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卷 横扫西南]
第771节 第771章 直谏之臣
天健红着脸低声说道:“哪里是我本意!朕……朕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是他们领会错了呢!我先前发出旨意是让他们把我留在南冕的嫔御美人送回京来,可能是他们领会成了把‘南方美人’送到京来,造成了误会。”
环子途顿时睁大了眼睛,大声说道:“皇上,自古都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皇上若是有此旨意,那就必须改过,否则岂不成了前埜、南方诸侯那样的荒淫无耻之君了吗?若是并无此等旨意,他们领会错了,那就要追究其人罪责!连皇上旨意都领会错误,那以后若有军国大事,还不害了我天汉国兆万之民?”天健眉峰轻蹙,不高兴地轻轻说道:“环相,我……朕……朕已经说过,这确是无心之失,是……是他们领会错了!况且,这些美人已经送到宫中,我以后……以后亦会妥善安置,并……并不会贪其美色,去做什么荒淫之君!”环子途连连摇头,不依不饶地说道:“皇上,知过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已经知道错了,何不把这些美人送还,何必留在宫中?万千美色,皇上日处其中,难免不受蛊惑,又岂能不贪其美色?前埜之君、南方诸侯是怎么亡国的,皇上难道都忘记了吗?如长此以往,荒淫无度,与桀纣又有何异?!臣恐皇上将来……”天健一听环子途毫不留情地一通教训,顿时便急了,怒不可遏地打断他的话喝道:“环子途!你这话便是说我把这些美人留在宫中,我……我就成了桀纣之君了吗?我天汉国就要灭亡了吗?”环子途冷冷答道:“若闻过不改,岂能不走上这条路!”天健见众臣皆在注目,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了,把龙案一拍,指着他大骂:“环子途……你……你混帐!你……要是看着眼馋,就把这些美人领到你家里得了!混帐!无父无君的话,你也……你也敢肆无忌惮地说出来!你是不是仗着先皇重托,便想给我来个……来个下马威啊?你……你……你混帐!你……你这倔老头儿,你……你你……气死我了!”怒不可遏地把龙案狠狠一拍,站起来也不再理会众臣,转身就走。众臣顿时惊愕万分,窃窃私语起来。陶凤山急忙大声说道:“肃静!肃静!”等众臣安静下来,又埋怨道:“环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呢?你看你把皇上给气的!有话就不能好好说?”环子途冷冷答道:“逢君之过,为人臣子者必直言明谏,方为至忠!成君之恶,倒是心怀叵测!”陶凤山没好气地说道:“环大人,我不是说你不该说这些话,是说你应该换个方式。皇上……皇上也不是听不得恶言的,你看你这弄的!”环子途道:“陶相,环子途立于朝堂之上,别的能耐没有,唯有这敢说话,说真话,眼里容不得沙子,方是值得环某自傲之处。陶相,你也受先皇重托,难道你也以为环某做的不对吗?”
陶凤山摇摇头道:“我没说你做的不对,我是说你说话的方式不对!你若好好说,皇上又岂能跟你来赌气?”环子途道:“陶相,你说换个方式,那你去说说看,你要是能说得皇上闻过即改,那环某今后便学陶相之行!”陶凤山摆摆手道:“我也不要你学我,得得,朝廷上也得有你这一号人来,让那些谄媚之徒有所忌惮!”让众臣在殿内等候,自己往后殿而去。天健正气呼呼的在后殿来回踱着,脸色紫涨,恨恨地骂道:“这死老头儿……又拧又倔,先前看他还忠诚耿直,一直对他欣赏有加,他今天倒对我这样了啊!倔老头儿……臭老头儿,怪不得时阗永成也容不得你,要赶走你呢!”
陶凤山走进来,呵呵一笑:“哦?皇上还当真生气了吗?”天健挥挥手道:“恩师,你说说看,有他这么跟皇上说话的吗?”陶凤山笑道:“时阗永成容不得他,所以才会赶走他,远贤近侫,进而才会灭国!皇上爱贤求才,能容得他,并以为师,所以才会得到天下,才会成为一代圣主明君啊!”
天健脸色这才缓和一些,叹息一声说道:“恩师,你别安慰我了!环子途……他……他也太不讲情面了,不说君臣了,我还是他学生呢!再说……再说我都说了,我并未下过那样的旨意,那……那都是下面的人领会错了,事情才会办成这样的!”
陶凤山微微笑道:“皇上,下面的人领会错了,可也是不容小视的大错!环子途虽然说话方式不对,但他的本意并不坏啊!”天健道:“他的本意不坏,难道我的本意就坏了?我已经跟他说了,这些美人当真不是我有意弄来的;我原在南方各地,把大多数美人都放还其家,只留少数在各处宫室服役,并有明旨,说到了婚嫁之岁,为其择取良配,这大家都是知道的啊!”陶凤山边听边捋须微笑,并不插话。天健接着说道:“这……这次南方诸臣错会我意,把她们都送进宫来,如再要送还,又要一大笔费用,我已经下旨,在宫中创办宫学,让我的妃子们给这些美人传授技艺,让她们学些真实本领,并养其贤淑之性,过些天我天汉军将士和新选拔出来的官员,可从挑选出其中出众无偶者,与其为配,这样一来,这些美人有了好的归宿,我朝中军中年轻无偶的文武官员又有了贤妻良配,岂不是一举两得?可他环子途不听我说,倒劈头盖脸地一顿数落,还……还大骂我是桀纣之君,你说……你说哪有他这么样的?”陶凤山笑道:“皇上若果真如此,倒也是一大善举啊!当年先皇安置我军从百胡人手里夺回的美人,也是如此安排。那皇上,既然把话说明白了,你也就别生他的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环子途的脾性,老臣可听说过,当年你收服他的时候,他可比现在还嚣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