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卷 绥靖东南]
第465节 第465章 绝佳寿礼
那水老先生听她声音娇媚甜美,有些惊讶,睁大眼睛仔细打量打量她,微微一笑:“哦,原来是个女娃娃!哦,你给我带来什么好东西啊?不妨让老朽开开眼界!”
陶夭夭嫣然一笑,转过头来看看姐妹们,八女一起轻轻打开锦匣。正房中间的水家亲友看清匣中之物,顿时大为惊愕,房内顿时静寂无声,水安民更加惊异。那水老先生也是一脸的迷惑,将匣中之物看了又看,怔了一怔,站起来问道:“娃娃,这……这……这桃子可是真的?”
天健轻轻笑道:“来给水爷爷拜寿,岂敢弄假?”朝八名嫔御挥挥手,陶夭夭等人便捧着锦匣上前。水老先生也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来抚摸着,点点头开怀地一笑道:“娃娃说的好!这才是真正应景之物啊!呵呵,真的,真的!这寿桃是真的啊!来人来人,快来把这桌上的面桃给撤了,换上这……这真正的仙桃!”
原来八美捧出的正是八枚真正的鲜桃,色鲜个儿大,当真难得。要知道此时方是初春之际,今年的桃树正自萌发,尚未开花,何諻结果?而头年的桃子,即使是秋桃,也已经过去大半年,如今却去哪里寻得真正的鲜桃?这八枚鲜桃在此时,可真的要比金珠宝贝还要难得珍贵!难怪水老先生如此开怀,看着家人换桃,更是开心得合不拢嘴了。
胡珈也轻轻走上前,甜甜叫一声:“水爷爷,请你转一转身好吗?”
水老先生一怔,见这个男装打扮的少年竟也是一位极为少见的美貌佳人,更为惊愕:“请问姑娘……你有何事?”
胡珈笑道:“家主想给水爷爷你做一身新衣,可是不知老爷爷的身材尺寸,所以今天特地带着婢子姐妹前来,想现场给老爷爷你做一身。阿宜妹妹,你来!”
袁静宜微微一笑,走上前轻轻说道:“老爷爷,你轻轻转转身便可!”看着那水老先生一脸惊愕地轻轻转身,她上下打量着,心里默算着,微微点头道:“好了,老爷爷你请安坐,稍后即好!”说着便带着她姐妹们朝旁边桌子走去。
叶芳将带来的一块垫布铺在桌子上面,袁静宜、陶醉儿、越无双、金歌、叶春回急忙上前把几外几个大点的锦盒打开,拿出布料和剪刀、针线等裁剪缝纫之物,胡珈和陶夭夭对女工不在行,便退在旁边。
天健这六个嫔御便由袁静宜指挥,按她所说的尺寸大小,剪裁布料,飞针走线起来。旁观众人心道莫非真要在此给老头儿做一身新衣?不过一柱香时间,六女停手,袁静宜检查一遍,看看天健笑道:“主子,好了!”天健挥挥手,六女便走到水老先生身前,娇声说道:“老爷爷,你穿上试一试,看合身不合身!”
那水老先生被六个娇俏艳丽的美人围在当中,只得抬胳膊伸腿,把新衣新帽给穿戴起来。六女退后,上下打量着,微微娇笑:“好好!老爷爷,正合身啊!你穿上这套衣服,感觉如何啊?”那水老先生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连连点头称谢:“好好!舒适舒适!再没这么舒适的了!几位姑娘,好手艺啊!嗯,好手艺!你们啊,一定都嫁了个很有福气的小女婿吧?”
八女都嘻嘻笑了起来,齐齐看着天健,退到他身后。那水老先生看着天健,很是诧异:“原来……她们都是你……你这后生家的人?”天健笑道:“多谢水爷爷夸奖,这是我的几个侍儿,年轻不懂事,手艺不精,让水爷爷见笑了!”水老先生有些惊愕,连连摆着双手:“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好好好,好啊!年轻人,你好有福气啊!竟有如此貌美如花、心灵手巧的好姑娘相伴!敢问年轻人你家是哪里的啊?”
环子途上前笑道:“水老伯,这就是上回我跟你提到的我天汉太子殿下!”
水老先生一怔,看看天健,又瞅瞅一脸阴沉之色的儿子,慢慢说道:“原来……原来是天汉的太子殿下!我说呢!”沉吟一下,又点头微笑道:“殿下此来不是专为给老朽拜寿的吧?”
天健听他如此说话,不由得心里微微一沉,心道看来今天是请不动这个水安民了,当下神色不变地微微一笑道:“听环先生说水爷爷今天正逢八十高寿,古贤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水爷爷都八十了,身体、精神仍然这么强健,看样子年过百岁亦是当然!晚辈前来拜寿,也想沾点老爷爷的福气,别的么……倒暂时没什么想法!”
