森林环绕的村子里过著隐居的ri子。没有道理会被广泽八家盯上。
燐,走罗!
虽然他不忍心让疲累的燐继续跑下去,但他也没有其他方法。
呀啊!
燐才刚起步,就绊到了一个东西。
绊倒燐的是一具幼小女孩的尸骸。她的背上和喉咙被钩爪撕裂。
燐倒吸了一口气,脚步踉舱,桂立刻伸手撑住她。
她是桂和燐当成妹妹来疼爱的可爱孩子,这个小小的村庄里,每个人都是家人。
燐不断颤抖,桂也不断颤抖。
燐靠上桂的胸膛,发出撕裂喉咙的尖叫声。
桂紧紧抱住快要倒下的燐,脸上的表情愤怒。
紫sè瞳孔的男人在这里!
千万不要误杀了他!只要让他伤到不能动就好!
粗野的声音从身後传来,桂转头看见两名僵尸人。
体毛分别是翠绿sè及白sè,只是两人身上都染满了血。那是——村里的人的血!
桂无意识地拔开长剑,跳跃起身。
白sè的僵尸人退了一步,但翠绿sè的僵尸人立刻作出反应。翠绿僵尸人放出的风化作刀刃撕裂桂褐sè的肌肤。一阵锐利的痛楚划过。桂无视痛楚继续向前冲去,以长剑刺穿僵尸人的喉咙。
桂按住僵尸人的胸口将长剑抽出,顺势将剑砍向白sè僵尸人的头顶。
桂的长剑如砍瓜切菜般将白sè僵尸人分成两半。
魔剑?绝可以斩断任何东西,包含拥有魔力的东西或是灵体。桂并不知道这把爸爸传给他的刀是生母的遗物。事实上,桂根本不知道任何有关生母的事情。
喷血的僵尸人倒下,僵尸人的血和自己的血染红了桂,激昂的情绪让桂的呼吸紊乱。
大家、大家都被杀死了!爸爸!妈妈!大家都被杀了!
燐冲上来抱住桂,像是情绪溃堤般放声大哭。
大家一定都没事。
桂已经说不出这种话了,他是这么说的: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一个不剩!
喔,好猛烈的怒气啊,比火还热情呢。
一个像是在回答他的声音响起,是个xing感男人的声音。
是谁!
质问的声音穿过眼前延展的火焰之壁,三个人影施施然的从火焰彼端走出来。
站在两侧的是全身包覆著金黄sè体毛的僵尸人。
而中间的是发sè和瞳孔都比火焰更加鲜红的美艳男人。
在男人的视线和桂紫sè的双眸对上的那一瞬间,桂的心脏像是被冰柱刺穿一般,喉咙乾渴,身体僵硬。
桂啊,余是为你而来的。
男人——樱优雅地微笑,两侧其中一只黄金僵尸随即突然消失。
等到桂发现危险而准备拿起太刀时,已经太晚了。
冲击划过双手双脚,手上的太刀落下,桂往前倒下。
站在一旁的黄金僵尸冷冷地俯视桂。
黄金僵尸以压倒xing的速度移动,将桂的四肢骨骼粉碎,只是桂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哥哥!
燐试著趋身前进,但却被黄金僵尸拉住手。
不要!放开!
燐甩著头发不断挣扎,可是黄金僵尸的手动也不动。
桂拼命地伸长手,想要抓起长剑。但就在他快要碰到刀柄之前,长剑轻飘飘地浮至空中,来到樱的手上。
这也是那个女人做的东西吗?居然留下好几个这种东西,那女人也真是机敏……愈来愈惹人厌了。
樱皱起眉头,用手指摸著长剑的刀背。
算了,这个余也收下。
你想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余之心愿为力量及永恒……所以余需要汝之**,做为余移植jing神的容器。
容器……?!
没错,香沙薙及龙人的血脉给予汝强大的力量及永恒的**,力量虽然还在沉睡——
你开什么玩笑!什么叫做容器!
手被抓住的燐以苍蓝的眼瞪著樱。
该怎么处置这个女孩?
余不需要,杀了她。
樱下达指令,黄金僵尸的钩爪按上燐的喉咙。
住手!
不要!
桂和燐的叫声重叠,刹那间,另一声惨叫响起。
是全身喷出苍蓝火焰的黄金僵尸的叫声。
呃哇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