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卷 定南大帅]
第484节 第484章 天下奇绣
天健带着随侍下了凌云山,与等候在山下的卫队会合后,便朝清凌州进发。此次来西南,他仍然只带着那三百人的侍卫,也带了东宫十二名侍嫔随侍,除了胡珈等四个美人,还带了杏儿、穗儿、叶春回、环明珠及时阗剑奴、欧阳汘怡、孙怡依、孙怡屏诸嫔,只不过杏儿等人都随着大队而行。
再有数十里地便到了清凌城,天健看一眼叶芳轻轻说道:“阿芳,你换上我的衣服,扮作我的模样进城去。我和胡珈她们微服进城。”
叶芳脸蛋儿微微一红,看他一眼,低下头去轻轻说道:“主子还是饶了奴婢吧!奴婢一个微贱之人,怎敢扮作主子?再说奴婢也不会扮啊!”
天健看她一眼,打量着她娇俏甜美的脸蛋儿,摇摇头道:“你现在也敢跟我顶嘴了啊!”叶芳脸蛋儿一红,低下头去,轻轻说道:“奴婢不敢。只是奴婢实在扮不了主子,主子的相貌太过英武,这天下大概没人能扮得了吧?”
天健挥挥手道:“算了,别胡拍马屁了。”转身张成蛟道:“成蛟,你带着卫队仍自往前,把杏儿她们送进我的住处,然后办理各项该办事宜。正昌带着十个侍卫跟着我,我们几个人,”他把马鞭朝跟随自己上了凌云山的十多个人一挥,“扮成百姓进城。”张成蛟知他脾气,只得遵命。
天健便带着胡珈、叶芳、金歌、陶夭夭四个侍嫔,金正昌等几个侍卫,分成三拨进城。卫队亲随随后也分散进城。
此次天健来西南清凌州,乃是天山旨意。天山召集重臣秘议平定越国等西南诸侯之事后,表面上天汉国仍自平静如常,但暗地里已经开始在与越国相邻的清凌和历城二州开始征集打造战舰,准备物资了。
原吏部尚书简又平调任西南道巡阅总管,所谓西南道是为了南征南方诸侯而新设立的一个道,直接管辖天汉国西南清凌州、历州等几个州,但他的真正使命与职权却是组建定南大元帅府西南行辕;原兵部尚书叶大成将和陶谦一样,作为天健的副手为定南大将军为副帅,负责统筹平南事宜中的天汉国西南方向的军事安排,叶大成和简又平都已经先期到达清凌州和历城,最后将帅府安在清凌州城之内。天健因为要处理洪波逃走一事,带着侍卫便绕到凌云山,先去那里走了一趟。
想起当年因千里奔袭,去救杏儿等人曾从清凌州走过一趟,但当时却毫无心思游览,对清凌州没什么印象,此次虽然旧地重游,却见清凌州繁华热闹,虽然不如天京城,但也不失为一大城,与东南函乐城倒有得一比,人口似乎还要多一些。天健等人下马步行,兴趣盎然地边走边看。
清凌州所产丝绸乃是天汉国的极品,所以又以各种刺绣名扬天汉,号称“清凌绣”,州城内最多的也是各种丝绸刺绣店铺。天健倒不觉得怎样,四个侍嫔看着路旁店铺中悬挂着的各种丝绸刺绣,都是兴奋异常。胡珈拉着天健手轻轻笑道:“哎呀,我还以为天京城里的丝绸刺绣是天下第一了呢,没想到这清凌州的丝绣到好像比天京城还要好呢!”
天健笑道:“这是自然!清凌州自古便以丝绣名扬天下,如今繁华胜昔,当然要比天京城还要全了!”看着四个如花似玉的侍嫔轻轻笑道:“眼睛都看花了吧?以后回去时给你们都弄点这里的丝绣,咱们宫里在这里有专门的织造坊。”
陶夭夭笑道:“那可太好了!”说着便紧紧地挽住他胳膊,看样子要不是人多,她都要扑到天健怀里亲热一下了。金歌扑哧一笑,轻轻说道:“夭夭,你倒一点都不怕羞啊!也不看看这是哪里,便往主子怀里扑!”陶夭夭脸蛋儿一红,瞪她一眼,咬咬嘴唇不再说话。
几个人随走随看,不多时来到城中心繁华之处的十字街口,只见这街口西北一处极其高大的铺面,竟然雕梁画栋,装饰得极为豪华,将旁边其他也甚为巍峨的店铺衬托得毫不显眼。
天健抬头细看,只见这店铺三层高楼,东、南方向临街敞开六开大门,楼上楼下张灯结彩,临南正门上方悬挂着一方巨匾,上书三个金字:虹绣阁。从敞开的店门中可以看到店内摆放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无数绣品,里面的伙计竟然全是女子,正自和前来购买的客商商谈。
叶芳诧异地看着,疑惑不解地轻轻说道:“难道这里和咱们内地竟不一样,做生意的怎么全是女子?”
