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跑得气喘吁吁的小姑娘一抬头,看见眼前有个人,害羞地吐了吐舌头。
“没关系。”凌雪静静地回应道。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姑娘,清秀的小脸非常漂亮,却不给人带来丝毫的惊艳。只有那份仿佛超脱世俗一般的清然,少女特有的天真烂漫,融洽地结合在一起,异常自然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一袭白衣如雪,随着风儿轻轻起伏。小丫头的年龄大致在七八岁上下,但是看在凌雪眼里,却是莫名地一阵心痛。
多么美丽的小姑娘啊。他心里想着,如果能回到十多年前的话,素如姐姐应该也是一身素衣,就仿佛这个快乐的小丫头一样,满心荡漾的都是温暖……
他转过身,慢慢地向着集市外面走去。
雪儿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胸口的衣襟。她的心跳得很快,满心的情感就仿佛打翻了调味罐一样,有欣喜,有忐忑,甚至还有一丝浅浅的恐惧,一丝淡淡的心伤。
“雪儿,雪儿?”女子的呼唤在雪儿的耳边响起,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你怎么了,雪儿?”女子焦急地扶着她的身子,“你的身子为什么这么冷?怎么摇晃得这么厉害?”
雪儿的眼睛里不知何时竟是充满了泪水。她抬起手,指着渐渐远去的凌雪,低声说道:“他,他就是雪儿要找的人……”
“是就是了,你怎么还哭了?是他弄痛你了么?”女子着急地问道。
“不……”雪儿轻轻摇头,噙着泪低声说道,“哥哥的眼睛里充满了忧郁和伤痛。不知怎的,雪儿的心也会跟着痛,就好像哥哥的伤痛分成了两半,有一半加在了我的心上……”
“怎么会这样?”女子有些惊异,抬头看着凌雪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重又低下头看向雪儿。
“姐姐,你快去把哥哥追回来呀!”雪儿着急地叫道。
“雪儿,你不要任性啊。那个男孩只有25级,他是没有办法保护你的!”女子叹息道,“事先我们都已经说好了啊,我为你找到一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保护者,在15岁前,他的等级必须要达到40级以上。可是,他……”
“我不管,我不管。”雪儿哭道,“我能感觉到,哥哥的身上有一股特别亲切的气息。我相信,他能够保护雪儿,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能保护得周到。姐姐,求你了,雪儿保证,雪儿在外面历练的时候绝不淘气,乖乖的不让你担心,好不好?”
“唉……好吧。”女子咬了咬牙,猛地抬头叫道,“前面的那个男孩,请等一下!”
凌雪满腹心事地走在前方,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重。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方才的少女倩影,清新美好的气息,和自己相撞之时扑入怀中的温温软软,竟是刹那间温暖了久已冰寒的心。
那一刻,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然而,和素云山上有所不同的是,素如姐姐给自己的感觉是弟弟对于姐姐的依赖和敬意,而方才的小丫头,带给自己的却是哥哥对于妹妹满怀的呵护与关爱。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自己已经犯下了大错,注定要被上天惩罚,孤独一生一世。他,一个天涯lang子,如何配得上亲情的回归,如何敢于妄想温情的持续?
往日行云流水一般的快速就这么顿了下来,像是被莫名的力量减速一样,凌雪慢慢地向前挪移。每走一步都要承受一次内心的疼痛,他闭上眼睛,低声地告诉自己:
凌雪,你一定要挺下去,坚强地走好每一条路……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来自背后的一声呼唤。凌雪下意识地便是一喜,随后发觉不是那个冒失小丫头的声音,心情又重新回复到原先的低落状态。他扭过身,脸色已经恢复了淡然的平静。
映入视野的是一个女子。她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龄,同样是一袭白衣,美丽的容颜骄傲彰显,纵使相较素如也毫不逊色。但凌雪的视线只在她的身上停顿了一下,随即便转向女子身旁,那个怯怯站立的小姑娘。
“有什么事情么?”他问。
“你多大了?”白衣女子定定地盯着他看,心里隐隐有些恼火。这个男孩究竟是什么人,他对雪儿施展了什么法术,竟然以区区的25级实力,便成功骗去了雪儿的认可和依赖!
凌雪微微皱眉,对女子这种盛气凌人的谈话方式,他本能地有些不喜。张开口,凌雪就想寒声回应。但他一转头,看到那个小姑娘正怯生生拽着女子衣摆注视着自己,心里的气便被强压了下去。
“有事么?”他没有回答女子的问话,只是又重复了这么一句。
“放肆!”白衣女子火大,心中不由得起了教训这个小子的想法。皓腕一抬,她的眼神顷刻间变得一阵冰冷。
“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人都是你可以招惹的,少年气盛,我如何能放心地把她托付给你?”
似在说给凌雪听,也似在劝说着身旁的雪儿,白衣女子素袖轻扬,带起一阵清风。
“姐姐,不要啊!”雪儿惊叫出声,她是知道白衣女子的实力的,就这么一动怒,自己内心早已认可的哥哥还不得被一下子打得吐血而亡?
凌雪只感觉胸口猛地一阵憋闷,鲜血上涌的腥甜感瞬间便已升腾到咽喉部位。他心中一惊,已经知道面前的女子实力是怎样的深不可测。但他并没有害怕,相反地,他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在庞大无穷的气势之前,他长啸出声,伸手出掌,一声清然的龙吟响起!
“轰!”
掌心和掌心撞在一起,空气中却迸发出一声凛然的轰鸣。女子的脸色微变,猛地收手后退,站在数步之外,看向凌雪的眼神中已经有了些惊讶之色。
凌雪俯下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白衣女子死死拉住想要奔上去扶起凌雪的雪儿,低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挡得住我的仙法神威?”
“姐姐,你不可以这样!”雪儿气愤地叫道,“他只是一个凡人,受了你一掌,他会死掉的!”
“谁说我会死的?”一个淡然的声音打断了雪儿。
是哥哥!雪儿转过头,心便不由自主地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