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坐在宾利房车内,看着快速后退一望无际的稻田,雨悸心里顿觉荒凉。舒榒駑襻
“这里地处偏僻,少有人来往。”吴秘书坐在副驾驶,轻声开口。
雨悸应了一声,继续看向窗外。远处一个老旧灰暗的高墙闪入眼帘。
那个犯了错的以前唤作妈妈的女人大概就被关在那里吧。
在心里踌躇了一会儿,雨悸幽幽然开口,“吴老师,我想去趟那里。”
吴秘书跟着雨悸的目光走,立马就看到了孤单坐立在田间的监狱。尽管他此刻内心复杂,但也只是叹了口气指示司机开车。
雨悸的事,他跟着莫成毅,多少知道一点。
钟立宛被带到会面室的时候,雨悸还是激动地从座位上起身。
大概有两年没见过面了吧。
此刻的她站在雨悸面前低着头摆弄着手指,趿拉着拖鞋搅动着的脚趾头显示了她的不安。她引以为傲的黑色长卷发早已被剪成平头,明晃晃的橙色的监狱服有些宽松地挂在她身上,略显颓败感。
还是钟立宛耐不住雨悸打探的目光,终究抬起头来,“你怎么来了?”
雨悸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两年不见,你老了。”
脸上早已不再光鲜,眼角的鱼尾纹和深深的眼袋显示她的疲惫。监狱里的日子,不好过。
“你这话是在讽刺我吗?”
没想到钟立宛的棱角还是这么分明,雨悸淡然一笑,她只不过感叹时光流转罢了。
“已经帮你打点好了,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和这里的狱警讲,他们不会为难你。”
听到雨悸不紧不慢的声音,钟立宛的眼里闪过一丝动容。
过了许久,钟立宛服软,认命地叹了口气,“我这辈子,都走不出这高墙了。我真后悔,当初没听你养父的话,没有及时收手。”
“爸?”
钟立宛苍凉一笑,“你叫他爸?也是,那么好的家庭,他们养了你十多年,你命好,摊上这么户人家,把你捧在手心里疼。”
钟立宛的话,让雨悸不免觉得好笑。
“看来得感谢当初你的抛弃?”
“你别这么说,不过如果当初不是我,你也不会遇上他们,也不会当上千金小姐。啧啧,看看现在的你,吃好穿好的,后半辈子都不用发愁。”
雨悸心里闪过无边的怒气,自嘲地笑了笑。这就是她的母亲,叫了六年的妈妈。只是没想到,即使犯了错,入了狱,她依旧是原来本性,不知悔改。
“妈。”
雨悸失望低喃的声音隐约传进钟立宛的耳朵,带着丝丝隐忍和悲痛。
“你叫我妈!?”
“莫总难道没跟你说,你根本不是我生的?”钟立宛用食指指指自己,疑惑地看着彼此,根本没注意到雨悸此刻震惊的表情。“奇怪,我明明老早就跟他说清楚了,他居然没跟你讲。”
“你说什么!”雨悸瞬间睁大双眼,音贝也随之提高。
钟立宛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弱弱地回了一句,“我说你不是我亲生的——”
那双隐忍泛着泪花的眼眸紧紧地闭上,颤抖的睫毛和眼角闪动的泪珠显示出此时难以控制的情绪。但双眸睁开时,泪花消失,眼底已恢复沉寂。她强迫自己直面钟立宛,“你再说一遍。”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不慌不忙,静静的,带点远离世俗的空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