天健轻轻说道:“是不是想进去看看?”微微一笑,“你们进去吧,不过,我可没带钱啊!你们要是想买什么,可得自掏腰包了!”
陶夭夭嘻嘻一笑:“奴婢们的腰包里装的不是主子的钱?哎哟,我也没带钱,姐姐们,你们可带了吗?”
胡珈等人都摇摇头,陶夭夭撅起小嘴来,看了天健一眼,撒起娇来:“哼!主子,没带钱让奴婢们进去做什么?”天健轻轻笑道:“给你们说笑的,你们先进去,每人挑两件看得上眼的,再给杏儿她们挑几件带回去。银子的事你们不要管,只管挑就是!”
陶夭夭用力又搂了天健一下,嘻嘻笑道:“这才是奴婢们的好主子呢!那好,我可挑了啊,主子可不许嫌烦!”
金歌笑道:“哟哟,主子还真得防着夭夭呢!只怕她看花了眼,把人家这店子都给买下来,我看往哪儿搁!”胡珈看一眼陶夭夭笑道:“要是真的那样,只怕西南帅府都要改成绣坊了,成了生意门面了!”
说着话,大家走进虹绣阁。金正昌等人也装作看丝绸刺绣走进,眼睛却四下巡视着。胡珈等人在里面转了一圈,只陶夭夭挑了几样,兴奋地拿在手中让天健看。
天健点点头,问胡珈等三女:“你们怎么不挑几件?”胡珈、叶芳、金歌都摇摇头,胡珈轻轻说道:“都是些小玩意儿,虽然好看,没什么大用!”叶芳轻轻说道:“在外面看着挺好,可一进来细看,还不如李绣儿、陶冶儿、袁静宜她们的手艺呢!”陶夭夭嘻嘻笑道:“芳儿姐姐眼界好高,妹妹可就没见过绣儿姐冶儿姐的绣工,等回去了我问她们要,不知她肯不肯给。”金歌看一眼天健嘻嘻笑道:“你可是主子的心肝宝贝,她们敢不给吗?”
旁边走过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看着几人福了一福,含笑问道:“几位可是想要什么样物件,不妨说出来,看敝店能不能给赶出来。”
叶芳看一眼天健,轻轻答道:“哦,我们只是随便看看。”陶夭夭却道:“你们还能接定做的吗?”
那女人身材适中,细长眼睛,白净的脸庞,看一眼陶夭夭笑答:“当然。我们这里可是虹绣阁!只要客人有所需求,敝店随时可以承接,只是要交纳定金的哦!”朝楼上一指说道:“若要大量定制,可上二楼细谈,若要极品虹绣,那就得到三楼和我们家主亲自商谈了。”她看出这几个男扮女装的绝色美人都是富贵之家的眷属,自然想揽一笔大生意。
“虹绣?”天健等人都是一怔,随即想起这店名即是虹绣阁。陶夭夭看看天健,轻轻央求道:“咱们上三楼去看看?”
天健对这些绣品不感兴趣,但也不愿拂了美人之意,当下便含笑点点头。陶夭夭兴奋极了,拉着他手便朝楼梯上走。金歌在后面轻轻骂道:“瞧你这疯样儿!真不愧陶妖精之名!”陶夭夭回过头来,朝她吐吐舌头:“你才妖精呢!”
众人在那女子陪同下来到三楼,只见这三楼布置雅静,并无一楼二楼那般鲜明的摆设,只是数张湘妃竹做的桌椅,壁上挂着几幅娟秀媚丽的字画。那女子轻轻笑道:“诸位请随意坐,待我请家主出来相见。”说着命人献上香茶,便转身走进内室。
叶芳看着四壁上的字画,轻轻说道:“主子看看这些字画如何?”
天健随意看了几眼,轻轻笑道:“你们还没看出其中奥妙?”
叶芳一怔:“这些字画有什么奥妙?”见天健微笑不语,便走到近前细细观赏,这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姐妹们,还是主子眼力高,咱们都没看出来这字画是绣出来的啊!”
听她一说,胡珈等人急忙也走近了,细细观赏,果然这些字画初看似乎是绘画在纸张之上,可细一看,全是刺绣在丝绸之上的绣品,只是亦如书画一样,左下角落款“虹绣”二字,当即赞不绝口。
只是在正面墙上悬挂着的一副绣品,让天健极为惊讶,只见上面用黑色丝线绣着几个行楷:万里江山万里秋。下面图画却是绣着连绵不绝的苍茫大山,山上五彩缤纷,果然是秋色无边。山腰间一条蜿蜒曲折的大道,络绎不绝的人群或男或女,挑担背筐,骑驴步行,推车拉货,应有尽有;山下却是一条汹涌澎湃的江河,水面宽阔无比,各式船只扬帆而行,江鸥水鸟或翔于天,或扑击水面。当真是万里江山,秋色瑰丽,气势磅礴,画面更是逼真,看上去真如身临其境,但此图虽然有题款,却无落款。引得天健注目良久,恋恋不舍,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