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无声,只有无边无际的动荡波,急速地向着整个空间四散而去。被看不见的波涛击中胸口,凌雪在空中飞退,鲜血狂喷。
痕月也并不好过。在两股气劲轰鸣的波涛中,她竟是直接从空中被打落在地。她半跪在地上,亦是吐出一口鲜血。
凌雪面色如霜,从空中落下,冰凌剑悍然下砸,朝着痕月轰击而去。
“当——”仓促之下,痕月只能以玉笛上迎抵挡。清越的声音在大地上回荡,两个人的身子都是微微一震。但痕月显然已经完全处于劣势,被回震的力量击中胸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雪。
痕月伏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强撑着想要站起,却是浑身无力,身子一软,竟是再度瘫倒在地。
凌雪紧紧握住冰凌剑,却并没有继续上前。他的心里有些疑惑,面前的女孩单论内力是远超自己的,虽然实战经验不足,却也不可能就这么被自己轻易击败。难不成她是在故意示敌以弱?
“姐姐,姐姐!你,你怎么不吃药啊!”悠悠醒转的无痕风大叫,他的神色间充满了惶急之意。
“药,干嘛要吃药啊,我又没生病……”痕月虚弱地问道,强撑着再次站起,着急之间竟又突出一口血。
凌雪眼神霎时间有些混乱了。这这这,这女孩到底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连吃药作战的基本技巧都不知道?
“你和我战斗的时候,从来没有吃过药?”他有些好笑,却也深感惊惧。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女孩的实力只怕还要高估一层了。
痕月冷冷地看着他,寒声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吃药,但我知道,以我的实力,是可以战胜你的!”
她扬起手臂,一声清叱响彻九霄:“紫霞天降!”
凌雪握紧了拳头。对待敌人,他的耐心本来就不足够。见痕月直接又一次施展出大型的魔法攻击,自己当即也毫不示弱,剑指苍穹,一记“星光普照”悍然攻出。
天空在一刹那间变得五彩缤纷。紫雾弥漫,飘渺若仙;星光迷离,璀璨夺目。炫目的星光点缀在层叠的云雾间,看上去是那样的美丽。但是,谁又能够想象得出,在这片看似美妙无边的景致之内,掩藏的到底是怎样的杀机!
本来以凌雪的实力,只有初级水准的“星光普照”是无法和痕月自幼苦修的“紫霞天降”所媲美的。然而,正是因为痕月根本不懂如何依靠药物进行续战的技巧,在耗费了大量的体力之后,她所勉力掌控的魔法也大不如前。两道魔法在空中相撞,转瞬间全都消失一空。
凌雪收起手中的宝剑,冷冷说道:“既然要打,就公平地打。我不占你便宜,你快去弄清楚什么是药,然后我们再来战过!”
“惺惺作态!”痕月紧咬牙关,愤怒地瞪着凌雪,“你恃强凌弱,滥杀无辜,刚才我可是看在眼里的!现在你却又恬不知耻地说要公平地打,当真是无耻之极!”
凌雪怒极:“那是他自讨苦吃!他死有余辜!”他回过身,指着已经被他杀过无数次仅剩下10多级实力的宋明,冷笑道,“他自诩为梁山好汉,干的却是强盗之事,这种人我碰上一次就要杀上一次,绝不姑息!”
“你胡说!”早已对凌雪恨得牙痒的宋明吼道,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起来,“老子招你惹你了?你一个人冲上我的山寨,把我们弄得无家可归;当我报上梁山名号,你却理都不理,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才是真正的强盗行径,我……”
他突然不敢再说下去了。凌雪的目光冷冽如霜,正静静地盯着他看。宋明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慌忙退了下去。
“继续打?”凌雪转过身,冲着痕月淡淡说道,“我可是刚买了足够的药。单靠自己的实力,想杀我到零级,怕是没那个可能。”
痕月惨笑:“好,好。有本事你站着别动,等我补充了药物,再来和你较量一番!”
凌雪冷笑:“随时奉陪!”
清风微拂而来,日光斜映而上。凌雪静静地站在人群之中,等待着痕月搞明白药物的作用。隐藏术的特效已经将他的身体所遮掩,在外人眼里,他整个人都已变成灰蒙蒙的一片。
避免了被人当猴看的凌雪正静静地回想着和痕月的战斗过程。他可以感受到,在和她对战的时候,自己竟是如此的无力。若不是自己瞅准了对方实战上的弱点,再加上这女孩连药都不吃的举动,这场战斗的胜负还真不好说。
他回想着痕月的玉笛走向。轻灵而飘逸,却又有着无可抵御的霸道。自己的雪魂心剑已经算是江湖中的顶尖武技了,但在对方面前,却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该如何改进自己的武技呢?
凌雪闭上眼睛,将心境完全放开,再一次沉浸在剑意之中。
他的心绪不断窜飞着。原先将孙悟空的棒意融入剑法之中,形成了今日的雪魂心剑。那么,自己能否在雪魂心剑之上再次融合,让它的威力更进一层呢?
他不断回想着之前和无痕风交战时目睹的剑法,而后,痕月的玉笛挥舞,也一点点印在他的心底。他努力地回味着两者之间的意境,和雪魂心剑的剑意参悟对照,一点点地将它们融合在一起。
一次次的引导,一次次的失败。凌雪不停地询问着自己,我究竟缺了些什么?
或许,是心吧。
心。心融于剑,剑法方能得心应手。任凭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心若在,剑亦在。
是啊,就是心。其实,在自己领悟雪魂心剑的时候,导致最终参悟成功的秘密不也是一颗热忱之心么?只不过,当时的自己处在梦中,思想并不如何清晰,一时间未曾注意罢了。而自然投影让自己为这套剑法命名的时候,自己不也是下意识地说出了“雪魂心剑”这个名字的么?
任凭狂风骤雨来袭,心若不动,剑则无惧。
心若在,剑亦在。剑随心动,自由自在。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