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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烟哑然和黑狱使几乎同时冲到地狱之火身侧。
“火兄醒醒呼呼快醒醒”她边说边拼命吹风,接着又用裙角不停扇风。黑狱使也拼命吹气
“快去把北神尊的吹风空调搬过来”老头怪大吼一声。来报的小怪撒腿消失。
“咣当咣当”在北神尊那架破旧空调“咣当”声中,地狱之火总算一点点燃亮。
落烟一屁股坐地,喘气道:“差点闯下大祸”
“你那洗澡水还剩不剩”黑狱使突然凑她耳边小声问。
落烟白他一眼。
“把那瓶子卖我也行能吓唬吓唬也好。”他贼笑道。
他们回到第十八层地狱,远远望着火海里的楚沐晨。此时的她和海面一样平静。婀娜的身姿被地狱链捆绑在的血红上,平添几分凄凉的艳丽黑狱使不忍再看,转身急速离去。落烟随他回到地狱里的天堂宫。
“她为何如此钟情于你”落烟忍不住问。
黑狱使随意找块草地,盘膝而坐,缓缓道:“舞是她的生命,我曾经是她的半个生命,却不料之后竟毁她一生。”
他仰望长空,良久才继续回忆:“十五年前,我去西域求金刀”
落烟静心聆听,眼前仿佛出现他们初见的情景
“姑娘小心”只见一把明晃晃的银刀划过干燥炽热的沙漠上空,倒插在干沙里,刀口四周隐隐浸出一滩红。
“啊”接着一声惨叫,一小姑娘应声倒在细沙上
“那时她不过十四五岁,样子十分可爱。后来我才知,她独自在西域沙漠行走两年,就是为了找那只灵蛇。”黑狱使低沉的声音重新窜入落烟耳膜,打断她幻想的画面。
“那蛇”她望着他,眼带疑问。
“被我,一刀杀了。”黑狱使摸着脑勺无奈道,“当时也是救人心切”
“你是不是还”
“还,还炖了蛇汤。”他吞吞口水,小声接口,“大漠地带食物难找,一顿鲜美蛇肉,我怎能放过”
落烟拍拍他肩,黯然道:“你没错,是我也会这样”
“后来我陪她在大漠里游荡三年,终于找到另一条灵蛇她背着我以血养之,学其蛇舞沙漠食材本就稀少,她一日一碗鲜血,如何吃得消”
“你又把蛇炖了”落烟吸口气,心知这灵蛇天地间极其罕见。他要是一连吃到两只,就是太受上天眷顾。
“这次没敢吃。只告诉她,自己正在自创蛇刀,这蛇正好给灵感。她可学蛇起舞,我为何不能学蛇创刀谱她执拗不过,终于同意轮流以血养灵蛇。”说着脸上浮出一丝喜悦之情,似乎沉浸在当时的小计得逞。
落烟眼前出现一幅浪漫画卷:大漠落日银沙,一少女倾情蛇舞,一少男银刀相护。婀娜舞姿伴着刀光熊影,那场面该是如何浪漫陶醉当然不远处还直立着一只吸血媒婆蛇。
“后来她舞技大增,而我金刀尚未找到,于是我向她辞行。谁知她突然大病一场,我无它法,只好”黑狱使再次打断她美丽浪漫的遐想。
“舍身救美”她立刻应声。
这患难真情总是难忘。试想大漠黄沙,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他们,需要多大的鼓励才能走出绝境而此时,她重病在身,他背着她抱着她抗着她。总有那么一刻,两心相应
“啪”地一声,黑狱使轻拍她脑壳。
“呵呵,我是造梦师”她回神,又傻笑几声。造梦师她为何突然冒出这个词
“舍蛇身,炖蛇汤”黑狱使继续道。
“啊你把媒蛇杀了”落烟略带惊讶地望向他,而后摇着头,终是没有逃过扑食两条灵蛇的命运。
“当时她病得很重。我想这样,一来,可以救她命,二来,没有灵蛇,她自会离开大漠。”他回望落烟一眼,继续道,“其实天下只有一对灵蛇。死了一只,另一只也不会独活。我不杀它,它也会不食而亡。这也是为何我们只能血养。”
落烟忍不住多瞧他小腹几眼,天底下两只灵蛇都到他肚子里,难怪连地狱之火都频频向他下战书。
“她康复后,终于同意回古月镇,而我继续大漠寻找金刀。”黑狱使陷入更深的回忆,脸露奇异之光。那该是一段刺激难忘的经历。
“很幸苦,是吧”落烟又拍拍他肩膀,提醒着,“若是太痛苦的回忆,就不要去想了。”
“嗯其实也不痛苦,还算顺利吧。”他回过神,悠然应答。
“后来呢”落烟想,总不能这样就完结,总该有机会再次遇到楚沐晨。
“其实遇到楚沐晨时,我不过是个狂刀痴恋者,一个普通凡人。不瞒你说,当时还想着等我求得大漠传说中的金刀,就去古月镇做个捕快,娶妻生子。”说时,他眼里泛着微光,带着一种幸福的期待。
年少的梦,总是如此美好。
“不料大漠里偶遇老头怪,原来他也去寻金刀。据说这刀得神守魂,妖魔鬼怪恶灵异兽,无一不可收服。”他说到这,落烟斜眼望着他背后那把金刀,心念着:有那么夸张那天好像连只老鼠的胡须都砍不断
“鼠是宠物,不属于恶灵,好吧要是地狱使者还得负责除鼠,我直接用灭鼠器了”他似猜到落烟的眼神,不满地应道。