水老先生重重地看他一眼,点点头道:“既然是专为老朽而来,那就是我的贵客!安民、安业,你们兄弟要好生款待,不得怠慢!”那水安业痛快淋漓地答应一声,水安民却极为勉强地也哼了一声。水老先生朝天健、环子途拱一拱手,微微一笑道:“这位殿下,环贤侄,你们先去待茶,今天来的人稍多,若有怠慢之处,还望殿下恕罪!”说完便命两个儿子陪着天健、环子途等人去外面暂坐。
水家因来拜寿的亲友众多,而今天天气又好,外面阳光明媚,便把大院里摆上数十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茶水果品,任亲友们随坐取用。
天健等人坐了两张桌子,随侍嫔御们单坐一张。那水安民冷冷对水安业说一声:“二弟,你来陪着。”看也不看天健等人一眼,便转身离去。水安业看一眼他背影,朝天健、环子途笑道:“我哥这人,就是倔啊,环先生知道他的脾气!你们别见怪。”
天健笑道:“不见怪,不见怪。水二叔若是要招呼客人,不妨也去忙着,我们自便就是!”水安业笑道:“哪能让殿下和环先生干坐着,我倒是不忙了,亲友们该来的也来的差不多了,不用再去前面支应着。”看一眼水安民背影,悄声问道:“殿下可是来请我大哥出山的?要是这事,我看没什么指望了!上回环先生来,我哥都把话说绝了,连我阿爹也说不住他。唉!也不知他着得什么迷了!”
天健微微一笑:“哦,水二叔不必解释什么,我们此次过来,真的只是专为水爷爷拜寿而来。当然令兄若是肯出山,也是晚辈梦寐以求的!毕竟东南水乡之地,水患频繁,须得有安民先生这样精通水务的专才出来主持,才能消除!我的来意令兄自然知晓,当然,我此次来绝不强求安民先生,水二叔不必为难,也不必提起。”
水安业叹息一声,连连摇头。不多时酒宴摆上,虽然是山村,酒菜却也较为精致,毕竟水家是当地的大户,而水安民又做了时阗旧庭多年的大官。但一直到酒宴结束,再没见到水安民出来,最后看着水家亲友们纷纷离去,而天色也不早了,水安业方才悄悄告诉环子途,说水安民借口送亲友,早已经避开,只怕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环子途心内暗骂,十分尴尬,看着天健,天健笑道:“咱们此次是给水老先生拜寿的,其他的事,且往后放一放!若安民先生真的人如其名,想着安民济世,造福苍生,而不负一生所学,他早晚会出山的!”站起来朝水安业一礼:“水二叔,晚辈告辞!”
水安业一怔:“殿下这就走吗?且待我禀报家父!”
天健摆摆手道:“水爷爷年事已高,就不敢再劳烦他了。等会水二叔跟老爷爷说一声即可!这还有这么多亲友,水二叔且去相送他们,我这里人多,马上就回去了!”说着便朝外走去。走出大门,又转头四下看看,大门两侧栽着几株寒梅,此时已经长出绿叶,再外方是几丛青竹,“此地有松柏竹梅,风骨节气,四友俱全;但人生一世,讲得是凛然正气,大忠大义,高风亮骨,若是只存着一点愚忠,岂不成了迂腐古板,俗不可耐的蠢仆庸妇?”
环子途连连点头笑道:“可不是!殿下,我看连蠢仆庸妇也不如!最多算是个伪君子,连个真小人也算不上!嘿嘿,可惜了,可惜了这些节气之物了啊!”
水安业脸色一变,心道这岂不是在指桑骂槐吗?见天健等人上马,便躬身施礼相送。天健抱拳一礼:“水二叔,晚辈叨扰了!后会有期,告辞!”挥鞭策马,朝村外驰去。随从们随后跟上,一路急促的马蹄声响过,俱绝尘而去。
水安业看着天健一行驰过山坳方才转回,却见老父亲慢慢走出来,朝村外路口望着:“安业,那位殿下走了?”水安业急忙上前扶着:“是的,父亲,他们走了。”水老先生怔怔地凝望片刻,轻轻叹息一声:“唉!看样子是个贤明的殿下,比时阗旧庭的帝王将相要强过太多,可你大哥他……”
水安业摇摇头道:“那位殿下临走时留下一句话,说什么松柏竹梅,风骨节气,四友俱全;但人生一世,讲得是凛然正气,大忠大义,高风亮骨,若是只存着一点愚忠,岂不成了迂腐古板,俗不可耐的蠢仆庸妇?唉,他……他……他这不是指桑骂槐的骂我大哥吗?”
水老先生皱起眉头来,回头凝望着山岗,轻轻摇头说道:“你大哥这人,一生忠义,却还没忘了我的教诲。这个殿下平易近人,虽然贤明,可也不应该这么骂人啊!再看看,嗯,再看看……”