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曳动她的发丝、衣裙和束带,更增添了她飘渺的仙姿。舒残颚疈只是那哭泣的声音,带着委屈,悲愁,压抑的怒,使春夜多了一抹沉重。
紧随而来的黄氏和青婵,互望一眼,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小姐的样子,必是受了伤害。
正待上前抚慰,房内走出她们姑爷赵博宣。
他在黄氏青婵疑惑的目光中,径直向大门走去。没有任何言语,面孔冷傲依旧,月光下,却愈发显得英姿伟岸。
经过苏寒汐身边,他停下来,转头看了看她,似有话要说,却最终无言,迈开大步,出了粉云轩。
青婵见她小姐哭得伤心,心里一阵阵自责。
“都是青婵不好,青婵错了,求小姐责罚青婵吧!”说着,青婵双膝一屈,跪在地上。
“老奴也错了,求小姐一并责罚!”黄氏说着,也跪下去。
苏寒汐止住哭声,转过身,扶起黄氏和青婵。
“不关你们的事,都起来。”
黄氏起了身,青婵地执意跪着不起。
“小姐,委实青婵不好,让小姐一个人出门。求小姐责罚青婵吧,这样,青婵心里能好过一些。”
“说了不关你的事,快起来!”苏寒汐又道。
黄氏将青婵拉了起来。见苏寒汐香腮上挂着残泪,忙取出帕子递给她。
苏寒汐虽拭干泪水,心却依旧受着伤,难以释怀。
她的吻,她的身体,只属于爱他的人。而赵博宣虽然名义上是她相公,可是他不爱她。
适才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他卑鄙成性,欺负她是一个可以随意玩弄于掌心,再弃之休之的弱女子。
“小姐,夜凉了,屋里去吧。”黄氏轻轻道。
苏寒汐点点头。三人向屋内走去。
青婵忽然想起什么来,“糟了!子辰公子还不知小姐找到了,现在不知怎么着急呢!”
“那快去告诉他。”黄氏道。
“不用去了。”苏寒汐幽幽地说,浓密的睫毛微伏下去,在皎洁如练的脸颊上,投下两条好看的阴影。
黄氏和青婵互望一眼,不明白小姐的意思。她一向关心哥哥的。
“他已经知道。”说完,苏寒汐转身进了屋子。
黄氏和青婵这才放下心来。
“去通知膳房,煲些燕窝粥,给小姐夜宵。”黄氏对青婵说。
青婵答应着去了。
黄氏随小姐走进内室,见原本平整的床榻,竟是一片狼藉。联想到小姐的样子和姑爷的表现,心里已猜到大半。原本因不知小姐受了什么伤害,而未知的忧虑,竟然一下子消减了许多。
夫妻相处再正常不过,她小姐之所以哭泣,大概是之前两人有矛盾,一时无法接受他,假以时日,必会和谐又美满。
如此一想,黄氏的脸上竟漾起了笑意。
却说赵博宣离开粉云轩,并没有回浅水阁,而是到马厩牵了马,来到苏家大门口。
府卫见是姑爷,并不阻拦,殷勤地为他开了门。
赵博宣踩蹬上马,向东行去。本想去酒楼饮酒,却见路边一幢熟悉的楼宇。雕梁画栋,灯烛璀璨,粉红色帘幔飘出窗棂,随夜风摆动,楼内弦乐之音隐隐荡出,显得如梦如幻。
踯躅片刻,策马来到楼宇前。
这楼便是京城里有名的艺场“晴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