“呵呵,那后来呢”落烟傻笑几声。
“当时老头怪说了一句超感动的话,害我哭了七天。”
“那么厉害”落烟质疑地看着他。
“他说,人有七情六欲七魂六魄。一魂一情,一魄一欲。小伙子,你今世要动几次情几次欲”
黑狱使忽然起身,双手背于身后,望空悠然道,“我愿无魂无魄,亦无情无欲。”而后回头望着落烟,居然泪流满面。
落烟惊吓地跳起来,不知何故他为何如此伤感
“我当时不就想耍酷,作出个书生样,也文绉绉地回他几句,谁知”他摇着头哀叹着坐回草地。
“魂魄被收”落烟恍然大悟。
他痛苦地点头,满脸委屈继续回忆着:“我后来才知,那问题是地狱使者考试题。我居然答对了,还拿满分从此无魂无魄亦无情无欲地在地狱里摸爬滚打,业绩一直不错去年还领到小红花一朵。”说到这,他两眼冒光芒,得意之情显现于表。
这地狱使者的奖励也太落烟干瞪眼,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心念着,回头是否要和神君商量商量,这精神奖励固然重要,可这物质
他突然伸出右手臂到落烟眼前,上面清晰印着一朵羽铃神花。果真品牌产品,难怪如此受捧
“缘分啊,可不是谁都可得到的”良久,她冒出一句自觉是安慰的话。
“猿粪啊大漠里连只猴子都么有,何来猿粪”
“”
“话说回来,她不过凡人,而离开大漠的我,却不再是凡人。我们不可能再有未来。却不料她居然得知我身份,从此一心要下来陪我。为此,居然恶念四起我无法,只好让她大病不起,一拖就是十年。”
“这次是神君多事了。”落烟想到如不是那日神君出手相救,楚沐晨怕是继续躺床上度过余生。
“不怪神君。其实我那样做,对楚沐晨是不公平的。我没有权利那样限制她。她该是恨我”黑狱使语气满是自责。
“也是。人家大好青春,都给你毁在床上是病床上”落烟踢他一脚。如今回头想想,对楚沐晨确实不公平。
“当时我真是给逼到绝路她居然想到对孩子下手”他脸色也不好看,似乎那段回忆他极度想回避。
“孩子”
“是隔壁家的她对那个五岁女孩起邪念,我只好”
“何为恶灵要做多少恶事才可称之为恶”落烟突然问。
黑狱使望着她,一时无法作答。他抓恶无数,却未曾真正想过何为“恶”良久,他才缓缓道:“善恶标准在自己心中吧。”
“如今对她可公平”其实落烟心里也挺矛盾。这公平不公平,不过是楚沐晨自己的选择罢了。
“妖魔蚀骨倒底是何物”黑狱使忽然转过话题。
落烟沉思半响,接口道:“我也是那日听神君提过,具体不是很清楚。不过既是妖魔之物,定可查个源头。”
“不瞒你说,今日我去打探过。近段日子民间确实有不少说法。”他沉声道。
原来他迟迟未能赴战,不是睡过头,而是去查这妖魔蚀骨。
“需要帮忙吗”她想此刻他开了头,定有话要说。他倒是毫不客气地点头。
原来这南蛮之地妖魔聚集之所,民间风传一种摄魂术。据说可凭此术创造出一种完美的艺术效果:“倾尽一世,换瞬间回眸。”不少少女凭着对浪漫的痴迷,纷纷欲试。
落烟细细回想当日情景,还真是绝美。如若沐晨暗恋的是神君,她这生怕也只能有那一刻的投怀送抱和生死回眸随后幻化成粉。
不奢望永恒的躯体,却奢望那瞬间的美丽
“姑娘姑娘”一老头的声音极度不顺耳地打断她思绪。
看她回神,老头板起脸厉声道:“你到底问不问不问赶紧走开”
“问。我问。”她及其不情愿地回到现实,堆笑应答。
身后黑狱使推推她肩,意思是抓紧时间,后面还有一长队姑娘等着。她这个位置可是他不休不眠,拿着破被草席排了几日几夜才等到的机会。老头看似很满意黑狱使的暗示,故意闭起双眼摸着长须,似笑非笑,一副伴仙模样。
“可否告知,我心里的那个人在哪”落烟学起凡人少女模样,半遮半掩略微害羞地开口。
“你可知他是谁”老者模棱两可地应着。
“是谁”她反问。
“天地之君”
若不是身后黑狱使压着她肩,她要惊跳起几丈。这也太玄乎了这凡间一老头,如何得知她和神君
“一个凡人,如何与神族之君相恋别说相恋,今世想再见他一眼都不可能。”老头继续陶醉自语。
她当场身骨具软,几欲跌下木椅。原来他不过给个大众答案。也罢,不知总比知道要好。
“那要如何”她顺藤摸瓜。
老头“啪”地一声,从桌底掏出个小瓶往桌上一放,随后睁开双眼,不停盯着瓶子。落烟顺眼望去,上面歪歪斜斜刻着几个字:追君必备
“什么东东”她嘀咕道。
“买还是不买”老头居然呵斥着。
“买,买。”黑狱使赶紧掏出几锭银子放于桌面,拿起瓶子拉着落烟就走。
落烟忍不住伸手探探他额头,心念他是不是给地狱之火烧坏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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