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前的两人依然紧靠在一起。舒残颚疈
“没有不敢的事情?”赵博宣重复着她的话,端起满满的酒杯,“那你喝了这一盅,我便信了你。”
苏寒汐唇角一丝轻蔑,“放心,我即使下毒,也不屑选择你。”
“你即使下毒,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赵博宣说着,将杯中酒移至唇边,准备饮下。却见苏子辰正向这边望来,眼神中充满了对苏寒汐的关切。
一丝冷笑爬上赵博宣的唇角。他仰起头,做了个饮酒的动作,却将一杯酒全部倾洒下来,不仅湿了他的衣襟,也溅湿了苏寒汐的衣袖。
不等苏寒汐惊觉,他已取出帕子,将她的衣袖擦拭起来。
“你做什么?”苏寒汐不明其意。
“别乱动。”赵博宣怕她挣脱,一手伸自她背后,紧紧环上她的腰,将她更紧地贴近自己。另一手则继续擦拭。
不过是几点酒迹,他却擦得格外仔细。
狂妄冷酷的赵博宣,何以忽然变得如此殷勤?苏子辰虽然疑惑,却不得不别过脸去。
这一幕落在黄梦蕊眼中,一颗愤恨嫉妒的心就象着了火一般。
时刚刚结束了唱词,曲将收尾。本应两个扫弦后,一曲终了。她却不自知地扫弦多次,一次比一次强劲。
“师傅,收曲了。”玉屏提醒她。
黄梦蕊不理。终于,崩然弦断!
那一刻,望美亭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在注视黄梦蕊,注视她手中的断弦。
苏子辰表情疑惑,赵博宣微微皱眉,苏寒汐淡定依旧,黄氏和青婵惊愕之中不无快意。
最着急的,莫过于管家了。这种场合弹琴弦断,不吉利啊!
他叹气,跺脚,急问玉屏,“可有备弦?”
“没有!”玉屏没好气。若不是受了席上两人的刺激,她师傅哪会有这等尴尬时候,何需备弦。
苏寒汐早想离席,趁此机会,起身向苏子辰道,“哥哥,小妹今日已然尽兴,想早些去歇息。”
“妹妹尽管去,这席也该散了。”苏子辰说着也起了身。
“叔叔他——”
“无妨。爹说过不必等他。”
于是苏寒汐带了黄氏青婵两个,在苏子辰的目送下,向亭外走去。
黄梦蕊看着飘渺如仙的苏寒汐,想着适才她与赵博宣的耳语情态,目光几乎喷出火来。
苏寒汐感觉到,只淡漠地看她一眼,微一颌首,从容地从她身边走过。
在黄梦蕊看来,这份从容与淡漠,不啻为无形的挑战,因此尴尬和怒意又增加了一层。
她把琴向玉屏手中一塞,便要去追苏寒汐,却被玉屏一把拉住。
“你拉我做什么?”黄梦蕊瞪着徒弟。
“这是苏府,小心惹上麻烦。”玉屏悄声道。
“那我怎么办?”黄梦蕊道。
“师傅莫急,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黄梦蕊本是交际场的名角,但因对赵博宣用情太切,见他与别人亲密,才一时大脑短路失去理智。此时听得玉屏一说,也发觉自己太过冲动。
苏公公府上,断不可乱来,即使她有名气,也惹不起这麻烦。可是,就这么回了?她不甘心。
此时席上只有苏子辰和赵博宣两个主子。
“宴席即刻散了,多谢两位前来助宴。”苏子辰向黄梦蕊和玉屏拱了拱手。
两人屈身回礼。
随后苏子辰唤来管家,“两位的赏酬?”
“公子不必费心,老爷说明日差人送到晴风楼。”管家道。
苏子辰点点头,等待两人告辞。可偏偏那名角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将一双眼睛不时望向赵博宣。
苏子辰看看那女子,又看看赵博宣,皱起了眉。
“管家!”苏子辰道。
“在,公子。”
“送两位小姐出门。”
“是!”
管家来到黄梦蕊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了师傅。”玉屏拉了拉黄梦蕊的袖子。
黄梦蕊无奈,只好向亭外走去,心中对苏子辰好一阵骂。
多少男子倾慕于她的美貌,争先恐后与她交往。可这个男人,竟自命不凡假装正经,不仅没有多看她一眼,反而来逐客。
不过黄梦蕊并没有多余时间恼恨苏子辰。她的心思全在赵博宣身上。
下了亭台,她以赏花为名支走管家,和玉屏一起,躲进花园的一个角落,专等赵博宣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